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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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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之中的一员？”我惊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已经成为你们之中的一员了？”
男人又打了个响指。
我顺着他的手指朝一边的镜子中看去。
哪知，镜子里映出来的，并不是我原来邋遢的模样——而是一个头模型！
和刚刚我选的发型一模一样的头模型。
“我、我、我的脑袋！”
我手忙脚乱地摸着自己的脑袋，声音中满是惊慌。
“怎么会这样？”
“这样，你就不用去死了，不是很好的事吗？”
男人拍拍手，似乎对我的惊讶感到，他将手放在水管下清洗。
周围灰暗的色调逐渐明亮起来。
之前我见过的小机器人，这时候又出现在男人身边。
“啊，你选了自己的发型。”
“啊，你终于选了自己的发型，你的发型很好看。”
“啊，你要完蛋了。”
16.
我心中咯噔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应，男人的话先他一步。
“胡说什么？”
“他就是来理发的呀？怎么可能完蛋？”
小机器人顶着的屏幕上，像素拼出来的五瓣花不动了，花颈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竖着，好像瞪着大眼看人的孩子。
“可是、可是、可是......”
小机器人的几个可是还没说完，就被男人直接推到一边，差点摔倒。
“蒋东，别听它胡说，它就是吓你的。”
“呜呜！”
蒋东看着小机器人憋屈的样子，抽了两下嘴角，最后忍不住问：“这机器人，是店里的服务员吗？”
西装男似乎没反应过来，愣了一瞬，才回头。
“啊，它不是。”
“它是店里的辅助人员，专门给我帮忙的，不用太在意它。”
话虽这么说的，我还是没办法将自己的注意力从这小机器人身上移开，盯着机器人屏幕上的突然，我有点出神。
“呜呜”的声响似乎也清晰了不少。
“你要完蛋了！”
17.
一道“吱呀”声响将我从思绪中拽出。
他抬头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
这时候理发店里的色调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甚至能透过玻璃门听到外面的声响。
“这个月第几个？”
“第七个了。”
不是应该是第八个吗？
我心里打鼓。
店员推门走了进来。
看到男人的一瞬间，店员浑身一抖，好似看到了什么鬼怪一样。
“店、店长，你怎么亲自出来了？”
她又朝我看了一眼，眼中带着满满的轻蔑，看上去好像在看什么垃圾一样。
这一眼看得很快。
几乎还没等我来得及有什么反应，她就已经收回了目光。
“哦，蒋东没有选发型，我就直接下来了。”
“没有选发型......”
店员有点子气不过，她想说，没有选发型不是蒋东自己的错误吗？
凭什么要别人帮忙。
“店长，规矩最开始是你定下的，最终解释权也在你手上。”
“但是，如果再出现当年一样的情况。”
“我绝对会出手。”
18.
我没听懂店员话中的意思，站在一边，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干什么。
脑子里浆糊一团。
眼珠在两人之间转得飞快，不一会就眼前一黑。
直接向后躺倒。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躺在一间狭小低矮的房间中。
似乎是个暗室。
房间中扯了一根绳子，身子上用燕尾夹夹了几张照片，照片上的内容很不清晰。
目光落在房间的另一边。
另一边的墙壁之上，挂了一张黑板，边缘上放着几支粉笔。
黑板上，用磁铁粘着一份报纸的部分版面。
标题很清晰。
“理发店老板遭旧情人冲动杀害，事态严重！”
“一向具有‘老好人’称号的老板，为何会突遭杀害？小编为你扒一扒背后的未知真相。”
“警方已在进行进一步调查，理发店老板因抢救无效，于昨晚九点离世。”
......
报纸上其实配了一张图。
图中，是老板和一个店员——就是最开始招待我的店员，两人的照片。
19.
这里是哪里？
我猛然扯下黑板上的报纸，他瞪大了一双眼看着报纸上的内容。
一行一行的，一遍一遍的。
等他看完所有的内容之后，背后已一阵发凉。
理发店老板竟然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那我刚才见到的是什么？
不是人！
双腿一软，我有些站不住，扶着一边的桌子，胳膊却又一软。
手指打翻了摆放在桌子上的铁盒。
“哐啷”
声响在安静的空间中极其明显，甚至明显得有些过了头。
一铁盒的杂物掉落在地。
我在一堆杂物中，看到了和店长脸上一样的双眼。
20.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
我现在浑身都在冒冷汗。
意识在理发店长温和的面孔和“店长可能不是人”两个问题之间来回横跳。
最后想乱掉的毛线一样，乱成一锅浆糊。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狭小房间中唯一和外界沟通的一扇小木门突然打开了，合页吱吱呀呀地响。
我抬头朝门看去。
进来的是之前在店里见过的小机器人。
就是说我要“完蛋”那个。
21.
