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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单元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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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夏一狞刚和代表周礼的大公鸡成亲,结果他又心生不满,想把周家的钱骗走逃跑,因为他害怕周礼知道了真相之后会把自己交出去,没几天就活生生把自己吓死。
夏一狞刚睁眼就看到两个银发老人焦急地看着自己,手忙脚乱又不知如何是好得样子,他只能轻咳几声表示自己还活着,然后就是对两个老人的好一顿安慰,多吃点东西多睡觉,免得自己身上这几根骨头真的躺进棺材,毕竟这时的夏一狞瘦的是只剩骨头,肉眼可见的皮包骨头,这也导致周老太太对他越来越好,只要是他想吃,只要有办法做到都给他吃。
夏一狞一想起两个老人,心里就涌上一股暖意,周老爷子和周老太太真的是两个很好的人,夏一狞这次出门是想找个机会看下医生,给自己拿些药吃,他总觉得体冷且提不起精神,但他想,或许有空也可以去看看他的任务对象,周礼。
牛车慢悠悠地走,车上的人慢悠悠说着事,夏一狞安静地听着,不知过了多久,车上的人再也没有多余的气力说话,目的地终于也快到。
夏一狞等车上的人都下车后,他刚准备下车,牛叔叫住他,“小夏呐,你不要走太远,,买了东西就快些回来,俺们到时间就走了,不等人的,你自己注意点时间。”
“嗯,谢谢牛叔。”夏一狞应了声,用手扶着牛车边下车,他有些庆幸出门前听周老太太的话带了头巾遮住头发和脸,这一路上的风沙实在太大。
夏一狞一想到周老太太送他出门前皱着的脸,头巾下的嘴角忍不住笑弯了,真是个可爱的小老太太,虽然他知道周老太太本意是不想让夏一狞的脸被别人看到多生事端。
从周村出发到达的这个镇叫红岩镇,因为镇上多红色的石头,后来国家派人来勘察,发现是一种矿石,于是红岩镇就发展起来。现在的红岩镇五脏俱全,在现在的人看来,红岩镇实在是一处非常好的地方,要是能在红岩镇找到一个工作,那可简直是天降喜事,出门在外都有面子。
夏一狞用手遮掩着口鼻,他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干痒,忍不住咳几声,夏一狞想自己应该先去找个大夫看看,周老爷子在他出门前和他说了红岩镇有个老大夫医术不错。
红岩镇确实比周村富裕,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单看面色就比周村白嫩,供销社的门口堵得水泄不通,排队的人把供销社围得既难进又难出,人们买东西基本都靠大声吼,抢到东西的人高兴地高高举起自己手上的票,售货员也要把身子探出台面一些才能拿到票,然后才把东西给他。
夏一狞看得心里涌起后怕,他没去供销社是正确的,这个人流量,这个强度,他运气好进去了可能就出不来。夏一狞静下心继续走了十多分钟,感觉自己的两条腿抖得不行,心跳也有些急促,他扶着路边的墙,靠着歇气,他的身子实在太弱。
等夏一狞终于找到周老爷子给的老大夫的地点后,他几乎不敢相信这个地方会是周老爷子说的地方。眼前只有一个破破烂烂的房子,说是房子,其实不过就是几块焦黑的木板搭成,从夏一狞站的地方可以清晰看到里头躺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头,身上穿的不过几块破布,面色蜡黄,闭着眼睛。
夏一狞站着好一会,发现这块地原先应该是有房子的,因为他目测着只有老头这里的地是黑的,旁边的房子都是好好的,除了靠近这块地的墙面有些熏黑。
“喂,你是谁!站在这里干什么!”
夏一狞背后突然响起一个严肃的声音,他还没转过头,说话的人已经跑到他身前,是一个手臂戴着红袖章的短发年轻女孩,旁边还有一个同样戴红袖章的麻花辫女孩。
夏一狞这才回想起现在所处的特殊时代,刚才一路走来都是生机勃勃的场景,他差点忘了如今所处的特殊时代,夏一狞用手遮住口鼻,隔着面巾,轻咳了几声,“我是来看医生的,身体不舒服。”
红袖章短发女孩瞪大了眼睛,“有病你去医院啊!来这个地方干嘛!”
“我没钱。”夏一狞冷淡的声音响起,两个女孩有些尴尬,她们互相看了眼对方,“那你干什么遮住自己!”
“对啊,还遮的这么严实,看着就不像个好人。”麻花辫女孩指着夏一狞的头巾,就要上前掀开。
“你把头巾摘下!”
“对!摘下!”女孩们突然像变了个人,夏一狞皱起眉头,“我在咳嗽,还不确定是什么病,你们不怕传染的话,我摘下也没问题。”夏一狞说到这缓了缓,嗓子痒得忍不住咳了几声,继续说,“但是要出了什么问题,你们不要找我麻烦。”
夏一狞说完话,就准备摘下头巾,两个女孩听完他的话就快速后退,“哼!谁知道你有什么大病!”
“走远点,走远点。”两个女孩面露嫌弃,捂住鼻子快速离开。
夏一狞看到女孩走远了才扭过头看向躺着的老头,真是头疼呐。
“人都走远了,闫大夫还不起来吗?”
“你怎么知道老头我醒着。”闫大夫坐起身子,看着不请自来的夏一狞。
走进木板夏一狞才发现,其实老头睡的地方没有他想的破烂,地方收拾的还是比较干净。
“没有哪个睡着的人,”夏一狞看着闫大夫,声音带着笑意说,“一听到红袖章的声音,就转身把自己破的裤子露到外面。”
闫大夫表情僵住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难怪要她们两个小姑娘跑过来,你还一动不动。”
夏一狞笑了笑不做声。
隔着面巾闫大夫看不清夏一狞的表情,但是从夏一狞的眼睛中,闫大夫明白了他的意思。
“说吧,谁让你来找老头的。”
夏一狞并不知道周老爷子的名字,他只能说是村的周老爷子。
闫大夫听到周村就眯着眼,“周礼他爷?”
