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这，就是愤怒 ...
-
“嗯，那你呢？会多想吗？”
缪瑞不解地看着缪尼尔，“什么？”
“没什么。”缪尼尔摇了摇头，心想问出这个问题的自己可真是傻透了。
缪瑞哦了一声，低头摆弄两下盒子，当着缪尼尔的直接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朵浅绿色、花瓣薄如蝉翼的花。
花很小，大概只有幼儿的半个巴掌大，看上去很可爱。
就是吧，和缪尼尔不太像。
缪瑞将花对着马车上方晃晃悠悠的水晶灯，眼睛透过薄薄的花瓣看向水晶灯，莫明回想起了在地下室内只能依靠缪尼尔的描述来观察‘看’世界的日子。
他有意识的日子对比正常成年人来说太短，地下室的日子又占据了他太多记忆，相对的，缪尼尔也在他的记忆中占据了太大的比重。
在地下室内满心烦躁，如今细细想来，地下室内的生活还算是不错。
缪瑞后退两步坐到床上，双腿晃荡着敲打着床沿，“下次检查身体，把它放进我的心口吧。”
缪尼尔上前两步单膝跪到缪瑞面前，由下而上的看着缪瑞，眼中满是侵略意味，“瑞，把它放到心口，你知道代表什么吗？”
“我没有心脏，我想，让它代替心脏待在我的心口。”
缪尼尔凝视着缪瑞，在缪瑞不解的目光下，突然笑了起来。
缪瑞皱着眉头抬脚踹了缪尼尔一脚，气恼道：“你笑什么！不准笑。”
笑什么？瑞啊瑞，我笑你爱我不自知。
“笑笑笑，滚出去！”
缪尼尔抬手抓住缪瑞踹过来的脚，猛地一拽，随后偏头在拽过来的小腿上落下一吻。
“我出去，不气。”
“等等！我改主意了，你留下，给我打磨宝石，我要一条五颜六色的宝石项链。”
“好，可以。”
“等等，”缪瑞叫住起身欲忙活的缪尼尔，将伴生花塞进盒子中扔进空间戒指，又从空间内掏出一堆拳头大的宝石放到身侧，“用它们打磨。”
缪尼尔看着缪瑞身侧的宝石，已经确定这是新一轮的捉弄，但，他能如何呢？
缪尼尔弯腰将宝石放进空间戒指，起身的瞬间在缪瑞侧脸亲了一下，“明天早上。”
“什么？”
“项链，最迟明天早上做好，瑞可以想一下搭配它的衣服。”
缪瑞眨眨眼，看着缪尼尔的背影有些懊恼，这么快的吗？早知道就拿更大一些的宝石了。
懊恼不过一瞬，缪瑞眼睛一转更好的点子涌上心头，不过没有更大的宝石没关系，他可以去捣乱啊！
只要缪尼尔明天早上做不好项链，他就有了光明正大发脾气的理由。
哦耶！计划通！缪瑞给自己小小的鼓了掌，半点不怕自己骄傲。
马车晃晃悠悠朝着目的地走去，马车内的生活闹腾归闹腾，温馨时却也是真的温馨，只是总归是闹腾多过于温馨……
一个半月后，马车停在一片树木高耸入云的森林前，缪尼尔率先下车，后朝缪瑞伸出手。
缪瑞打开缪尼尔搀扶他的手，直接从马车上跳下去，环顾一圈，问：“这就是精灵族地？”
“边缘，连外围都算不上。”
“那为什么要下来？”
“剩下的路，马车进不去了。”
缪瑞哦了一声，打量四周的眼睛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一片白色的花丛，花丛内花的形状很想缪尼尔给他的的伴生花。
“那是什么花？”
“忘愁。”
“忘愁……好奇怪的名字，我想要，你去给我摘两朵。”
缪尼尔使了个魔法，那边的花开的最好的两朵晃晃悠悠地飞过来，最后飘在缪瑞面前停住。
缪瑞一手拿一朵，转着观察了一下，“这个和你的伴生花真的好像，就花瓣差了点厚度和颜色不一样。”
“是吗？可能是同根同源吧，来，我抱着你进森林，咱们要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精灵族地的外围，要不然森林中的魔兽很有可能将你我撕碎。”
缪瑞张开手任由缪尼尔将他抱起，他只自顾自的观察着花，思索着什么。
“尼尔，你曾经说，精灵族死后会变成一片鲜花，有没有可能，那片花是你母亲变得？”
缪尼尔闻言呼吸一滞，踩在树枝上的脚一滑，差点带着缪瑞直接摔下去，好在最后一刻掌握了平衡，并跳到了新的树枝上。
“没有可能。”
缪瑞不依不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没有可能？”
