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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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借着医院动手术之便利私自取人器官一样，这家精神康复中心同样借着便利暗中驯养精神系绝兽。
急症病人是送上门的器官。
而精神病患是送上门的实验对象。
一家康复中心如此，背后必定有更多的康复中心如此，而这些藏在地下的暗河四通八达地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张无法察觉的大网。
总算把一片狼藉控制住后，剿灭小队把现场的扫尾和审讯任务交给了姗姗来迟的处理官。
剿灭小队收队。
闻谨也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了。
只不过……
她用手按住了眉头，看着面前三个对峙着的男人，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你们三个给我省点心。”
……
先挑事的是顾致繁。
顾致繁见到泽迟的第一冲动就是不顾风度，上前挥拳。
阴魂不散、诡计多端、没有自知之明、恶心至极的家伙！
扮成精神病患这种事也亏泽迟能做得出来。
——如果是打在别处，泽迟或许也忍下来了。
但那一拳是冲着泽迟脸上打的。
这张脸要还要留着给闻谨看的，要是打坏了，他还有什么资本去争。
所以泽迟侧身避开了。
这一避让顾致繁更加恼火，平日里的冷静尽碎。
祁原眼看着闻谨走过来，不可能放过这个表现的机会，他主动上前劝架：“别打了。”
“闭嘴，你小子也不是好东西。”顾致繁斥责道。
祁原年纪小，被骂了一声不吭，顺势稍微有些委屈地看向走过来的闻谨。
长官，我可是你手下的人，这个疯狗无缘无故骂我。
泽迟对祁原这种小心机看得清清楚楚，他嘴角讽刺地提了一下，目光却谨慎地观察着闻谨的反应。
闻谨当然看到了这一幕，她走到顾致繁旁边：“别闹了，有点幼稚了。”
顾致繁冷声道：“你知道那个人他做了什么吗？”
顾致繁感到有些熟悉。
不久之前，他也这样提醒她。
在她记忆出问题后选择泽迟成为伴侣时，他也同样不顾揭开疮疤的疼痛也要提醒她。
而现在她的记忆同样出了问题。
不管来多少遍，他都会一遍一遍地提醒她。
因为就是泽迟那个混蛋把她的记忆搞出问题的。
忘记——恢复——忘记——恢复——在这个痛苦的循环中，一切的源头都是泽迟。
就是因为泽迟，才有了这起荒唐的闹剧。
闻谨安抚地拍了拍顾致繁的肩膀：“我知道，泽迟自己告诉我了。”
从她的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泽迟垂下了眼。
永远绕不过去的槛。
闻谨温声继续道：“明天我和你还有筠言，把事情理清楚，免得我的事反而变成你们的负担。”
而顾致繁像只炸毛的猫，虽然被安抚仍然警惕地竖着尾巴，但现在一时也找不到什么话可以说。
由于顾致繁是和剿灭小队一起来的，闻谨催促他赶紧跟上小队，别回去后被处分了。
顾致繁这才走了。
总之算是搞定了一个家伙。
她本来打算让顾致繁道歉的，但顾致繁在气头上，强迫他低头反而让事态更加严重，所以便打发顾致繁先走了。
还剩下两个。
闻谨看向祁原：“祁原，今天谢谢你。你在这里等我一下，等会我来找你。”
祁原发现自己是被留到最后一个处理的男人，立刻开朗起来，眉眼之间小少爷的矜傲之色也扬了起来。
他点头：“好，那我去哪里等你？”
闻谨：“你怎么来的就在哪个交通工具上等我，等会给我发定位。”
祁原走开后，现场只剩下一个刺儿头。
泽迟觉得大事不妙。
她说让祁原等她，显然是要和祁原一起做什么——难道她已经决定……
泽迟几乎不敢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
他的喉咙口滞涩。
她对顾致繁约定了明天见，顾是她的朋友，永远也不会放弃的朋友，就算不发展爱情，也不会放弃。
她又对祁原约定了等会见，祁原不是她的朋友，仅仅是刚认识的下属而已，虽然如此，她还是约了等会见，是不是意味着她会和祁原发展出更多关系。
