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四十三章：你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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洂彧躺在他的怀里，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他到底有什么意图。
这场道论大会除了他之外，蓝齐玹才是最主要的。
只有他，能让若明行现身于此处，也只有他，能让若明行不顾自身安危，出现在这么多人的面前。
到底是有什么阴谋，让这人躲藏了这么多年。
道论大会结束后，那些名门世家子弟还有大门派并没有离开，反倒是一些小门派先走了。
芫钨也没有要离开这云明城的意思，他倒也是放心，不怕自己会逃走，隔三差五的便会回来一趟，甚至身上还挂了彩。
直到有一次，他见芫钨实在是有些不对劲，方才走上前瞟了几眼，将手中的膏药递给了他。
“出事了？”
芫钨脸色略显疲惫，点了点头。并不想说过多的话。
洂彧也没有问，芫钨这一来二去的，着实消耗灵力，去的地方想必还很远。
出于好心，洂彧倒了一杯茶给他。
见他没有接过，便直接放在了桌子上，洂彧就坐在一处。
其实他还挺想走的，只不过走不了。
这云明城当真是奇怪，来时不见有阵法，这道论大会结束，要走了，却见这些阵法满天飞。
各门各派的都有，上面的灵息都不同，来自不同人的手里。
正当洂彧要起身时，芫钨突然拽住了洂彧的手，声音急促带着一股不安：“别走。”
洂彧就这么被他拽了回去，坐在凳子上，只觉得这人奇怪的很，他不过就是想起身去将窗棂都打开，怎么就……
洂彧再次问了句：“到底出了何事？”
芫钨依旧是像方才那般模糊不清的回应着：“没出事。”
洂彧随口问道：“灵蛊又发作了？”
芫钨：“什么灵蛊？”
洂彧：“……”
罢了，说这么多做什么，他又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能如何。
迟早都是死。
魏清徐的意图是想要自己死，若明行应该与他一样。
在场诸多人，除了云明城中的人外，也只有那些弟子一脸震惊的望着若明行，魏清徐应该早就知道他是装死。
他们二人关系不浅。
关于当面的事，其实有很多都得不到解释，得不到答案。
没有人能够猜透另一个人的心思。
也没有人会完全信任一个人。
就像是魏清徐与芫钨。
芫钨对他的信任，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无条件的信任，不管他做什么，芫钨都会选择帮。
哪怕是一眼就能瞧出的端倪，芫钨也不会过多的去思考，只会信魏清徐口中所说的话。
这些，洂彧可是亲身体会过的。
就连如此，魏清徐都要在他身上下蛊，想必是信不过的。
魏清徐会帮若明行，想必若明行手里有他的什么把柄，又或者他们只是想联合起来，借各大派人的手要自己的命。
洂彧手撑着下颌瞧着他，对他，也没什么话好说的。
兴许是动用灵力的缘故，他身体似乎是越来越差了，恐怕活不了多久，
魏清徐的那一掌是朝着他的命来的，就算是现在不死，久了也会要命。
芫钨毎日回来，不管多疲惫，都会将灵力传输给洂彧一些，就连丹药也带了许多，几乎是想要洂彧将这丹药当做饭来吃。
“伤的这么重，为何不让笉柳来为你医治？”
“他死了。”
“死了……怎么回事？”
见漏了嘴，芫钨也没有再将事隐瞒下去，揉了揉太阳穴，语气过于低沉：“我杀的。”
“你杀他做什么？”
芫钨：“失控了。”
失控……
想必是魏清徐在附近操控了他吧。
笉柳医术好，可修为却不怎么样，芫钨一直以来，对他都相敬如宾，二人关系匪浅。虽笉柳偶尔会说一些膈应人的人，但会做的还是会做。要救的人也会救。
难怪这些时日这么的不对劲。
洂彧沉思默想许久，小声道出了一个名讳：“魏清徐也跟着你回去了？”
芫钨嗯了一声。
听他这语气，应该还是不清楚的。
洂彧也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再做回应，也没有想要问的问题，就这般略过了。
洂彧就坐在这里陪着他。
突然间，倒有些可怜他了。
被人当做杀人的利器也就罢了，还什么都不知道，被蒙在鼓里。
洂彧也不会去说，说了他也不会信。
甚至还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天色渐晚，洂彧也有些困了，打起了瞌睡。
