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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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距离目标的遥远。
那部分的功能模块自动慢慢停止了继续运作。
小机器人通红的小脸慢慢恢复成以往的颜色，至于那些特殊的生理反应也在随着时间慢慢褪去。
“夜皎。”
门内终于传出来一声较为低沉的声音，可能是因为水汽熏得原本的声音有些哑，但还是遮不住原本的音色，像是大提琴拉起的音乐。
小机器人猛地站起来，刚刚褪去的红色又卷土重来，她打开门，从门外探头进来:“我在呢，主人!”
江清漪没有转身，只是看着面前的镜子，镜子由于冷空气想进入，上面掩盖着的雾气逐渐消失，化作水滴，顺着镜面往下流。
从中，她可以清晰地看到夜皎亮起的眸子，像是自己小时候好奇买过的星星糖一样，既亮闪闪，味道也是甜丝丝的。
她说不清自己的思绪是什么，只是突然觉得这样，有人陪着也很好。
至少她的呼唤，总有人回应。
江清漪的心软了一瞬，目光落在镜子折射出的那个人身影上。
白发紫眸的少女慢慢回手关上门，手里拿着早就准备好的浴巾和浴衣上前。
“扶我一下。”
夜皎立即地伸出手，帮忙充当人形的起重器，几乎可以说是慢慢地抬起江清漪的身体，简单地用干净的浴巾擦了擦后，才取出浴袍，一点点地帮江清漪换上。
小机器人的神色平静，偶尔望着女人的脖颈，会出神一下或者咽下口水。
江清漪往夜皎的眼睛去看，只能看到小机器人眸子里的平静，但是见她的喉咙紧张地滚动了几下，她也觉得很有趣。
连这种微小的动作逻辑和动作都模拟了吗？
江清漪的视线不再往下看，眸子里彷佛充满了一些想要探究的光。
虽然小机器人是第一次出实验室，也是第一次帮人类换衣服，但是夜皎自认为她简直就是世界上最聪明最厉害的机器人:
她不仅忍住了来自主人香甜的诱惑，而且没暴露出一点渴望的欲望，
且熟练地为主人换好了衣服!
她真厉害!
夜皎的眸子里充满了对自己的肯定和欣赏，并没有把主人放回湿漉漉的轮椅上，而是瞥了眼轮椅堆积的水，体贴地问道:
“轮椅上好多水啊，如果再放下的话，肯定衣服就会沾水，主人，我抱你去卧室吧。”
夜皎本以为自己会被拒绝的。
可是躺在她怀里的人类闭着眸子，听着话，面上也没有露出讨厌的神色，只是“嗯”了一声。
小机器人很开心，这次的主人没有拒绝她。
外面的清风从打开的窗户穿过来，带着花香，和橘子的香气慢慢吹动着白色的帘子，帘子上的穗子随着风的经过，自如地飘荡着。
配上今天太阳高照的好天气。
舒服得简直让人想睡一个懒觉。
这时的夜皎抱着主人到了床上，
轻柔的触感带给了江清漪许多的安全感，以至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把被子盖到自己的身上，卷成一团。
“主人?”
夜皎看着被包成寿司卷的人类，试图分析人类的行为逻辑。
明明已经穿上衣服了，为什么还要再在上面盖被子呢？
是主人害羞吗？
小机器人的脑袋瓜正在猜测着人类的想法。
江清漪只是不想看见自己现在的腿而已。
她睁开眼，视线却直直地盯着夜皎的脸，不往下看，伸出手却指着她衬衫透明的那里:
“去换衣服，已经湿了。”
夜皎点点头，其实不只是上衣，她的下面还有全身都是湿的。
因为小机器人的衣服很少，其他卧房里又没有配备衣柜，所以，暂时，夜皎的衣服就存放在了江清漪这里，当然了，衣服是分开放的。
江清漪有一定的洁癖。
她正准备直接打开衣柜找衣服时，身后想女人却仿佛预判了她的下一步动作:
“出去在你的卧房换，记得拉窗帘。”
夜皎拿了一条裙子和其他的贴身衣服，点点头，乖巧道:“好的，主人。”
没过一会儿，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寂静。
她拿过一旁的手机，点开搜索栏……
夜皎很快就换好了这件绿色的吊带裙，裙子上面是不知名植物的一些刺绣，还有窗户的蕾丝纹样。
小机器人对着镜子照了一下，确保没什么问题后，坐到床上，伸手摸了摸那里，果然，属于特殊的那个感应部分有点湿润，好在她提前拿了一些新的衣服。
夜皎躺在床上，明白主人暂时不需要她，只是这样仰着头在大床上翻滚着，像是一团小面团在案板上滚来滚去。
她的脸因为这个动作变得红润了不少，
主人为什么不愿意和自己做那种事情吗？
是因为腿吗？活动不是很方便?
