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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结茧和蜕变 ...

  •   被引诱的坟场主选择和人类联手,试图留下它喜爱的珍宝。

      少了一条手臂的蜂后长出了透明坚韧的翅膀——像是美丽冰冷的水晶制品。

      邬颂和觉醒异能的蜂后从通风管道里带走美丽脆弱的珍宝。

      咸湿的海风打在三人脸上,小邬辞被蜂后背在背上昏迷不醒。

      而十几年后的邬辞飘浮在半空,看着两个小孩窃窃私语。

      蜂后忧心忡忡问,“邬辞哥哥怎么还不醒?”

      邬颂抱着他的双腿,防止自己掉进海里,“真是的……我那一脚控制好力气了呀。”

      蜂后沉默了,显然想起在管道里看到的惨状。

      小邬辞面上痛苦的表情历历在目。

      它没有注意到身旁的邬颂瞬间的躁动。

      以至于邬颂弹跳出去观察邬辞状况的时候,蜂后被吓了一跳。

      现在想想邬颂对白彦说的话,蜂后毫不怀疑邬颂也不喜欢和邬辞亲近的自己。

      更可能是讨厌。

      “飞过去这片海就是陆地。”

      几缕发丝粘在邬颂额头上,“邬辞说这是这颗星球上最大的海洋。”

      “飞跃这片蓝就能到达新的生活。”

      从房子和森林里逃出来后,他们不敢在路上多休息。

      凭借蜂后的突袭,他们侥幸击败白彦和人类的围捕。

      但那群人类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蜂后换了个话题,“邬辞会不会醒来就觉醒异能?”

      它就是在受重创之后觉醒异能的。

      不过它没有这个胆子把邬颂那一脚和“重创”对等。

      邬颂却在想别的事,“不知道。”

      日升月落,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大邬辞不是时时刻刻都能看到他们。

      经常是在两人有对话的时候,才能看一看熟悉又陌生的几张脸。

      邬颂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流逝,而弟弟又昏迷不醒。

      作为“双生子”,他自然而然联想到一些可能性。

      比如某种连接,正在汲取他的力量攻击邬辞。

      这种猜测反倒让他松了一口气。

      起码邬辞不会死的可能性又大了一些不是吗?

      这口气松早了,他完全没想过比邬辞死亡更可怕的事情——邬辞会失去记忆,而且不想和他说话。

      大邬辞安静看着一切发生。

      直到一线棕黄出现在海天交界的蓝里。

      邬颂率先跳在地面,迅速暴露气息喝退不远处的异变生物。

      做完这些,他抬头去看悬浮在挡空的蜂后,身后的邬辞。

      蜂后犹犹豫豫背着背后昏迷了一路的人。
      被邬颂抬眼一看,蜂后下意识把身后人扯到身前,双手举着递出去。

      递出去之后,蜂后又不免一阵恼怒。

      邬颂根本不在意蜂后想了什么。

      他想抱着玩具熊那样,抱着仍旧沉睡的邬辞,一边感知流逝的力量多少。

      力量流失得越来越少了,而邬辞的气色也越来越好。

      等力量不再流失的时候,邬辞就会醒过来吗?

      蜂后仍就没有落在地面上。

      邬颂终于抬起头,眼神是无声的询问。

      见蜂后摇摇头,他便说:“那你照顾好自己。”

      邬颂带着邬辞毫不犹豫离开了。

      蜂后目送他们远去,观察仔细一点的话能看出来他的目光其实落在被邬颂抱着的邬辞。

      邬辞被邬颂抱在身前,像抱小孩那样,脑袋顶着他的肩膀。

      于是蜂后的目光便只落在他毛茸茸的发顶上。

      为了不引起人类怀疑,他们在陆地远处的小岛上简单清理了自己。

      蜂后手指蜷缩起来。

      邬辞的头发很软。

      这是他最后的、关于喜欢的人的记忆。

      被抱在怀里的邬辞睫毛颤动,终于睁开双眼。

      他一抬头,目光正对漂浮在半空的,没有实体的邬辞。

      邬辞眨眼——眼前却换了一幅画面,明亮的陆地和天空变成昏暗的帐篷顶。

      邬颂的声音还回响在耳边:“邬辞?”

      “邬辞?”

      邬辞艰难侧过脸,发现昨夜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向客寒正掀开帐篷一角,粘着泥点子的上半身探进来。

      他看着终于舍得睁开眼睛的邬辞,“感觉怎么样?”

      邬辞动动手指,全身触电一般的疼。

      “他后半夜各项指标不对劲。”

      邬辞终于注意到帐篷里还站着另外一个人。

      庄博易正在给他换吊瓶,玻璃瓶上贴着组合起来就看不懂的文字。

      “向队后半夜回来几次你都没醒。”

      向客寒看了庄博易一眼,没有对他多余的话发表评价。

      “邬辞?有什么地方难受吗?”