不知从何时起，他的睡眠时间越来越长了。
总觉得很不对劲，甚至有时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便会突然睡去。
为了避免倒地不起的情况，洂彧通常都会在一个时间点坐在床上，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洂彧闭了闭眼，趴着便直接睡了过去。
在不知不觉中，他明显的察觉到有人在朝着他靠近，站在他的身后。
他想要动一动手，可却怎么也动不了，全身都不受控制，没过多久，便彻底陷入了昏睡。
只希望这人不要大惊小怪的就好，他这一睡便要睡许久，中途不会醒来。
梦中的世界实在是太美好了。
吸引着他想要靠近，想要抓住。
可就在他要抓住自己想要拥有的一切时，梦境破碎了，他醒了。
醒来时，他躺在床上。
洂彧下意识的将目光落在自己的身旁，见被子有掀开的一角，便知道芫钨已经离开了。
屋外忽然狂风呼啸，刮起了大风。
随即而来的，是倾盆大雨。
洂彧掀开被子，想要去关窗时，周边窗像是被一股力控制了般，砰的一声紧紧关上。
洂彧刚要站起身的身子，也顿住了，坐了回去。
洂彧放在床上的那双手不由得抓紧了床单，言语漠然：“你还来做什么？”
弱郁眼眸暗了几分，低垂着头，在想着其他的事：“我来看你。”
洂彧依旧是没给弱郁什么好脸色看：“我有什么好看的？”
弱郁见洂彧还是如先前见面那般，心好似碎了般，止不住的疼痛，苦涩不断地在口中蔓延。
“你告诉我，那日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让你如今对我避之不及！”
洂彧转了转身，背对着弱郁：“没什么。”
弱郁心里极为不平衡，说出的话更是没有过脑子，说的急促：“如果是因为道论大会那日我没有去救你，你记恨我，所以才……”
“够了！”长袖拂过，洂彧猛地从床上站起，心里燃烧的怒火在看向眼前之人时，彻底被浇灭了：“若…明…郁……，够了。”
弱郁显然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怒气冲冲地朝着他而去，狠下心来将眼前红衣人一把推倒在了床上。随之，他单膝跪在床边，俯身压制住床上的人，朝他狂吼道。
“够了够了够了，到底是什么够了？你说啊！我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了？让你要这般记恨我。反倒是芫钨，他对你都这般了，你还一直跟着他。”
“洂彧……”说道此处时，弱郁顿了许久，方才将那几个字说出，“你贱不贱！”
“我就是贱，又能怎得？”
屋外大雨如绵，淅淅沥沥的雨声显得格外嘈杂刺耳，昏黄的灯光摇曳，微弱的光影照射在弱郁的背上，朦胧的烛光就此被遮挡的严严实实。
弱郁闭了闭眼，努力安抚下心中混乱的思绪，放在洂彧脖颈处的手松了几分。
“如果是因为我兄长，所以你才会恨我。我认了。是他对不住你在先，可我也在尽我所能的弥补你。况且……”那些年我对你的好从来都不是假的，我兄长还活着一事，我也并不知晓。
话说到一半，弱郁便不知该如何说了，他不是一位擅长解释的人。能让他说出这么多话的人，也只有洂彧了。
“我没有恨你。”
弱郁语气渐渐软了下来：“如果你不恨我，那那日为何不肯与我走？”
“我说过，我们之间早已经结束，你要还的早在许多年前就已经都还清了，你也不欠我。”
“所以你就找了芫钨是吗？”
听到这话的霎那，洂彧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语气略带警告：“若明郁！”
“不管如何，我此番前来就是为了带你走，离开云明城。”
洂彧侧过头，赌气道：“不走。”
“此时若是不走，待那些门派落下的阵法彻底稳固后，再走就来不及了。”
“反正都是死。”这五个字，洂彧的声音小若蚊蝇，但凡弱郁离远一些都会听不清。
两人的距离正好，说出的话哪怕再小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弱郁心里情绪复杂，沉思了许久，仿佛说出的话都不是他说出的般，木楞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洂彧顺着他的话，也道：“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
两人就此沉默。
过去，再也回不去了。
暴走的情绪渐渐平息，弱郁从床上走下，将人拉了起来，一同坐在床上。