夏一狞有些惊讶,闫大夫居然知道周礼,不过他很快点头,表示闫大夫说的没错。
“行,老头知道了。”闫大夫露出见面来第一个笑意,他认真打量了夏一狞,“你就是周礼小子的媳妇吧。”
闫大夫虽然是问夏一狞,但是他的语气很是确定,夏一狞不知道闫大夫是怎么确定他的身份,没有把他当成一个骗子,反正人也见到了,目前为止事情办得还算顺利。
夏一狞还想说些什么,但是闫大夫制止了他,“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你和我一起等会吧,人马上就来。”
夏一狞不知道闫大夫打什么哑谜,但是他看了看天色,觉得可以配闫大夫等等,不管闫大夫打的什么哑谜,一会就能见分晓。闫大夫看夏一狞安安静静的样子,心里很是满意,周老头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虽然闫大夫并不知道夏一狞其实是被周老太太定下的,周老爷子既没反对也没同意,不过对老爷子来说,没有反对跟同意并没有差别。
夏一狞和闫大夫等了一会,时间并不久,夏一狞看到他来时的地方,不远处出现一个黑影,随着黑影慢慢走进,夏一狞看清了来人。
“就是他,人来了。”闫大夫提着自己刚收拾的一个小包裹,语气里按耐不住的兴奋。
夏一狞看着越走越进的男人,穿的一身笔挺的军装,戴着军帽,包裹着军裤的两条腿长的吓人,看着至少有一米九。
看着两条长腿越来越近,夏一狞能够清楚看到这个男人锐利的眼神,笔挺的鼻梁仿佛可以滑梯,紧抿着的薄唇,还有一身英勇坚毅的气质,看着就和普通的人有次元壁,他看着就像那种一心为公,没有私心,坦坦荡荡的男人。
任何人看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都不是他出色的相貌,而是他锐利的一往无前的眼神,和他身上坚毅的军人气息。
夏一狞站在闫大夫身旁,看着这个男人和闫大夫说话。
“闫老。”周礼摘下军帽,朝闫大夫微微点了下头。
“好小子,终于来了。”闫大夫笑的满脸的褶子都绽开,像盛开的菊花,他指指旁边站着的夏一狞,“认识不?”
闫大夫笑得有些促狭,周礼冷淡的脸慢慢暖了些,他点下头,扭头看向一直安静站着的夏一狞。
“我是周礼。”周礼看着夏一狞瞪大的眼睛,停顿片刻,继续说:“你应该认识我。”
“……”夏一狞面巾下的嘴张了张,想说些什么,最后只吐出一个字,“嗯。”
周礼的手捏着帽檐转了圈,“刚才我和牛叔说了,你和我回去。”
夏一狞看着周礼下颌上麦色的肌肤,想着这人不愧是军人,做事真是迅速,他后退两步,看向周礼的眼睛,“好。”
周礼看着夏一狞后退的动作,微微皱了下眉头。闫大夫看着这两人一副不熟的样子,急得恨不得把他两绑在一起,两个人明明是夫妻,做什么这么陌生,而且你一个大小伙子也不热情些,小媳妇害羞,你一个大老爷们害羞个什么。
闫大夫故意咳了几声,声音很大,周礼微低下头,单手戴上军帽,再抬起脸,又是一副冷静正直的脸色。
“一会车到,我们坐车回去。”周礼正视着闫大夫,不去看旁边站着的夏一狞,伸手拿过闫大夫手上的包裹,放在左手,“闫老,上车后,您就是周村的一名普通村大夫。”
周礼语气微沉,磁性的声音像大提琴一般潺潺流淌,“在周村,您只需看病开药,其他什么事都不会有。”
夏一狞听到这心头一动,忍不住看向一身正气的周礼,周礼居然有这么大的能力吗?夏一狞对周礼现在的职位有了些猜测。
周礼话音刚落,闫大夫就侧过头,用手捂住脸,一直挺直的脊梁倏忽弯起,身子微微颤动,周礼侧过半边身子,没有其他动作。
夏一狞看着和周老爷子一般头发花白的闫大夫,在心里深深叹口气,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手绢,伸到闫大夫低着的脸下,放轻声音,“闫老,擦擦吧。”
周礼余光撇向夏一狞,嘴角微微向上,眼光向下看到夏一狞葱白纤细的指头,一张干净的淡灰手帕落在他的手掌心,手帕一角绣着一个粉色的星星。
闫大夫听到周礼的话,心中满是悲痛,哭着哭着,悲伤的情绪退去,留下的只有死里逃生的庆幸,听到夏一狞的话,通红的眼睛透过指缝看到他手里的帕子,心里又是欣慰,正准备伸手拿,旁边一只小麦色闪过,眼前只剩下夏一狞白嫩的手掌心。
周礼看到闫老的动作,心中一动,身体立马做出回应。等看到夏一狞疑惑的眼神,周礼侧过头,露出笔挺的脖颈,上面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你是女的,私用的手帕不好随便给人。”
周礼把右手抢来的手帕塞进自己的胸前,然后从裤子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布放在闫老的手里,闫大夫刚直起身子想看看发生了什么,手上就被硬塞一个东西,闫大夫半握着拳头,掌心传来不算柔软的触感,有些像麻布,闫大夫眯着眼一看手心,果然是一块有点硬的布。
“这是我的手帕,您先用。”周礼看着闫老,一副公正无私的表情。
闫老心里瞬间什么悲伤都没了,只剩下一肚子的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