“你发现了这里的秘密哦，”小机器人开口，声音带着一卡一卡的停顿感，还有“刺啦刺啦”的杂音，“你完蛋了。”
小机器人兴奋地手舞足蹈，在我面前转着圈圈，好似幸灾乐祸。
笑得开心。
刚开始的时候，我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所以对这机器人心存忌惮。
毕竟一回生两回熟了。
我抬手按住了他的脑袋，止住了它的动作。
“放手！”
“不放，除非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机器人干脆停了下来。
它头顶的屏幕上出现了一团乱成一团的毛线一般的乱码：“你完蛋了！”
我：“......”
我松开手，不再按小机器人的脑袋。
站起身，朝周围看了一圈，最后视线依旧落在黑板上贴着的一张报纸之上，注视良久。
“你家老板，不是已经死了吗？”我缓缓开口，“那刚才我看到的人，他到底是谁？”
小机器人停下了旋转的身子，屏幕对着我：“蒋，东？”
“嗯？”
“我要电击你了。”
22.
还没听说过谁攻击之前先提醒的。
小机器人移动到我身边，还没碰到我的身子，就先被我先按住了脑袋。
“我不怕你。”
这话是在壮胆子，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忐忑，继续说。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里才不是什么地方呢！这里就是一家理发店，就是一家普通的理发店，你不就是来理头发的吗？”
小机器人干脆放弃了挣扎，它朝后移动了两步。
“而且，擅闯别人的地方，你是坏人，你一定会完蛋的！”
话音刚落，小机器人动作飞快，轻轻碰了我一下，我立刻便失去了意识。
耳边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
“这个月第几个了？”
“第七个。”
23.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在一处公园空地上，身边空无一人。
湛蓝的天空上挂满繁星。
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子坐了起来，我揉了揉脑袋。
后脑处还有被电击后留下的酥麻感。
我又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脑袋还是原来的那个脑袋，发型没变，一切如常，似乎之前在理发店经历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叮咚——
手机铃响起，我按亮屏幕，是他女友的电话。
“喂？”
“蒋东，你终于接电话了，你现在在哪儿？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经失踪很久了？”
24.
“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一句话梗在喉咙眼，我吸了下鼻子，想要开口时，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动作干脆利落地坐起身。
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三点，不疑有他，公园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人。
“蒋东，你怎么不说话呀？”
“我......”
“算了，你不说话我也知道你在哪儿，你在原地等着，我一会儿就到。”
话音落下，对面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不清楚女友话中的一会儿就到到底是什么意思。
也不敢到处乱走。
从前和女友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和女友说过，自己发愁的时候经常会到野外走走看看。
最喜欢去的，就是xx公园。
25.
难不成现在就是在xx公园？
我记得自己之前去理发店的时候，看过那家理发店的地址，那里离xx公园百十米远。
难不成理发店的员工直接将我送出了百十米远？
那他们还挺好的嘞......不对，快速反应过来，我在手机地图上搜索到理发店的位置。
下面有相应的配图。
那里现在已经是一片废墟了。
并没有之前他去理发时看到的各种热闹景象。
26.
“蒋东，”看到女友模样的时候，时间又过去了十几分钟，我没敢走得太远，“蒋东，你这段时间到底去哪儿了？”
女友是骑着电动车过来的，神情急匆匆的，眉眼间满是担忧。
“蒋东，你知不知道，你失踪这段时间，家里爸妈都快急死了吗？”
“我？失踪？”
我眉心紧紧地皱了起来：“你能不能把话给我说清楚，我到底怎么就失踪了？”
“你不知道吗？”
“那天咱们吵了一架，你转身就走了，我叫都叫不住你。”
“后来、后来我就再也没见过你了。”
27.
我跟女友确认了一下，她说的这些事情全部发生在两天之前。
但在我的记忆中，吵架似乎就在昨天。
“能不能带我去一个地方？”
女友：“？”
“不要多问，你只管带我过去就好，别的事我路上慢慢告诉你。”
28.
我跟女友说了理发店的事。
“啊，你说的是京南路的那家理发店，我知道那家，他们家老板的手艺十分地好，就是去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倒闭了。”
“有新闻吗？”我斟酌片刻，开口，“比如说，登报的内容？”
“登报？”
女友思考片刻，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那件事当时在本地的影响很大，登报的话肯定要引起巨大影响的，当然没有登报，就是小范围地掀起了一点浪花。”
似乎是恶性伤人事件，就算是小范围的火花，也没有多大。
“你还知道别的事吗？”
女友奇怪：“还有其他别的事？”
我摇头。
不确定是否还有别的其他事，只是之前梦一样的经历实在太奇怪，让人耿耿于怀，总放不下心。
“没事了，你先带我去这个地方吧。”
29.