可是夜皎扭过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虽然看起来纤细白嫩，平平无奇，但是可以徒手捏碎钢材。
困惑这种情绪被模拟出来，再次盘旋在夜皎的数据海中。
她完全可以自己动的啊，不需要主人费很大的力气的。
难道主人喜欢自己动吗？
但是因为腿，又没办法?
那这样可怎么办呢？
夜皎眨眨眼，蹙眉想着，叹了口气。
这副模样特别像年长的人类努力思考对策的样子。
不过，夜皎即使做出这副样子，可是她的青涩又可爱的脸却不仅没有增添几分老气，反而更显得让人不由会心一笑。
脑海里的系统开始自动分析关于江清漪的一切，甚至是开始模拟江清漪的思维方式。
夜皎想通过这种方式最快明白主人的思维模式，想明白主人为什么这么抗拒和她进行亲密互动呢？
而且据她所知，与之相定制的像夜皎这样的小机器人，他们的主人都很爱她。
她严谨地想着，表情很严肃，想了想，虽然系统模拟出了一个答案，但是夜皎觉得这个答案实在有点耗费时间。
更何况，对于人类的那种虚无缥缈的爱，小机器人都不知道怎么感受到，到时候，又怎么确定爱就一定会做这种事情呢，
夜皎越想越复杂，又在床上滚了滚，这下她的头发也都乱了，缠在她的耳侧。
江清漪自然不知道小机器人在想些什么，不过要是知道了，也不会如夜皎想的那样，她本身就是认真的，严肃的一个人。
对于她来说，如果不是和自己的爱人做那种事情，毫无意义。
欲望会使人迷失心智，也会让人感到更加的空虚，江清漪有值得她为此奋斗一生的事业，性不是令人羞耻的，却不能肆意地和他人乱来，
江清漪从小就一直洁身自好，没有一个喜欢的人，加上自身有洁癖这件事，对于亲密接触这件事也敬谢不敏了。
而这种□□时不时的欲望就更别提了，她一直把它塞到了心中最狭窄最不见光的角落里。
江清漪是一个工作狂，更是相当于一个人类的机器，只是这个机器运转了几十年，突然坏了。
她便难得地陷入了一丝迷茫中。
虽然是因伤休养，但是她不断地在寻找着一些网上最近的文献，试图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医院。
时间过得很快，
夜皎把主人的轮椅推到了餐桌前，再慢慢地抱住江清漪的腰，轻轻地放在了柔软的垫子上。
显然，那种刺骨的疼痛还在，甚至因为伤口的恢复，发出阵阵的麻痒的感觉，就像是被数万只蚂蚁啃咬着。
江清漪只是稍稍蹙眉，并没有多说写什么。
这时，她的头发是罕见的披在身后，长长柔顺的头发落在耳边，让原本长得有几分清冷的江清漪莫名多了几分温柔的错觉。
虽然已经和小机器人相处过一小段时间了，但是江清漪还是会控制不住地去观察夜皎，试图从它的眼里找出任何的怜悯或者其它的神情。
可是，
面前的少女神色认真，眸光里一片平静还有着一些隐隐的迫不及待?
江清漪心里觉得好奇，但是她并没有说，只是坐在座位上，攥住筷子，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食物。
今天做的是糖醋排骨，以及经过夜皎精心改良过的无葱版老虎菜。
棕红色的汁液浇淋在块状的小排骨上，油润的香气滚出来让人不禁食欲大开，显然做它的主人很注重美观，甚至在旁边放了几朵小白花点缀。
而旁边的那道凉菜，显然是为了解腻用的。
小机器人显然双眼放光，率先用公筷夹了一块排骨到女人的碗里:
“主人，快尝尝好不好吃。”
被这样纯真又期盼着的目光注视着，想必任何人都无法不动容。
江清漪注意到了那一双公筷，心里像是被阳光蓦然照到一瞬，她手下的力气加大，视线落到了那块源源不断发着香气的排骨上。
她抿唇，把排骨夹起，放在自己的口中，咬了一口。
很好吃，甚至比那些外面的饭店还要美味。
夜皎做的东西好像都特别对她的口味一般。
这里边还没有她讨厌的蒜味还有其他的味道。
有的时候，恐怕就连她的母亲都不知道自己讨厌的东西吧。
一种淡淡的说不清的思绪浮上去，把她整个人抽离出来。
江清漪扯扯唇角，不知道自己还在期待什么，她攥紧筷子，垂眸，细细地品尝着，像是忽然碰到了一些她很想触摸的东西。
“怎么样？主人，好吃吗？”
眼前的人在询问着，声音很好听，是让江清漪感到有几分的烟火气的安心。
她出神了一瞬，回过神:“很好吃。”
夜皎却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就开始开动，虽然她已经馋了很久了。
她凑近女人，根据现在人类的微表情分析进行分析。
但是很可惜，
夜皎并没有分析出喜悦开心的情绪，
反而她的芯片告诉自己，主人现在不是很开心，甚至有点难过。
夜皎的眸底透出一股慌张，她的嗅觉系统难道出问题了?
