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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任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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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三，这一日天气正好，母亲约了谭家夫人赏花喝茶。
我坐在房里，身边的丫鬟忙得满头大汗，巧手翻飞，给我梳了个十分贵气淑女的发髻，还给我戴上了母亲过年送给我的十二瓒点翠金步摇，我只在老夫人寿宴戴过一次，那日我只觉得脖子都要断了。
不过当真好看。那天向来不喜欢我的老夫人破天荒地让人搬了椅子，让我坐在她身边陪她看戏。来往的夫人也都夸赞我。
老太太年轻时是个美人，年纪大了也喜欢漂亮的女孩儿围在身边。
苏月麻利地又给我挑了一件裙衫，浅绿的颜色，像春天柳枝抽出的嫩芽一般，很衬这三月的春光。
“小姐，谭公子快要到花厅了，咱们也该去了。”丫鬟侯在帘外，小声地提醒我。
我叹了口气，收拾好后，终于起身往外走。
我没见过谭遇。只知道他是谭御史的次子，家风颇严，兄长说他性格有些软弱。
其实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不是沈闻祈，那是谁，又有什么区别。
我并不在乎他性格是否懦弱，只要谭遇足够尊重我便好。清流世家的公子，应是尊敬发妻的，我只要这个。
如果谭遇能做到，那我也会尊重我的夫婿，做好妻子应尽的责任，为他主持中馈，教养子嗣。如无意外，这便是我的一生。
我走在去往花厅的路上，小径旁栽种的树木都已经抽出了枝丫，葱荣茂盛，透过繁密的枝叶，我看见一袭月白长衫的兄长朝我走过来。
“哥哥。”我笑着唤他。
兄长阔步走来，似乎有些急，看见我后也笑起来，不容分说地带我走:“闻曦，昨日广延寺的桃花一夜之间全开了，你不是一直说想要去看看。”
“可是…”我被他轻巧地力道带着往前走，兄长今日似乎有些急切，有悖于他往日从容的模样。
我抬头偷偷看他，到底没说我还得去见谭遇。
罢了，不见了。我任性地想去看桃花。
后来听说花厅外坐着的母亲，听见丫头来报，差点晕过去。二爷听见了也差点摔杯子，直骂沈闻祈干什么非今天带她去看什么劳什子花。
不过沈家也没过错，因为谭遇也放了沈家鸽子，二爷跟母亲气个半死。
我不知道兄长为什么在那个时候忽然想起来带我去广延寺。
漫山桃花，春光灿烂。
我跟在兄长身旁，顺手折了一枝拿在手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
“哥哥，我本该去见谭家公子的。”我以为他忘了，主动提醒他。
兄长默了片刻:“我知道。”
知道为什么还要把我带走?
我低了低头，手里的花枝细长娇美，我把它递给沈闻祈。
兄长接过了它。
头顶上方有道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我根本无法忽视，只能硬着头皮看向他:“哥哥为什么看着我？”
“闻曦，你真的喜欢谭遇吗？”
“哥哥为什么这样问？”我僵硬地笑了笑。
“妹妹。”他看着他，表情凝重:“谭遇性格太过软弱，他母亲强势，你若是嫁给他，以后未免受苦。”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双漆黑的眼眸里，映出了她的影子。
“我知道的。”我点了点头，哭笑道:“可是哥哥，世上没有完美的人，我也只是个普通的姑娘，也有缺点，又怎么能要求娶我的人十全十美呢？”
“况且。”我抿了抿唇:“况且真的哪哪都好的人，也不会愿意娶我。”
说着，我低了低头。
我知道，我虽养在沈家，却终归还是商户的女儿。我的身份永远上不了台面，世家大族也不会娶我这样的姑娘。
我说完后，兄长沉默了许久。
他带我回了沈家。
后来丫头送来一个汝窑的玉瓷瓶，上面插着那枝我从广延寺后山折下的桃花。
“大公子命人送过来的，白瓷瓶配娇嫩的桃花，倒也真真好看。”丫头喜滋滋地道。
我盯着那支花，脑海中却想起沈闻祈与她说的话。
他说:“妹妹是最好的姑娘，你怎会普通。”
我其实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可是他唤我妹妹。
那一字一句的称呼，把我与他的距离隔得那样远。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