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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亲吻她的月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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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卿不知道的是,她刚才左看右看,忍不住上手的小动作全被谢兰庭看在眼里。
谢兰庭敛起嘴角的笑,问道,“不知夫人可还满意?”
覃卿讪讪地缩回手,“尚可。”
谢兰庭立在床边,周身弥漫着淡淡的水汽,水珠顺着发梢滴入微敞的领口,亵衣吸水后愈发贴身,衬得他胸膛挺扩有力。
覃卿愣了愣,朝里边挪动,床榻很宽敞,就算两人平躺下来中间仍有多余空隙。
她才动身,腰上搭来一只大手。
谢兰庭轻轻一捞,将人带进怀里,“往哪儿跑?”
覃卿呼吸一紧,似是被戳中心事,不自在地顾左右而言他。
“我给你擦头发吧。”
她跪坐在谢兰庭腿边,扯过布巾包上谢兰庭湿发,细细擦拭起来。
谢兰庭阖上眼,微仰着头,为了更好地配合她。
覃卿摸着手里长发,不由松了口气。
擦着擦着,目光被手里发质吸引。
谢兰庭的头发光滑似绸缎,摸起来比女子的还要柔顺。覃卿有些好奇,凑至鼻尖闻了闻,有股淡淡的兰花清香,刚抬头,就见谢兰庭吊着眉梢,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覃卿脸上一红。
刚要作罢,谢兰庭把着她腰身,往上一抬,覃卿被动跨坐在他大腿上。
“磨磨蹭蹭,”他捧着覃卿的脸,鼻尖抵着鼻尖,“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覃卿心口一窒,忍不住告饶,“表,表哥,我还没准备好···”
谢兰庭故意使坏,手上微微施力,覃卿的腰身细得掐手可握,“准备什么?”
覃卿闪躲不及,身子只能后仰,却换来谢兰庭进一步逼近。
覃卿咬着嘴唇,眼神闪烁,殊不知这神情落在谢兰庭眼里,更像是一种邀请。
谢兰庭蓦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眸微红。
在覃卿讶异的眼神下,他将人放平盖上被子,细致地掖了掖被角。
“睡吧,今天暂且放过你。”
眼前突然一黑,烛光被熄灭。
黑暗中传来窸窣声,谢兰庭似是在脱衣裳,没一会儿,他也趟了下来。
覃卿确实很害怕,都怪嬷嬷给的册子太逼真,她现在只要一想到男子那物什儿,就忍不住抗拒。她知道女子成为人妻都要经历那么一遭,可是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谢兰庭的‘放过’,并未使她轻松,反而像一把利剑悬在头上。谢兰庭此刻越平静,她越害怕。
像是在酝酿一场无法预料的狂风暴雨。
一想到自己要被这暴雨摧折,覃卿身子抑制不住颤抖。
黑暗中,谢兰庭倏地睁开眼。
身前扑来一片柔软。
“表哥,你,你待会儿轻点,”覃卿解开衣衫,扑向谢兰庭,赤身相贴的瞬间,才鼓起勇气的她又忍不住想逃。
好烫!
谢兰庭的身体热得发烫。
谢兰庭在怀里人心生退意的瞬间,反手一扣,将人禁锢在胸前。
他咬牙道,“谢夫人,别再考验为夫的自制力。”
胸前的柔软快要将理智击溃,谢兰庭坚守着最后防线,将覃卿从胸前扯下。待覃卿重新躺好,他扬起汗津津的脖子,喘口粗气道,“不用勉强自己,我可以等。”
覃卿眼睛一亮,“那如果我一直都没准备好呢。”
好一个得寸进尺!
谢兰庭气笑了,“那你就等着守寡吧!”
“表哥!”
覃卿伸手捂住对方的嘴,“新婚之夜不能说不吉利的话!”
谢兰庭哼了声,“新婚之夜还不能虐夫呢!”
覃卿:“···”
许久,黑暗中再无声音传来。
覃卿探出脑袋,小声喊道,“表哥?”
无人应答。
“表哥?”覃卿又喊了一声。
还是无人回应。
“表哥!”
“活着,没死。”谢兰庭有气无力道。
覃卿:“···”
“表哥,我冷!”覃卿捏着被角。
黑暗中似是传来一声叹息,下一瞬,覃卿被圈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老实点,别折腾!”
覃卿微微一笑,手脚并用缠上对方,寻了个舒适姿势,安心地闭上眼。
鼻尖是熟悉的清香,意识消散前,覃卿隐约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忘记说,算了,改天再说吧。
覃卿就这么彻底睡过去,一夜无梦。
次日,覃卿睡饱后醒来,慵懒地伸个懒腰。
谢兰庭居然还在睡,还是睡前那个姿势,似是一整晚没动。不像她翻来覆去,睡觉极不规矩。
嬷嬷以前没少唠叨,说她睡觉得好好练练,不然以后夫家会笑话。
覃卿心想,谢兰庭会笑话她吗?
如果连睡觉都不能随心所欲,那人生还有何乐趣可言?
看,谢兰庭眉心微皱,睡得很不踏实,没准就是太规矩闹的。
覃卿瞅一眼他眼底青色,怕吵醒他,小心翼翼爬下床。
脚刚沾地,耳边传开对方慵懒又略带沙哑的声音。
“去哪儿?”
