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清明冰秋篇 ...
-
死亡是生者之痛而生辰可以是一切的借口。
01
今年清明少见地没有下雨，沈清秋坐在正阳剑冢前出神。
这是惯例。
不是每年清明的惯例，而是每天的。
每一天，沈清秋或是与正阳一起看日光破晓，朝霞艳红；或是看残阳隐入竹林，仅留下淡淡的红影；或是看天空上挂着的月与星辰，任月华洒落一身。
寒露沾湿衣物，或是寒风冷刺骨，这都难不到金丹之人。沈清秋只是静静地坐着。
沈清秋静静地摇着折扇，看着眼前的冢，却又像是在看远方，看那深深的渊底，看那个或许正在披荆斩棘的少年。
他忽而感到惋惜，待五年后出渊，冰河可就错过及冠礼了。
不过，不错过又如何？沈清秋低低地笑了笑，待冰哥出来，就算不错过及冠又如何？他不逃反倒给冰哥庆生？小命不保！
他笑着笑着，叹了口气。
“师尊。”洛冰河杀完最后一只魔，脱力般到在一旁。梦魔哼道：“你尽念着他，他对你下手时可软了一丝一毫？可少了一分气力？今日清明，怕他也是没有一丝悼念你的意思。要我说，待到出去，把他拉来奸了又奸，万事便成了。”
洛冰河疲惫地摇了摇头：“师尊还是师尊。”
梦魔嗤笑道：“怂的。”
02
“沈仙师，您怎么出来了？今日下雪，该叫我们备把伞才是。”
沈清秋无奈道：“我不至于区区一场雪都应付不得。”
“那可不行，人族可娇贵了，您若出了半分的事，君上必然怪罪，那时我们几个怕是小命难保啊。”
沈清秋叹了口气，任他们把伞给他打上，问道：“厨房在哪？带我去。”
几只魔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心下都道：''沈仙师饭量难道竟如此之大？之前君上做的那么多饭菜沈仙师竟都没吃饱吗？”
纳闷归纳闷，他们在行动上可不敢有丝毫怠慢，忙把人护送去了厨房。
待他们见沈仙师端了碗长寿面出来，这才明白，哦，八成今日是沈仙师生辰，欸，人族规矩真多。
他们一边想着，一边把人又护送回“竹舍”。到了门口，沈清秋一手端碗，一手挑帘，却没立刻进去，而是回头道：“让他过来。”
几只魔刚要问，沈清秋已经进去放下了帘子。
“……叫君上来？”
洛冰河跑过来时来不及打伞，雪花落在身上也不想管，师尊先前说过不愿见他，今天便是骂一顿打一顿，怎么也是可以正大光明地见师尊一面了。
甫一挑帘，坐在桌旁的沈清秋便从桌子旁起身走了过来：“都多大人了，打伞还要我教你不成？”一边说着，一边取下洛冰河沾了雪刚脱下的披风挂了起来。
洛冰河有些怔愣，沈清秋也不看他，领人往桌边走。
“你既叫我一声师尊，我便有你这个徒弟。今天不管旁的什么事，我也不和你吵，给你过个生辰。”沈清秋坐在桌边，把长寿面推了过去：“尝尝？”
洛冰河傻站了好一会儿才坐了下来，开始认认真真地吃面。
沈清秋看着他，思绪飘忽，飘到了清静峰，飘进了柴房，飘到了深渊里，飘到了剑冢旁，飘到洛川数九寒天上。最终，飘回了那个知道自己中了无可解后担心的小包子身上。
“冰河。”
洛冰河恰好吃完，抬头看他。
沈清秋咳了一声，没有看他，只是从桌边站起要去拿披风：“好了，过完了，走吧。”
腰侧被人试探性地碰了碰，沈清秋停下脚步。下一瞬，便被人揽入怀中，只听那人唤道：“师尊，师尊，师尊。”
沈清秋叹了口气，竟吓得身后人抖了一下。
是自己为人师表引导不当，硬生生把种马文男主掰弯成基佬，冰河又犯了什么错呢？把孩子苦成这样。
洛冰河的手臂不舍又缓慢地松开，却见沈清秋转了过来，摸摸他的头，任由洛冰河的手臂再次收紧。摸好了，沈清秋把心一横，手臂也环上了洛冰河的背：“听好了，这个问题我只回答一次。”
洛冰河呆呆地嗯了一声。
沈清秋道：“我是后悔的。”
温热的液体顺着脖颈流下，沾湿了衣领，洛冰河的身子小幅度地抖动着，仿若雨天里才找到主人的小狗。
沈清秋摸上洛冰河的头，安抚性地抚摸着，待洛冰河终于收住不哭时道：“冰河，生辰快乐。”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清明冰秋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