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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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中的水恰好沸开，氤氲热气中，松风忍不住掐了一下自己大腿，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眼前这位王妃是不是真实的。
确定了之后才恭谨道，“王妃，自然是可以的，我找擅长跑腿的暗卫去，信今夜就能送到。”
一到王府，江宛匆匆走向书案，提笔在信笺上飞速写了几个大字，便交予松风，看着对方的背影，江宛站在案边若有所思。
就算自己心里觉得不踏实，贸然问蓝燮，无根无据地，恐怕只会扰了他冬猎的雅兴，他在马车上想了一路，觉得还是这样写比较好。
算上送信的时间，这一来一回的，也占了些许时间，只要他能收到蓝燮的来信，就能确定无事发生。
暗卫马不停蹄出发了，人定时分终于到了皇家猎场，为了尽快完成使命把信件送到，也为了不让王妃久等，他选择绕过值守的卫兵，用鬼魅般的轻功悄无声息地飞进了营地，很快找到了剑北王的营帐。
蓝燮正无眠，就着灯光正温着边关的舆图，忽觉灯光一晃，抬眼便见暗卫鬼影般地出现在眼前。
“什么事？”蓝燮蹙眉，暗卫无召不得出，除非是紧急情形。
暗卫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封信。
“王妃有信给王爷。”
“谁？”
暗卫语气肯定道，“是王妃。”
蓝燮起身，步下台阶，接过信封，海棠花笺上清隽字体映入眼帘，上面写道——“王爷玩得可开心？”
信笺上只有这几个字，再无其他，蓝燮连背面都看了，再无所获。
小王夫这是……生气了？
蓝燮低笑两声，才想起身后还跪着暗卫，转到长桌后，提笔写道——“本王很开心。”
虽然信传回去，王妃免不了要气上加气的，不过，还是先不要让王妃知道自己在想着他为好。
暗卫将信放在怀里，听见王爷轻轻打了个呵欠。
“去吧，本王要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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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蓝燮起身很早，天光刚透出一线白的时候，他便背着弓箭，骑上疾风进了围猎场地。
陛下临时起意，无非是图个意料之外的乐子，自然没有安排人烧山赶兽，能猎到什么全凭运气。
蓝燮想趁着陛下还在休息，亲自狩猎一只小鹿或小狐，再不济，许也能猎到窝白兔，小王夫温煦文秀，应喜欢这些毛绒绒的东西。
疾风踏在雪地上，带着蓝燮穿过灌木与树丛，林径曲折回环，好在蓝燮不会迷路。
很快，他看见了有灌木被践踏啃食的痕迹，像是小鹿。蓝燮心中一喜，驾马往前行去，路上被一横倒在地的大树阻拦住去路，而树下压着一团白色的东西，与雪色相异。
“柏泉，去看一下那是何物？”
柏泉下马后，用带鞘的剑身戳了戳那团白色，竟然没有反应，扒拉出来一看，让他一惊。
“王爷，是一匹刚死不久的雪狼。”
“狼”字似乎让疾风很是兴奋，蓝燮扯了扯缰绳，说道，“此处竟还能遇见雪狼？”
柏泉道，“雪狼多在极北之地，能出现在这里，实乃幸事。”
蓝燮淡淡道，“可惜是个死的。”
柏泉：“这皮子还能用，王爷可要属下扒了它的皮？”
蓝燮不再看那死狼，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忽然笼起一丝悲悯，“不必，在路旁简单埋了吧。”
“遵命。”
如此一耽搁，便失去了小鹿的踪迹，蓝燮只能重新寻起。
跨过那横倒的大树，径两旁灌木更为茂密，更适合掩藏踪迹，但骏马路过，惊起的都是野鸡与小兽，没有什么适合给王妃做宠物的。
天色快要大亮，是时候该返回了，蓝燮正要勒马返程，却忽然静止不动。
“柏泉，你可听到什么声音？”
“有的王爷，是幼兽的声音。”
声音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但随着马蹄声的靠近，又变得高亢起来，充满了求生的渴望。
拨开枯枝，绿宝石般的光芒在乌黑的洞口旁闪烁，小兽试探着从洞口走出，它已经饿了好久，很久不见母亲归来，它知道这世上可能只剩它一个了。而眼前，是他活下去的唯一机会。
“是小雪狼，应是那只死去雪狼的孩子。”柏泉道。
“捡回去吧。”蓝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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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暗卫一路不停，到了王府的时候天正好亮了，王妃在出发去往太学前，正好能读到王爷的回信。
只是，他可能要让王爷王妃失望了。
暗卫摸了摸胸口的位置，暂时压下起身的冲动，此时天上的星星已经没剩多少了，周围仍旧很寂静，哪怕一点窸窣的响动都逃不掉暗卫的耳朵。
