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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强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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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蚌妖叫盐悦好好修炼,早日跃过龙门飞升,去神域得一个职位,这样以后就不会有人看不起她了。
盐悦一口答应,叫老蚌妖欣慰好久。
可盐跃明白,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羽化成龙了。她的鳞片逐渐褪去金色的浮光,昔日流沙般的光泽。
芙芙叫她玩水,她也不敢下水。
因为一旦她现回原形,所有人就会知道她没了定命珠的事情。
可她是锦鲤,锦鲤总是要泡在水里的,不能在沧溟湖现身,那她就去别的地方。
竹影簌簌,盐悦把自己缩在泉水里,沁凉的泉水包裹着她残破的身躯,盐悦把脑袋泡进水里,心口的伤疤隐隐散着金光。
“泡冷水是没法缓解没有定命珠带来的伤痛的。”岸边响起一个声音,盐悦抬头,看见了那张自己日思夜想的脸。
盐悦呆呆地看了他好一会儿,他再开口说话的时候,盐悦捂着耳朵沉进水底。
“修炼千年,运气好点定命珠还是可以长回来的。”少凛道,似乎是在安慰她。
修炼千年?
说得容易,可修炼千年何其不易。
以她的资质,能修炼到现在已是出人意料,被硬生生挖去定命珠,给她的伤害太大了。
最重要的是她也没有地方好好修炼。
盐悦还是没说话,她没法原谅少凛强夺自己定命珠的事情。
可能是她对神君有滤镜,打心底觉得能上神域的都是大好人,而少凛打破了自己对神君的幻想。
他比任何人都自私。
少凛开口,心底难得紧张:“你跟我回神域吧。”
他想起从前在山里修炼时,经常听到狐狸精哄女孩子的话,他从前对此嗤之以鼻,如今倒是学了起来:“我会补偿你的。”
盐悦从水底探出脑袋,愤愤道:“如何补偿,你能将定命珠还给我吗?”
少凛不能,定命珠就好似吸进肺腑里的空气,只进不出。
“对不起。”少凛有些后悔。
盐悦用尾巴拍击水面,水花一点也不落地全都浇在了少凛身上。
少凛没躲,擦了擦脸上的水珠道:“满意了。”
他的唇瓣带着一抹笑,这笑让盐悦更生气,比起自己往后再也无法羽化成龙,湿了点衣服头发还委屈他了?
“我不会原谅你。”盐悦是真的对他失望了。
少凛磕磕绊绊道:“我会保沧溟湖平安。”他显然也知道这个交易并不能站稳脚跟。
“那是你应该做的。”
他是神君,九洲所有好东西都先紧着他用,所有人都尊崇他,听他的调遣。
少凛冷了脸,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怒意:“盐悦,没有谁天生就应该做什么事情。”
他看着盐悦倔强的双眸道:“这都是相互的,你们尊崇我,我庇佑你们,你将定命珠给我,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你。”
盐悦无话辩解,她不能说是少凛强夺走她的定命珠,因为一开始这就是她自愿的。
“我没有定命珠,去了神域,大家只会笑我。”
盐悦现在跟刚化成人形的普通小鲤鱼没有任何区别。
她比池塘里作为观赏的锦鲤都黯然失色。
锦鲤有浮光掠影,可她没有,甚至时间久了,她的鳞片会退化成普通的黑灰色。
“没人敢笑的你,你若是害怕,我就给你找一个清净点的地方。”
少凛一开始将盐悦安置在灵泉,负责打扫灵泉的是几个花仙。
花仙一开始对盐悦毕恭毕敬,可时间久了,他们发现盐悦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鲤鱼。
她们问盐悦从哪来的,盐悦如实说她是从沧溟湖来的。
几名花仙对视噗嗤大笑,她们讥笑道:“沧溟湖哪有鲤鱼?”
盐悦知道她是从不知名的小湖泊被老蚌妖捡回来的。
可她在沧溟湖长大,在沧溟湖化形,那里就是她的家啊。
沧溟湖没有鲤鱼,所以大家对盐悦的身世都心照不宣。
所有人都笑盐悦。
她们都在背后揣测盐悦到底干了什么才让少凛将她带上神域。
盐悦虽然长得好看,但是也没漂亮到让男人神魂颠倒的地步。
繁翘也不知道,她旁敲侧击,也仅仅从少凛口中得到救命恩人四个字。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凡间不是最流行以身相许吗?若是那个鲤鱼精不知好歹,死活要嫁给少凛该如何。
她不想自降身份去灵泉找她,少凛晾了她那么久,若是着急,也应该是她来找自己。
少凛不许盐悦出去,可是他也不来找她。
盐悦想回沧溟湖看看老蚌妖,她觉得走之前应该跟少凛说一声。
她去找少凛,却被守在门口的仙婢出言侮辱。
盐悦气急,她不求神域的人对她毕恭毕敬,可是这也不代表他们可以欺负她。
她又没欠神域什么?