“她死的地方，不在这。”
“哦，这样啊。”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缪尼尔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缪瑞是懒得说话。
他昨天骂缪尼尔的时候，因为太大声不小心扯到了喉咙里面的零件，错位了，好不容易才弄好，现在正是爱惜的时候。
不绕弯路，只走树枝间的直线，进程还是快的，不到天黑两人就来到了精灵族地的外围。
期间还遇到了巡逻队，巡逻队队长和缪尼尔认识，打了声招呼就放他们过去了。
精灵们的居住地不在地上而在树上，所以他们居住的地方并不比他们来时路上开阔。
树屋搭建在粗大的树枝上，遮蔽了不少空间。
站在下面往上望可以说是一眼望不到天，缪瑞扒着树屋平台的边望着下面，由衷的想道。
缪尼尔和前来询问来意的精灵寒暄完后，一回来就见缪瑞撅着屁股往下看，心下好笑，索性走过去踢踢他屁股，问：“看那么认真，有看到什么吗？”
“看到了啊，你凑过来点，我告诉你我看到了什么。”
明知道可能有诈，缪尼尔还是弯腰凑了过去，学着缪瑞的样子探出头，等着缪瑞指着他看他的发现。
缪瑞见缪尼尔乖乖听话，眼里面闪烁着恶作剧的光，等到缪尼尔凑过来后，以一个巧妙的姿势站起身，一脚踹在缪尼尔屁股上把他踹了下去。
还没走远的精灵听到动静，回头正好看到缪尼尔垂直向下落去，本来还想过去救一下，却突然看见缪尼尔脸上那层浅薄但真心的笑。
精灵抬头看看平台上笑的开心的人偶，无奈一摇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还是别插手别人的事了。
即将碰撞到地面时，缪尼尔用魔法缓冲了一下，本想在空中直接站直身子的，但看着勾头看他的缪瑞，还是佯装没有反应过来直直地摔在了地上。
缪瑞笑看着这一切，突然喊了一句：“尼尔，接住我。”
喊完，不等缪尼尔反应过来，纵身一跃直接跳了下去。
缪尼尔手忙脚乱地接住跳下来的缪瑞，一时间心跳如鼓。
“谁让你跳了？啊？你知道那么高的高度我没接住你会发生什么吗？你就不怕你的身体被摔成……”
“尼尔。”
缪尼尔的吼声戛然而止，他低头看向叫他的缪瑞，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有点反应过激了。
“对不起，我不该吼你。”
“没关系啊，我长了腿，你下次再吼我，我会自己跑的。”缪瑞笑眯眯地回道。
几乎是一秒钟，缪瑞就闻到了有关愤怒的味道，唔……拿离开这件事挑衅缪尼尔，真是一挑衅一个准呢。
“乖，不说这个了，我带你上去。”
重新回到平台，缪尼尔把精灵送过来的两把树屋钥匙给了缪瑞一把，“在精灵族地的这段时间，咱们会住在这个树屋，这把钥匙放你空间戒指内，以防万一。”
“我现在可以进树屋看看吗？”
“可以，去吧。”
缪瑞躲开缪尼尔想摸他头的手，一矮身从他旁边走过，用手里面的钥匙开了树屋门后，进去看了一圈就撅着嘴走了出来。
“里面好简陋，我不喜欢，你去，把它烧了。”
“森林里面不能放火，还有，烧了它，接下来五天咱们就都要睡在草地里了，精灵们可不会重新给咱们两个分配第二个木屋。”
缪瑞气的够呛，抬脚踹了一脚这不让干，那说不行的缪尼尔，说：“我不想睡这，你想办法！”
“等我一会。”
缪尼尔说完走进树屋，大概半个小时后才走出来。
“瑞，好了，进来看看怎么样。”
缪瑞从平台边缘起身，走进屋内，惊讶的发现树屋内已经换了一副装扮。
“这都是你搞的？好厉害！”
缪尼尔低头一笑，“进去吧，明天带你去见长老。”
“长老？见他干嘛？”
缪瑞走进树屋，飞扑到床上打了个滚。
“赐福，虽然人类之间只是流传着神明的传说，并没有神明存在的证明，但精灵族有神明留下的东西。”
“我不是精灵，那个神明也会赐福给我？”
“会的。”必须是会。
听缪尼尔说的这么肯定，缪瑞不由得对那神明留下的东西起了一丝好奇。
翌日，缪瑞和缪尼尔在一个精灵的带领下去了内围。
内围比起外围要荒凉一些，因为这里既没有许许多多的树屋，也没有遮天蔽日的树木，这里的书矮矮的，连树林边缘的那几棵树都比不过。
