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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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因为对方太过小心自己左手，边堰也不自觉地将注意力放在了左手之上。在杜兰德尔接过尸体之时，手腕不小心轻轻触碰到他手臂上的那块软肉，一股奇异的感觉传来，手臂不受控地开始微微颤抖。
想抽回的手突然被对方抓住，边堰抬头看向杜兰德尔。对方依旧是盯着他的手臂，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杜兰德尔那头独特的银发变成了黑色，就连原本银色的睫毛也被染上了夜色。而那双纤长睫毛微微下垂，挡住了他眼底的所有神情。
他不知道杜兰德尔为何要突然抓住自己的手，只是二人肌肤相贴之处，热度不断攀升，他感觉自己快要被对方烫伤了。
“我没事。”边堰将手臂从杜兰德尔的手掌之中抽出，在重新接触到空气之后，那几乎烫死人的温度开始慢慢下降，只是白皙的皮肤依旧泛着些许艳色。
为了避免尴尬，他将头偏向别处，倒也没有发现对方眼底的那一抹黯淡。
“咳，你看看这具尸体。”艳色褪去，他将话题扯回正事之上。
尸体被放置于房内的木桌之上，原本缓缓流动的血液随着这一路在洁白的被子上洇开，细长血丝不断蔓延生长，最后开出一朵又一朵肆意绽放的诡异花朵。
原本深紫色的触手现在已经完全泛白，表明了这具□□的彻底枯萎。
“这看起来很像那个金发的……”
“利比安。”
杜兰德尔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边堰帮他补上了后半句，看来不是他一个人觉得这具尸体的外貌在逐渐朝着利比安的样子靠近。
“改变容貌只有两种办法，一种是易容魔法，易容魔法能够迅速让一个人改头换面，但是也只能保持1到2天而已。”杜兰德尔看向桌上的尸体。“我并没有在这具尸体上感受到魔力。”
“那另一种办法呢？”边堰顺势问到。
“另一种便是魔药，魔药能够彻底改变一个人的容貌，只是这魔药几乎做不出来。”
魔药？边堰很自然地就联想起了王后那要求伊莱每天必须吃一块糕点的古怪要求。
“魔药中最重要的成分便是一种珍稀海怪的尸体，但是海妖族向来禁止别的种族进入他们的领地。”
又是海妖族……边堰回想起伊莱房内那些奇形怪状的“收藏品”。据伊莱说，那都是王后给他带回来的“玩具”。
“你还记得伊莱房间内的那些琉璃器中的怪物吗？”边堰一边说着，一边用食指捻起怪物身上已经干涸的血液。
腥臭又带有一丝咸味……
边堰拎起被单的一角，金丝绣成的国徽被他手上的血迹所渲染，透露出一抹暗色。“你说，为什么一个母亲会想要自己的孩子变成另一个人的样子呢。”
据说伊莱殿下不是国王的孩子……
卡萝那个似真似假的八卦，国王对伊莱的态度，以及皇后那和普通人几乎没区别的样貌……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咚——咚——”
沉稳而又悠长的钟声响起，不断地回荡在宫殿之内。
边堰透过大开的窗户看向远方，那里伫立着一座尖尖长长的钟楼，钟楼上方钟表的指针正正好好地停在了正中间。
炽烈的阳光照射在金属之上，让他一时迷了眼。
不知不觉，已经正午了。
好奇怪，为什么他没有一点对于时间的感知？
面前的尸体已经开始散发出似有似无的腐臭味。
“我需要去餐厅了，你要和我一起吗？”边堰收敛心神望向杜兰德尔，开口询问道。
话音刚落，身前的小包袱一沉，缩小版的杜兰德尔已然蜷在其中。
“蹬——蹬——蹬——”
皮鞋顺着长长的走廊发出清脆响声，耳边的交谈声慢慢变大，直到某个可以微微听到，又不足以吵闹的地步。
“笃——笃——。”
细长的敲门声在空旷的走廊之中回荡。
面前精美雕刻的木门很快便被拉开，南希的脸从门后探出；她的眉头轻皱，嘴角微微下垂，明显是一副不快的样子。边堰垂落在身旁的手被她狠狠攥住，整个人被扯进餐厅内。
待站定之后，边堰才发现南希不快的源头，餐桌上首坐着王后，左右分别是利比安和伊莱；而他们手里的刀叉正不断切割着桌上的肉块。很明显，他来晚了。
午餐已经开席，那也就没有他的工作了，但是按照宫规不能提前离开；他只好百无聊赖地观察起四周，只是这一看倒是真看出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餐桌上的三块肉排，乍一看几乎没啥区别。但是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伊莱的那一份与另外两人的有着明显的差距。伊莱的那份肌肉纤维更粗，纹理走向更有规律……
“嗒。”
铁器撞击木桌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面前突然多了一个精美的瓷盘，瓷盘上放置着一块丝质的红色方巾，方巾右下角用金线绣着一块小小的玫瑰。
“递到王后的身边。”南希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边堰顺从接过有些分量的瓷盘，向着王后走去，王后接过方巾优雅又轻柔地擦着嘴边根本不存在的污渍。
