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行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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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后不久，青禾便择了一阳光明媚的清晨辞别师傅和其他师兄，离开了玉龙山所处的区域，踏上了属于他的新征程。
只身进入商海，少年青禾就如同无根浮萍一般漂泊不定。
身上的银钱不多，他便寻得了一处靠近深山、较为偏僻的边郊暂时住下，借着在玉龙山中多年翻阅古籍、研究药草的经验，开了一间名为“百草堂”的药铺。
起初的生意清淡如水，鲜少有人前来问诊。就算有，也不过是一些本就过得的拮据下层平民会在路过时前来讨药。
然青禾深谙万事开头难的道理，对此并不气馁，每日清晨准时上山采药，夜晚就回来熬制并继续学习，甚至对于那些本就贫困、无钱治病的老弱妇孺伸以援手，尽力帮扶，没过多久，城郊外有个“玉面神医小郎君，救苦救难活菩萨”的消息便渐渐在周围传了开来，甚至有蔓延到城中的趋势。
而对于被自己帮助过，说着“感激涕零、无以为报、只得尽力让他人知晓神医名号”的那些热情的百姓，青禾只是笑笑，依旧继续着自己原本的生活节奏，沉浸在药草的世界中潜心研究。
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城中的一位夫人生了一场怪病，其丈夫找了许多老中医前来问诊都治愈无果，火烧眉毛之际偶然听闻了青禾的大名，虽犹豫其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大夫，但无奈之下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连夜带着夫人来敲他药铺的门，请求他帮忙救救自己的妻子。
当时正值一个雨夜，外面狂风大作，而青禾的小屋内却是格外温馨，他在屋中点上一盏暖暖的烛火，正准备攻读《药经》的最后一章，然而下一秒便被一阵焦急的拍门声打断了思路。
青禾闻声起身上前，一拉开门便看到了一个中年男子撑着伞狼狈地站在雨幕中，怀中还抱着一个陷入昏迷的女子。
“你可是他们口中说的青禾大夫？”那男子见他露面，立马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心急如焚地开口问道。
“正是，您是？”青禾颔首，清润如水的目光在男子的脸上停留了一瞬，转而又落在了他怀中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女子身上。
“求求您，救救我家夫人吧！”
那男子眼眸闪烁，似有隐隐泪光在其中，言辞恳切，语气悲壮，仿佛视面前之人为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
风又大了几分，吹得那雨丝向伞内倾斜，不停地拍打在那男子的脸上。
然而他却毫不在意地抹了一把糊在脸上的雨水，伸手把怀中的人搂的更紧了几分，不让那些打进来的雨水淋到她。
见此，青禾喉结微微一动，将门开大了一点，后退一步对那男子轻声道：“先进来吧。”
男子闻言眼中闪过了一丝感激，连连道了几声谢后进入了屋内。
待男子入内，青禾关上了屋门，隔绝了外界的风雨，走到房间的内侧，腾出了一张干净的床铺，示意那男子将怀中之人放在上面。
待其将女子安顿好，青禾在这妇人的手腕上盖上了一方丝帕，边诊脉边对着男子问道：“尊夫人是什么症状？又病多久了？”
听到他发问，男子表情流露出了一丝痛苦，抬眸望着面前模样年轻的小大夫，将他夫人生了这种怪病后的种种症状一一列举了出来。
青禾闻言轻轻皱眉，没有说话，而是静下心来感受着指尖女子微弱的脉搏。
见他沉默，那男子心一咯噔，焦急地询问道：“青禾大夫，我家娘子她怎么样了？”
青禾沉吟片刻，如实答道：“身中剧毒，深入骨髓，极为棘手。”
听到这话，那男子当即犹如五雷轰顶般浑身颤抖，虽然在这近一个月内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类似的回答，但还是会因为此刻回荡在耳边的话语而止不住地悲伤。
“难道夫人她......真的没救了吗？”
男子呢喃着，不由自主地向床上的女子靠近了几分，上前握住她苍白的双手，目光依恋地在她脸上流连，一时眼角湿润，顷刻间便落下了两滴泪来。
“先生莫要激动，在下只是说此病极为难治，但并非是没有法子。”青禾注意到了男子此时的神情，不由得出声宽慰了几句。
闻言，男子极为惊喜地抬头，望着青禾沉稳而坚定的目光，心脏狂跳不止，急忙追问道：“你说真的？我家娘子真的能治好？！”
青禾点头，转身走向屋内一角，那里放着各式各样的药草，他借着烛光仔细甄别了一番，随后抓取了其中的几味，将其按特殊的比例配制，放入一旁架好的药锅中熬煮起来。
那男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动作，屏息凝神，生怕打扰到了他，所以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激动，予以他一方足够安静的空间可以进行操作。
此夜，屋外狂风呼啸，雷雨交加，屋内烛光融融，安然宁静。
直到黎明破晓，第一缕晨曦悄悄爬上了天际，空气中残存着雨后清新的露水味道，还时不时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青禾一夜未睡，忍不住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手中拿着一个空了的药碗，望着床上的女子，心中暗暗地记时。
一旁同他一样通宵整晚的男子此时也是面容憔悴，眼底有了淡淡的血丝，但依旧强行打起精神，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床上的爱人，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
“唔......”