真不知道这里为什么是内……等等，他好像知道了。
缪瑞仰头呆呆的看着周身飘着光点的大树，眼神从它的枝干纹理上扫过，眸光陡然亮起，他扯扯缪尼尔的袖子，兴奋道：“想要！”
站在母树下的精灵长老将目光看向移向缪瑞，眼神困惑，一见面就要他们精灵族的母树，这礼貌吗？
“瑞，这个不能要。”
精灵长老听了缪尼尔的话，为表赞同微微颔首，没错，不能要，但看在说话这人偶长的漂亮的份上，走时可以送一些母树的枝叶给他。
缪瑞嘴角往下一撇，刚想开口，嘴就被一只大手给捂住了。
他目光顺着嘴上的手移向缪尼尔，眼神凶狠，缪尼尔面露哀求，“等完成仪式再说话好不好？”
缪瑞眼神更加凶狠：不好！
行吧，那就不松手了。
缪尼尔一手控制着缪瑞，另一只手伸向引他们来的精灵。
精灵精致的脸上面无表情，只是把手里面的水晶容器放到了缪尼尔手下。
见状，缪瑞凶狠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这是要干什么？
下一秒，鲜血从缪尼尔掌心涌出，缪瑞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这一幕，连捂着嘴的什么时候放下的都没注意。
巴掌大的水晶容器装了一半的鲜血，精灵的手却没有缩回，很明显是还没有结束，但缪尼尔的手已经收回了。
缪尼尔用没有伤口的手摸了摸缪瑞的头，说：“抱歉。”
不等缪瑞反应过来他在道什么歉，就见一缕火红的长发被放进容器内。
在场两个精灵是绿色长发，缪尼尔是黑色头发，红色头发的只有他，是谁的头发不言而喻。
“你……”
“还没有结束。”
看着缪尼尔严肃的表情，缪瑞不自觉噤声。
水晶容器被精灵移交到缪尼尔手中，缪尼尔捧着装了血和头发的容器走到树下，缓缓……缓缓跪了下去。
精灵长老垂眸看着缪尼尔，问：“你确定，以后都不会后悔吗？”
以缪尼尔的年龄，在精灵族太小、太小了，并不具备选择伴侣的能力，但他现在却带着……
精灵长老看了一眼缪瑞，后又收回目光，要在精灵母树下宣誓，与他共守一生。
缪尼尔将容器捧过头顶，闭上眼睛道：“不悔。”
闻言，精灵长老叹了一口气，并不再劝，拿过水晶容器施法将其中的血和头发包裹形成一个绿色的圆球，后一掌推向精灵母树。
他能做的就这么多，接下来，就不是赐不赐福就不是他能掌握的了。
只是……
“若没有赐福，你会和他分开吗？”
“不。”
“不信，又为何前来！”
缪尼尔垂眸不语，缪瑞在后边望着他的背影，灵魂深处突然涌现一抹从前未曾出现过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眼睛涨涨的，很像缪尼尔曾经说过的落泪前兆。
可是，他是人偶啊，他不会流泪……
不，他会流泪。
缪瑞捧着从眼角落下的水珠，看它在短短迅速在空气中硬化，变得剔透。
精灵长老看看他，再低头看看还跪在母树前的缪尼尔，神情复杂道：“母树，赐福了你们。”
缪尼尔猛地睁开眼睛扭头看向精灵长老。
精灵长老一指缪瑞道：“赐福，就在他手中。”
缪尼尔起身踉跄了一下才走到缪瑞面前，他扶着缪瑞的肩膀去看他手中的东西，“赐福……祂响应了，你不是我的幻想，不是……”
“什么幻想？你一直把我当幻想是吗？”
“我……”
“啪！别说了！我不想听！”
“拿上这个，离开吧。”
缪尼尔头也不回的接住身后抛过来的东西，刚想说些什么，一阵绿光闪过，他和瑞来到了森林入口处。
缪瑞环顾一圈，不明白怎么突然来到了这里，算了，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缪尼尔居然敢把他幻象！
左一拳、右一拳，不行，右边得再补一脚。
缪尼尔一动不动任打，“瑞，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一时口不择言，脑子离家出走……”
不管，身上其他地方打腻了，缪瑞跳起来朝缪尼尔脸上扇去。
咔——画面定格在缪瑞跳起来甩缪尼尔巴掌上，这，就是愤怒。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