而他泽迟就像被抛弃了的垃圾一样，既当不了朋友，也当不了下属，更当不了爱人，甚至当不了仇人，连路人都当不了。
他没有任何身份留在她身边。
恍惚中，他听到她在对他说：
“泽迟，精神力屏障的事，你不用担心了，我已经自己修复好了。”
他点头：“嗯。”
他应该为她高兴，但他却感到恍惚。
他早就应该清楚的：她不需要他的修复，不需要他的帮助，甚至不需要他的愧疚。
她不需要他，但他需要她。
这就是他感到痛苦的根源。
“我知道之前我们之间有过很多关于记忆的纠纷。听说我先是忘记了很多事，然后又想起来了，然后又忘记了，然后又想起来了。”
“就像闹剧一样，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我自己都觉得有点荒谬好笑了。”闻谨笑着调侃道。
一点都不好笑。
泽迟苦着脸。
闻谨继续说：“结束了，闹剧结束了。”
泽迟的身体僵住了，他的目光也停在半空中。
“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了。”她说。
“你……”他只说了一个字便哽住了。
她说：“谢谢你。”
泽迟却慌乱而无措。
要重现那一次吗？
那个把他摔成粉碎的晚上，难道要在现在重现吗？
不可以……！
至少，他不愿意在她面前表现出那种扭曲的样子。
他的声音压着，强装冷静，却已有了嘶哑：“别说了。”
但她又怎么会听他的。
“泽迟，我没有在说其他的，我是说循环结束了。”
十五年前的雨天开始的。
绝兽在泽迟的脑中种下错误记忆的种子。
这枚恶意的种子发芽成长，转而进入闻谨的脑中，同样是以记忆的方式延续着痛苦。
记忆的不断反复，消失又重现，不断擦除不断浮现。
但是，仇人最后还是被泽迟自己找到的。
命运用一种开玩笑的方式，把泽迟带到了康复中心。
“到底是哪些势力在驯养绝兽，他们利用精神攻击在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接下来会一一揭开。而你是发现这件事的关键。所以我才说谢谢你。”
寻觅十五年的仇人浮出水面，接受审判。
通向深渊的循环结束了。
泽迟愣了一下，他轻声道：“我已经不在乎了，报仇那件事随便了。”
闻谨抬起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所以我说结束了啊。”
泽迟被她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吓了一跳，他觉得他又行了。
或许……还是有一点希望的。
“我也不在乎了，你做过的事我已经觉得随便了。”她笑着，模仿他的句式调侃道。
泽迟脱口而出：“不行。”
怎么可以轻易放过他？
不行的，不可以的……
闻谨无奈地笑：“你知道我之前为什么要和你离婚？”
“不是我不爱你，也不是我还在记仇，我只是觉得，我们的感情已经是烂苹果了。”
“烂苹果的意思是，整个都烂了，就算把那些坏的部位切掉，实际上其他看上去好的都已经烂了。”
泽迟感觉自己正在腐烂。
按照她的话，在她吐出每一个字的时候，一点点从内核开始发霉、变质。
脏器和血肉变烂变黑，无法运作，从里到外。
他的眼神黯淡下来。
“……我知道了。”他说。
闻谨瞥了他一眼：“我不是说你是烂苹果。”
太迟了，泽迟已经腐烂了。
他麻木地道：“哦。”
闻谨又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会以牙还牙地你对我做过的事情做一遍。”
她的精神力探入他的，如骤雨般漫开。
……
祁原在车上等待。
他不敢胡乱想象，免得到时候失望。
片刻后，闻谨出来了。
但还有一个碍眼的存在。
祁原眼睁睁看着闻谨把昏迷过去的泽迟打包扔进车里。
闻谨也坐进车里，对祁原道：“我杀了一遍泽迟，你也是修复系的，你看一下有没有什么问题？记忆应该是已经消除了的。”
祁原打死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他语噎了一下。
“如果还有问题的话，就只能去急救了，我可能下手没轻没重的。”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 52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