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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玉佛 ...

  •   时间仿佛定格在此刻,只有流萤飞光继续闪动,像是一场盛大的交响。

      在要被一口气憋死之际,生理反应唤醒了贺深屿。

      他仿佛才回过神来,吓得整个人向后倒去,用手撑住了才堪堪止住。

      举手机的右手已经僵硬至极,他将手收回来,半路上就用手指摸索着按了锁屏键,根本不敢看屏幕一眼。

      深吸了口气之后,他才看向呆立不动的宁忱,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真不是故意的……

      贺深屿没想到这么离谱的事能发生在自己身上,也太巧了点。

      他真不是故意想占宁忱便宜,再说,凭他们现在的关系,他要是有那个贼心宁忱应该都不会拒绝他的……

      就是,他明明没有啊!!!

      贺深屿只觉得他真冤枉,明明只想好好的帮宁忱改变剧情,做个正常人。

      可,这怎么总是走歪呢……

      “我知道。”宁忱看了他一样,表情还是那般古井无波,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又像是发生什么他都能接受一般。

      贺深屿都不知道该说他心态好还是情绪稳定了……

      他看了看宁忱,将手机还给他,再次干巴巴道:“宁忱,你也别在意,只是个意外,我们还是像之前一样相处就好,千万别觉得不自在。”

      他害怕宁忱又一朝回到解放前了,好不容易宁忱跟他相处的时候不那么紧绷了,这下要是又误会了可怎么办?

      宁忱低头接过手机,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深屿,你也不用在意。”

      “嗯,好。那就好,看也看过了,我们回去吧?”贺深屿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子。

      宁忱自然不会拒绝,他将手机屏幕按亮,伸手滑动屏幕,把相机退出了后台,这才跟着站了起来:“好。”

      照片其实拍得很好,原来第三视角看起来,画面上的人如此般配,像是此间天地独剩他们二人,能伫立到地老天荒。

      宁忱此刻在心里留下客观的评价,却刻意没有去想那上面的人到底是谁。

      一路天黑路静,画面难免在脑海翻涌,宁忱摸着手机的边框,不知怎么,总想掏出来再看一眼。

      只是,身旁的人久久不言语,宁忱便没有做出如此显眼的动作。

      ……

      夜晚,两人都没有心思说话,便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宁忱照常带着贺深屿出去玩,还跟一群小朋友一起钓了好多龙虾。

      晚上,跟小朋友们约好了让他们来家里吃龙虾,所以,下午贺深屿和宁忱准备龙虾就准备了好久。

      回家没有带那么多调料,还是从其他人家借的。

      晚上左邻右舍一起来吃了饭,倒是其乐融融。

      贺深屿之前也没想过会来这么多人,还是宁忱跟他说,如果他想请小朋友们吃饭,家长肯定都会来的,所以做好了准备。

      “你做饭真好吃!”贺深屿晚上对宁忱说。

      今天一天算是吃爽了玩爽了,真有一种在度假的感觉,贺深屿都有点乐不思蜀了。

      宁忱笑了一下:“回去我也可以做饭给你吃,你想吃了跟阿姨先说一下就好。”

      “可以啊,就是你上学会不会累啊?”贺深屿本想说不用他做饭,但是宁忱做饭确实太好吃了,他的嘴巴有点馋。

      “没事,还好。”宁忱并没有感觉,他现在已经把线下的兼职全都辞了,说实话,工作强度和之前比不可同日而语。

      “好。”贺深屿点头。

      宁忱看了看房顶,想了想,迟疑地开口:“深屿,明天我要早起去宝塔寺还愿,山路也比较难走,你要不要留在家里?”

      “你要让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吗?你还要去那么久,我丢了怎么办?”贺深屿笑着开玩笑。

      宁忱听出了他的意思,也不再劝他,轻声道:“好,那我们一起去。”

      ……

      说是早起,那是真早。

      贺深屿都还没睡醒,就被宁忱喊醒了,窗外还是一片漆黑。

      他抬手看了一眼运动手表,才四点半……

      宁忱见他起不来,再次问道:“要不深屿就在家睡觉?”

      贺深屿摇摇头,拉着他的手臂坐了起来:“不,我跟你一起。”

      宁忱帮他把衣服都拿了过来,顺便找了一件冲锋衣给他,道:“山里冷,穿件防风的外套吧……”

      “好。”贺深屿没有拒绝,接过宁忱递给他的衣服。

      这件衣服显然不是宁忱来时穿的那件,还带着洗衣液的清香。

      贺深屿将衣服穿好,宽大的外套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罩住。

      明明宁忱只比他高五厘米左右,怎么衣服能大这么一截?

      贺深屿有些不习惯地扯了扯衣领,回头看了一眼在准备背包的宁忱。

      他们穿着一样款式的黑色冲锋衣,倒像是个什么神秘组织。

      宁忱将背包背上,最后将掉出领子的玉佛吊坠塞进了领子里,而后将拉链直接拉到下巴上。

      “走吧!”他看向贺深屿说。

      贺深屿点点头。

      两人坐上了车,沿着导航开了大概一个小时,终于到了宝塔山的山脚。

      宁忱让贺深屿在停车场停下,问他要不要在这里吃点东西。

      贺深屿起的太早了,根本没有胃口,便拒绝了。

      宁忱抬头看向上山的公路,对贺深屿道:“那我们走吧,上山。”

      贺深屿也跟着抬头看了一眼盘山公路,问道:“不能开车上去吗?不是还有路吗?”

