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0、if 羽人非獍cp① ...
-
if羽人非獍cp①
冬日雪夜,三更天时,云海仙门藏经阁。
光下影子被拉长的黑发道长撑着头,微伸了个懒腰,身旁人则不懈翻看卷案的人。
玉逍遥道:“同我一般,好友又不爱看这些书。这几天突然看这么多,难道不会越看越头晕吗?”
我说:“玉逍遥,我都请你吃夜宵了,你能不能回去休息。别打扰我行吗?”
玉逍遥一手拿着烤肠,一手撑着下巴,再次开始絮絮叨叨。
面前摆着高耸的经书卷宗,我放下了手中的一卷经书,很快又翻开另一本,头也不抬回道。
玉逍遥表示否定:
“不允许哦~作为好友兼藏经阁房负责人的师兄。奉天特意交代过,玉逍遥不能放任你一个人。”
我说:“停,行了,打住!我不想听你接下来唠叨了。”
玉逍遥动作一顿,他手里的烤肠便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脸上神色忽然认真起来,接着伸出修长的食指摇了摇头。
居然连奉天都搬出来了,我抬手示意他住嘴。
玉逍于是遥熟练地作个嘴巴拉上拉链的姿势闭嘴。
见他这样,我忍不住看了眼,真是好怪,有种诡异熟悉的既视感:
有没有搞错啊,到底我是穿越人,还是他是穿越者?!
我回过神,继续沉下心来找书,随着翻阅的时间继续流逝,不知过了多久……
翻开手中本经卷的最后一页,我发觉里面写的却是详情请看《仙门机密》。
我转过头兴奋地说:“玉逍遥,我有预感,马上就能找到我想找的了!”
接着玉逍遥不自觉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皮,他接着说道:
“哦,前天、大前天、大大前天,好友你都这样讲过。哈~我不行了。这样吧!你可以等我睡一觉起来再看经卷,这样就两全其美了。”
玉逍遥:“——对了,你也别老想着去翻看云海仙门禁书。找不到魂魄之人,世上根本就没真正的复生之法,有也不过是虚诞妄想。”
我高兴地高举手中的经卷,开始感觉终于要结束不停翻书的苦日子了。
玉逍遥打了个哈欠,他撑着脑袋,整个头一点一点,几乎是半梦半醒之间最后重点交待。
见这家伙沉沉睡熟,我起身走到藏经阁深处,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然可以看出那本《云海仙门的禁书》封面落灰泛黄,显然是尘封许久。
「抱歉,于我而言,固知为死生虚诞,妄作为齐彭殇。有些人事,我无法放下。」
书架下,方士的脸在漆黑的阴影下沉寂许久,万分纠结过后,终究是将那本云海仙门的禁书取下。
系统读取完书中内容后,我将书放了回去,并留下了一封告辞信。
烛火缓缓熄灭,在漆黑的书阁里,玉逍遥阖目沉吟,拂袖一挥,在禁书之上防止留下痕迹,不由长长叹息:
“唉,好友啊~奉天逍遥何尝不是过来人,你对过往经历的生死无法放下,我们哪里会看不出来——若不亲自试过,你又怎会甘心放下。”
雪自空中纷扬洒落,如柳絮,若鹅毛,恣意轻扬间,似真似幻,直至落于那泥泞中融化,零落成泥。
可雪,本也是云与尘的交汇形成。
——
下小雪的晴日,落下孤灯。
这座立于山顶的亭子,仿佛独立于天地之间而存在。唯有落下孤灯的檐下挂着顶六翼风铃,是最为特殊的存在。
即便因风雪而大幅度摇摆,但六翼风铃却始终不曾发出任何清脆的铃音。
这一日的落下孤灯,有人来到过,取走了无法发声的六翼风铃。
同日,忠烈王府屋檐上覆满白色的雪,门前则堆积起了一座小雪山,整座府邸远远看上去银装素裹,异样地冷寂肃穆。
这一日的忠烈王府,有人辞别了,走时带着一身风雪。
——
只是去落下孤灯喝点祭酒,我正好路过忠烈王府辞个职,某个工作狂幕僚已经看不惯摸鱼的领导很久了,对于我辞职的理由都懒得问。
结果刚出门,我打眼就看见一团毛绒绒的白绿色在墙边,一动不动,别提多显眼了,走近一看,果然是一只小鸟。
白头绿羽,翅膀已被雪水打湿,它下意识避开那双带着温暖的手,胆怯地缩在檐下,身体却在微微颤动,整只鸟半步都不挪动。
我想:看起来是再普通不过的鸟崽,还是个怕生的个性。
我强硬拨开它的翅膀仔细翻看了下,身上倒也没有明显的什么伤痕,小家伙大概也不能来故意碰瓷吧(?)
极大可能它原是站在忠烈王府的墙头上,风雪太大,所以把它给刮落了下来,头先着地,一不小心就摔晕了。
因我的记忆一向很好,看着那布满青苔的光滑墙头,多年前,也有一个人在那个墙头上待过。
犹记当时明月下,他拉着如泣如诉的胡琴,背后展开雪白的双翼,在夜空中划过孤寥的弧度。
那个人名字,叫羽人非獍。
若当初我能掌控局面,及时阻止秋阙主少冒进,能在孤独缺动手前突破实力差距护住人,他的生命就不会这样就戛然而止。
这是遗憾,是负疚,更成为了我多年心结。
伤感的情绪只是短暂闪过,我回过神看着躺在我的掌心的小鸟,那双黑色的眼睛透出的神色是多么的懵懂。
系统:羽人说到底不也是鸟来着?
我眼皮垂下,低头看着一动不动躺在掌心的白绿色小鸟,忍不住吐槽道:
“所以站高处挨冻,果然就是你们鸟类的天性吧?!”
它这副一副任人施为的样子,看起来真是可怜又可爱啊!
根据鸟类鉴定·系统·砖家的科普,它是常见小型鸟“白头鹎”,又名白头翁,是种还象征着富贵白头的好寓意。
可怜的小白头鹎没办法说人话,无从辩驳,只有背上这口突如其来的黑锅。
毕竟外面的风雪还是太大,我索性把自己的白色围巾取下,开始给小鸟围上保暖。
原本乖巧的小鸟睁开了眼,此时终于有了挣扎的反应,一面试图逃出我的魔掌,一面开始发出短促的鸟叫:“啾啾!啾!”
我手疾眼快一把擒拿住白绿色小鸟的后脖颈,一把扼住它命运的脖颈,认真地自言自语:“别动、别动,老实点裹好了!别等下冻死在半路了!”
“啾啾啾!啾啾啾!”
在白头鹎试图挣扎跳出来的时候,我赶紧把它给按了回去,把鸟裹严实后。
我又贪恋地摸了把它毛绒绒的头顶——
“叽哩咕噜说啥呢,听不懂,先让我来试试手感~”
比起自家养的那只大型拆家造业鸡,这小小的一只,简直不要太萌了!
白头鹎整只鸟被团团围住,几乎只露出了鸟头,此时头顶被手指揉搓,小鸟的眼睛里竟然流露出了一抹复杂的情绪。它不得不闭上双眼,无奈地发出虚弱的鸣叫声:
“啾、啾~”
我将被围巾围住的鸟捧在手里,灿烂地笑起来,得意洋洋地说:
“好了,好了,不摸了。嘿,我知道你被摸的很舒服,等你好了,我就放你走!”
天色变幻莫测,云与尘之间或相逢、或碰撞、或分散。正如人与人之间的相遇、交会、分离,都是偶然中的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