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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46.撒谎会打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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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瓣柔软的唇挤贴在一起，解方和裴云皎互相听得见对方的心跳，裴云皎的眼还睁着，他将解方脸上细软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解方起身吻他时，最先扑过来的是一阵玫瑰沐浴露的清香，然后才是他感觉他从未接触过那么柔软的东西的那两瓣唇。
唇齿相依，由于初次的青涩，解方只是蜻蜓点水浅尝辄止，很快就和他拉开距离。
裴云皎还愣着，唇齿间残留着解方留下的麦芽糖信息素的气味，舌尖轻轻碰到，那浓郁的麦芽糖味道便蔓延开来，逼得他咽了一下。
“……你，也喜欢我吗？”裴云皎开口的声音有点哑，此时他说不出什么有内涵的话，脑子里只有这一句想说想问的。
除非是相互喜欢，不然解方怎么可能亲他。
……也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他在做梦。
“……可…可能。”解方忽然慌张起来，刚才的冲动行为属于大脑发热的产物，他其实不清楚自己怎么就忽然想亲裴云皎且真亲上去了。
回味过来整个人都要臊得冒烟，一溜烟缩进被子里，挣开了裴云皎双手的桎梏，像乌龟一样将自己封锁。
“可能？”裴云皎在被子外问。
解方忍不住一直咽口水，好一会儿才把蜜橘的果香味从自己口中咽入肚子里。
没人告诉他接吻是这种感觉，只是稍微碰了碰嘴唇，便能被对方唇上沾着的一点点液体携带的信息素入侵。
解方现在很乱。
……他和裴云皎接吻了。
……他吃掉了裴云皎的信息素。
裴云皎也吃掉了他的信息素！
裴云皎良久才在被子外再问：“刚刚只是忽然冲动吧？没关系……我们可以当做是意外。”
解方蓦地从一团乱麻里清醒，倏然拉开被子，道：“什么意外？”
裴云皎耳根红着，愣怔地望着他。
解方向来白皙的脸蛋现在粉扑扑的，像发烧了似的，呼吸有些用力，胸脯起起伏伏，与裴云皎对视的那双眼里尽是严肃的打量，“你、你……和别的人也有这种意外？”
“什……？”裴云皎说：“没有。”
“那你……”解方翻身坐起，薅了一把头发，本乖顺的耷拉在额前的碎发被撩上去翘起，露出了洁白饱满的额头，少了几分软糯，解方眉头皱起，咬牙道：“……这不是意外。你敢把这当什么都没发生你试试！”
裴云皎不解地坐在地上望着他，处于下位的仰视、将解方像是高高捧在上位的感觉让他有些恍惚，尤其是此时此刻他正在被解方用命令的口吻威胁。
他暗暗压下那股异样的感觉，微微张口，说：“可你不是说，你拿不准你的意思吗。我……只要是人，偶尔做事会冲动是正常的。我的意思不是想推卸责任，是如果你想当做刚才的事情没发生，我不会生气，我能理解。”
“你，你……”解方哑口无言，听他那么善解人意，偏生还有些不高兴，“你为什么不生气？我要是不喜欢你，还亲你，我还、我还我现在我还凶你、你，你不生气？要是我是别的什么人，像刚刚那样亲你，你也不生气？你为什么不生气？所有人都可以那样对你？”
裴云皎压住他快抬起来张牙舞爪的手臂，“不是，不是。”
“……只是你。”裴云皎没想过在这种情况下表白，但已经被逼上绝路，他也已经袒露了心意，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不过因为事出突然他一点没准备，要说的话，要表的态，全都是即兴发挥，还是在如今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即兴发挥，“……只有你。我喜欢你就会包容你的所有，所以就算你是一时冲动，亲了我，我也不会生气。”
解方唇瓣蠕动，欲言又止。
“……我，”裴云皎心如擂鼓，“……我不知道现在我该说点什么……”
他垂着眼，酝酿了半晌，再次抬起头时解方看到他眼眶竟像是变戏法似的红了，只听裴云皎问：“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解方有些坐不住了，挣扎着跪坐在床上，“你、你哭什么啊？我没说不和你做朋友啊……我们，不是，我们又不是柯祺瑞和沈水那种情况！你乱想什么？而且，而且我什么时候说了我不喜欢你？”