有人。
而且是几队人，他们分散开去，正往暗卫来的方向奔去。
这些人动作整齐，训练有素，而且表现得充满警惕，暗卫都用上了闭气功才有信心不被发现。
直觉告诉他，这些人很有猫腻，他们虽然看起来像是华京本地人，但动作举止僵硬，再加上他们普遍身形高大，让暗卫想到了外族人。
暗卫只有一个人，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探明对方的明确去向，然后报信。
跟上去，这些人前行方向的尽头，就是硕大的皇家猎场。猎场硕大无朋，里面发生什么意外都不意外。
直觉告诉暗卫，这一拨人是冲着王爷，更有甚者，是冲着陛下去的，一定要跟上去。暗卫摸着胸口的位置，在心里道，“王妃，先对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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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斯沅看着软垫上饮着羊乳的小家伙，眼睛都快直了。
原本他还在磨着蓝倾和一定要带着他一同去打猎，蓝倾和怕他只是一时新鲜，半路就要被冻得想回来，就没同意。
直到蓝燮抱着小雪狼出现，他就决定安安心心待在营帐中，等着父皇和九叔公回来。
蓝斯沅问，“九叔公，你和父皇出去，可还能再猎一匹小狼回来？”
蓝燮摇摇头，“看运气。”
蓝倾和与孟皇后对视一眼皆不语，只静静地看着两人。
身为太子，蓝斯沅毕竟懂事，见九叔公不再有下文，他什么也没提。他渐渐懂了，这小雪狼恐怕是九叔公专门为小叔公寻的，就算他再喜欢，也不能夺人所爱。
唯有将殷切的目光投向蓝倾和，蓝倾和一下子懂了嫡子的心思，说道，“朕会给你猎一头鹿回来。”
蓝斯沅道，“儿臣可以信吗？”有了韩少傅的教导，他渐渐明白了父皇的身体状况，他并不相信父皇可以实现承诺。
蓝倾和笑道，“自然是让羽林卫去猎。”
“哦，那儿臣预祝父皇马到成功。”谁猎不是猎呢？羽林卫出马他更放心。
“太子和皇后照顾好小雪狼，朕和小皇叔便出发了。”
羽林卫首领要跟着蓝倾和一同前去，被蓝倾和留了下来，“朕有皇叔，你便留在这里护卫皇后和太子。”
羽林卫首领甘诚道：“遵命。”
皇上和剑北王带了两队护卫，轻装简从地出发了，为免颠簸，行进得并不快，蓝倾和便一边赏着雪景，一边搜寻着猎物。
偶尔神来之笔，竟也能射中一两只山鸡。
这时候身后的羽林卫便都欢呼：“陛下万岁，陛下神勇。”
蓝倾和向来与病榻是老熟人，缠缠绵绵总是分离不彻底，时到今日竟然还没有把骑射狩猎的技艺还给老天，他已经很欣慰了。
他心底对羽林卫们的呼声十分受用，高兴道，“赏，回去都有赏。”
气氛一下子变得热络起来。
蓝燮静静跟在身旁，看到蓝倾和如此，也感觉此次出行似乎并没有白来，陛下只要心情舒悦开来，是有利于他身体恢复的。
一行人一直在外围打转，没多久，蓝倾和觉得风景有些腻，更何况连一头鹿的影子都没看到，便提议往更深处去。
蓝燮道，“深林路径崎岖，猎鹿之事让羽林卫前去即可，臣陪陛下在此处等。”
蓝倾和摇头，“无妨，朕小心些便是，更何况有你和羽林卫在，朕没什么好担心的。”
越往深处走，路越偏僻，树枝越密，时不时传来野兽呜鸣，山鸟怪叫，另有一种奇诡之感。
接近正午了，没人觉得疲惫，蓝倾和目光灼灼看向前方，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
蓝燮仔细观察着周边情况，阳光穿透高处的树枝，落在雪地上，反射出一层极度纯净的光，被马蹄一踏，发出短暂一声脆响继而是缠绵的陷落声，是无人之径的雪被踩实发出的声音。
灌木因为过分挨近交织，因而显得灰白黯淡，与地面相衬，明的更明，暗的更暗，总透露出一种诡异的感觉。
在战场上待久了，蓝燮总是比旁人敏锐些，他目力也好，抬头间总觉得远处看不真切的地方有动态的阴影闪过。
却又不像野兽。
这条路，蓝燮总觉得不可再走下去。
他抬手，队伍止步，“陛下，到此地就够了，我们回吧。”
羽林卫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请恕小的多嘴，陛下兴致正起，王爷不要扫兴吧，有羽林卫在，怕什么的！”
其他羽林卫也跟着附和，有他们这贴身亲卫在，定然保陛下无虞，更何况这是皇家猎场，有什么危险的！
蓝倾和笑道，“他们说得在理。”
如此，蓝燮只有作罢。
骏马嘶鸣，蓝倾和轻打马腹，“此处路直，皇叔要不要和朕赛一场马，看谁先走到路的尽头？”
蓝燮正在犹豫，陛下已经骑马先行，他摇摇头，紧紧跟上。
行出不满二里，蓝燮发现右侧的大树上似乎多了个黑影，他疾呼道，“陛下当心！”
他手下一狠，疾风加快速度奔行，将身影压向路右侧，将蓝倾和的马隔在另一边的安全地带。
黑影落下，打了个滚，蓝燮拔出腰刀，飞身劈去，那黑影狼狈躲闪至一边，单膝跪起。
熟悉的声音传来，“王爷且慢。”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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