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自愿放弃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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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教学楼三层。
谢清刚从办公室交递完实验室的各种报销材料。
路过隔壁的辅导员办公室，听到了阮芒软乎乎带着倔强的声音。
透过门缝就见到阮芒和黄鹤两个人跟他们的辅导员进行对峙。
“导员，我真的没有签那自愿放弃书。”
“对啊！阮芒，他不可能在保研自愿放弃书上签名的！”黄鹤在阮芒发声后，立即跟上，辅导员坐在学校配置的电脑桌上，看着显示屏系统内。
明晃晃的签名，以及其他确认。
“但是教务系统上面就显示你签了，并且经过一层层的程序，审核通过了，我这边……”
阮芒未听完辅导员的话，依稀知道他现在这个处境根本找不到解决的方式。
你没有，那为什么系统上又有？
“导员，你就不能够……”黄鹤看了眼，垂着脑袋的阮芒，不屈中又带着一股悲伤的无可奈何，忍不住再次出声。
争吵激烈的对话，门外的谢清望向保持沉默，不愿再吭声的阮芒。
他的骨架小且瘦弱的身影，好像一个在暴风雨夜在微微发抖的小草，顽固地坚持。
阮芒似乎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低着头，咬着自己的唇瓣，放在腿部两侧的双手，忽地，握紧拳头。
即便阮芒性格很软，而他的不服气，不甘心，在掐进手心软肉内部的手指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况且，谢清听着这些争论。
不知道是出于阮芒这个人，还是……
谢清敲响的办公室的门，黄鹤和辅导员的争吵声，瞬间停止了，抬头看向直接进来的谢清。
“抱歉。”
“你是哪个系的？来这里是干什么？”辅导员率先说，辅导员不久考完了关于学院学生的人脸与名字对应的考试。
他从未在学院学生的照片中见过谢清。
“我是阮芒的朋友。”谢清有理有据地说，“是过来一起谈论自愿放弃书签名的事情。”
“唉，你们多叫一个救兵来也没有什么用啊，改变不了结果的。”辅导员听到谢清的回答暗自叹气地说道。
黄鹤闻言偷偷瞟了眼阮芒，见阮芒似乎比他更加懵逼，清纯漂亮的脸蛋呈现出呆滞的神色。
甚至还扭头看向他，两个人对视。
视线交汇的瞬间，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是你叫谢清来的吗？
一致的心声。
随即，阮芒两人的思绪从签名转移到谢清为什么回来。
辅导员不知道他们所想，说实在的，辅导员其实也想要帮阮芒，毕竟之前阮芒对于保研的意愿很强。
怎么就签了自愿放弃书呢？
奈何在学校一切都是按照规矩办事。
“我只是一个小小辅导员，系统是由学院和教务处那边一起接收处理。”
“我无法改变这个结果。”
“如果不是，阮芒本人签的名字，也不能改变吗？”谢清抓住字眼，乘胜追击地说。
“肯定是他签的。”辅导员招呼谢清和阮芒，黄鹤三人一起到电脑屏幕旁边查看，“我们系统内，关于保研相关的内容，都是要经历三个流程。”
“第一个指纹。”
“第二个人脸识别。”
“这两项都必须要本人亲自进行。”
“最后，再将写在纸上的签名扫描上传确认字迹。”
“纸上的签名就一定是阮芒本人签的吗？”谢清看着辅导员，用手指向电脑屏幕上签名的位置。
“我们这边有进行AI识别。”辅导员语气绝对、强硬，“并且，是根据阮芒之前签过的一些文件上面的字迹确定是否为本人所签。”
“而且，计算机专业弄出来的系统。”辅导员顿了顿，为了增加信任，还拿出一张阮芒签的请假条，“专业性得以信赖。”
谢清皱了皱眉头，忽地想到了什么，“导员，我有件事想问你。”
“我无话不说。”辅导员回。
“就是，为什么会有保研自愿放弃书这个文件的存在。”谢清知道签名需要绕很多圈子，那就以自愿放弃书作为问题核心围绕询问。
这个自愿放弃书的产生，很关键。
“研究生不是按照成绩以及老师们的对比，选出最合适保研的学生……”
“这个自愿放弃书，是从去年开始的，不是计算机学院开创，源头是隔壁化工学院。”辅导员打断谢清的话，随后立即接上。
“当时的情况，也是在选择保研名额。”
“也有几个候选人。”
“正好有个候选人自愿放弃，为了更加系统处理，尊重学生个人的选择，就打算用这个系统作为一个统计证据。”
“学校领导觉得这个不错，接着今年就延续到各个学院。”辅导员一句句解释道。
讲得很清晰明了。
