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
程纵不是第一次见司徒灵，去年冬天，常老四带司徒灵出来吃过一次饭，炫耀他把到了这么好的妹。
司徒灵长了一张‘熟女’的脸，微阔的嘴巴笑起来很像舒淇，自然卷被弹力素抹的一走路就让程纵觉得那是拉长的弹簧在跳舞。她比同龄的女孩看上去都成熟，又爱美，心思并不在学习上。
这个年头，穷和丑都还不是一种病，司徒灵跟常老四在一起也无可厚非。常老四追她追了大半年，信写了有一本牛津词典那么厚，给她租碟片，扮小丑逗她开心。她跟他在一起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常老四那张方脸有点像她爸。她爸是个朴实的人，常老四在她面前表现的也很朴实。然而常老四朴实了一年，都比不上许野汶看司徒灵的一眼。
这世界就是这么的现实。
程纵约司徒灵去精品店，他陪她挑发卡，司徒灵拿着亮闪闪的绿色圣诞树发夹对镜自赏，她艳红的嘴唇上有一圈透明的玻璃一样的质地，程纵光看着就觉得自己的嘴唇开始发黏了。他不懂她黑黑的飞扬的眼线，和像黑眼圈似的眼盖粉。程纵还不知道那叫眼影。
“你怎么不找四哥了？”程纵问她。
司徒灵嘟了嘟嘴，声音倒挺甜，“分了。”
“然后你又谈了？”程纵皱眉。
司徒灵回击道：“我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了吗？你来讨伐我来了。谈了又怎么样？我又不是同时谈两个，没对不起他吧。怎么分个手还要死不活了，腻歪劲儿，没我就活不成了？”
程纵的关注点全在她谈了，“你真跟许野汶谈了？”
司徒灵笑嘻嘻地，“对呀。”
那你俩口供不一样啊。程纵没有办法跟他俩当堂对峙，他又不能对司徒灵说，你是不打紧，常老四现在盯上许野汶了。真弄出犯法的事就收不了场了。程纵内心天人交战，他不会在司徒灵面前抹黑常老四的形象，常老四忒好面子。
“你跟他分开吧。”程纵说得很是沉重。
司徒灵不解道：“为什么？老四让你这么说的？”
“不是。”程纵语重心长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说罢他停顿片刻，司徒灵被他吊住胃口，当真附耳到他唇边，听见他用气音说：“许野汶在追我，真的。”
司徒灵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程纵。程纵说这话一点也不脸红，他说：“你不会告诉别人吧？我只告诉了你，连四哥他们都不知道。”
司徒灵眼珠子都要掉出来，程纵说的煞有介事，“其实，我考虑了很久，你知道的，这很不正常，我不敢答应他。”
程纵想如果他是一个女生，司徒灵怕是现在已经在扯他头花了，可他不是。司徒灵被震惊到说不出话，精品店人来人往，玻璃门上挂的风铃随着顾客的进出而叮当响。司徒灵花了很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她没再掐嗓子，标准的女低音从她嗓子里蹦出来，她说：“难怪他没答应我，原来是因为这个。”
程纵见她信了，便在暗地里抠自己掌心，好让自己的眼睛看起来红红的，充斥着痛苦的意味。他说：“我很苦恼，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司徒灵一下被程纵激发了母性，或者说她本质并不坏。程纵长得很乖，不像常老四那帮人五大三粗的，说话也慢，调门儿就没高过。她像一个知心姐姐，对程纵说：“我们一起想办法！”
程纵赶紧见好就收，为难道：“我再想想，你也别跟许野汶说，谁都别说，行吗？姐姐。”
司徒灵立刻答应，她说她一定谁都不告诉。程纵松了口气，想着先搞定她，再搞定常老四，不想司徒灵这个人，说了不告诉别人，结果扭头就去找许野汶了。
程纵还在跟常老四解释呢，他说司徒灵没跟许野汶谈恋爱，她就没谈。常老四像个莽夫，根本不听他说。他气得要死，真想照着常老四的脑壳给两下子，又得陪笑脸，说了半天，好不容易说住周末叫司徒灵出来吃个饭，当面说道说道，哪想程纵先撞上许野汶了。
镇上有两家新华书店，一家在十字路口的拐角，面积不大，学习资料只有一个台面。另外一家则像是总部，进门先看到卖手表那些电子产品的，再往里进，才是五花八门的书籍，光资料书就有专门的一个分区。
程纵当然不会进这种地方，大的那家新华书店旁边有一家卖灵宝肉夹馍的，那时候，用火烧夹的多，火烧又不同于烧饼，烧饼会撒芝麻，油一定多，火烧像死面，不过不能一概而论，各家做法不一样。那家用的是白吉馍，很小巧，跟程纵的手掌差不多大小。
程纵爱上那里买肉夹馍，曹青萍也爱吃，他一买就是买三个。
那天程纵正望眼欲穿的等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问：“好吃吗？”
程纵猛回头，看到许野汶穿着短袖，手上提着一袋试卷，外套被他随意搭在肩膀。许野汶冷瓷白的皮肤是程纵每看一次就会感叹一次的。像牛奶。程纵视线发直，许野汶弯了点腰，这个姿势在青春期的男孩来说也没什么，谈不上暧昧，毕竟勾肩搭背的多了。许野汶甚至不用触碰到他，只需要靠近他，暖烘烘的体温和衣服上的洗衣粉味道先一步扰乱了程纵。
“我在追你？”
程纵轰的红了耳朵，细脖儿也涨上来绯色，霞光飞在他的脸上，他被许野汶一句话弄得乱七八糟。准确来说，他是被他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弄得乱七八糟。
“你的三个好了。”
老板这句话帮程纵解了围。程纵慌乱的接过塑料袋，许野汶意味深长的看他，他当真要不知所措，脚下绊蒜，左脚绊右脚似的。
“挺好吃的，你尝尝。”程纵把三个新出炉的肉夹馍塞许野汶怀里，接着拔足狂奔，跑吧，先跑了再说。他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许野汶，哪怕他想过司徒灵有可能会给他捅出去，他预想中的自己是义正严辞，很占理的。
说了又怎么样，还不是为了救你。程纵跑的喉管火辣辣的，他根本说不出这种话。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