      邬辞摇摇头,声带振动却只发出“嚇——嚇——”的声音。

      1.5个病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像帐篷那唯一的医生。

      医生很讨厌不听医嘱的病患。

      尤其是仗着身体好,经常不听医嘱的病患

      “发烧烧得。”

      两人默默闭嘴。

      等庄博易换好药一出帐篷,向客寒就像看见猎物的蛇一样滑进来。

      很快滑到邬辞身边坐好。

      向客寒摸摸邬辞汗湿的脸。

      到底是怎么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

      邬辞则有几分猜测。

      【这具身体不是我的?】

      五个七宗罪把嫉妒和懒惰推出来。

      懒惰突然柔弱,细声细气说:【心脏是。原本的身体被不同的细胞占据了。】

      嫉妒很忧虑:【坟场主占据的……是您原本的身体。】

      暴食突然冒出头:【当时能量不够接受色欲,我和克拉肯就去把“那个”,吃……吞噬掉了。】

      暴怒很坚定:【虽然过程更痛苦,但结果无法改变。】

      懒惰美得咕噜噜冒泡:【您可以做任何事情,没有阻拦,没有反对!哼哼哼!】

      色欲在欢呼:【任何事情!任何事情!】

      贪婪蠢蠢欲动:【您的实力,加上人类的信任,我们……】

      贪婪被齐齐捂嘴,色欲出力最大。*

      邬辞良久的沉默给了向客寒某种误解。

      他在行军床边,双手握着邬辞左手。

      在恋人前心神放松让向客寒下意识问出最在意的事情:“你……不会离开我的。”

      “对吗?”

      邬辞说不出话,用尽全身力气朝他点头。

      他的身体正在被重塑。

      来源未知的力量一遍遍冲刷这具被分类在复制品里的身体。

      筋骨脉络和基因被重塑。

      邬辞的眼睛甚至更接近于灰色。

      而向客寒只希望是帐篷里光线太暗的缘故。

      向客寒拇指摸摸他眉骨,邬辞便垂下眼帘,遮掩住那双无声变化的眼睛。

      向客寒甚至怀疑自己把蓝灰色的圆瞳看成竖瞳。

      他有些心烦,捏邬辞脸的手力气就大了几分。

      别掐了……

      邬辞握住他手腕,却没有另外的动作。

      一对圆圆瞳孔的灰蓝色眼睛盯着他控诉。

      向客寒手上松了力气,却没有移开手。

      手指无限眷恋拂过邬辞侧脸。

      邬辞没有移开眼神。

      色欲:【吱——】

      邬辞:【闭麦。】

      六个七宗罪动手把色欲压下去。

      被这么一打岔,心中一些旖丽的心思反而淡了。

      邬辞微微偏头,贴在他掌心。

      一笔一画隔着作战服在向客寒胳膊上写:困了。

      向客寒嘴唇轻抿,“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个被邬辞避而不谈两次的问题,被向客寒第三次问出来。

      他认为自己应该知道答案。

      三次重复下,邬辞终于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邬辞看着他摇头,好让向客寒看清自己。

      向客寒手上动作一顿,最后掐了下他没多少肉的脸颊。

      身为邬辞的恋人,向客寒虽然对邬辞这次异常有所猜测,只当庄博易说得一系列症状当作人物报告的补充内容。

      但作为人类,他终究对七宗罪了解有限。

      向客寒低头靠在邬辞肩膀上,声音低落,“那你什么时候好起来?”

      难以形容的酸软情绪袭击了邬辞。

      他安静等待着,却发现七宗罪没有一个冒出头。

      色欲更是安静如鸡。

      这不是属于七宗罪的关系。

      和嫉妒、暴食、贪婪、暴怒、傲慢、色欲和懒惰无关。

      与爱有关。

      这种柔软触动了他。

      等反应过来时,邬辞亲在向客寒埋在他肩旁的侧脸。

      回过神后犹觉不过瘾,在任下巴上咬了一口。

      向客寒疼得抽冷气:“嘶——”

      恋人的演技实在拙劣,邬辞忍不住笑起来。

      他还是说不出来话,发出来的声音变更像呵气,和小猫哈人的声音差不多。

      在古怪的哈气声里,向客寒把邬辞抱得更紧了。

      邬辞一笔一画在他背上写:

      说不定等你下次再回来,我就好起来了。

      七宗罪的能量对身体的重塑道后半程了。

      虽然动一下还是会疼,但起码邬辞能把这种程度的疼痛完美忍耐下。

      他亲亲向客寒侧脸,没清醒多久的大脑又变得混沌。

      邬辞伸手点点他脑袋,无声传达出:困了,想睡觉的信息。

      向客寒于是便放开他,在一旁尽力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邬辞晃晃被他拉着的左手,闭上眼睛。

      他只是睡一会。

      邬辞心想。

      事实也正如邬辞所想。

      他睡得很沉。

      无数细碎的梦境碎片从大脑皮层划过,最后溶解于黑暗。

      一切都要结束了。

      一根白丝线从邬辞脊椎骨出钻出来,沿着宽松的军绿色上衣钻出来,把他身上的被褥拱翻在地上。

      越来越多的白丝在摄像机注视下将邬辞团团包裹起来。

      发着微光的白丝让这蚕蛹看起来像是被遗落的荧光石。

      最后的毁灭与重塑在邬辞身上发生。

      值得一提的是,作为武力值较高的伤员,邬辞所在的帐篷里没有安装监控。

      等到医疗人员定时巡查到邬辞帐篷这儿时,他原本的脚步施施然在帐篷垂下的边缘定住。

      紧接着便调转方向,朝下一个病患处去。

      没等巡查完成,医疗人员照常向诸葛璋单独报告邬辞的情况。

      “暴食状态一切如常……对……我会留心的。”

      他全然不知自己被七宗罪影响,根本没有进入帐篷。

      帐篷里,白丝铺了一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2章 结茧和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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