“这么多日了，那些门派的人都没有离开，你心里应该也起疑了吧？”弱郁直截了当道，“云明城中的阵法已经开启，此番前来云明城的各大派都无法再离开了。我知道离开的法子，我……”
洂彧冷淡道：“芫钨会保护我，不用你担心。”
“他保护你？哈哈哈哈……”弱郁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仰头大笑了起来，眼眸中似是带有一抹泪光，“他如今自己都已经自顾不暇了，还保护你？他被魏清徐下了灵蛊多年，现如今被魏清徐所给操控，如今体内灵蛊作祟，屠了整座风庸城。杀死的人更是数不胜数，他能忍住不杀你想必也是极力在隐忍，谈何保护？”
洂彧目光不知该落在何处，在四周看来看去，始终不敢看弱郁。
弱郁态度明确：“不管最后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和他一起去死的。”
“将死之人，在意这么多做什么。就算是死了，又能如何？”
弱郁再次对他郑重许诺道：“我会找到全天下最好的医修治好你的。况且你如今修为已经恢复，也能行使灵力，应该是能彻底恢复的。这些交给我就好，你只要负责照顾好自己，什么事都别管。”
他如今的身体状况，自己再清楚不过了，弱郁说的这些，他信。只不过，他真的不想再亏欠他了。
何况他们二人之间，隔着血海深仇。
许多事，洂彧也是后来才知晓的。
他无法再心平气静的与弱郁站在一处，更无法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一般，什么都依靠弱郁。
弱郁见洂彧依旧默不作答，心里格外的慌乱，像是彻底没了招数，整个人都颓颓废废的，语气中几乎带着祈求：“好不好？”
洂彧不敢直视弱郁的眼睛，只想着躲开，这回甚至就连身子都转了过去，背对着弱郁。
他不想应答。
他想着弱郁会离开。
可弱郁并没有就此放弃。
洂彧：“你走吧，我自有打算。”
这话落下，他等来的，不是离开的脚步声，而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弱郁抱着他的双臂，整个人都抵靠在他的肩膀处，力道很轻很轻，就怕会弄疼了他。
“和我走吧。洂彧。我保护你，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
“不好。”
一头冷水迎面浇来，本鼓舞起的勇气，在此刻已淡然无存。
过了许久许久，弱郁嗯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就这般抱着洂彧，抱了许久许久。
这几日以来的疲惫，在此刻愈加地深了。
渐渐的。
弱郁松了手，从怀里拿出了一块盘龙镯塞进洂彧的手里，嘴里说道：“如果后悔了，就打碎盘龙镯，不管我在何处，我都会在第一时间赶来。”
洂彧低头瞧着手里的盘龙镯，心中诧异。
这盘龙镯不是被……
怎么还会……
就在洂彧心中疑惑得不到解释时，弱郁道了声：“我捡回来的。”
“我得回去了。记得，一切有我，不管发生什么，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身后。”
“弱郁，我……”
弱郁怕再次听到拒绝的话，便打断了：“好了，就先不说了。”
话落，弱郁便转身离开了。
步伐急促，身影一闪而逝。
洂彧就这般望着弱郁离开的方向看了许久许久，方才回过神来。
离开这处阁楼的弱郁，在楼下方停住了脚步，身子颤抖的厉害。
“他不肯与你走？”而一蓝衣人则坐在一处悠闲地喝着杯中的茶，莫不在意的问了声。
弱郁目光闻声落向一处，皱紧了眉头。
“兄长怎来了。”
“爹让我来的。”若明行把玩着手中的茶具，也说出了缘由，“他怕你带着他跑了。”
弱郁听后嗯了一声便转身要走，可却被人给拦住了去路。
属下：“二清主。”
若明行：“何时起，竟连礼数都忘了？嗯？”
“我有要紧事要处理，便不陪兄长在此处闲聊了。”弱郁行了个礼，简单的说了几句说辞后便要离开。
可这人依旧是不肯让他离开，阻拦着去路。
若明行瞧了一眼若明郁的手，漫不经心地说着：“我劝你还是坐下与我闲聊几句，若是就这般走了，爹怕是要派人来了。”
话落，若明行便略显随意地摆了摆手，属下目光两顾，见后，便也放下手，退后一步让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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