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第 1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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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居的前院、后院都极为热闹，一大群人在前院载歌载舞，卖弄拳脚，又有一大群人在后院忙碌，做些吃食。
天气虽冷，但难得在这么冷的天里热闹一场，众人在南山居吃饱喝足，又玩乐一番，这才散去。
林家几个姑娘和长辈们在前头走着，中间走着几个十一二岁的小少年，后头只有三个身材高挑，十七八岁的大少年，一路往林家走。
林晚星冷冷道：“赫罗图，你已在我家住了不少时日了，你屋里被褥都生了尘土吧！”
赫罗图冷笑：“我住那是晚章同意的，怎么，你对晚章这个决定有不满？”
林晚星微怒：“你……”
林晚章头疼：“你们两个别吵了，难得今日这么高兴。”
林晚星当即住嘴，赫罗图还想说什么，被林晚章眼疾手快从旁边雪墙上抓了一把雪，糊了一脸的雪。
林晚章想到刚刚在南山居见到的一幕：“赫罗图，你们族里那个叫异戊的少年，你对他了解多少？”
赫罗图道：“他比我小三岁，今年十六，跟着他奶生活，有些武学天分，这几年一直跟着南山居那边的人习武，明年要去通明镖局了，他奶一直在百味坊干活，你问这些做什么？”
林晚章有些恼怒：“那小子偷偷摸摸送了一串珠子给我二妹妹，我二妹妹才十六，他就想吃天鹅肉了，要不是看我二妹妹拒了，我就上前揍他。”
赫罗图也看到了，他说了一句公道话：“异戊哪有偷偷摸摸，那小子不是大大方方送的？你二妹妹不也大大方方拒了的？”
林晚章还是有些不高兴：“反正我妹妹十八之前，谁都别想接近她们。”
“你又不常在清河村，哪里管得了那么多？”赫罗图随口说了一句。
林晚章目光灼灼地看着前头才十一二岁的小少年：“喏，前头一堆呢，他们现在可是家里的小男子汉，在父兄们不在家时，家里的姐妹就要靠他们保护了。”
赫罗图想起林晚章那个喜欢练武的妹妹：“你四妹妹林晚叶倒是厉害，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又开始下雪了，狂风呼啸而过，卷着雪花砸在脸上，像刀锋一样，刺骨的寒意瞬间侵入肌肤，冻得人心都在发颤。
寒风刺骨，林晚章紧了紧冬袄，没走几步，忽然一阵冷风从山间吹来，他不自觉打了个哆嗦。就在这一瞬间，肩膀上忽然各多了一只有力的胳膊，分别来自身侧的两个人，像是想将他搂入怀中替他挡风取暖。
他愣了一瞬，明显感觉到两股力量微妙地较劲，仿佛都想占据更靠近他的那一侧。林晚章被这突如其来的拉扯震得一晃，下意识地左右看了一眼，赫罗图一脸冷峻，目光灼灼；而林晚星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笑意，眼神柔和中透着一丝紧张。
“你们干啥呢？”林晚章觉得怪怪的，他也没多想，加快脚步向远处走。
赫罗图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林晚章的背影，随后冷冷地扫了林晚星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敌意和轻蔑。林晚星却只是微微一笑，带着些许轻慢，仿佛完全不在意赫罗图的反应。
夜已深，外面风雪却越来越大，估摸着明日清河村又要被大雪覆盖。
林晚章和赫罗图已经在炕上并肩躺着了，林晚星在炕炉里添了些柴火，就进了屋净手。
“小星，快上来，冻坏了吧？”林晚章关切地唤道，声音中透着几分温柔。
林晚星擦净了手，慢慢爬上炕，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被子，似乎发现了什么，面上露出一丝犹豫。
就在他准备钻进旁边的被窝时，林晚章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感受到那凉意，眉头微微皱了皱，又伸手去摸那床棉被，发现被子上竟有些湿了。
“被子怎么湿了？夜深了，今晚先和哥哥挤一晚吧。”