她做的菜都难吃到让主人伤心了!
她连忙用那只公筷夹过江清漪试图还要再伸出的筷子，别到一处。
江清漪刚才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觉得这排骨做的不错，正想再来一块时，却突然被夜皎所阻止，她的眸子透出几分的意外以及不解:“怎么了?”
夜皎的眼眶变得红红的，自责的情绪猛地升上来，她很着急地说道:
“如果主人觉得今天的排骨不好吃的话，可以不用吃了，不要委屈自己。”
江清漪听了眼前这个人的话，眸子里难得透出了几分怔愣:
“这个排骨很好吃。”
夜皎仍然是一副有点自责的样子，那双如同紫水晶的眸子里都是难过:
“可是主人看起来刚才有点伤心，”
为了让人类理解自己的思路，夜皎还特意加上了一句:“就在主人刚刚吃排骨的时候，主人很伤心。”
江清漪惊讶了一瞬，她没想到自己隐藏的情绪，竟然会这么轻易地被一个小机器人发觉。
她的心像是被忽然触动了一瞬，伴随着，江清漪的眼睫轻轻地颤动着，眸子落在了眼前似乎也很难过和焦急的小机器人的身上。
是她让她感到不安了吗？
江清漪下意识地向前俯身，想要靠近夜皎，可是身下那一瞬万针扎过的疼痛，却让此时的她瞬间坠入冰渊。
她并没有继续那样的动作，而是伸出手，第一次握紧了她的手，正视着夜皎红彤彤的眸子，说得很认真:
“你做的很好吃，只是我刚刚忽然想到一些不开心的事情。”
夜皎的视线落在了主人主动伸过来的手上，一种不可置信伴随着惊喜的心绪全然地冲刷上来，把那一切的低落和焦急全部冲跑。
这样强烈又激动的情绪是如此突然和复杂，也让夜皎觉得是如此的珍贵。
她轻轻反攥紧了主人的手，“嗯”了一下，紧接着，她又想了想，自动的Ai服务主动上线:
“如果主人想到了不开心的事情，可以跟我说，这样痛苦就会分成两半了，我向我的芯片发誓，我保证不会告诉别人的，主人。”
见把小机器人哄好了，江清漪竟然罕见的生出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听到了小机器人这句幼稚的保证，江清漪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这个提议:
“不用了。”
主人看起来对她还是有戒备心的，夜皎刚才亮晶晶的眸子转瞬间又低落下去，整个人仿佛打蔫了的小花，让人看着不由揪心。
江清漪看着这一幕，抿紧唇，筷子无意识地戳了戳米饭。
她很少做这个举动。
夜皎正在低头吃饭，忽然碗里多了一块带着汤汁的排骨。
她惊讶地抬起头，看着就是江清漪正在垂眸吃饭的样子，仿佛刚才的那个动作不是她做的一样，但是夜皎知道，这里就只有她们两个人。
夜皎的眸子像是落满了星星，一闪一闪地发起光来。
不知道为什么，
她在吃主人给她的那块排骨时，感觉比她自己夹的所有排骨都要好吃!甚至让她在吃的中途有些怀疑，主人难道给她的这块排骨偷偷加了什么别的调料了吗？怎么会这么好吃。
小机器人又在饭桌上唱起歌来，她的眸子亮亮的，不时夹起一块，吃的很香。
江清漪不仅不觉得烦，甚至觉得很有意思，心里像是被突然融化了一块，既温暖又有点少见的恐慌，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要在她的生活里发生一些改变了。
这天罕见地，江清漪比昨天多吃了半碗饭。
应该是小机器人吃的很香，所以不知不觉，她甚至也享受起这样的过程。
女人的目光落在对面仍然在吃饭的夜皎身上，少女看起来几乎是完全长到了她的审美上，即便是做着这样幼稚的举动，她仍然觉得这样很好很好。
温暖干净的光落下来，照在餐桌上，映照在两个人的脸上，像是即将冲刷掉一切的苦难和痛苦，带来崭新的生活。
江清漪今晚上并没有如往常睡得很早，反而有些辗转难眠，她想到了今天的小机器人的笑，还有过分到单纯甚至慌张的眸子。
她呼吸不由急促了几瞬，还是选择伸手摁开了旁边的灯。
昏黄的灯光渲染开，侧面照着女人不明的视线。
一个机器人。
她只是一个机器人。
江清漪这样告诉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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