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守护天使（2） ...
-
三
真一郎在国语课上的作业，题目是《我的家人》。
写了爸爸、妈妈、爷爷和天使。
【我家里一共有五口人。爸爸、妈妈、爷爷、我和天使。
爸爸……妈妈……爷爷……
只有天使小姐，每天都会待在家里，扑着那双大翅膀飞来飞去的。我曾经问祂，为什么总是这样飞来飞去呢？
天使小姐非常生气地用翅膀糊了我一脸。我装作痛苦大呼，其实根本不痛，但天使小姐有点笨，祂当真了，飞到我肩膀上揉伤口，不过天使小姐的力道还挺大的，被翅膀糊一脸都没有那么痛呢！和妈妈说了这件事后，她说撒谎是不好的，应该好好和天使小姐道歉。
之后和天使小姐道歉了，祂一开始很生气，但最后还是把我原谅。
我最喜欢天使小姐了！】
真一郎真情实感的文章换来了老师的表扬，她有些好奇地问。
“天使是佐野君养的宠物吗？它是鸽子还是鹦鹉呢？”
“天使才不是动物，她是我的家人！”真一郎一脸严肃地说。
“哦……佐野君真是个有爱心的好孩子呢。”老师的误会反而更深了。
真一郎瘪嘴，不想再说话了。他已经不像以前一样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天使小姐非常特殊，寻常人是看不见天使小姐的，只有自己才能看见天使小姐。
当他和别人分享这件事的时候，他们总是一脸疑惑。
“天使？你在说什么啊？……真一郎，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啊？”人们脸上的困惑做不得假。
真一郎瞪大了眼睛，视线移向天使小姐。你正漂浮在空中，那双翅膀乖巧地收着，被耳羽挡住的脸看不清表情。
天使小姐不会说话，总是安静地坐在窗台上、或是就像现在这样如同浮尘漂在房间中，像是房间里的某种圆融的存在，和这栋建筑融为一体。
某次，真一郎和小伙伴玩躲避球。球一不小心砸进了某座废弃的教堂。有一位年老的神父站在天主像前，虔诚地祈求着什么。
“您……不好意思，叨扰了。您有看见刚刚滚落进来的球吗？”真一郎有些迟疑地问。
神父从祈祷中回神，脸上那些皱纹好像随着他的睁眼活过来似的。真一郎莫名觉得古怪，下意识后退一步，有些迟疑地再次重复了一遍问题。
神父答非所问：“啊……你运气真好呢，居然能看见那种东西。”
什么意思？真一郎一头雾水地看向这个说些怪话的神父老头。
随着这句话，一种粘稠的、暗淡的、恐怖的东西从黑暗里一点一点爬出来，从脚踝往上，蜿蜒向上，小腿、腰背、胸口，带着无法忽略的凉意。
真一郎吓得小脸苍白，身体却像是被什么恐怖的东西死死缠住，动弹不得。
“吓到你了？真不好意思，我也很久没和人说话了。”神父缓缓地露出一个笑容。
诡异的是，那种悚然的感觉反而褪去。知觉从手臂开始恢复，先是神经性地抽搐，刺痛和麻木真一郎才意识到就刚刚这一小会，腿已经彻底麻了，背后爬满了黏湿的汗液。
“刚刚我在做礼拜，所以没有听见。”神父继续说，“不过这应该是你的东西吧？”
他从袖口掏出一个黑色的球，放在真一郎的手心。
这神父刚刚说自己在做礼拜，下一秒又说自己捡到了自己的球，前后矛盾的逻辑让人直皱眉。
说谎？骗子？
真一郎没有把脑子里的思绪说出口，因为某种预感告诉自己在某些存在面前还是乖乖闭嘴的好。
神父只是笑了一下，继续低着头做礼拜。
拿到了球，真一郎可不想在这个诡异的地方待下去了。他手里捏着失而复得的球，离开了这破败的教堂。
不知为何，真一郎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
原本的教堂消失了。那里只有一栋复式别墅，和邻居挨得很近。门口还挂着‘山田’的姓氏牌。好像教堂只是一个幻觉，从未存在的幻觉。
他愣住了。
“喂！真一郎？”迟迟不见真一郎人影的同伴拍了拍他的肩膀。
“武臣……原本在这里的教堂呢？”真一郎扭头问道。
“你在说什么呢？真一郎。”明司武臣疑惑地说，“你一直站在人家门口发呆做什么？球拿回来了吗？”
“嗯……球…啊…对，球！”真一郎恍惚着伸出手，手中球沉甸甸的重量压着手腕微微下垂。
这球总不能是假的吧？真一郎迟疑地看着武臣从他手里高兴地接过球。
“太好了！真一郎，没有砸到人家的院子里吧？”
真一郎下意识摇了摇头。
武臣倒是发现了真一郎的不对劲：“怎么了？”
“没…没事！武臣，我突然想起来妈妈叫我去买酱油！先走了！”
真一郎越想越觉得奇怪，自己不会碰见什么都市怪谈了吧？
不行，他得去找天使小姐看看这是个什么情况。
“诶？等等……真一郎，你没事吧？”武臣有些急切地喊，今天真一郎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对不起——我现在有事！下一次一起玩吧！”真一郎边跑，不忘回头喊了一声。
他总算跑到了家，看见天使小姐还乖乖地坐在窗户上。
“天使小姐！我遇见鬼了！”
你看着真一郎大呼小叫上蹿下跳，显然是被吓得失了魂。
【鬼……？真一郎，别害怕。慢慢说，我在这儿。】
你眉头紧皱，那双合拢的翅膀慢慢舒展开，翅膀上的羽毛发出一种稳定的光晕。
真一郎扑进你的怀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后总算将事情说清楚。
他依恋地抱着你翅膀抹眼泪。
不好说些什么的你：……
【不过，真一郎你应该遇见的不是鬼。】你思索片刻后，在本子上继续写，【那是时空缝隙里的某种生物，还好他对你没有恶意。】
“那他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唔……他说的也没错。】
人类幼崽一般来说，是看不见也碰不到天使的。但真一郎是特殊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从出生起就能看见你。
“那你会离开我吗？”真一郎躺在你的怀里，眼神可怜巴巴。
你微笑着回答。
【当然不会。】
【我是你的守护天使。】
“天使……那我们一定要一直在一起哦！”
真一郎伸出小手指，和你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是的，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你在他的额头落下一个吻。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守护天使（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