就在这时，床上的人突然动了动手指，口中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男人惊觉，当即上前握住了女子的手，激动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娇娇，娇娇，你可还好？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似是感受到了手中男子的温度，那女子皱了皱眉，紧闭的眼皮抖了几下，随后便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见妻子清醒，男子顿时欣喜若狂，扶着还有些迷懵的女子缓慢坐起，小心翼翼地接着问道：“娇娇，你可还认得我？”
那女子望着面前的男人，目光闪烁，轻轻地唤了一声道：“......相公。”
男子当即喜出望外，积压已久的情绪一时间疯狂上涌，顿时又想哭了。
“娇娇，你......”他正欲再度说些什么，然而下一秒女子突然表情一变，身体前倾，竟是吐出了一口血来！
“娇娇！”男子惊呼，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心跳都快停了。
“大夫——”他正欲转头叫青禾来看，然而那床上之人却在吐完血后面色有所好转，原本的苍白被浅浅的红润所替代。
“我...没事，吐出来好像舒服多了。”
女子抬头，用袖子擦了擦唇角的血迹，对着面前的男子柔柔地笑了一下，连声音都比刚才有力了几分。
男子怔住了，呆呆地看着面前由好变坏又变好的爱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青禾开口才将他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尊夫人体内的毒素清理的差不多了，不过这段时间身体亏损严重，回去后仍需安心调养。”
言毕，青禾便再度隔着丝帕抚上女子的脉搏，在确认无误后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微笑，将刚刚写下的药方递到了男子的手中。
“先生可以按着这个方子为夫人熬煮服用。”
“十日后即可彻底痊愈。”
青禾的话音刚落，男子便不由得慌忙起身，冲他无比郑重地一拜，声音充满了感激——
“多谢神医救吾发妻！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
男子神色激动，双眼被泪水所模糊，坐了一夜的身体因为突然的动作竟是一时有些腿软，踉跄了几步，险些就要跪下。
还是青禾伸手扶了他一把，这才让男子堪堪稳住了身形。
“先生不必如此客气，治病救人本就是我们行医之人的天职，在下医术也并非有多好，只不过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与尊夫人相似的情况，情势所迫，这才冒险一试，还请先生见谅。”
青禾言辞诚恳，不骄不躁，声音温润，如潺潺的流水，浸润着面前夫妻二人的心房。
男子不禁对他好感大增，望向他的目光中又因此多了几分欣赏，笑着说道：“诶，哪里的话！青禾大夫年少有为，医术了得，竟还有如此谦虚之心性，真是难得的人才啊。”
“在下乃城北商户刘耘之，昨日出门仓促，身上并未带多少银钱，不过这救命之恩我已然记在心中，青禾大夫且等我一日，明日我必带人前来，重金酬谢。”
刘耘之说完，再度向青禾一拜道：“若青禾大夫不信在下，在下愿以家传玉佩作抵押，留在此处。”说罢他便解下了腰间的玉佩，将其放在了桌上。
听完男子的这番话，青禾的眼中不经意间闪过了一丝笑意。
他上前一步将男子扶起，轻着说道：“刘先生客气，惭愧地讲，药方中所写的用于后续调理的药材繁多，我这居所偏僻，山中的资源又有限，因此不能为尊夫人配置齐全，还需劳烦先生去城中的药房亲自抓取才是。”
刘耘之摆摆手，表示这都不是事。
见此，青禾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一分，接着补充道——
“所以总计这诊费也不过二百文，就算先生不给，在下也并未亏损多少，又何须拿如此珍贵的玉佩作抵？”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