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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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讲课娓娓道来，让太学学子如沐春风，蓝倾和引经据典，又结合朝中实事进行阐发，让在座诸学子深受启发，明白书本上所学并非入仕需要的全部，便暗自立志愿为江山永固而读书。
看到太学学子求知若渴的目光，蓝倾和便愈发觉得欣慰，期间虽偶有轻咳和疲惫的时候，却丝毫没影响他的兴致。
天子授课宣告结束，江宛抬头去寻剑北王，却发现王爷不见了。
“怀澈，发什么呆呢？走了。”冯芷钦和辛伯荑在前面等他。
江宛应了一声，抬脚跟了上去，随着涌出礼堂的人群往外走去。
直到出了太学的二重门，与同窗告过别，江宛也没有再看到蓝燮的身影，想他许是在哪里等着陛下吧。
他寻到松风的身影，提起衣角，上了马车。
还未进入，车内便伸出一只大手将他拉了进去，江宛一个没站稳，反身跌进蓝燮的怀里。
在江宛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蓝燮不声不响把江宛放下，让他挨在身边，只在心里暗中温习着方才一触即分的柔软。
衣料摩擦的窸窣声音传来，惊醒了江宛的触感，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正坐在马车的软垫上，难道方才他感觉错了？江宛想，然后为自己方才一瞬间的错觉而感觉害臊。
江宛：“王爷怎么没同圣上一起？”
蓝燮：“本王的王夫既在眼前，伴驾又算什么？”
江宛脸红，没想到王爷在扮演夫夫一事上已愈发熟稔，连他都听得出来话里的调戏，不过他没能陷入这寻常夫夫的情趣之中，煞风景道，“想必陛下还有要事，便放王爷回来了。”
蓝燮道，“王妃好生无趣，”抬手用力揉了下江宛的头，仿佛以此解气，“看来是读书读傻了。”
江宛撇撇嘴，不再说话。
这才注意道马车内弥漫着一股清新的甜香，江宛听讲筵听了半日，被香气这么一勾，倒觉得有些饿了，他轻轻咽了咽口水，虽然腰身挺着，目光却忍不住左右轻扫，却没有发现香气的来源。
江宛只好开口问，“王爷莫不是藏了什么好吃的？”
蓝燮嘴角勾了勾，从角落里提来一个小食盒，“什么也瞒不住王妃，竟然被你发现了。”
“方才王爷还说我读书读傻了。”
“本王收回方才的话。”
江宛觉得十分满意，看着食盒被掀开，是团子，有玫瑰、桂花、龙井，抹茶等味道，难怪他方才只觉得香，却分辨不出来究竟是什么香。
江宛尝了一颗，口感比平日吃过的好上不知多少倍，于是问道，“这是哪家铺子的？”
“此乃御膳房特制。”
江宛“唔”了一声，笑眼弯弯，小痣也跟着亮闪闪，嘴上不住夸赞道，“真不错。”
蓝燮“嗯”了一声，凝眸看江宛细细吃着，确认了，小王夫喜欢甜食。
而王妃旧习不改，吃了一半问道，“王爷要来点吗？”
“本王吃过了。”蓝燮道。
江宛曾听松风说过，王爷不喜欢吃甜食，于是立刻发现王爷在骗他，便拈起一颗来，伸手蹭过了蓝燮的唇，装作是马车颠簸造成的。
“哎呀王爷，不吃要浪费了。”
蓝燮侧过头来，王妃这戏做得好假，却还是伸手接了过来，试探着咬了一口。玫瑰味道钻入口中，头一回，他没有这般排斥甜味，从前他一直以为甜是这世上最多余的味道。
可心头的摇曳告诉他，或许是他想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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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倾和并未立刻回宫，而是与祭酒一同散步在众人散去后，人影稀疏的太学花园内。
难得来此一趟，蓝倾和故地重游，自先帝建立太学以来，这里作为最高学府，在时间的沉淀中变得愈发恢弘，他心内甚慰。
欧阳祭酒也难得与圣上如此悠游相伴，两人聊了许多，走到竹林处的时候蓝倾和看到亭亭昂然的竹子秀于林中，遂想起了太子。
貌似随口玩笑，“太子聪慧颖悟，朕放心把江山交给他，若朕去得早，欧阳爱卿要如待朕一般扶持太子。”
欧阳祭酒未曾想到陛下竟然忽而这般说，一股不祥之感猝然萦绕而来，让他心下只觉得悲凉，开口劝道，“陛下何至于此！”
蓝倾和道，“朕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罢了，最多三五年。”
欧阳祭酒慨然一番，表明自会尽心竭力，让他放心，又问道，“听闻陛下任命韩侍讲为太子少傅，那位是否太年轻了些？”
这也是众臣最大的疑虑，不过蓝倾和并未因众臣反对而动摇丝毫，他负手看着不知何处生发的劲风吹刮而来，竹影飒飒后，却如什么都未发生一般。