他捧住裴云皎的脸，牵起自己的睡衣笨拙地给人擦眼泪，“……我只是说，我只是……我喜欢你，我没说我不喜欢你。”
解方因为慌乱，病急乱投医，也不敢说什么不确定的话了，他能肯定的是自己绝对对裴云皎有好感，不然不会害怕裴云皎说出“喜欢的不是你”、也不会一时冲动去亲裴云皎。
所以对裴云皎说喜欢他。
裴云皎听出来了，他猜得到解方的脑回路，“你骗人。”
解方抓着衣角，嘴硬道：“……我没有啊。”
“就是骗人。”裴云皎皱眉。
解方为难地努了下嘴，“……我怎么就不能喜欢你？我不喜欢你怎么会亲你。你以为我是很随便的人吗？”
裴云皎有理有据：“你刚刚还说只是有可能。”
解方语塞，连忙找补：“我只是，我只是一时嘴瓢，你问我问得那么直白，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所以……”
天空劈开一道裂缝，白光一闪而过，解方的话也被劈断，下意识地耸肩，裴云皎也连忙将他抱住。
雷声大作。
解方缩在裴云皎肩颈里，揪紧了裴云皎的睡衣，怕又打雷，生等了一会儿，感觉雷公电母应该会歇一歇了，才放松一点。
“……你看，撒谎会打雷的。”裴云皎搂着他说。
解方被他堵得愣是没说出话来，他心里憋着股气，顺势往前扑，将裴云皎推倒在地，两个人滚在地铺上，解方骂道：“胡说八道！”
他双手撑在裴云皎的肩头，将两个人的距离拔开了一点，居高临下地盯着他，顶着一张粉扑扑的脸铿锵有力地说：“那只是巧合！”
裴云皎躺在地上，有些轻微的喘，除开眼圈红着，神情倒是如常平淡，“……那你再说你喜欢我。”
解方转头看了眼窗户，不信了，道：“说就说。我喜欢你！”
闪电劈亮天空，巨雷接踵而至。
解方吓得一哆嗦，一头栽进裴云皎怀里，砸得裴云皎胸廓疼。
他紧紧抱住解方，上一秒还在安慰道：“没事没事……”
下一秒就泼冷水：“你看，你就是在骗人。”
解方气得泪花飙出来，在如此脆弱的时刻，他有种被上天欺负了的不甘和委屈：“你信打雷也不信我！可我就是觉得我喜欢你啊！我不喜欢你我干什么亲你！”
他愤愤地坐起来，两拳砸在裴云皎身上。
解方虽然体弱，但到底是个成年男子了，用力砸的话那跟小打小闹是两码事，锤在裴云皎身上还是疼的，“你说啊！我不喜欢你干什么亲你！”
裴云皎的虚虚地手搭在解方的大腿上，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却是：“……你坐我身上别蹭来蹭去的。”
解方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快速垂眸看了眼，绷着脸肃然说：“我坐的是你的肚子。”
裴云皎平静反驳地说：“没差。”
解方耳根热得慌，“你……”
他怎么没发现裴云皎是这种人。
“你别扯别的。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喜欢我但是不接受我说我喜欢你？”解方没被他带偏，揪着他的衣领要他给自己个说法。
裴云皎不是欲擒故纵，他撑着被褥坐起，将解方拥入怀中，“你别动了。”
“你干什么？”解方被他卡在他和床边中间，只有两条腿在外面。
裴云皎只是抱着他，沉默了半晌才说：“……我怕你冲动而为，将来后悔。我可以坚定地说喜欢你，是因为我从高一就暗恋你，我每天、每时每刻都清醒地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我对你的感情是什么样的。那你呢，你意识到你喜欢我，是什么时候？你对自己的情感清晰吗？”
这恐怕是裴云皎这十八年来第一次那么主动地表达自己的爱意和情感。
陈元霜知道了都得感动抹泪。
——当然前提是她不知道她的崽表达爱的那份爱是什么爱。
解方确实被他问住了，他下巴搭在裴云皎肩膀上，安静了很久也没有给出回答。
“你不知道，对不对。”裴云皎环着他的腰，“没关系。”
解方负气地把脸埋进裴云皎肩膀，“……你就是耍赖。”
裴云皎问：“什么？”
“凭什么要清楚喜欢上你的时间段才算喜欢……我确实没喜欢过别人，没有先例，但我知道我的心跳因为你加快、我知道我的情绪因为你开心、知道我很喜欢你的信息素。这些不就够了吗。”解方埋在他怀里。
“不够。”裴云皎说：“我当然是最想顺坡下驴的……我喜欢你那么久，一直都不敢向你透露我的心思，如今听到你说你也喜欢我……但就是因为我喜欢你、很喜欢你，所以我害怕你做出错误的决定，我不想让你后悔，也不想让我们之间的感情起点和终点做得太草率。”
解方要生气了，他觉得裴云皎这个人太强词夺理太无理取闹，太别扭，窝着一股火正要发，裴云皎却扶着他的腰分离了拥抱，一脸正经严肃地说：“解方。我想认真追求你，也是给你冷静考虑的时间。可以吗？”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