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着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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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别时竟听清楚沈澈的话的那一瞬间，大脑嗡一声变得空白，酥麻感攀上下颌，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
河堤边的整排垂柳颜色越发浓郁，垂到水面上和清风一起配合，拨动了一池潋滟。日头照在波光粼粼的河面，几只追逐嬉戏的野鸭浮在上面半天不想动弹。
可别时竟却觉得如坠冰窖。
意识逐渐处理好信息，告诉别时竟：於濯尘失联了。
几天前。
於濯尘带着任务前往昉洲并不是轻易就可以达成的，接连几天的准备工作，从昉洲的地形图扫描到大街小巷的门店境况一清二楚。
其中，岑恪的私人产业，卢克斯和菲里希佧等人的出现地自然而然成为了重点。
充分的准备会事半功倍，反之，也会造成不可预测的后果。
结合所有的信息搜集，於濯尘埋在信息库里浸泡了许久，将自己所能想到的情况都预测了一遍，力求万无一失。
出发前，他再次摸了摸别时竟的耳朵和尾巴，“等我回来。”
别时竟的尾巴不再像之前那般躲避着他的触碰，在别时竟的授意下，本能由躲避逐渐演变为亲密接触。
在二人说话的间隙里，灰白色相间的尾巴会自觉地卷上於濯尘的手臂，一圈圈缠绕上去，而后垂下尾巴尖落在他的手心里，力求一些安抚。
“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於濯尘交代着别时竟，就像出远门时放心不下家里养着的一只猫。
这只猫没有过多的自食其力的生存的能力，或许曾经有，但是在自己的饲养之下，逐渐习惯了被照顾。尽管他知道软趴趴的毛垫之下藏着的是一击必中的尖甲，但仍然会在意这只有攻击力的猫会不会乖乖吃饭乖乖喝水乖乖睡觉。
他怎么能不关心？
“等一切事情解决之后，我可以跟你求婚吗？”於濯尘漫不经心地问，突兀地话题像是随意而出，状似交予了选择权实则带着不易察觉的渴求。
他再次提到了这个话题，心中仍然充满着忐忑。
在这些事情上，於濯尘觉得，自己总是缺乏自信的。
别时竟凑上去，轻微垫了垫脚，气息无限逼近於濯尘，在他唇前不到半厘米的地方停止。似有似无地轻轻用自己的唇摩挲着对方的唇瓣。距离很近，都能感受到细小的绒毛几乎相接，酥痒感漫上四肢百骸。
於濯尘有些耐不住，滚了滚喉结就要主动切断这点距离，却被别时竟抢了先。后者仗着对方的手掌在自己腰间稳着身体，极限地朝后仰去，迅速拉开了距离，听不出语调：
“你在威胁我吗？”
於濯尘被他勾得险些昏了头，但理智从来不会落于下风：“不敢。”
别时竟说：“那换我来。”
於濯尘从嗓子里滚出疑问：“嗯？”
“我说，我威胁你等一切解决之后向我求婚。”别时竟轻松地抛下自己的观点：“你要是让我等得久了，你就得被求婚了。”
看着面前的小猫发出豪言壮语，后半句明明是威胁，於濯尘却感到甘之如饴。
如果这样的话，好像也不错。
别时竟及时打断了他的幻想：“你想都别想有后面一种情况。”
於濯尘无奈地笑道：“被你猜到了。”接着不再忍耐，强硬地揽回别时竟后仰地上半身，准确地找到自己垂涎已久的部位，吻了上去。
美其名曰：“乖，刚刚那个姿势一定很难受吧，要站直了。”
别时竟：“……”
他一边承受着於濯尘轻柔的吻，一边将自己塞进后者的怀里。
他不禁想，如果他真是一只猫就好了，躲进於濯尘的口袋里，说走就走了。
小猫终究会和一个名叫於濯尘的饲养员分离，这是目前情境下无法改变的一道固有程序。
短暂地分隔在两地，是为了更好地在一起。
於濯尘落地昉洲地过程算得上十分顺畅，既没有钱铖那般受人阻拦，也没有韦洛尔所言那般被人处处监控。一切都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他只是乘坐一趟航班去昉洲述职，如同之前那般。
但於濯尘深知，这才是蹊跷之处。
他带去的人并不算多，一个是为了掩人耳目，避免过大的动静，另一个则是，别时竟也是需要人手的。
小黑扣着他那顶万年如一的帽子走近於濯尘：“老大，还要去吗？”
於濯尘看了一眼手上的定位器，连接的显示屏上显示着一切正常。这是临出发前别时竟强硬要加上的，算是多一重保障，定位还在，至少人就还安全。
定位器是特制的，割开口子嵌在皮肤里面，藏在身体里面安全系数会更高。
“我貌似没有教过你退堂鼓怎么打。”於濯尘的语气听不出好赖，小黑瘪了瘪嘴。
“张哥他们已经到了，就等我们了。”