他毫不犹豫地将林晚星拉进了自己暖和的被窝中，林晚星从善如流地和林晚章睡在了一起。
赫罗图面色紧绷，极为不悦，他一把将自己的被子扔了过去，“林晚星，我的被子给你。”
随即拽开林晚章的被窝，挤了进去，一个棉被睡两人正好，睡三个却是漏风了，林晚章想将赫罗图赶出去，力道却没有赫罗图的大，被紧紧抱住，赫罗图另一只手卷了一下被子，瞬间连人带被卷了过来。
林晚星脸上也现了冷意，也不管暴露在冰冷空气中的身体，正要有所动作，林晚章却已嘟嚷了一句：“那就这样睡吧。”
到了第二日，赫罗图的被子也不知道被谁撒了水，不得不和林晚章挤在一起凑合睡。
来年开春，林晚章要和赫罗图去雍京，林晚星要去府学，就要分道扬镳了，和林晚星明争暗斗了一个冬日，赫罗图终于露出了极为欢喜的笑，笑得林晚章觉得阴森森的。
好久没见到小皇孙了，林晚章有些想念，路上雪一化得差不动了，就带着赫罗图回了雍京。
雍京里多了不少衣衫褴褛的新面孔，守备雍京的龙武军将这些流民赶到城北，禁止他们去世家贵族聚集的城东，大臣富贾们聚集的城西。
城北多是平民百姓，雍京城里的穷苦人家大多生活在此处。
城北一处破旧的巷子里，有几个乞丐正在围着一处火堆取暖，他们熬过了最寒冷的冬日，可开春了，绵绵的寒意仍是让人忍受不了，特别是春雨过后，最容易感染风寒。
一个半靠着墙的年轻人强忍了一会，还是没忍住咳嗽出声，接着像是再也控制不住了一般，咳嗽个不停，似乎要将肺给咳嗽出来，浑身颤抖，似乎极冷。
其他几个乞儿都围了过来，将人围在中间，一个不过七八岁的小乞丐眼里带着担忧，他轻声唤了一声：“微衣哥，暖和了些吗？”
这个青年面色极为苍白，形销骨立，他克制住喉咙里的痒意，勉强说了一句：“元儿，哥哥暖和多了。”
虽然嘴上说暖和多了，但他的身体还在打着颤，人也有些恍惚，没什么精神。
这些乞儿都是无家可归的流民，今年冬日能活下来，全靠这个青年庇护，可这个青年前日跑去雍平河捞金片，他水性不是很好，只捞了一片金叶子，这金叶子价值数十两银子，足够他们这群人吃饱穿暖好多日的。
可那里哪是随意什么人就能去的，那里是地痞卢三的地盘，卢三身后的雍平帮早就将贵族子弟喜欢打水鸟的地盘给霸占了，平日里不准寻常百姓接近。
据说卢三和右相卢家有些亲戚关系，其他地痞都不敢惹他。
青年因此被抢走了刚捞出来的金叶子，还被卢三带人毒打了一番，撑到城北，已快不行了。
乞儿们整日出去找食物，回来喂着青年，又出去偷盗，偷了些银钱，找大夫给青年诊治，又抓了些药，总算让青年活了过来。
另一个年岁大一些的乞儿愣头愣脑的，人有些呆，虽然瘦弱，骨架子却是大的，像头小熊一样，半蹲在青年的面前，给他挡风。
还有一个十一二岁的乞儿看了看巷口：“小枫哥哥还未回来。”
听到小枫还未回来，这些人都目露担忧，小枫手脚灵活，上次就是他去偷银子将青年救活了，往常不管他是否乞讨到食物，或者偷到银钱，都该在这个时辰回来。
其他几个一同出去的乞儿早就回来了，分吃着今日好不容易乞讨到的食物。
元儿还被一个驾着马车的车夫抽了一鞭子，背上生疼，但他不敢说，只能忍着。
赫罗图将一个乞儿逼到了一处巷子，见对方衣物脏污，忍了忍，没有去提对方的衣襟，他面上带着彻骨的寒意：“交出来！”
那乞儿知道自己惹上麻烦了，早在半道将那个荷包扔了，现在像个滚刀肉一般：“什么交出来？你一个穿着这么体面的壮汉，找一个乞丐打劫，真是笑话！”
赫罗图脸色极为难看：“你交不交出来？”
林晚章跟在后头跑了上来，见到赫罗图要动手，连忙喝止：“等等！”
赫罗图放下要揍人的拳头，微微侧身，将林晚章挡在身后，怕这个小乞丐伤到林晚章。
林晚章缺乏锻炼，这会喘了几口，才道：“这位小兄弟，麻烦将我的荷包还来罢，里面的银子不重要，我都可以给你，只是那荷包是家妹亲手缝制的，我舍不得送给别人，麻烦你将荷包还我。”
听到荷包是对方极为重要之物，小乞丐眼睛闪了闪，但那荷包早不知被他丢到哪去了，他现在只能强撑着不认：“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看对方死活不认，林晚章一噎，这小子忒滑头，腿像是飞毛腿一样，溜得贼快，哪怕赫罗图有武艺在身，当场发现这小乞丐偷了林晚章的荷包，却没有当场抓住人。
林晚章道：“既然你不承认，别怪我们对你搜身了。赫罗图，盘他！”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