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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chapter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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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二人住在中央大街的宾馆,离二号线近,交通方便。
十月末北城已经开始供暖了,一进屋俞一溪就把蓬松的外套脱了,睡觉前还要录些互动,两人又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很多大多数是俞一溪兴致勃勃地说起今天的见闻,还有指着洗出来的照片说陆诃怎么把自己拍得这么胖呀。
陆诃:“不胖。”
俞一溪又开始聊别的事,聊到有点儿昏昏欲睡了,陆诃告诉摄像师可以差不多结束了。
摄像师说还有一个环节要拍,是每一组情侣都有的,陆诃示意来吧。
节目组拿来了两封信,让双方写下“与对方在一起后最遗憾的事情。”
陆诃知道节目组又在挖坑了,他写道:“没早点遇到他。”
一抬头,俞一溪果然瞻前顾后不敢写。
“遵从内心就好了,别怕。”
陆诃捧起俞一溪的脸说。
俞一溪的目光渐渐变得坚定,最后小孩儿咧嘴一笑,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似的,低头写字。
摄像师离开前叮嘱他们不能交换写了什么,这是秘密,留到后面几期有用。
等所有人离开,陆诃找了件衣服搭在屋内的摄像头上,转过身时俞一溪在收拾衣服准备去洗澡。
“今天玩得开心吗?”陆诃问。
“开心呀。”俞一溪笑着说。
“宝宝写了什么?”陆诃问。
俞一溪惊讶:“啊……不是说不能说吗?”
“偷偷告诉我就可以了。”
“不行的,咱们要遵守游戏规则,我是个有底线的人!”
陆诃笑笑,吻在俞一溪唇上,说:“拿这个当报酬,告诉我你写了什么可以吗?”
美色误人,俞一溪的底线就这样轻而易举的降低了,小孩嘟着嘴说:“我写的是,没有遗憾。”
陆诃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结果。
他并非好奇的人,之所以刨根问底,是因为往届《爱恋之时》综艺都没有设置这个环节,他从齐舒律口中得知了贺浓舟很有可能从中作梗,出于谨慎,他在明知屋内有定时收音器的情况下,问出了这句话。
如果贺浓舟真要搞事,极有可能会买通节目组修改俞一溪的书写内容,好带俞一溪的节奏,提前问出来有利于澄清。
他清楚俞一溪的性子,知道俞一溪不会写出过分的话,却没想到俞一溪会写“没有遗憾。”
陆诃盯着俞一溪看,脑海中想了许多事,在俞一溪的角度看来,就是陆诃自听了自己的回答后就开始“审视”自己,他以为陆诃不信,诚恳道:“真的没有遗憾。”
陆诃抬手,精准摸到床底下粘着的收音器,从窗户扔了下去。
动作太快俞一溪没看清陆诃干了什么。
陆诃轻吻俞一溪眼角:“继续说。”
俞一溪便继续道:“在遇见你之前,我有很多遗憾,在遇见你之后,我的那些遗憾都被一一填补了。你可能以为我想说我遗憾怎么没早点见到你,要是在谢旭逼我签约之前就认识你,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走上演员这条弯路,就能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和你在一起了?”
“可是我认为时间是恰到好处的,因果循环,陆诃,你承认你一开始看见我时是可怜我的吧?因为你可怜我才会给我关注吧?要是我现在是个风风光光的大学生,我们根本就不会有任何交集。”
“人得知足,不能既要又要,我现在过得很开心,很快乐,就不觉得你来迟了,你也不用自责……”
俞一溪双腿分开,原本是坐在陆诃腿上的,他慢慢起身,跪在陆诃面前,双手捧着男人俊美的脸,用气音缓慢地说:“上天安排的缘分最大嘛。”
小孩儿说完这句话,下一刻,天旋地转,陆诃将他掀翻在床上,俞一溪一点儿也不慌,双腿顺势夹住陆诃的腰,笑着说:“咱们今天白天是在度蜜月吧?”
