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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我告诉你,你是来干什么的 ...

  •   邢万峰说未来林静树要继承他的家业,要带他广泛交际,让他跟着多学点东西。林静树对继承邢万峰的家产毫无兴趣,只是邢万峰对他不错,他心软不忍心拒绝。
      那天,邢万峰首次带林静树拜访一位商业巨鳄,路上嘱咐他多听多看少说话少走动,邢万峰十分重视这场见面,甚至出门前亲自为林静树挑选服装。
      林静树看邢万峰紧张的样子很不解,既然这场见面如此重要,那为什么要带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他?
      车子开了很久,林静树远远看见一片巍峨的建筑,等车开近,茂盛的树林和花丛遮挡住视野,隐约听见了流水声,仿佛进入另一片天地。
      这里是什么时候建的景点?叫什么名字?林静树从未来过,连照片不曾见过。
      门卫穿整齐的制服,板着脸询问司机来意,邢万峰点头哈腰解释说他们有预约,是来找梁董的。门卫打了通电话,得到肯定回复后才给他们放行。
      这里竟然是私人住宅?汽车在梁宅的道路上平稳行驶,这条路比林静树中学门口的马路还宽,同时梁宅的草坪和人工湖好像望不到尽头,面积大约等于多少个天使福利院都估算不出来。
      林静树瞠目结舌,邢万峰真看得起他,第一次就带他见这么大一个世面。
      邢万峰带林静树进主楼,内部同样富丽堂皇,林静树还没来及多看几眼,一只硕大的杜宾犬拦住了他们的路。
      杜宾宛如主人一般的存在,脖子上没有项圈,昂首阔步亮出獠牙,对他们吠了一声。
      林静树吓得后退了半步,邢万峰弯下腰对杜宾嘿嘿笑:“这就是梁董最喜欢的那条狗吧……”
      话还没说完,杜宾冲上前对着邢万峰的脸狂吠,一旁的佣人及时引导杜宾离开,邢万峰额头冒汗,讪笑道:“狗仗人势。”
      在佣人的带领下,他们来到议事厅外,议事厅厚重的大门虚掩着,佣人说:“二位请在外面等候。”
      议事厅外设置了桌椅,邢万峰和林静树坐下。大厅和议事厅的墙壁之间挖空,掏出了一台鱼缸。深蓝色的灯光中一只火红的半月斗鱼鱼尾摇曳,像一支洞房里摇曳的红烛,幽静且美丽,林静树看入了迷。
      突然议事厅内传出来几声剧烈的响动,地毯很厚,门的隔音很好,从虚掩的缝隙中依稀能听见里面的声音。林静树侧耳辨别一会儿,像是□□和桌椅之类的硬物碰撞的声音,还有陶瓷碎掉的声音,紧接着是扇耳光的声音,林静树得出结论:里面大约在打斗。
      没过几分钟,门倏地被人从里面踹开,吓得林静树一震,下意识抬头看去。
      一个身形高大的少年迈步而出,气焰强势,怒火中烧。他左脸颊微肿,嘴角有血,颧骨发青,但挂了彩也掩盖不住俊朗深邃的五官优势。
      被扇耳光的应该是眼前这位了,声音大到门外都能听见,这一巴掌该有多疼,林静树在少年脸上多盯了几秒。
      梁珩川气压很低,边放下挽起来的衣袖边往外走,门外居然有客人,他的怒气值达到顶峰,偏偏那个不长眼的还要凑上前叫他一声“梁少爷”。
      梁珩川抬脚就想踹过去,他管是谁,眼睛里能飞出刀子。中年男人笑得更用力,本就没有梁珩川高,弓着腰更矮一截,他谄媚道:“梁少爷。”
      中年男人旁边另一个人像是跟着一起来的,年纪不大,但有些眼熟。梁珩川目光停留在林静树脸上,思索回忆。
      林静树对上梁珩川不加掩饰的目光愣了下,随即偏过头去。
      议事厅里面,梁巍吼道:“外面是谁?”
      “董事长,是我,老邢。”邢万峰急忙进去,带上了门,进去前不忘对林静树说,“你在外面等着,不要乱走。”
      “是你。”
      梁珩川终于回忆起来,眼前这个男生不就是数月前在天使福利院挨欺负的那个omega吗。当时落魄脏兮兮的模样,现在倒像换了一个人,漂亮的眉眼都露出来了。
      闻言林静树看向他,确定这位梁家少爷在和自己说话,问:“我们见过?”
      梁珩川忘了,林静树并不认识他。
      “你来这里干什么?”梁珩川不回答只是问。
      林静树有些反感他,若有似无的压迫感让他无所适从,他说:“和……我父亲来的,他过来谈事情。”
      “你父亲?”梁珩川朝里面睨了眼,“你有父亲?你不是孤儿么。”
      “你……”林静树诧异于梁珩川知道他的过往,不悦于梁珩川粗暴的语言,“你认识我?”
      “认识,我在福利院见过你,你是omega。”
      福利院……林静树脑筋一转,想到几个月前给福利院捐楼的集团也姓梁,大概是那天见过了,但为什么林静树没印象?
      梁珩川赤裸裸地打量林静树,他的装扮明显准备了很久,邢万峰来谈事还带着一个刚认的omega儿子,真有正事要说也不把人带进去听。梁珩川约摸猜到了点。
      “他是你亲生父亲?”
