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仔大仔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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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哲已经郁闷了好几天，总觉得自己处于一种“异地恋”和“网恋”的状态中，明明喜欢的人就住自己楼上，却看不见也摸不着。
所以他故意忍了一整天没理方礼。
结果晚上洗完澡，就收到方礼的邀约。想都没想就走到客厅，随口说了一句：“我出去吃个宵夜。”就出了门。
连跑带跳地到方礼家门口后，就回复消息：开门
他看到方礼眼睛有些红润，像是受了很多委屈。严哲受不住他这种表情，进门就把他抱住，心底很无措。
好像做得太过分，把方礼惹哭了。
“对不起。”
方礼的声音很干哑，听得严哲心慌。
他揉了揉方礼顺滑的头发，想当作安慰。怀里的人主动贴了贴他脖子，严哲直接拉开方礼，趁出空隙低下头，吻在方礼软乎乎的嘴唇上。
但他还没享受够几秒钟，一阵如同闹铃般刺激神经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们。
严哲刚接听电话，还没开口，妈妈的嗓门从电话里飙出来，吓得他拿开了手机。
“死哪去啦——”
“就楼下！”严哲皱着眉说，“等下就回来。”
“赶紧的！给你三分钟，回不来以后都别想回家！”妈妈说完后，直接就把电话挂断。
方家很安静，所以即使是从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严哲显得十分尴尬，冲方礼抿嘴苦笑。
“回家吧。”方礼轻柔细语的，脸上的表情也恢复正常，轻微勾起嘴角说，“不然阿姨真要生气了。”
“我……”严哲有点欲言又止，“以后不会不理你，你别哭。”
“我没哭。”方礼说。
明显就是撒谎。
“我又不是没见过你哭。”严哲轻刮方礼鼻子，“在我面前你不用装。”
“你快回家。”方礼有些难为情，推搡着严哲。
“那我回去给你打电话。”严哲出门前最后说了一句。
方礼应了声，目送严哲下楼拐弯才关上门。
严哲刚打开自己家门，妈妈就兴冲冲走过来指着他鼻子喊：“死去哪啦——”
“都说下楼吃个宵夜，发那么大脾气干嘛？”严哲语气透着一丝烦躁，眼神闪躲着。
妈妈笃定他就说不对劲，不依不饶地：“考上一中就开始得寸进尺了？大半夜疯跑出门，也不说跟谁，去哪里，我看你真的是……”
说到最后，妈妈气得说不出来，干瞪着眼。
看妈妈气急攻心的，严哲就上前哄着，“现在不是回家了嘛，别气啦，不然又多一道皱纹。”
“走开！”妈妈甩开严哲伸过来的手，竖起眉毛继续指着他鼻子，“你别给我动歪心思，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去见什么女朋友？”
“哪，哪有什么女朋友。”严哲底气有点虚，撇了一眼偷笑的爸爸，故作镇定说，“是不是爸爸又给你吹什么风，根本没有这事。”
“我只是说了一句仔大仔世界。”爸爸表情立马装无辜，“她就受不了。”
“世界什么世界，才十六岁，懂个屁情情爱爱！”妈妈回呛道。
看场面这么难收拾，严哲只好把方礼搬出来，“我真的只是想下楼吃个宵夜，不信你问方礼，他约我的。”
妈妈听了眼神缓和一些，但还是抱有怀疑，“别拿人家作挡箭牌，要是真的被我发现，你们爷俩你不用过日子了！”说完，妈妈就走回卧室，重重关上门。
爸爸撇撇嘴，两手一摊，“关我咩事。”
严哲懒得理他，赶紧回房间锁上门，给方礼打电话。
虽然不是女朋友，但他心里默认方礼就是他名义上的“女朋友”。
可打了好几遍都没接，就躺在床上给方礼发消息，等了半个多小时对方回电话。
“你怎么了？你爸回来了？”严哲着急问。
“没，刚刚扫地。”方礼说。
“扫地？”严哲满脑子疑问，“大半夜扫什么地？”
方礼回答不出来，停顿了七八秒。
“喂？”严哲以为手机信号不好，拿开看了眼屏幕，接着问，“听得到吗？”
“就好久没扫，想扫一扫。”方礼说。
“我估计不能跟你聊太久。”严哲说，“今晚我妈脾气可大了，我怀疑她现在在房间外面偷听。”
“好。”方礼应了声。
“我给你发消息。”严哲小声说。
“嗯。”方礼又应了声，就把电话挂了。
严哲有点失落，总觉得他们都这样都不像在一起的状态。
接下来的两周，还是老样子，方礼依旧出不了家门，只能和严哲保持线上沟通。
严哲每次听到方礼弹琴，心就痒痒，尝试问方礼自己能不能去他家，还是被拒了。想发脾气，但一想到方礼委屈巴巴的脸，就舍不得。
这天陈思乐又邀他去琴行玩玩，严哲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跟方礼微信报备后，提着个琴箱出门。
