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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神秘大哥哥 ...

  •   蔡公公自认一路陪着官家走来,不说有多了解,对于对方的某些举动还是能揣摩一二。

      比如此刻,官家明显不悦。

      官家尚未登顶时,已然锋芒毕露,对于皇位势在必得,一路走来,几乎没有遇见挫折。

      直到那个女子的出现。

      贵为皇太子,哪怕折去一身骄傲,也未能讨得对方欢心。

      说他薄情,但在他心里那女子始终占据一地。

      琉珠公主出身正统,同样的皇家血脉,可是在官家眼里,若失去宠爱,亦是说弃就弃。

      天家真是多情又无情。

      “太子呢?”谢玺搁下药碗,抬头问道。

      蔡公公连忙俯身,“殿下伤势已稳定,并无大碍。”

      谢玺身子后仰,哼了一声道,“太子近日的手伸得太长,经此一事,定会有所收敛。”说着,顿了一下,“你亲自去一趟,带上人参补药。”

      蔡公公低头应是,领命退下。

      覃卿从长生殿出来,路过御花园,听闻一阵低泣。

      走近一看,居然是六皇子谢晟。

      “六皇子?”覃卿见他瑟缩在角落,像是做错了事儿。

      谢晟闻声抬头,来人是近日最得父皇恩宠的卿和公主,他识得她。似是觉得羞赧,谢晟抬起袖子擦去眼泪,起身离开。

      覃卿见他一人,身边也没宫人婆子,反正也同路,便一直缀在身后。直到亲眼见对方进了湘欣苑,覃卿才收回视线,回到明和殿。

      次日,覃卿在老地方又遇见落单的六皇子,这次谢晟没有着急离开,他来回打量覃卿两眼,覃卿见他有话要说,并未着急开口。

      六皇子憋不住,忍不住先出声道,“听宫人说,您现在是这宫里除去父皇外最尊贵的人,是吗?”

      覃卿对上他眼里的真诚,好笑道,“这皇宫里的贵人可太多了,官家,皇后娘娘,还有皇子公主,各宫妃嫔···这最尊贵的名头怎么也轮不到我头上,多半是哪个宫人说误了嘴,又或许是六皇子听岔了。”

      谢晟下意识点头,又摇摇头。

      覃卿见他在寒风里立了这么久,脸都吹红了,便招呼道,“六皇子可愿赏脸,去明和殿小坐一会儿?”

      今儿后宫妃嫔们都在凤仪宫为皇后娘娘庆生,覃卿应邀出席奉上贺礼,皇后高兴地拉着她小坐一会儿。今儿并非她主场,又不擅与外人打交道,覃卿见势寻个由头告退,这不才从那头回来,半道捡到这个小可怜。

      六皇子母妃丽妃娘娘,此刻还在凤仪宫作陪,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想来这六皇子也是觉得宫晏无趣,才偷跑回来。只是这一回两回身边都没有宫人,覃卿并非好事之人,见孩子孤零零的,不由动了恻隐之心。她住在宫里这些时日,依稀听到一些流言,传言六皇子是这宫里最不受宠的皇子。

      难怪他方才会问出那样的话,想必是来自一个不受宠皇子心底的困惑,又或许是向往吧。

      覃卿将六皇子带回明和殿,陪着玩了一会儿,直到宫人来报丽妃回来了,便遣金嬷嬷亲自将人送过去。

      覃卿发现明和殿附近的守卫变严了,这几日下来,除了先前的固定防卫,每夜还增添巡防。

      难道是因为太子遇刺?

      刺客不是跑掉了吗,难不成还会杀回马枪?

