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
董凡静静地等待着，直到时夜织不再吻他。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得董凡能清楚看见他的睫毛，被泪打湿了，却依然很漂亮。
他还能清楚看见，时夜织湿润的眼睛，泪一滴滴落在自己的脸上，像是落了场雨。
配合那红色的瞳孔，有那么一瞬，董凡以为他流下的眼泪是血。
还能清楚听见哭泣的声音，小小的，有点可怜的声音。
时夜织看着身下的人，泪水模糊视线，眼泪不停。
他仔细地看着董凡，像是看最后一面一样，想要将此刻永远定格在记忆里。
越是这样想，他越是伤心，泪腺就像坏了一样流着泪。
十几秒后，董凡轻轻抬手擦他的泪，他的手上还有时夜织的血，混着泪水在时夜织脸上留下红色痕迹。
越擦越多，时夜织一动不动，除了那双流泪的眼睛，他就这样让董凡擦眼泪。
董凡移开手，看着时夜织脸上红色的一片，像是哭花了妆般。
有点滑稽，加上时夜织呆呆看着自己的神情，董凡笑了一下，又很快收住，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但一直看着他的时夜织怎么会错过。
时夜织眨眨眼，一滴泪落下来，他小心翼翼问：“......你笑了吗？”
好像一只被雨淋湿的小狗，明明很想像往常一样扑进怀里，却因为害怕和担心，又小心翼翼地凑近，生怕让自己生气了。
董凡当然还没有原谅他，但那些记忆、相处的时光里时夜织并未像他自己想象的那样，对自己做出什么厌恶的事。
而且，他清楚的认识到一件事，在这段根本不存在的恋爱关系里，努力维持的人不是自己，而是时夜织。
所以他一点都不害怕慌张，因为一旦再不相见，难受的人绝不会是他董凡。
真切感受到的爱让人拥有放肆的底气。
但他还要验证一下。
“不许动。”
董凡语气平静地说出这句话，这不是命令，而是陈述，时夜织却真的没有动。
董凡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微微用力，就将时夜织推开，时夜织跪坐在床上，眼睁睁看着董凡起身。
董凡起身后看了他一眼，时夜织乖乖座在床上，眼睛紧紧跟随自己，和自己对视之后又迅速垂下眼睛。
现在因为对视会觉得不安的人变成了时夜织。
身份对调的感觉还不错，他不会再感受到不安，却也没那么好，董凡说不清那种感觉。
也许是因为他习惯了时夜织总是高傲抬起额头，眼睛总是亮晶晶的看着自己，寻找着自己，而时夜织此刻却垂着头，浑身都散发着悲伤的感觉。
董凡没有离开，他的脚步声在房间里回荡着，这给时夜织带来一点安慰，至少董凡没有立刻逃离有他的空间。
时夜织等了几秒，发现自己完全忍耐不了不看他，视线自动追踪着董凡，抬起头的一瞬间，看着董凡朝着自己走来，手里还拿着医药箱。
他去拿了医药箱，不是要离开，这个事情让时夜织迅速开心起来。
哭肿的眼睛扑闪扑闪眨着，带着酸涩的疼痛感，时夜织舍不得闭上眼睛。
董凡拿着医药箱朝他走去，身形高挑纤瘦的男人跪坐在被染的鲜红的床上，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开心。
哪里有半点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妖异邪肆？
董凡坐在他身旁，床陷下去一点，两个人的距离变得更近。
“手。”董凡言简意赅，看向时夜织那只手臂，伤口正在缓慢愈合。
即便知道他不是正常人，但受伤了还是上药包扎会好一些。
在这件事上，董凡有自己的坚持。
时夜织抬起手臂，向来会顺着杆子爬的他一言不发，只看着董凡为他处理伤口。
董凡不在意他的视线，被连续这样炽热的看了好几天，他已经习惯了。
包扎的动作熟练，董凡迅速处理好，打了一个几乎完美的结。
他又拿起刚才用水打湿的毛巾，幸好有多的一条，本想帮他擦的手转了个弯，不带什么情绪的说：“擦擦，身上都是血。”
时夜织迅速擦了擦，董凡也拿着自己的毛巾为自己擦了擦，等会儿还要问管家要新的床单，总不能满身是血的去要。
董凡刚拿起一件衣服准备换，想到什么转过头看着时夜织。
他这次用命令的语气说：“闭上眼睛，不许偷看。”
其实完全可以去浴室关上门换，但董凡想试试看，他能忍到什么地步。
时夜织喉结滚动两下，很艰难地说：“嗯。”
董凡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已经把眼睛闭上了，只是眼皮上显露出他的不平静，像是随时会睁开眼睛。
