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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Chapter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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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那个熟悉的医院。
胡蝶知道自己又病了，但这一次她不愿意痊愈。在莱奥闭上双眼的那一刻，她决定这辈子都不会再独活。
病房的铁窗依旧透过一缕阳光，消毒水呛鼻的气味和潮湿腐烂的气味依旧存在，她麻木不仁地接受阳光的滋养，却心如死灰。
胡蝶经常呆呆地走向曾属于莱奥的办公室，那个房间已经换了门漆，换了铭牌，也换了人。
她推开门，走向办公桌，仿佛看见莱奥坐在那里，对她傻笑。
她摸到那本发黄的笔记本，好似还能感受到他的温度，下一秒毫无征兆地大哭起来，她根本不敢翻开。
里面有太多珍贵的东西，美好的事物太短暂了，她无法承受。
她深深地绝望地爱着霍姆斯，莱奥的尸体火化在这，她的爱在这，她无法抛弃，无法逃离。
直至那通国内的电话打破她的沉寂，母亲语气缓慢，无力地问候她：“你好不好？”
胡蝶强忍着情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她说：“一切都好。”
母亲欣慰地笑了一下，胡蝶泪眼婆娑，在电话这头深吸一口气，说：“我结婚了，那个男人叫Leo，他很好，身高191cm，长得像莱纳昂多，有着玛瑙石一般蓝色大海的眼眸。”
母亲笑地更用力了，她语气都温柔了几分，“有机会带回国给妈妈看一下。”
胡蝶胸口剧烈起伏，双唇颤抖，这句话使她痛到窒息。
“会的。”
她只能嘶哑着吐出这两个字。
聊到最后，母亲祈求她能否回国一趟。
“我想见你，女儿。”母亲突然哭了，她哽咽着说，“女儿，我想你。”
这一句我想你，胡蝶瞬间崩溃，她椎心饮泣，声音随着母亲嘶哑的声线重合，用尽全力，说一句：“好。”
她带上莱奥的骨灰和遗物，踏上回国的旅途。飞机落地的那一刻，她的心却悬得更高，母亲再次弹来电话，传来的声线却是陌生人。
“你是陈xx的家属吗？病人正在抢救，需要你过来签字，请快点来！”
胡蝶懵了一下，脚下生风，不自觉地跑了起来。
她越用劲跑，脚下就越虚无，很空，像踏在棉花上，什么也踩不到，最后重重地摔在冰凉的大理石砖上。
最快的速度，到达医院，等来的却是母亲失去血色的脸庞。
那张皱纹遍布的脸，微张着嘴巴，医生告诉她：“你母亲不愿意闭眼，或许是在等你吧。”
胡蝶默不作声地，慢半拍摸到母亲身边，熟稔地拭闭母亲的双眸和嘴巴，这一幕似曾相识——时隔半个月，她亲手送走两位挚爱。
莱奥的骨灰盒放在母亲手边，胡蝶心里涌上一股荒诞的讽刺感，母亲前一阵还在电话里说要见莱奥，如今竟以这样谐谑的方式见面。
胡蝶想笑，却发不出声音，她嗓子干哑，很累，身体骨头几乎被抽空力气，只剩无尽的疲惫和痛。
Leo，这是妈妈。
你看见了吗？
欢迎来到我的家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