      当天夜里,似是心有所感,覃卿突然醒来,直觉寝殿里有人。

      冬篱她们在偏殿,离得并不远,覃卿这个时候若是喊人,怕是冬篱她们还没赶到,她就已落入贼人之手。

      覃卿决定先不打草惊蛇。

      黑暗中,那人的视线如有实质,覃卿被盯得头皮发麻,两相僵持下,正不知如何是好时,那人撤回视线走了。

      次日一早,覃卿同明和殿守卫表明昨夜有人闯入殿内,想着晚上加强防卫即可,不想守卫将情况上报,禁卫负责人立刻赶了过来。

      覃卿不想和对方见面,奈何安危全在对方手里。

      “公主殿下,末将来迟,令殿下受惊,还望殿下恕罪!”顾斐一听明和殿消息,立刻赶来。

      近日总是大小事情缠身,一直没有一个好时机能和公主见面。

      覃卿立于帘后,再三表明人无事,只需加强防卫即可。

      顾斐却坚持道,“接下来明和殿周边防卫,将由末将亲自看守,必保殿下无虞!”

      覃卿见此,也不再多说。也许这里边还有官家旨意,对方也是领旨办事。

      可怪就怪在,当天晚上那人又出现了,顾斐却毫无所觉。

      覃卿这才觉得心惊,能在禁卫的严密防控下,悄无声息地闯进来,那人武艺必在顾斐之上。

      昨晚那人只是在暗中盯她。

      今晚那人却动了。

      覃卿直觉那人是冲她来的,被子下方的手不由握紧。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覃卿屏住呼吸,生怕一个举动惊动对方。

      这人究竟想做什么?

      覃卿正疑惑时,对方突然欺身,伸出手将她嘴捂住。覃卿动弹不得,只能用力挣扎,手不慎挥去,触碰到冷硬的外壳。

      覃卿指尖微颤,心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迟疑一瞬,她伸手朝对方的脸探去,黑暗中她感受着指腹下的触感,还有那无比熟悉的轮廓。

      白狐哥哥?!

      覃卿激动地抓紧对方衣袖,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是方宥的声音。

      对方连着喊了两声,便没了下文。

      方宥为什么会来宫里?是追刺客而来吗?

      还不待覃卿想明白,方宥声音跟着传来,但比先前压低几分。

      “覃小姐,近日宫里很不安全,主子担心您的安危,特派小的前来查看。您这边有什么需要,直管告诉小的。”

      覃卿冷哼一声,猫哭耗子假慈悲。

      她才不会被对方的花言巧语所迷惑。

      她推了推白狐哥哥的手,示意要回话,对方手下微顿,随即撤离。

      覃卿清了清嗓子,冰冷道,“回去告诉你主子,本宫的事用不着他操心。”

      方宥似是噎了一瞬,声音接着传来。

      “覃小姐无事便好,小的也好回去回禀主子。”

      方宥走后,门外再度恢复宁静。

      覃卿赶紧点上蜡烛,在彻底看清男子时,不由湿了眼眶。

      “我留给你的信收到了吗?”覃卿仰头看向对方。

      狐面男子点点头。

      覃卿说不清心里是失落,还是旁的什么,直觉两人再次重逢,不该是如此冷清的场面。

      她挥去心底异样,再次看向对方,“你这个面具还是不能取下来么?”

      这么多年,覃卿竟还不知道男子究竟长啥样。

      狐面男子陷入沉默,似是不打算开口解释。

      覃卿收回视线,场面彻底陷入沉寂,只余烛光在微弱跳动。

      许久,覃卿将目光移向烛台,幽幽问道,“那你是来找我的吗?”

      男子始终沉默。

      覃卿很是失望,就在她要放弃追问时,耳边终于响起对方久违的声音。

      “小傻瓜!”

      覃卿听着这句,几乎破涕为笑,她拼命忍着眼眶里的泪水,将头转向一旁。

      “你这个大骗子,说好了在上京会合,我都来上京这么久了,你却始终没有出现,你到底去哪里了?”

      话音刚落,眼泪也不由自主滑落。

      狐面男子似是轻叹了口气,“怎么又哭了?!”声音透着无奈,还有一丝怜惜。

      [再哭就别跟着!]