於濯尘应声：“好，我们加快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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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昉洲的下榻地已经趋近半夜，尽管是夏季的昉洲也会刮着寒风，卷起地上的尘土，扑向步履匆匆的行人。
於濯尘等人没敢大摇大摆住进上次来过的Schmidt酒店，这样无异于把自己亲手送到敌人手上。
他们身处的地方是一件名不见经传的民宿，连当地人都鲜少有人知道这里其实是民宿，只不过是因为民宿老师是於濯尘自己人。他早就做了几手准备，在悄无声息甚至算是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时候，将自己的视线放在了昉洲。
现下恰好，给众人行了便利。
於濯尘刚进门脱掉外穿的灰色风衣，屋里就来了人。
“老大。”那人叫他。
於濯尘头也没回，嗯了一声将摇摇欲坠的衣服重新拎起来勾在衣架上放稳，一边挽起袖子敲了敲手臂皮肤下面的定位器，一边掏出手机发出一条消息，这才有时间看向来人：“别客气，坐。”
张折衷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於濯尘对面，还一把扯过俞硝基让他坐下。
张折衷：“怎么，想好怎么做了？”
於濯尘不答反问：“宫悖呢？”
张折衷偏过头不接他的话，后者显然没把这些小动作放在眼里，自然而然地把视线递给了身边的人。
俞硝基有些好笑，无奈地开口：“总不能弗谖的人都来吧？本就没什么必要，我们走了大半那边要是不留人，怕是不妥。”
张折衷硬邦邦地说：“有什么妥不妥的，明面上这个人是我们老大，他走了把我们小队的人都带走是一件很合理的事情，走一些留一些才算奇怪。”
俞硝基提醒：“暗地里也是老大。”
这话算是戳到了张折衷的刺，他动了动嘴唇，最终没有找出反驳的话来。
毕竟这是事实。
於濯尘没发表意见，恰好手机发出嗡嗡的声音显示有消息来临。先前自己给别时竟的报备此时有了回应。
【正在养一只猫：我到了，定位器有反应吗？】
【这只猫已有饲养员：有。】
【正在养一只猫：这个定位器什么情况下会失效？】
【这只猫已有饲养员：你要做什么？正常情况下都没问题，但这次为了嵌进身体做了特殊传感，嵌入皮肤的那一刻就生效了，同样的，脱离皮肤立即失效，且不可逆。】
【这只猫已有饲养员：所以只要你不乱动，就不会有问题。】
过了几秒，像是不放心一般，对方再次发来命令：
【这只猫已有饲养员：别乱动，我会找不到你。】
一石惊起千层浪，於濯尘的眸光都被这句话闪了又闪，泛起层层涟漪。
【正在养一只猫：我不会让你找不到我。】
那边没有了消息，於濯尘终于可以全身心地加入这头的精密谋划。
他摊开一张卫星扫描昉洲的全景地图，用记号笔圈出了岑恪等人会重点看守的地方以及可能会严查封守的路线，而后指了指一间茶馆。
他揉了揉有些抽痛的额角：“先去这里。”
小黑问：“为什么是这里？一间茶馆，难道岑恪的所有东西都在这里吗？”
俞硝基在於濯尘点出来的那一刻就明白了於濯尘的企图，见到小黑发问，解惑：“这间茶馆是新开的，没记错的话应该不到半年，他在岑恪的产业范围之内但却不隶属于他。”
小黑将黑帽掰了掰，帽舌偏移整个帽子被歪着扣在发顶上，配上他那一副求知若渴的神情，倒有几分滑稽。
“那属于谁？”
“卢克斯会长。”张折衷抽空插句话，落下之后就不再吭声。
“卢克斯会长被限制行动，他那间凭空而出的茶馆坐落于狼窝之中，早就已经被岑恪盯上。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不仅是我们，更是岑恪本人最想知道的，所以他的第一件事，就是取缔这家茶馆，软的不行来硬的，总会收入囊中。”俞硝基说。
小黑困得眼皮都叠了好几层，却仍打着精神：“那为什么我们要去？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於濯尘挑了挑眉：“如他们所愿。”
他抬头看向窗外，黑夜中有一道绿光一闪而过，瞬间消失在黑夜之中。
张折衷敏感度高到异常，正要趁机追出去，却被於濯尘制止：“不用追了。”
前者正要像往常一样将於濯尘的话当做耳旁风，谁料还没再迈出一步，就听后面那人说：“哥，别去。”
张折衷停住脚步，转身无声地望着他，他还是那句话：“不用去。”
於濯尘笑着说：“迟早会再见面的，我保证。”
张折衷看了他良久，随后离开了房间。俞硝基歉意地朝於濯尘笑笑，后者摆摆手示意没事，就接着离开了房间。
“你还不走？”於濯尘一句话叫醒了昏昏欲睡的小黑。
小黑睡眼朦胧：“走、走！我这就走！我要困死了！老大明天见！”接着跌跌撞撞地出了门。
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一个人，寂静的空气仿佛又成了常态。
良久，於濯尘笑道：“晚安。”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