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新国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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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风车村的村民们都睡得很不安生。
他们时不时就会从窗户眺望向海面上的、被那个亚勒舰长称为‘星舰’的东西，担心着那东西会突然打开大门，里面的人会暴怒着冲出来将他们全部杀死。
这种感觉，他们之前也经历过一次。
那是10年前，红发海贼团登陆了这座岛，在这里长驻了一段时间。
虽然海贼们表现得友善热切，但村里的部分人还是提心吊胆了一段时间后，才渐渐放下心来。
这一次也是和上次一样吗？还是说……没有人敢细想那个不一样的后果。
就这样提心吊胆地度过了一夜，在清晨时才迷迷糊糊睡着的村民们是被一阵“砰”“砰”的炮响和欢闹的音乐声给惊醒的。
所有人——有的甚至连外套都忘了穿——从家里冲出来，刚开始还以为是海贼终于按捺不住本性，结果看清外面的情况后，顿时目瞪口呆起来。
“这……”村长乌普张大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前方正发生的一幕。
长长的、镶嵌着金边的红地毯从远处一直蔓延到海边。
王国的礼乐队正吹奏着欢快的歌曲，一排排士兵位列红毯两边，还有人手持礼炮向天空发射。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个站在海边，身着奢华却毕恭毕敬的老者。
乌普曾经在去市中心的时候远远地见过一次对方。
那分明是他们所在的岛屿——哥亚王国的现任国王，还有国王的王妃和王子、公主殿下。
这四人都无比恭敬地鞠躬行礼。
国王双手抬起，手中举着的正是自己视若珍宝的王冠。
星舰消失了，就像昨天一样，它化作纷飞的星点，凝聚成男人衣着上细碎不起眼的小小装饰物。
亚勒踩着海面走向沙滩上的红毯，随手勾起国王高举的王冠，嫌弃地撇了下嘴。
一簇白金色的火焰突然包裹了王冠，又眨眼间消失不见。
王冠变得明亮起来，冠面上的宝石熠熠闪烁着光彩。
那簇火焰的燃烧仿佛带走了王冠上的所有杂质，只留下最为纯粹的色彩。
亚勒这才将王冠斜斜扣在头发上。
神奇的是，它竟然不晃也不掉，辉煌的金色与男人的金瞳交相辉映，耀眼到让人不敢直视。
直到这时，才有村民想起这个男人昨天说了什么。
“事实上，我将成为你们未来的国王。”——谁能想到，在对方说完的第二天，没有任何战斗的动静，这句话就变成了现实。
尽管他们现在的国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总感觉被这个神秘恐怖的男人统治，是一件更糟糕的事情。
然而他们又能做什么呢，包括国王和士兵在内，似乎所有人都被对方给控制了思想。
*
“这个王宫倒是不错，果然就算是生产力再低下的星球，只要能有阶级上的划分，就一定会有各种特权的存在。”
半小时后，亚勒坐到了国王镶金的王座上。
他的坐姿并不威严，甚至有些过于懒散和随意，一条腿直接搭在扶手上，整个人斜躺着，好像一只没骨头的猫。
但没有人对他提意见，国王——或者说前国王毕恭毕敬地与大臣们站在下方，等待着他的进一步命令。
前国王一脸讨好的笑容，脸上的褶子层层堆起。
“亚勒舰长，您对这个王宫还满意吗？如果不满意的话，我立刻派人去为您修建一座更好的宫殿！”
“不必了，你叫什么来着？”亚勒瞥了他一眼，在他积极地想要介绍自己时无所谓地摆手。
“无所谓，我也懒得记你们的名字，你知道你们国家一共有多少人吗？”
“这个……”前国王紧张地浑身冒汗，立刻使眼色给附近的大臣。
大臣立刻小声地提醒。
“一万人左右。”
前国王高声答道：“一万人左右，亚勒舰长！”
“什么叫一万人左右？”亚勒困惑地问。
“一万零一也是一万人左右，九千人也是一万人左右，有具体统计过人数吗？”
“这……”前国王讪笑起来，苍白无力地解释道。
“这是我们的失职，亚勒舰长，我们…我们国家有一些……呃，蛀虫一样的存在，他们…他们不配成为市民，所以……所以……”
他的声音越来越颤抖。
在亚勒平静的金瞳注视下，脸上的汗珠连在一起，像是淋了一场只有他自己能感受到的暴雨。
“算了，我就知道我指望不上你们。”亚勒收回视线，金瞳倒映着面前的虚拟屏幕。