陆诃沉声:“嗯。”
俞一溪眨眨眼:“那晚上,是不是也要做点正事?”
陆诃少见地拿乔:“比如?”
他原是想逗逗小孩,要是俞一溪跟他生气了,他真好顺理成章地哄一哄,却没想到俞一溪根本不怵。
俞一溪主动吻上陆诃的唇,说:“我想要。”
……
到了后面,陆诃听到俞一溪的泣声,俞一溪人如其名,做那档子事的时候流水的地方很多,每次都把眼睛哭得红彤彤的,像两颗成熟的杨梅果,一开始陆诃还会以为是弄疼了,后来直接不管了。
他说:“小哭包。”
俞一溪哇的一声哭出来:“就要哭就要哭。”
陆诃笑道:“没事,哭吧。”
到了后面俞一溪的哭声变了调,陆诃意识到俞一溪是真的在发泄,对方一口咬在他肩上,说:“陆诃,你心里有事,可以和我说。”
这句话很熟悉,是陆诃去美国追俞一溪时说过的话。
“我发现你不开心了。”
陆诃一怔。
“陆诃,你有事儿瞒着我。”俞一溪盯着陆诃的眼睛,好半响,他说,“你希望我开心,我也希望你开心,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能不能和我说说。”
他们的那儿还连在一起,胸口贴着胸口,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清晰的传递过来,陆诃摸摸俞一溪的汗津津的脸,安慰道:“没事儿。”
“陆诃,我喜欢你,所以我能感受到你的情绪变化,你今天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
陆诃本来不打算说的,但奈何他的小孩太敏锐,他只好把贺浓舟的事说了出去。
“你有什么把柄在你父亲手上吗?”
陆诃唯一想到的只有这个了。
“我……”
陆诃看俞一溪实在难以开口,道:“没事儿,不说也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能解决。”
小孩忽然道:“你还记得徐青文吗?”
“记得,你同父异母的哥哥。”
“他救过我的命,那时候是我妈祭日,他,他母亲徐荷,谢旭、还有我,我们四个人去墓园看我母亲,回去的路上经过一家爆竹厂,我遇到了我母亲以前的学生。”
那是俞一溪很小时候发生的事了,但直到现在他还一直记得,那学生将他拉到附近的爆竹厂里,告诉了他他母亲被谢旭逼死的事情,然后让他现在做个选择,和父亲断绝关系,跟着他回研究院。
那时候的俞一溪什么都不懂,他做不了选择,逃离之时爆竹厂车间忽然爆炸了,他被气浪掀翻在倒塌的货架之下,与他同岁的徐青文闯入火场将他救起,事后他几乎没有受伤,而徐青文因此背部严重烧伤。
因此,他后来的九年,总怀着对徐家人的愧疚,无论徐荷和徐青文做出怎样的事,他都尽力忍耐。
他至今都想不明白,为何徐青文要救他,既然恨他又为何要救他?
徐青文受伤住院后,那学生又来找过他,那时候他的脑子一团乱麻,只觉得所有人都逼迫着他做出一个选择,最后他选择了报答徐家人的恩情,继续留在这个家庭里。
再之后……
俞一溪抬头,原本亮晶晶的眼睛里染上一丝痛苦,他说:“妈妈的学生多次找我,让我与谢旭断绝关系,但我不敢,我那时候没办法离开谢旭的庇护,所以我拒绝了他。”
“说我懦弱也好无情也罢,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回到那时候,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要是贺浓舟拿这件事在网上污蔑我薄情寡义,我一定会反击的,我不是以前那个懦弱的俞一溪了。”
“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陆诃轻轻吻了吻俞一溪的额头,说:“放心,不会有事的。”
“我当然不怕,我就是不想你因为这件事不开心。”
俞一溪说:“我就想你开心。”
“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