仙婢瞪着眼睛,满脸的嫌弃:“你没欠神域什么?庇佑你们沧溟湖的可是我们神君,要不是我们神君,你们沧溟湖早被夷为平地了。”
盐悦怒极反笑:“疗伤、送药的都是我们沧溟湖,大战时你干了些什么。”
仙婢不亢不卑道:“我只是仙婢,跟你们沧溟湖满身鱼腥味的小精怪怎么能一样。”
“当丫鬟还骄傲上了。”
仙婢闻言震怒,两眼瞪地滚圆,抬手就要打她。
两人撕扯在一起,繁翘远远瞧见,心中厌烦,施法将二人捆住分开。
繁翘本想将盐悦送回灵泉,却被少凛的下属叫住:“神君请盐悦姑娘进来。”
那仙婢一见少凛就开始哭,哭得梨花带雨:“我虽是仙婢,却也是神域的人,哪里容得她这么羞辱我。”
盐悦一根筋,只想当场受气当场出,说话没轻没重:“一个婢女要什么体面”
这话一出可叫繁翘逮住了教训她的机会,对着盐悦一顿苦口婆心的训话。
盐悦垂头不理会她,任由繁翘说得唇干舌燥也没给她一个眼神。
繁翘真觉得这个鲤鱼精脑子不好,一点变通都不晓得:“盐悦,你听进去没有?”
“你出去,我来跟他说。”少凛开口,似是也听不下去繁翘的唠叨。
繁翘悻悻闭嘴,带着仙婢退下。
“她对我的宾客口出狂言,按规当罚。”
繁翘立在门口的身形一顿,瞥了一眼跪在脚边瑟瑟发抖的婢女,应道:“繁翘明白。”
盐悦抬头望着少凛,他的气色好了很多,唇瓣有了点血色。
“你觉得当婢女很容易?”
看吧,轮到自己了,他要来教训她了。
“不知道。”她又没当过婢女。
少凛问她想不想婢女。
盐悦闻言又气又想笑:“谁莫名其妙想低人一等?”
“当了我的婢女你可以天天见我。”少凛见盐悦启唇又要说什么,忙道:“也可以见到你的定命珠。”
盐悦不屑天天能见他,也不想见自己的定命珠。
少凛耐心劝她:“你跟我在一起,以后遇事也方便些。”
盐悦今天也是看出来了,有个好靠山,你可以为所欲为。
仗着少凛,盐悦的日子过得十分不错。
各种灵草丹药流水似的送进她的房中。
按理说这样的日子很不错,神域比沧溟湖好看,灵气也比那多得多,盐悦把少凛给她的丹药存了下来,等着有空的时候带给老蚌妖他们。
等灵丹存够一罐的时候,盐悦去找了少凛跟他说自己要回家的事情。
神域也有夜晚,不过神域的夜晚可比沧溟湖好看多了,银星似长河,盐悦的衣袖沾染了百花的冷香。
盐悦轻叩房门,屋里没有点灯,昔日那颗巨大的夜明珠也灭了,整个院落静悄悄的,守卫的天兵也不在。
少凛的作息她知道,这个时间不是他休息的时间,以往每个时间,她都会被少凛喊来帮他磨墨。
但人总有懒惰的时候,盐悦以为少凛今日早早得休息了,刚把手从门环上拿下来就被一股蛮力拽进了房中。
盐悦落进一个炙热的怀里。
屋里的烛火随着她被人吻住逐一亮起,盐悦的唇瓣被少凛咬破,血腥味在两人的唇齿间散开。
盐悦蹙眉推他,眼中的嫌弃和恶心呼之欲出。
地上躺着一个不着寸缕的仙女,是那日跟她吵架被少凛责罚的花仙。
她现在躺在地上,额头和嘴角都是血,右手无力地耷拉在地上,看起来快痛死了。
盐悦知道少凛哪里有伤,毫不留情地拧向少凛的伤口,少凛痛得瑟缩。
可就算是这样他都不愿意松开咬着她的唇瓣。
地上的仙子看着被少凛抱在怀中的盐悦,捂着胸口痛心疾首,悲切地哭道:“神君,思梧是真的喜欢你。”
盐悦学着他的模样也咬住他的唇瓣,两人你咬我啃,旁边还有一位仙子在说着自己有多爱他。
三个人,各干各的事。
盐悦直到将少凛的伤口拧出血他才肯松口。
“思梧,快照顾好你的神君。”盐悦将少凛推向她,指望思梧能帮自己暂时控制住少凛。
少凛双眸嗜血,想去追盐悦,却被思梧死死抱住。
盐悦是真被少凛吓到了,那日在沧溟湖的洞穴里发生的一切又浮现在盐悦的眼前。
少凛失去理智的模样,跟那日抢夺她定命珠没什么区别。
盐悦回去洗了洗自己嘴里的血,战战兢兢地在灵泉泡了一夜,直到天明被人叫醒。
“繁翘仙子叫你,你赶紧跟我们走,莫要贪睡了。”
盐悦睁眼,是两个生面孔的仙女。
她刚想问她们来找自己干什么,却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干了什么。
盐悦摸了摸自己嘴上的口子已经结痂,盐悦嘴里的血腥味也淡了很多。
“不知道。”她直觉不会有好事。
仙女鼻子一皱,怒斥道:“你是神君贴身伺候的侍女,神君险些被贼人要去性命,你竟然不知道。”
盐悦被扣上一个懒惰失责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