“记好了，你们这座岛目前一共有10283人，怀孕女人肚子里的小孩暂时不做计算——其中居住在王宫里的共有172人，居住在高镇之内的有428人，居住在中心街的有5692人，居住在端镇的共有935人，居住在市郊村落的共有1984人，剩下的包括流浪汉、山贼等，共计1072人——记住了吗？”
听得头脑发晕的众人立刻惊恐地跪下。
他们显然只听了个过场，根本没有仔细听亚勒所说的具体人数。
亚勒叹了口气，随手在屏幕上操作起来。
“没关系，我从来就不会高估你们这种连一级文明都达不到的星球土著的智商。”
在他话音落下之后，大殿内再没人胆敢说话。
所有人都保持着低头趴跪的姿势，不敢轻易发出声响。
亚勒也没再管他们，他专注地望着虚拟屏幕上的投影。
昨天被士兵长官送到这来的金属球，此时已经飞到了岛屿的上空。
它的其中一道缝隙裂开，露出如同眼睛般的探测模块，自上而下笼罩了一整座岛以及周边的海域。
可以这么说，如今这座岛上的一切——就算是地面下的蚂蚁巢穴——都可以被亚勒很清楚地观测并加以控制。
哥亚王国最壮观，或者说它之所以成为世界政府加盟国之一的原因，是它建造的高耸城墙。
这道城墙将所有‘不需要的东西’彻底隔绝在外，是在世界政府眼中【隔离社会】的成功典范。
但这都是过去式了。
现在亚勒当上了国王，这面墙也就不需要再存在。
随着这一念头的出现，亚勒随手选中了屏幕上的城墙。
漂浮在岛屿上空的金属球同时将视线锁定过去，以飞秒级的速度扫描并选中了所有的城墙。
*
位于高耸城墙外侧的不确定之物终点站，是哥亚王国的垃圾场。
所有从城墙之内产出的垃圾每天都会被专门的人拉出来倒在一起。
这些垃圾里不乏一些被人吃剩下的食物，甚至是贵族们不要的衣服首饰，一旦走运捡到好东西，卖掉之后就能换不少贝利。
又是一车的垃圾被倒掉。
生活在垃圾场的流浪者们一拥而上，争抢着垃圾里的好东西。
他们的来历多种多样，有从小就生活在这的，也有因为交不起天上金被从城镇里被赶出来的，还有来自外岛避险逃难的。
总之，纠结过往的身份毫无意义，他们现在都是一样的，只看谁的拳头更大，谁就更具有话语权。
“嗤，一群垃圾。”
负责倒垃圾的士兵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
这声音不算小，但所有翻找垃圾的人都没有在意。
士兵也感觉无趣，推着垃圾车要返回时，突然听到了轰轰隆隆的声音。
大地在颤抖，沙石土砾簌簌地从砖墙间掉落。
所有人都困惑地抬起头，望向让他们此生难忘的一幕。
曾使用了无数人力物力的宏伟城墙竟然解体了！
砖墙从上到下，一块块从城墙上脱落向空中飞去。
而在所有的砖块都飞到了天空上后，满地的垃圾也飞了起来，在空中聚集成一个巨大的垃圾球后，又被突然出现的白金火焰燃烧成灰烬。
被垃圾浸染了许多年的大地同样烧起了白金色的大火。
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大火消失，留下被清理干净的洁净土地。
直到这时候，众人才记起要发出尖叫，仓惶地往别处逃去。
他们的离开刚好腾出了地方。
这片曾经的垃圾场如今已经成了适合建造房屋的地方。
但亚勒当然不会好心到再帮他们建造房屋。
他能帮着把垃圾堆烧掉，已经是他善心大发的表现了。
“所有待在这座岛上的人，请立刻前往中心街广场集合，领取你们新的公民身份证，从今天开始，哥亚王国正式更名为——哥亚市！”
一道巨大的男声从高空中传来，不管身处岛屿的哪个位置，都能听得相当清楚。
亚勒顿了顿，继续道：“今天领完身份证后，明天进行市长竞选，所有18岁及18岁以上的公民都有投票权——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不来——时间截止到今晚的24：00，到时没有身份证的人，会被立刻驱逐出哥亚市。”
同一时间，在亚勒整顿哥亚王国的同时，接到求救的就近基地的海军军舰来到了哥亚王国附近的大海上。
和需要特殊指针的伟大航路不同，四海不仅有海图，还可以用指南针指路。
但当他们按照海图和指南针航行过来时，这周围只有一片汪洋，没有任何岛屿的影子。
“还没到吗？”负责指挥该军舰的海军上尉有些困惑。
但毕竟没办法从高处确认，他们只能按照既定航线继续寻找下去。
然而，就在军舰不远处，哥亚王国所在的岛屿就那么明晃晃地存在着。
漂浮在空中的金属球睁开第二只眼睛，牢牢锁定着不远处的军舰。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新国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