      宁忱迟疑了一下,回答:“他们说,自己走上去会更虔诚,所以,我每次都是和妈妈走上去的。”

      “行,那走吧……”贺深屿也没有多说,虽然他是唯物主义战士,但,毕竟他是陪人来的,不过就是爬山而已,他大学的时候还跟室友一起爬过泰山呢,这山肯定没有泰山高吧?

      “好。”宁忱背着书包,开始在前面领路。

      前面一段倒还好,不时有跟他们一起上山的人,人群都在说着话,倒也不显寂寥。

      走到山腰的时候,一路的人群就都分散了,四下都无人,天还没大亮,贺深屿突然觉得有些可怕。

      他走快了几步,拉住了宁忱的手臂。

      宁忱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他:“怎么了?累了?要停下休息一会吗?”

      贺深屿摇摇头,跟宁忱挨得更近了些,他悄声问道:“宁忱,这里会不会有狼啊?”

      “嗯?”宁忱难得地呆愣了一瞬。

      下一瞬,他反应过来,笑了一下道:“我小时候听说过,长大一些之后就没听说有了。你不用怕。”

      贺深屿点了点头,安慰自己道:“嗯,毕竟是菩萨的地盘,应该会保佑我们吧?”

      宁忱低头,干脆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笑道:“我会保护你的。”

      “你?”贺深屿抬眼看他,“你能打狼?”

      宁忱笑了一下:“我可以背着你跑。”

      “那还不如求菩萨呢,你能跑多久?”贺深屿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这上山的路,真要跑的话,宁忱估计能累死。

      宁忱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拉着他继续向前走,半晌,他问:“深屿也信菩萨吗?”

      “它保佑我我就信。”贺深屿笑了一下。

      宁忱跟着笑了一下:“其实我也不信。”

      这贺深屿倒是有些惊讶了,毕竟宁忱脖子上就戴着二十四个小时都不取下来的玉佛,他还以为宁忱是个虔诚的佛教徒呢……

      他迟疑了一瞬,还是问了出口:“那你怎么一直戴着玉佛?”

      宁忱抬眼看了看山顶的方向,轻叹了一声,道:“因为这是妈妈给我求的,我从小一直戴着,她不许我取下来。”

      山间的晨雾凉透衣物,所幸他们都穿着冲锋衣。

      宁忱拉着贺深屿一步一步向上,步调缓慢又冷静,他用平静的声音缓缓向贺深屿讲述。

      那时候,父亲开车出了车祸,那年宁忱才八岁,什么事都不懂,而母亲肚子里还怀着弟弟。

      母亲拖着大肚子操持完了父亲的丧事,没过多久,奶奶又伤心离世。

      家里人便只剩下了母亲和宁忱。等到十月过后,母亲在医院产下弟弟,可弟弟却出生就被诊出先天性心脏病,一出生就得活在保温箱里。

      宁忱那时还不懂,其实作为一个数学老师,母亲是最讲究现实的一个人。

      可接连而来的厄运打败了这个坚强的女人,她用尽了一切办法,只想让家里唯一一个健康的大儿子不再受灾厄困扰。

      于是,出了月子之后,母亲便带着八岁的宁忱来了宝塔山。

      那时候,山上的路还没有现在好走。

      一个刚生产完的女人,加上一个年幼的孩子,在山路上三步一拜九步一叩,从清晨到日暮,只为求菩萨怜惜,保佑宁忱一生无病无灾。

      寺庙的僧侣被母亲感动,等他们到达山顶时,刻意将在大殿供奉多年的玉佛赠给了他们,只收了加工费。

      宁忱揉着酸痛的膝盖,一脸茫然地跪在佛前,接受了住持大师亲自给他戴上的玉佛。

      从此以后,这块玉佛便片刻不离身。

      曾经有一次,宁忱去河里玩时,差点把玉佛弄丢,母亲罚他跪了一上午,直到她湿漉漉地从河里找回了玉佛。

      再次给他戴上时,母亲哑着嗓子说:“忱忱,妈再也不能接受你出任何事了,你知道吗?”

      宁忱哭着点头,至那以后,他再也不敢将玉佛取下来。

      说来也怪,他的确是家里身体最好的人,这么多年来,连感冒都很少几次,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菩萨保佑着。

      宁忱讲完了往事,将领子里的玉佛掏出来,对着路灯看了看。

      他开口道:“所以,深屿,我虽然不信佛,但又不敢不信。这么多年,也戴习惯了,有一次绳子断掉了,我一上午没戴,都感觉坐立不安,直到中午回家重新编了绳才好。”

      贺深屿注视着玉佛,跟着上前轻轻拿在手里摸了一下。

      知道这些细节之后,回想起原著里这块玉佛被傅恒湛从公司大楼扔下去,摔得四分五裂,贺深屿都感觉有些呼吸不上来。

      难怪当时宁忱差点跟着跳了下去。

      原著里没有讲的那么清楚,此刻听到当事人跟他说,贺深屿感觉更加窒息了。

      他安静地看着宁忱,久久没有开口说话。

      他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玉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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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V后日更,晚上9点左右更新。下一本打算开快穿,《偏执炮灰竟是我自己》感兴趣的宝子们帮忙点点收藏 世界一:偷窥隔壁男知青的阴郁小傻子 程尔成了年代文里的小傻子。村里新来的男知青好看得和神仙一般,小傻子也看上了人家。 他不得不扮演剧情里的炮灰,整天痴汉一般地跟着知青。 可没想到,在他偷窥被抓住后,那人竟然微笑着拉住他,说:“小尔想洗澡吗?过来我帮你。” 啊?这偏执炮灰怎么越演越不对头呢?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