      “……是。”
      “刚认回来的?”
      “嗯。”
      “他没告诉你让你过来干什么?”
      “没有。”林静树接受梁珩川的盘问,喘不过气了,现在就想走。
      “我告诉你你是来干什么的。”梁珩川向林静树走近两步,对里面抬抬下巴,“你爸要把你送给里面那个老色鬼暖床。”
      林静树脸色骤变,后退一步,摇头:“不……”
      “不信我?他是我亲爹,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梁珩川抹了下嘴角的血迹,俯身在林静树耳边说,“他最爱玩年轻未□□的omega,不久前医生从他房间里抬出两个下面流血的omega呢。”
      林静树的脸上失去血色,后退到后背贴住鱼缸,水温令他打了个冷颤。梁珩川口述的事。林静树别说见过,光是想象都不敢。
      邢万峰怎么会如此对他,难道一切早有准备,打从一开始邢万峰就要把他送人,当成物品一样送给一个变态?就因为林静树分化成了omega?!
      不管真假,林静树不敢继续待在这里任人宰割,他扭头就往外走:“我要回去。”
      与此同时,门开了,邢万峰的嘴脸咧到耳后,见林静树要走,一秒变脸,怒斥道:“小树,过来见梁董!”
      不等邢万峰去拉人,梁珩川伸手一捞,按住林静树的肩膀一甩,将他掉了个头,说:“叫你呢,你不信的话进去求证一下。”
      邢万峰过去揽着林静树进议事厅,看着和蔼,手里的劲却大。林静树的肩膀很疼,他挣扎道:“你们谈事情我去干什么?”
      “董事长爱惜晚辈,想见见你。”邢万峰说,手上的力度更大。
      梁珩川笑了一声,不顾场合,笑声放肆。
      梁巍坐在办公桌后面,年近五十的中年男人只在他鬓角的白发中窥见年纪,面容竟不显疲态,只是衣着有些凌乱,刚和儿子动完手还没有消气,满脸阴鸷。梁巍靠着椅背,见梁珩川也跟着进来,他又挽起袖子:“还没滚?”他的手臂在打斗中划破,上面的血迹未干。
      “你今晚要享福了,”梁珩川倚靠在办公桌上,环着手臂看戏,“我就看看,你们随意。”
      梁巍的注意力被邢万峰带进来的omega少年勾去。少年肤色白净,颀长清瘦,花瓣似的眼睛不敢看他,左右乱瞥,嘴唇因为惊吓而失了色,被他死死咬住的下唇粉中透红。
      梁巍很喜欢这一款omega,邢万峰是个会看眼色的,他看得出来梁巍很满意,他让林静树叫人:“叫人,礼貌呢。”
      林静树不叫,仍咬着嘴唇,下唇几乎要咬破。
      面对福利院蛮横挑衅的孩子,他可以持棍对抗,他习惯了那些欺凌和小孩把戏。可是,今天所见的一切已远远超出他十六年以来的认知,这是一种认知以外的恐惧。
      梁巍摆摆手不强求:“让他去隔壁房间等着。”
      林静树宛如一株迅速灰败的枯树。
      梁珩川在一旁看着,此时的林静树和破楼里与三个beta对峙的模样完全不同,倔强坚韧被惊恐绝望取代。
      邢万峰没动,站在原地搓搓手讨好道:“梁董,那个项目……”
      “知道了。”梁巍很看不上出卖亲儿子的邢万峰,做了个手势让他滚。
      邢万峰喜出望外,转头拍着林静树的手说:“小树,你今晚住在这里,我临时有事改天来接你。”
      “不要……”林静树抓住邢万峰,“你怎么能骗我!”
      类似情况梁巍见怪不怪,他按下电话机,叫人进来按住林静树。两个保镖一人一只手控制住林静树,邢万峰劝说:“只是住一晚,这里好吃好喝的优待你,有什么不满足。”
      最让林静树绝望的不是梁巍的逼迫,而是邢万峰的出卖。就差一点,林静树都快接受这份亲情了,到头来却是一场骗局,他好傻,他怎么会相信邢万峰呢。
      林静树动不了身体,他闭了下眼皮,接受邢万峰是个畜生的事实。再次睁眼,对上梁巍饶有兴致的眼神,仿佛正在盘算待会如何吃掉他。
      林静树此刻很想吐,这些人他通通不想多看。
      房间里还剩最后一个人,林静树静穆得如同一具死尸,苍白地掠过梁珩川。
      梁珩川耳边是数月前林静树说的话,他说“没人能伤害我”,那么这次呢?
      林静树掠过梁珩川时,梁珩川面无表情的脸有所松动,嘴唇动了下,用唇语对他说:“我帮你?”
      心脏死后复生,林静树双目逐渐睁大,在保镖押着他转身的前一刻,用抑制不住的哭腔哀求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少年:“帮我……”
      林静树发出求救信号后,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之时,梁珩川三两步走到林静树身边,一把撕下他的阻隔贴,低头咬住他的后颈,将信息素注入他的腺体内。
      梁珩川标记了林静树。
      多年以后,林静树捂着腺体回想这一刻,他会再问自己一遍,如果知道梁珩川的帮助是标记他,他还会求梁珩川吗。
      可惜没有如果,林静树的命运因这场标记彻底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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