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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当我成为世界唯一真神 ...

  •   “是拯救世界……还是自我救赎?”

      ——
      天气晴朗,微风,海面平静。
      我,卅渊,世界上最后一个神。在撰写 《神史》。

      ——
      每一位神身上都肩负着撰写神史的重任,记载世界发生的重大事件:譬如先神陨落、蛟龙和兽人的灭绝等等,以及留下给予后神与人类的寓言。

      不巧的是,轮到我执笔时,既无后神,而在“全世界正在步入死亡”这一事件前,任何原本可以被命名为“重大事件”的事件,根本无足轻重。

      是的,眼下的情况非常糟糕。

      这首先要感谢我的同类——幼稚的十二先神。万千年前,将奥林匹斯山上的神石肆意一掷,导致陆地和大海的分割线出现交合。于是惩罚降临了。对于已死之神,我不多责备。毕竟他们曾经尝试挽救过自己的错误,将斯瑰塞利钉死在交合处,以期一切恢复如初。

      显然,他们的“挽救”失败了,所以此刻我才坐在这里。

      为了让现在的一切,存在被后世记住的可能性,所以我所正在描述的、或者架构的、亦或未曾想象到的,即可称之为《神史》。

      ——

      一千年前,斯瑰塞利王国在知更鸟局中没落,那一颗,仅有的一颗,□□的钉子消失了。

      由于我是神,我活了下来。又由于我是神,我救下了老头奎恩。除此外,所有生灵都在灾难中葬生。

      然而,这一次跨越世纪,和历史规模的献祭,并没有给现世带来一丝生的希望,所有无生命体仍正在以一种千百万倍的速度在消亡,所有生物在以一种极其残忍的方式死去——磁暴。

      磁暴,记住这个词,我不准备以解释何为“磁暴”作为史书的开场,后人只需要知道这是罪魁祸首,这是惩罚。

      如果你作为世界上最后一个神,能为枯萎的世界带来什么。这是我思考的问题,也很快也定了答案。
      所以,世界上最后一个神正在尝试拯救世界。

      ——

      知更鸟局后,我将自己封闭在房门里,从生灵起源史看到现代史,阅览了数万卷宗,终于有一天,在一本古老书里艰难地捕捉到了有用的字眼。某天下午3刻,我欣喜地打开门。看见岸上垒起一座座尸山,灰色淡退了太阳的红热,迷蒙了深海的蓝,逐渐吞噬生命的色彩。这是我做错的第一件事情,我所拥有的时间并不为生灵所共享,我加快一切的脚步。

      我建了一座岛屿,我向大陆送了一封信。

      然后,史书上出现这样一笔——人类开始向海洋出发。

      ——

      很快,岛屿充斥人类的痕迹。

      这与我原本的计划相悖:我需要一支可以随我前往斯瑰塞利遗址的人类队伍,而非一群在死前寻求最后安宁的人类。

      也并非没有。唯一一个相匹配的人,是秋尼。

      秋尼,来到小岛的第一批人类之一,一个我非常讨厌的人类。

      我对她仇视的情绪并非无缘由,这要归咎于某一天的黄昏:

      这里是陌生的领域,未曾暴露过在人类的认知世界当中,设想离开自己熟悉的世界,来到神秘岛屿,见到其中的不明居民,即我。想也知道它们惊恐万分。

      所以在充分学习了人类的礼仪和对话之后,我决定主动伸出交流的枝丫。

      我盯着人来人往之中显眼的白色,迈开了脚步。我放出了一些吸引人的信息,来挑选对话之人是否能成为我的伙伴。

      斯瑰塞利覆灭以后,遗址被永远掩盖在了虚无的世界当中,这意味着要先找到通往那个世界的接口,这远比找到深海之中的钻石、铜矿和金银困难。所以我花费了近乎一百年的世间,终于拼凑出了一张地图,成型了一条路线。

      但我不能只身前往,还是那一句话,我需要一支人类的船队。

      所以那一天我稍稍给她发送了一些我拥有这样一张地图的信号。我很惊喜,因为第一个目标人类竟然与目标如此吻合,并且她跟我说她有一个团队正在来路,他们拥有一艘史无前例的巨船。她说她是天选之人。

      呵呵。

      我翻了一个白眼。

      我的确找到合适的人选了,可我竟然找到的是这样的一个人选。

      ——

      “说话”秋尼说。

      她的忍耐也快到了限度,试想有人给你放了一个钩子,作为小鱼她自愿上钩了,可那钓鱼者却甩手不干,要给你放生。秋尼已经忍了好几天。可是没办法,她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找到我,然后了解我。

      “说什么”我把头发撩起来,随意扯了顶帽子,将头发全部盘进去。

      “什么时候出发?”她后退两步,盯着我,忍住一脚踹飞我的冲动。秋尼通常善于在脑海当中构造“虐待”不爽之人的画面,虽然没有付出实际行动,可心情也莫名会愉悦一点。

      “你的团队到了么?”我问。

      “他们今天会到,我们难道不能先去探路么?”她反问。秋尼本就是带着任务来到这里的,现在找到了送信人,还知道有一张可以供他们随时出发的图,为何就不能先出发?

      “不能”我难以向她解释理由。想了想,还是走出房门。

      很显然现在的情况是,她不理解我为什么不即刻出发,我不想解释理由。

      我大步流星拉开距离,试图甩开将此人丢出海岛的想法;她亦步亦趋跟在身后,带着怨气,刀人的眼神。这个人,怎么像个顽固老头一样?说一不二,轴得要命......

      “那张地图能给我看一下么?”她实在没法了。看一下总行了吧。

      “不能”

      我继续走。

      眼前忽然一大片漆黑。

      我往前走了一小段路,看见不远的海岸停靠了一座不明巨物,外形似橄榄模样,头顶被削平一片,全身棕榈色,只有我正对的中心一点为深蓝。

      在我努力组织脑海信息为它赋予概念的时候,它的两端突然嚣张地撑开了,弹出六片鱼鳍模样的东西,海风一吹来柔软万分,能模糊捕捉海风的形状,然而外形比鱼鳍尖锐许多,边缘包围的材质也坚如磐石。直到一声强烈的“——呜——!”鸣声起,随着脚底细沙的微震以及巨物之上人类的呼喊,我最后确认:

      那是一艘我从未见过的巨船。

      秋尼道:“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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