覃卿扭头,“表哥,你醒了!”
“不多睡一会儿嘛,”见谢兰庭捏着眉心,覃卿体贴地凑上去,按摩他的太阳穴。
谢兰庭一时怔住,没想昨晚还害怕的某人,居然如此主动。
鼻尖飘来惑人的馨香,谢兰庭喉结不自觉滚动,余光中纤细的手腕白得晃眼,谢兰庭一把拽在手心。
“嗯?”覃卿不解。
“给个期限。”谢兰庭声音哑了几分。
覃卿反应过来,脸颊飞红。
对上谢兰庭压抑的神色,覃卿心下微动,她抿唇思考,仍有些为难。
半晌后,她抬头小声道,“要不表哥再娶一房小妾……”
话没说完,被谢兰庭陡然扫过来的眼神吓得噤声。
覃卿不知自己触犯对方哪个禁区,只张了张嘴,不敢再说下去。谢兰庭情绪如此外放,明显动怒了。
谢兰庭止不住冷笑,竟不知她生了这心思。
“说吧,把心里想的都说出来。”他端坐起身子,耷拉着眼皮,神色疲惫,然气势不容人忽视。
覃卿绞着手指,迟疑地开口,“我,我先前身子不好,服过很多药,恐难有身孕,表哥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说完了吗?”
覃卿瞟他一眼,见他沉着脸,索性豁出去一次性说完,“最主要的是,母亲因生我难产而死,我对此有阴影,以后···”
“没有人强迫你生育,你是我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请进门的妻子,并非工具,喜欢孩子便留,不喜欢便不要。”
覃卿一时被震住,她没想过这样的话会从谢兰庭嘴里出来。
这话在她看来太过惊世骇俗,即便她心里是这样想的,她也不敢说出口,而是找尽各种理由,让它看起来更容易被世人接受。
谢兰庭抬眸,目光幽怨:“所以,并非害怕,而是不想有孕?”
覃卿摇摇头,小声道,“害怕的,但也不···”
谢兰庭似是松了口气,“顺其自然,一切有我。”
覃卿忍不住扑进对方怀里,“表哥,你真好,我好像比昨天更喜欢你一点。”
谢兰庭挑眉,“只是一点?”
“不是!”覃卿连连摇头。
她凑到对方耳边,“是很多很多···”
谢兰庭盯着挂在身上的谢夫人,不觉扬起唇角。这是他悉心呵护捧在掌心的明珠,他费尽心思将人弄到身边,疼都来不及,又怎会强迫于她。
夫人的担忧完全多余,不过说出来也好,省得胡思乱想。
谢兰庭拍拍覃卿的手,示意该起来了,两人这一通黏糊,耽误不少时辰。
覃卿却赖在他身上,懒懒地掀开眼皮道,“表哥身上的味道闻起来很熟悉,表哥不该解释一下吗?”
谢兰庭身子微僵。
“说起来,还有一件事儿没向表哥坦白呢。”覃卿歪坐在谢兰庭怀里,挑起对方一缕发丝绕上手指。
谢兰庭手搁在腿上,微微拳起。
“我在云梦的时候遇上一个登徒子,那人借教习箭法的名义轻薄于我,表哥快去把这人抓住,定不能轻饶!”
谢兰庭抬眸,目光幽幽。
覃卿噗地笑出声。
“表哥吃醋的样子真可爱,就是来回变换身份稍显狼狈。”
覃卿彼时还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还是那次去丞相府无意中发现端倪。同为谢兰庭近卫,那人站在方宥身旁,一身简单装束却难掩独特气质,那感觉覃卿只在谢兰庭身上见过,当时不由多看两眼,不想那人目光毫不避讳,居然敢与她对视。
后来那人直接上了马车,更是印证她的猜想。
“表哥,你真坏!”
说好了两人在上京相遇,这人倒好,摇身一变成了淮南王世子,饶是她有火眼金睛都无法认出。
“谁叫你笨呢,明里暗里提示过无数次。”谢兰庭幽幽道。
覃卿一把甩开他头发,“哼,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谢兰庭觉得好笑,“你当时见我像老鼠见了猫,我直接告诉你,你扪心自问,会接受那时的我吗?”
不会!
覃卿心底明明有了答案,嘴上却不肯承认。
不服气地捏捏对方的脸,“那还不是你老是吓我!”
这人那会儿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又惯爱和她作对,覃卿当然不愿意亲近,更何况他还说过那样的话,将她贬的一无是处。
谢兰庭抓住她作乱的手,凑到嘴边轻啄一下,“你但凡用点心,就能发现我和他的相同之处,不过,”谢兰庭轻叹一口气,继续道,“也怪我,当时太心急,你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本就需要适应···所以,确实是我不好。”
谢兰庭居然主动认错。
覃卿不由睁大眼睛。
谢兰庭揉着她脑袋,好笑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覃卿歪着头,发现此刻的谢兰庭不再高高在上,她的月亮好似从天上来到人间,最后落在她心尖上。
这一刻,覃卿忍不住仰起头,亲吻她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