窸窸窣窣的声音，眼睛看不到的，听觉被放大着，时夜织捏紧了手里的毛巾。
他指尖过于用力，毛巾有水珠顺着他的指尖落下，一滴两滴，打湿了他身下的床单。
董凡迅速换好，他转过身看去，一愣，时夜织脸通红，耳朵也是，眼睛很用力的闭着。
是真的没有偷看。
董凡有点惊讶，在那段虚假的恋爱关系里，时夜织每次亲自己几乎都会动/情，身体的反应不会骗人，有好几次他都以为时夜织会干脆做到最后，自己都想好了几个借口来拒绝。
但他没有，即便忍得很难受，他也没有这么做，只是用眼睛盯着董凡看，像在用眼睛亲吻他。
有时候董凡都担心他会不会憋坏了，却也暗自庆幸什么都没有发生。
如果时夜织真的做到那一步，董凡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
眼前忍耐的时夜织正在和记忆重合。
他拿起时夜织手里的毛巾，将滴着水的毛巾解救出来。
“睁眼。”
时夜织睁眼和董凡的眼睛对视上，他刚想说话，脸上多了冰凉的触感。
时夜织愣愣地看着董凡，董凡没有看他，而是认真的为他擦着脸，没多久，一个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时夜织出现。
就是眼睛哭肿了，但也漂亮，董凡想，擦拭完他收回手。
他洗完毛巾，放在一旁，本想叫时夜织从床上下来，看到那赤裸的脚，才发现他连鞋子都没穿，脚上还有细微血痕，看起来要不了多久就会愈合。
可想而知他刚才有多着急。
董凡不是个对别人的在意能视而不见的人，正相反，他善良又知感恩，所以对时夜织一再宽容，也有时夜织在那段欺骗自己的时间里，没有伤害自己，反而在护着自己的原因。
他有时候会反应不过来，但那并不代表，他没有察觉到那天时夜织身上的血腥味。
受了伤还要等着自己，就为了能早早遇见自己。
董凡无奈地想，怎么他示爱的方式会像不成熟的小孩？明明初见还觉得是个独裁专断性格的人。
董凡拿了双新的拖鞋，让时夜织穿上。
时夜织拉住他的手腕，低着头，很愧疚地说：“凡凡，对不起，我错了。”
董凡没有说话，时夜织在几秒的沉默后，手指摩挲着他的手腕，悄悄抬起头想看董凡是什么反应，就和那双平静的眼睛对上。
董凡任由他的小动作，这个时候才开口说：“我不接受，时夜织，你走吧，我要收拾房间。”
话说出口的一瞬间，董凡就看见时夜织眼睛又蓄起眼泪，握着自己手腕的手在无声的对视里放开，时夜织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董凡一次都没有看向他。
董凡似乎能听见眼泪滴落的声音，啪嗒啪嗒的，像雨滴。
他捏着床单的手，在时夜织的视线彻底不见时才放松下来。
离开之前，时夜织用力量修复了门锁，轻轻关上了门。
时夜织往楼上走去，在三楼他看见了被风刃切割四散的管家，血液喷溅四散，血腥味很重。
这是场恶战。
时夜织抬起手，一切逐渐变得干净，管家的身躯重新生长出来。
他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时夜织收回手，管家走上前扶住他，低声说：“很抱歉主人，我没能拦住他。”
时夜织说：“正常，拖延时间就够了。”
“明天，晚宴照常开始。”
管家低声应答：“是。”
……
董凡简单收拾一下，将床单和染血的物品换新。
喝了时夜织的血之后，他便觉得精力充沛，状态很好，那血液在滋养着自己。
这是一种怪异的感觉，就好像时夜织的血是什么行走的灵丹妙药，能大补。
董凡有些担心，虽然现在看不出任何问题，但就怕未来出事。
董凡暂时将这件事放在一边。
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扮演NPC的任务。
蓝色屏幕再次出现在眼前。
【你在古堡工作了一段时间，不经意发现了古堡主人的秘密，你十分害怕，担心会被灭口，为了活命，你选择将消息告知给你信任的客人，你的行为被古堡主人发现，当场处死。】
【请注意，此次任务为最终任务，关系到最终扮演分值，目前分值四十五，尚未达标，请认真完成最终任务，否则任务失败，扮演任务终止。】
董凡认真记下，最后红字的提醒让他一惊，知道这次必须十分用心完成，不然一切就都白费了。
只是，董凡皱起眉，任务里的秘密和信任的客人实在让他摸不着头脑。
时夜织的秘密会是什么呢？
信任的客人，这个董凡倒是有人选，那天不小心撞到的客人，是位善良又有耐心的人，但正因为如此，他才不想要牵连到她。
那就只有那个男人了，想到要和他接触，董凡就觉得头疼。
真是不想要接触啊。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