      对方的话犹在耳边,覃卿越哭越伤心,“那不是正如你意,你不是一直都想甩掉我吗?”

      男子伸出手将她揽进怀里,温柔哄道,“别哭了,再哭眼睛就要肿成桃子,可就不好看了!”

      覃卿瞬间止住哭,“你这次是不是又打算哄我?你说的话到底什么时候能作数?”

      男子本欲伸出的手顿了顿,后退半步道,“抱歉,这次还不能带你走。”

      覃卿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可听到对方的回答,还是忍不住陷入失望。

      她擦着眼泪背过身,“是吗,那你走吧!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男子定定地看了一眼她的背影。

      就在他转身之际,覃卿突然自身后抱住他,趁其不备,一把掀开他的面具,闭着眼吻上他的唇。

      男子被定在原地。

      倘若覃卿此刻睁眼,一定会看到男子眼里的光,还有妥协。

      覃卿唇贴上去的一刻,一点也不后悔,反而因不甘张嘴咬上去,直到耳边传来男子的闷哼,覃卿才松开嘴撤离。

      方才的闷哼隐约觉得耳熟,覃卿猛地睁眼,男子早已戴好面具,推开她转身离去。

      覃卿怔在原地,直到男子离开许久,她才挪动身子。

      覃卿怅然地盯着烛火,下一瞬,勾起嘴角,似自嘲般笑起来。

      当天夜里,覃卿做了个梦。

      [大哥哥,我怕疼,你能呼呼吗?]小女郎扎着可爱的双螺髻,睁着呼闪的大眼睛,她不解为什么对方不能像嬷嬷她们一样,温柔地哄她。

      狐面少年自树上一跃而下,冷声道,[怕疼就别跟着!]

      少年说着,大步远去。

      小女郎瞅了一眼少年远去的背影,哭得越发伤心,她只是脚崴了,为什么大哥哥不等等她。

      正在她难过地掉金豆子时,朦胧的视线里,出现一双黑色的靴子。

      小女郎仰头,瞬间破涕为笑,[大哥哥,我不怕疼,你别丢下我!]

      少年顿了顿,自她面前缓缓蹲下,用着自以为凶狠的语气道,[再流一滴眼泪,以后就别跟着我了!]

      女郎欢快地攀上少年的背,双手牢牢地圈紧对方的脖子,掷地有声道,[卿卿以后不会流一滴眼泪的!]

      少年略显单薄的脊背,稳稳地托起身后的女郎,这一托举,直到女郎长大成人。

      画面摇身一变。

      面若芙蓉的女郎,蹙着眉心看向身侧的男子,俏生生道,“射箭为什么不能学?男子学得,女子为何学不得?还是说你怕我以后会超越你?”

      狐面男子定定地看向她,并未言语。

      女郎自己拿起弓箭,学着男子平日里的样子,射出一箭,却被突然崩断的弓弦伤着,雪白的肌肤立刻现出一道血痕,格外碍眼。

      女郎疼得眼睛都红了,想起先前的誓言,她拼命忍着没有落泪。

      男子盯着她颈间的红痕,身形微动。

      半晌后,似是妥协。他捡起地上的断弓,快速修理后,欺身拉起女郎的手,开始手把手教她怎么握弓,怎么拉箭。

      女郎很聪明,很快就领悟了射箭的诀窍。

      待射出一箭正中红心,女郎骄傲地扭头。

      红唇不小心自少年脸颊划过,女郎清楚看到少年陡然放大的瞳仁。

      少年武艺高强,明明有机会躲过,却呆愣地站在原地。

      那一刻,女郎仿似听见少年如擂鼓般的心跳,连带着她的心脏也跟着扑通扑通狂跳不止。

      夜里,覃卿捂着胸口醒来,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想着自己先前放出的狠话,骄傲如男子,他应该不会再来了。

      如此也好!

      覃卿这么想着,竟睁眼至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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