整理好仪容，王后便开口道：“殿下的这把剑倒是看起来与圣剑别无二致。”
顺着她的视线，边堰看到一把与他的剑极为相似的长剑正轻靠在利比安的座椅旁。
“不过是父王的赏赐罢了。”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那微微扬起的嘴角到底是透露了他的那点小心思。
“这是剑术大赛第一名的奖励。”一直闷闷不乐的伊莱居然开口解释了起来，倒是让边堰有点意外。自他进门之后就看着伊莱低着脑袋，完全当其他人不存在一样，眼睛里只有那块肉排。
王后眼角弯弯，就像是一个慈祥的母亲一样恭贺着利比安。“是吗，那真是恭喜殿下了。”
“哼！有什么厉害的！要不是我年龄不够，这第一名就是我的了！”伊莱狠狠地瞪向对面的利比安，整个人朝着王后的方向靠近，就好像生怕自己的母亲被别人抢走一样。
王后开口制止道：“不可以不礼貌，伊莱。”
“没事的，小弟虽然天赋欠佳，但是多多练习总会进步的。”利比安笑眯眯地回望着伊莱，话里却明显带着刺。
“你才天赋——”
伊莱话刚刚说到一半，原本还和颜悦色的王后嘴角绷直，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我吃完了。”他报复般地把刀叉丢向瓷盘，金属划过瓷具发出刺耳嘈杂的声音。
“伊莱！”
王后的呼喊声被推开大门向外奔去的伊莱丢在脑后。
“夫人先去吧。”看着王后明显带着担忧的眼睛，利比安适时开口道。
王后的一众奴仆随她一块离去，整个餐厅一时之间居然只剩下了边堰和利比安两个人。
原本也想跟着王后一起出去的边堰被利比安叫住了。
“伊莎贝卡，我的奖励呢？”不同于利比安平时为了显得成熟而故意压低的声线，此时这种清冽干净的声音反倒更加符合他本身的年纪。
看着对面脸上带着笑容的利比安，他不免有一些怔住了，这是第一次在利比安的脸上看到如此真诚又带有一点孩子气的笑容。但是，奖励？什么奖励？
暖黄色的光芒照射在那把“圣剑”身上，为它镀上一层神性；只是，没有灵气的圣剑，也只是一块废铁。
“我没有带在身上，等晚上再给殿下带过来。”虽说不知道原本的伊莎贝卡答应过利比安什么，现在这个情况只能先敷衍过去。
“可是现在，已经到晚上了呀？”
面前利比安的笑容越来越大，嘴角被不断向上拉扯，嘴角处的丝丝鲜血开始交织聚集最后形成一张红色大网；大网扑向边堰，他的眼前突然只剩下浓稠又鲜艳的红色。
那一片无边无际的红不断变形重塑。
““欢迎来到训导室，我是您第一天的老师，希拉。””
熟悉的黏糊不清的声音，又一次在耳边响起。
希拉站在原本利比安的位置微笑着，盯着他们，就好像昨晚的那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昨晚？
为什么他的脑子里会突然跳出这句话，昨晚他不是在洗衣房洗衣服吗？
头好痛……
揉着太阳穴的左手被身旁人抓起，熟悉而又炽热的温度从相交之处传来；他抬头看向杜兰德尔。
“你昨晚是不是，也碰过我的左手？”
“你怎么了？”
“回答我。”
得到对方肯定的答案，边堰望向自己正在微微发抖的手。在他的记忆里，从被处罚开始，她就一直在洗衣房，而杜兰德尔……杜兰德尔在哪？
这份记忆里没有杜兰德尔……
那么……这份记忆就是错误的。
剑灵永远都不可以离开自己的主人。
他的记忆开始混乱了。
“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昨晚？我记得，我好像一直被关在某个地方……不对。”视线扫过手里抓住的白皙手臂，杜兰德尔脑海里闪过几个片段，“我……咬伤了你的手臂。”
手臂上的力度渐渐加重。
“嘶。”
听到痛呼声，杜兰德尔猛地松开了手。
“看来，我们的记忆应该是混乱了。”边堰看向一直保持着诡异微笑的希拉。在他们对话时希拉不知是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样，表情姿势，甚至是她的眼神，都空洞无比。
而边堰的这一眼，似乎激活了她。
“今晚食材缺失，需要你们找寻食材。”就像是年久失修的机器，她的嗓音变得无比干涩沙哑，在为他们布置完任务之后，这台机器又一次的停止了工作。
大门上那张破旧招牌上依旧是红到无比刺眼的三个大字，但是室内却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原本还算宽大的房间变成一道长长的走廊，走廊的两侧是几扇带着铁锈的铁门。
这铁门看着倒是极为熟悉……
“杜兰德尔？”
他回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杜兰德尔。
“嗯。”
对方的声音有点闷闷的，似乎情绪不佳的样子。
“走吧。”
边堰握紧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手里的剁骨刀，打量着面前这几扇长得一模一样的铁门，高度颜色，甚至是门上面的铁锈的位置大小都如出一辙。
“嘎——吱——”
面前的铁门缓缓推开……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