跟两位大哥混多了，严哲也渐渐学了点其他乐器，架子鼓和电吉他都学了两段节奏。陈思乐还教他怎么调试效果器，试着让他自己根据排练调一版参数。
“等下去不去阿乐家坐坐？”陈思乐随口问严哲。
“去。”严哲说，“反正也没事做。”
“没跟小方礼出去玩？”陈思乐问，“你们在学校不都少爷跟保镖似的。”
“他要练琴，他爸也不让出门，放暑假到现在我就见过他两次。”严哲没好气地说。
“家教这么严？”陈思乐惊呼，“怪不得方礼平时这么乖，怎么会跟你这种人玩在一起？”
“我怎么啦？”严哲听了有些不服气。
“你看上去像烂仔一样。”陈思乐说，“跟方礼这种乖巧懂事的三好学生完全搭不上边。”
“那你呢？”严哲反驳，“你之前不也老找他玩。”
“所以他不理我啊。”陈思乐耸耸肩，“我喊他这么多次来音乐社玩，都各种理由拒绝我，要不是你弹贝斯，我估计去年那场表演他都不会来看。”
严哲听后心里止不住的高兴，这证明他对方礼来说，跟其他人不一样。
张家乐的家是严哲见过最独特的。墙上挂着数把精致的木吉他，巨大的音响紧贴着墙壁，两张桌子上摆满了各种音乐设备。
若不是看到左侧的大沙发，这里更像是一个专业的工作室。
“家乐哥，你家这样摆，你家里人不说你吗？“严哲不禁问道。
“他一个人住。”陈思乐拍了拍严哲脑袋，直接跳进沙发上躺着。
“严仔，要不要试试？”张家乐拿了把木吉他递过去给严哲。
木吉他比电吉他轻很多，但抱起来也更大。
严哲按照张家乐教他的，抓按一个G和弦，轻轻扫弦。
出来的声音跟电吉他完全不一样，更淳朴更厚实，暖得让严哲眼眉一挑。
“不错吧，木吉他音色很饱满，要不要买一把玩玩？”陈思乐坐起身子说。
“多少钱？”严哲直接问。
陈思乐知道生意来了，刚想比划个数字，张家就插进来一句，“你要是真想学，我送你一把。”
这让陈思乐坐不住了，站起来轻踢一脚张家乐椅子，“怎么挡我做生意啊？”
张家乐无奈笑着说：“这暑假你琴行都卖多少吉他了，还要赚你小弟的钱。”
陈思乐一脸理直气壮，“钱又不嫌多。”
“那我能经常来吗？”严哲直接问张家乐。
“你去琴行，我暑假都在那边教课。”张家乐说。
兜了一圈，还是要做生意，严哲极不情愿地问陈思乐，“收钱吗？”
“收，当然收。”陈思乐说着掏出手机给严哲发送价目表，“不过可以给你打折。”
张家乐转过身摆弄电脑，让陈思乐听听最近他最近录的demo。
“这什么歌？”严哲听了开头就忍不住问。
“我们阿乐大神写的歌啊！”陈思乐特别骄傲。
“你怎么写出来的？”严哲好奇问张家乐，“用电脑写？”
他知道张家乐会写歌，但也只是听过现场，想不出张家乐怎么在家里创作的。
“想学？”张家乐问他。
严哲点点头。
“你怎么什么都想学？”陈思乐这回踢严哲椅子，“三心二意的。”
“想跟你们一样嘛。”严哲说着轻轻扫吉他弦。
他始终没忘记，当初学乐器是为了更靠近方礼一些。那时的方礼，就像个遥不可及的梦，现在摸到了就更不想放开。
“那你是想考音乐学院了？”张家乐认真问严哲。
又是这个问题，严哲没有马上回答，拇指一直拨弄吉他琴弦。
“方礼铁定是要考音乐学院的，就他那水平，都能直接参加艺考，肯定很多音乐学院抢着要他。”陈思乐说。
“我想。”严哲用力扫弦说道，“我要考音乐学院！”
陈思乐白了他一眼，觉得他神神化化的，大傻子似的。
而张家乐不明所以地笑笑，就转过身继续修改他的demo。
“音乐学院”这四个字就一直刻在严哲脑门里，回家路就掏出手机给方礼发消息。
【哲y。】：你以后要考音乐学院吗？
【我的小方】：应该是。
【哲y。】：那我也要考！
【哲y。】：我们以后考同一间音乐学院好不好？
【我的小方】：你确定要继续学音乐吗？
【哲y。】：如果能跟你一起，我就学！
【哲y。】：千辛万苦我都要学！
方礼坐在书桌前看着严哲消息发愣，眼睛瞪得跟硬币一样圆。自己的路估计早就被方爱民铺设好了，如果有严哲一直陪着，他想都不敢想。
这时，客厅传来金属的关门声，方礼知道是方爱民回来了，就坐起身走去厨房把饭菜端出来。
想要出门的想法，方礼在心里盘算了好几天。一是想买点高中辅导书，二来是答应过严哲要跟他出去玩。
趁着吃饭的功夫，方礼平静地做了个深呼吸，“我想明天出门买点高中辅导书。”
方爱民顿了顿夹菜的手。
方礼看方爱民停下筷子，心想估计没戏了。
“要多少钱？”方爱民冷冰冰地问。
“我有钱。”方礼说。
“五百块够不够？”方爱民连给钱都像发号施令的语气。
“够了。”方礼装作不在意，给自己夹了条青菜。
“还有。”方爱民又说。
方礼心底惊慌了一下，想方爱民该不会出尔反尔吧。
“我明晚不回来吃饭，你顺便在外头解决吧。”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仔大仔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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