女友带着蒋东来到了理发店的旧址，这里搭上了一层的帐篷，遮住了原本满目狼藉的砖瓦地。
我走到废墟旁，蹲下身看地上的瓦楞。
“你们，是这边已故店长的朋友吗？”
老人声自身后传来，我转身看去，一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拐杖自身后经过，看到我，停下了脚步。
“有小孩说这边闹鬼，有不干净的东西，就没什么人过来。”
“您认识这家理发店的老板吗？”
老人摇摇头：“这我不清楚，他是个怪人，身边也没什么朋友，真要说的，就是当初杀了他的那人。”
我双眸一亮：“什么人？”
他之前在报纸上看到了那人的照片，是名男性，站在瘦弱的店长身边，看上去很有安全感。
为什么会杀人呢？
30.
“好奇啊？”老人笑了笑，“好奇的话你可以晚上去问问他啊。”
“啊？”
“刚说了，这地方闹鬼，不过也有小孩大晚上来这儿跟人聊天解闷的，你要是胆大，你也可以来试试。”
我：“......”
女友这时候拽了拽蒋东的衣服。
“回去吧？爸妈还在家里担心你呢，我刚跟他们打了电话，说你今天回家吃饭呢！”
我只得收回了思绪，跟着女友一起回了家。
31.
晚饭餐桌上，我心里还心心念念着之前看到的废墟场景，还有那位模样慈祥的老人，没一点食欲。
“哎，吃饭就吃饭，走什么神啊？”我妈用筷子敲了敲我的碗，“跟我们说说这几天到底去哪儿了？”
我回神，心不在焉地扫了面前几盘菜一眼。
脑子里有哪根弦抖猛然抖了一下。
得似乎有哪里不对，我开口：“妈，你别——”
我猛然放下碗筷，激动地坐起身，筷子从碗上掉落在桌子上，又摔在了地上。
啪嗒——
“妈，你什么时候能吃姜了？”
32.
我妈一直对姜过敏。
家里从前做饭从来没放过一丝的姜调味。
今天这菜盘里却有大片大片的姜片——还有我妈的碗中！
她这时候正夹着姜片往自己的口中送。
还嚼得津津有味。
“傻孩子，我什么时候对姜过敏了？”
33.
这里是假的！
我顿时反应过来。
在现实世界中，我应该和自己的女友分手了，我妈应该吃不了姜，我也应该没有失踪这么长时间。
我朝房间窗户看了一眼。
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看不见一点星光。
是被云完全遮住了。
我转身冲出了房间，骑着电动车就朝之前理发店的方向驶去。
到了地方，在理发店的废墟门口，站着个老人。
——就是之前跟他们搭话的老人。
34.
“啊，我本来以为你不会相信的。”
老人拄着拐杖站起身，看着我的脸笑得灿烂：“蒋东，不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名字吗？”
其实我不是不奇怪，只是这段时间奇怪的事情太多，不知道该先注意什么。
“你是？”
“我叫于泷，就是这理发店的老板。”
我：“......”
“不是说，理发店老板三年前就死了吗？”我惊讶，“你、你怎么、怎么这么老了？”
老人笑着，缓缓地摇着头。
“你的时间观竟然还在，”老人平静地惊讶道，“我以为你已经被这段时间的事情搞得迷糊了。”
这段时间的事情确实将我搞得很迷糊。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难不成他之前所经历的所有事情，都不过是一个梦吗？
“其实你现在也在做梦。”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老人缓缓开口：“你看到理发店里的报纸了吗？那才是当年的真相。”
“什么？！”
我想起报纸上面骇人听闻的信息，顿时脊背发寒。
“你该醒来了，”老人收起了脸上的笑，“你看到的一切都是你的惩罚而已，你得保持清醒的状态，去接受你真正的惩罚。”
“在现实世界中。”
35.
我叫蒋东，是一个患有隐性精神疾病的连环杀人犯。
7月21日。
这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在这一天，我在自己一手搭建的小屋中，被警方抓住了。
“蒋东，七个受害者的尸体在哪里？”
“蒋东，别再逃了，我们已经掌握了你所有的信息，赶紧束手就擒吧！”
“蒋东！”
......
警察冲到我的房间里的时候，我正在洗照片，是一些寻常的风景照，看上去很治愈。
这些都是我的宝贝。
“蒋东，关于你涉嫌杀害于泷等七名受害者的事实，你认不认？”
我点头，做了就是做了，没有说不敢当的。
“不过，我想说一点，其实我杀他们，不是仇恨他们，我只是、只是太喜欢他们了。”
太喜欢？
这话说出口我自己都不会相信。
不过对方似乎相信了。
然后他们带着我去了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安排了心理医生给我催眠。
我看到了一切。
36.
姓名：蒋东
年龄：27
身份：社会闲散人员，曾做过商店销售、服务员
罪名：杀害于泷等七名受害人。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