“那个学生是为什么放弃？”谢清望向辅导员。
辅导员仔细想了会，“他当时有心理疾病，好像很严重，签完名字后，就休学直到毕业了。”
谢清闻言眯了眯双目，认真地看了看签名，对比阮芒的请假条上的签名，确实很像阮芒的笔迹，连笔画顺序，笔风几乎一模一样。
但——
谢清却在屏幕上签名的旁边，看到了一个小黑点，像是个人签名的习惯，一定在后面点缀。
“这签名不对……”
辅导员抬眼看了屏幕和请假条，又望眼谢清，“我知道你想帮阮芒心切，也不能睁眼说瞎话……”
语音刚落，门口发出敲门的声响，话再次被打断。
“导员。”
“关于我们班班长少给我放……”
辅导员在心底暗暗叹气，又来一件麻烦事，辅导员的工作，繁琐钱还少，“我知道，你们班长跟我线下说过了。”
“你比赛相关获奖少了。”
“可是，我们这边已经统计完，并且发布获得奖学金的名单了。”
“我们班长之前就来找过……”那人看起来是跑进来的，脸色像是在蒸炉待过似的。
“是办公室助理，对吧？”辅导员顺着说，“我记得，当时助理也说，没办法添加了。”
“因为已经晚了。”
“我们班长送资料的时候，他说他忘记签名了。”那人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回答，继续说道。
“你们班长说没有签名，但是，助理在整理资料时，对于没有签名的班级会挑出来，并私聊那些班级的负责人。”辅导员的语气控制在一个音调上。
平和且专业。
“你们班从一开始就没有在这个挑出来的文件里面。”
“相关的资料，是经过四五个助理一一检查无误。”
“才给我签名。”
“然后再送到教务处，三次确认。”
“只有你们班长一面之词说自己没有签。”
“但事实就是签了。”
这句话加重的语调。
“是别人替我们班长签的。”那人继续说，“对我的奖学金很重要。”
“不可能。”辅导员摇头说，“这里有之前你们班长签过的文件。”
“字迹一模一样。”
“就不能是字像吗？而且当时叫资料的人那么多。”那人喋喋不休地说。
辅导员心里也烦，直接点明重点，“名单发布下去了。”
“时间也过了。”
“我这边无法改变。”辅导员后面的话，像是透气的气球一样，染上了无奈地哀声。
谢清听着辅导员和那人的对话内容，冷峻的脸庞向辅导员那边移动，“保研名额的名单公布了吗？”
“老师内部公布。”辅导员说，随后又补充道，“还没公布在学院。”
“还有几天？”谢清问。
“你问这个干嘛？”辅导员看了看谢清，他要干什么？！
“如果，没有公布，我们要是找到不是阮芒签的名字，是不是可以找教务处撤销这个自愿放弃书。”
辅导员立马领悟到谢清的意思，“按照规定来说，可以。”
“你来不及了。”辅导员说，“两天后公布。”
“两天吗？”谢清咬着这三个字，像是在反问自己一样，“我们也要试试。”
“阮芒不可能自动放弃研究生，即使他在准备考研。”
“能保研，不会有傻子非要考研。”
“相互矛盾。”
阮芒闻言望着谢清说这话时的侧脸，跟他的话一样，锋利。
却处处在帮他。
*
中午。
阮芒被叫出宿舍，黄鹤不放心阮芒，生怕他因为保研失败的事情，上天台吹冷风，这种事件，不是个例。
阮芒看着黄鹤鞋子都没有穿好，垫着鞋跟他，“你不用这样。”
“什么不用这样？！”黄鹤一脸担心地说，“虽然谢清说要帮你，但是你不能完全相信他，他让你去宿舍一楼，谈谈一些细节，万一你们谈论完，发现依旧无解。”
“你一时心态崩溃，跑出去就直接奔向天台，咻得一声，弄出比惊雷还要可怕的声响，身体在一眨眼的功夫下，从下面坠落。”
“我就只能抱着你的尸体，在忽然下的倾盆大雨中撕心裂肺。”
“一声声喊着你的名字，痛苦不堪，阮芒！阮芒！阮芒！我悲伤至极地放声大哭，眼泪与雨水混合在一起，识别不出。”
阮芒有点无语，他合理怀疑黄鹤看那些奇奇怪怪的小说和短视频看多了，有点癫癫的。
“当然，你也有重生的可能，之后就是依靠我，找到坏人，并成功保研！！！”黄鹤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像是神婆一样念念叨叨的。
他的脚步仍旧跟在阮芒后面。
阮芒原本对于黄鹤是不嫌弃的，然而，在他们下楼时，连续不断地接收到其他人好奇，友好，疑惑，最后可怜的目光。
阮芒恨不得找个地方猛地躲起来，说自己不认识他，好丢脸哦。
好在很快就到了楼下，黄鹤看到熟人，嘴巴像是拉上拉链一样，瞬间闭上。
毕竟在熟悉的外人面前，他还是要形象的。
而且，他看到了张雪和他哥张柏，算是他的顶头上司。
抽象可以拥有，工作也要保留。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自愿放弃书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