“朕相信他，欧阳爱卿亦当如此。”
欧阳祭酒深谙圣心，定了定念，道了句“遵命”便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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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内御园菊花丛畔的八角亭内，蓝斯沅静静坐着，正等着人。
亭外石子路上有人出现，蓝斯沅正欲迎上前去，发现来人并非所等之人，而是平时很少见到的那位，不知道为何每次见到他都觉得有些怕怕的。
“曹首辅，你怎么来此处？”蓝斯沅问道。
似温柔实凉薄的声音响起，“御园贡菊开得正欢，为何太子殿下赏得，臣赏不得？”
曹问渊说着，伸手向围栏畔一朵花势正盛的贡菊，扭断花茎，持在手中。
蓝斯沅阻拦不及，眼看着好花被摧折，只能心内惋惜，而身侧的宦官又岂敢出言阻止那权倾朝野的首辅大人呢？
而曹问渊转回身来，坐在蓝斯沅对面，“臣猜太子殿下是在等少傅大人吧。”
见太子不语，他知道自己猜对了，轻轻一笑道，“竟敢让太子殿下等待，也真是狂妄。”
蓝斯沅想要辩白，明明是他自己来早了，与少傅何干？可是他看着曹首辅，话又憋了回去，他虽然年纪小，却能明白对方带给他的不适，这让他不欲多言。
几息后，他才道，“既然首辅大人在，不如与本太子一同赏花吧。”
曹问渊轻嗤，手中菊花凑到鼻子下，他深吸一口菊香，“正好少傅大人不在，就让臣教教太子如何赏花。”
蓝斯沅：“曹首辅觉得当如何赏花？”
“应当如何，太子殿下看好。”只见曹问渊将手里的菊花举到蓝斯沅面前，却倏然掉转花头，将其握在掌心，收紧，然后慢慢碾碎，直到花瓣零落成渣滓，花汁顺指缝流下，鲜盛腐化为枯黄，清逸的菊香化作点点苦涩袭入鼻腔。
蓝斯沅惊愕地看着对方动作，只见曹首辅的笑愈来愈邪。
蓝斯沅想离开，却见曹问渊起身道，“赏花赏花，为我所用才能为我所赏，为政者就要做到物尽其用，就像这菊花一样才不浪费。日后陛下当朝，用人也当如是。”他低下头，“这可是韩少傅不会教给殿下的哟，毕竟他也不懂。”
说罢曹问渊转身，施施然走出了亭子。
韩梓远远看见亭内多了个人，身影十分熟悉，便脚步匆匆赶来，果然是曹问渊。
他浅揖一下道，“不知首辅大人有何贵干，今日陛下并不在宫中。”
曹问渊弯了弯凤眼，“本官去翰林院迷了路罢了，没想到太子殿下也在此，便拜见一番。”
韩梓客气地笑笑道，“首辅大人莫拿下官打趣，你出入宫中多年，又岂会迷路。”
“非也。如今朝中雾霭缠绵，迷雾遮眼，我一个俗人又岂能不迷路呢？”说罢，曹问渊“呵呵”一声，扬长而去。
韩梓甩甩衣袖，关切走向太子，心里想着以后还是要看好太子殿下，毕竟曹问渊此人太过于诡谲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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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中秋，是江宛来华京后的第一个中秋，虽然远离家乡，但因着婉娘在身边，是而也算得上是团圆了。
一大早，江宛便携着渔具，叫上松风出门了，敬叔给他讲了离护城河石桥不远处，有一个很好的钓鱼点，江宛便约了冯芷钦和辛伯荑一同前去。
索性他们出门出得早，并不会耽搁各自晚上回府团圆，甚至若收成好，家宴上还可增加一道鲜鱼肉。
到了渔点的时候，冯芷钦和辛伯荑已经到了，江宛没想到他们竟然来这么早。他腹诽，果然是学霸级别的人物，有这份毅力，他们做什么事都会成功的。
他走到近旁，更是惊到不能自已。
两人都是第一次参加野钓活动，江宛已提前将所需物品工具讲了，所以东西带得倒都是很全。
不过他一看，这两人莫不是把渔具铺子搬了过来？单说渔竿和鱼钩，就备了质量和规格不同的好几套，鱼饵是最好的，备了好多种。
而江宛只带了平日里最趁手的竿和饵，他放下简单的随身工具，说道，“准备这么多，倒也大可不必。”
冯芷钦笑笑道，“既然是头一回，自是要准备得充分些。”
辛伯荑挠挠头，“总不能空手而归嘛。”
江宛帮两人选择了合适的工具，又各自挑选了岸旁的位置，才坐了下来。
同样需要凝神静心，对江宛来说，钓鱼可比射箭简单多了，他现在虽然能把箭射到靶子上了，但成绩着实不好看，为了不过于丢人，他现在就常常旷掉骑射课。
这属实是江宛的履历上难得的污点了。
江宛走神片刻，又很快收了心，把心思重新凝聚到钓鱼这件事上。
谁也没有注意到，石桥上树枝遮蔽处，一道视线正不住往这边看着。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 27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