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第 1 章 敲门 ...
-
敲门声在凌晨两点十七分响起时，崔颀正在给注射器消毒。
玻璃碰撞的清脆声响被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他皱了皱眉，将针管放进白大褂口袋。
"有什么事吗？"崔颀透过猫眼看到那个熟悉的轮廓——住在隔壁的年轻人李枝，正摇摇晃晃地靠在他家门框上。
门外没有回答，只有更加急促的敲门声。崔颀的指尖在门把手上停顿了三秒，这三秒里他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初中教室里被按在课桌上的瘦弱男孩，走廊里被踹倒时校服上沾的灰尘，还有转学前那天李枝看他的最后一眼——那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某种崔颀至今无法理解的平静。
门开了。
李枝浑身酒气地跌进来，崔颀下意识接住他。年轻人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衬衫传来，和记忆中一样温暖。
"崔医生..."李枝含糊地喊着，湿润的眼睛在灯光下泛着水光，"我钥匙丢了..."
崔颀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当然知道李枝的钥匙没丢——那串钥匙此刻正躺在他书房的抽屉里，和初中时从李枝书包里偷来的橡皮放在一起。
"先进来。"崔颀的声音比想象中更沙哑。他半搂半抱地把人带进客厅，李枝温顺地靠在他肩上，发丝蹭过他的下巴。
这个距离能闻到李枝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混着酒精味，崔颀突然想起初中时李枝用的就是这种沐浴露，有次他把李枝堵在厕所隔间，鼻尖蹭过对方后颈时闻到的也是这个味道。
李枝被放在沙发上时扯开了两颗衬衫纽扣，锁骨上那颗褐色小痣露了出来。
他看见崔颀的眼神立刻暗了下去，白大褂口袋里的手在微微发抖。计划正在完美进行。
"喝点蜂蜜水。"崔颀转身去厨房，李枝听见玻璃杯碰撞的声音里混着胶囊打开的轻响。他无声地勾起嘴角——还是老把戏，初中时崔颀就爱在他饮料里加安定片。
温水递到唇边，李枝假装呛到，大半杯水洒在崔颀的白大褂上。"对不起..."他慌乱地去擦，手指"不经意"划过对方胯部。崔颀猛地后退，杯子摔在地上碎成几片。
"没关系。"崔颀的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我扶你去客房。"
李枝任由自己被抱起来。经过书房时他故意看向那个上锁的抽屉——那里不仅有他的钥匙，还有这三个月来崔颀偷拍他的所有照片。崔颀注意到他的视线，手臂肌肉瞬间绷紧。
"崔医生..."李枝把脸埋进对方颈窝，感受到崔颀瞬间加速的脉搏，"你身上...有消毒水味道..."
崔颀的呼吸明显乱了。他把李枝放在床上时，手指流连在那截露出的腰线上。
李枝装作药效发作的样子闭上眼睛，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细小的阴影。他感觉到崔颀的手指轻轻描摹他的眉骨，然后是相机快门轻微的"咔嚓"声。
"终于..."崔颀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的小猫咪又回到笼子里了。"
李枝在黑暗中数着崔颀的呼吸声。当确认对方已经离开房间后，他睁开眼，摸出藏在袜子里的手机。
屏幕亮起，备忘录里最新一条写着："第七次'醉酒'拜访，预计三天内会行动。"
他轻轻点开相册，里面全是崔颀跟踪他的证据：诊所下班后尾随的身影，超市里假装偶遇时购物篮里的安定片，还有上周在他门锁前徘徊的监控截图。
最上面是一张初中毕业照，瘦小的李枝站在角落，而崔颀在照片另一侧，眼神却穿过人群死死盯着他。
李枝锁上手机，听着门外渐近的脚步声。崔颀以为自己在重温初中时的霸凌游戏，却不知道这次猎人和猎物的位置早已调换。
当崔颀推开门时，李枝已经恢复成昏睡的模样，嘴角却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崔颀在床边蹲下，冰凉的手铐贴上李枝的手腕。"这次不会让你逃走了，"他的嘴唇几乎碰到李枝的耳垂，"我的..."
"你的什么？"李枝突然睁眼，清醒的目光直直看进崔颀骤缩的瞳孔，"霸凌者？跟踪狂？还是..."他晃了晃被铐住的手，"非法拘禁犯？"
崔颀僵在原地，李枝趁机用膝盖顶开他，从床上坐起来。手铐在床头柱上撞出清脆的声响，但李枝看起来毫不惊慌。
"初中时你就是这样，"李枝歪着头，露出一个天真到残忍的笑容，"总喜欢把我锁在器材室。记得吗？有次锁了整整六小时，我尿裤子了。"
崔颀的脸色变得惨白。他伸手想碰李枝，却被对方躲开。
"我故意搬到你家隔壁的。"李枝晃着脚，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花了三个月让你重新对我着迷。那些醉酒、忘带钥匙、不小心走光的戏码..."他轻笑一声，"崔医生比初中时还好骗呢。"
崔颀的瞳孔剧烈收缩着，他突然扑上来掐住李枝的脖子："你他妈耍我？"
李枝不挣扎，只是用被铐住的手按下手机播放键。崔颀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终于...我的小猫咪又回到笼子里了..."
"诊所的崔医生绑架邻居，"李枝因为缺氧而脸色发红，却还在笑，"你说媒体会怎么报道？"他艰难地点开另一个文件，"还有这些...你初中霸凌我的证据...已经设置好定时发送..."
崔颀松开手，踉跄着后退。李枝咳嗽着坐直，用手背擦掉嘴角的口水。
"现在，"他晃了晃手铐，"钥匙。"
当崔颀颤抖着解开手铐时，李枝突然凑近他耳边："知道吗？你刚才掐我的样子..."他的舌尖擦过崔颀的耳廓，"特别性感。"
崔颀彻底崩溃了。他跪在地上抱住李枝的腿，眼泪打湿了对方的裤脚："对不起...初中那些事...我后来每天都在后悔..."
李枝抚摸着他后颈的手突然用力，指甲陷入皮肤："后悔？"他的声音甜得像毒药，"那为什么我转学后你还跟踪我？为什么我家总收到没有署名的礼物？为什么..."他拽着崔颀的头发强迫他抬头，"十年后你第一眼就认出了我？"
崔颀的眼泪流得更凶了。李枝松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从明天开始，你要完全听我的。"他捡起地上的手铐，轻轻拍打崔颀的脸颊，"这次换我来。"
当李枝跨坐在崔颀腰上，将手铐一端扣在自己手腕，另一端锁住崔颀时，他想起转学前那个雨天。十四岁的李枝被按在潮湿的墙角，崔颀的拳头擦过他耳边砸在墙上。
"你是我的。"当时的崔颀这样说着，眼睛里燃烧着扭曲的占有欲。
如今李枝俯身咬住崔颀的喉结，在血腥味中微笑："现在，你才是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