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小提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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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哲，我觉得你还是得找个老师学学声乐。”陈老师在钢琴旁哭笑不得，“虽然你能听出音，但你唱出来的实在是有点……”
今晚音乐大课，陈老师逐一检查大家视唱练习情况。严哲唱不准老跑调，弄得方礼包括其他同学都有点憋不住笑。
“你的声音条件其实不错，别灰心。”陈老师无奈地笑了笑。
严哲强撑起一个笑容，表示收到。
“好了，下一个。”
严哲转过身，带着挫败的表情慢慢坐回方礼旁边。
“很难听吗？”严哲委屈地问方礼。
方礼抿着嘴，先点头后又摇头。
“是不是很差？”严哲有点气馁。
“这方面我也不太懂。”方礼显得有些为难，“还是听陈老师的吧。”
“那我回头问问家乐哥有没有推荐的声乐老师。”
“音乐统考肯定要唱歌的，你可以专门挑几首好好练练，还有一年多时间，肯定能练好的。”方礼安慰道。
“那你想好要考哪个学校了吗？”严哲小声问。
方礼没有答案，但他心里清楚，考哪里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严哲压低嗓子凑过去说：“我想跟你考同一间大学。”
“我还没想好。”
“好吧。”严哲撇撇嘴，双手托着下巴，开始认真听其他同学练习，希望能偷点师。
原本一中是从他们这一届才有音乐生课程，因此陈老师的教学任务比之前重多了。由于第一节要留给新高一的音乐生，高二的音乐大课改到了第二节晚修开始。
在这节课结束后，陈老师简单总结几句，便宣布下课。
严哲趁着跟方礼回教学楼的路上，凑过去问：“明天放学我能去听你弹琴吗？”
“不行。”方礼干脆地拒绝他。
“我保证不碰你。”严哲嘟囔着嘴，“我老老实实坐在后面听。”
这学期，方礼基本每天下午放学都会去琴房练一小时琴，但好几次严哲说来“观摩”，都变成“观摸”，弄得方礼很生气，不让严哲进他的琴房。
“你不去音乐社吗？”方礼转移话题，“阿蔡不是说明天招新大会，让我们一起去看看。”
“那有什么好看的。”严哲不以为然，毕竟现在有单独看方礼弹琴的空间，他也很少再去音乐社了。
“你不去我去。”
严哲惊讶道：“那你明天不练琴啦？”
方礼应了声，解释道：“我答应阿蔡了，他让我去鉴赏鉴赏。”
“那我跟你一起去。”严哲说。
方礼无奈地笑了笑。
严哲打着哈欠回到班里，他那位戴黑框眼镜的舍友又在羡慕他，因为音乐生可以少上一节晚自修。
“鹏哥，难得看你第三节晚修还在。”严哲打趣道。
“这不周五伙食费都花光了嘛，不然早跟C朗溜了。”
C朗是宿舍里最矮的那位男生，虽然个子不高但是个足球迷，总吹嘘自己是本地某个俱乐部的成员。
严哲这两位同班舍友，跟蔡友友一样，都是赞助生。经常逃晚修，有时甚至不回宿舍，一问就是在网吧通宵。
但宿舍里的几位男生都相处得不错，包括那两位重点班的学霸，不像严哲高一那些书呆子同学说话带刺，从来不嫌弃他们这三个学渣，有时还跟着鹏哥和C朗出去炫宵夜。
其实严哲也很想去，但现在跟方礼一个宿舍，他只能做个乖宝宝。
有时趁宿舍没人，严哲会想跟方礼来点亲密接触，但方礼怎么都不肯，态度很坚决，轻轻摸一下都要炸毛。
他不太敢惹方礼生气，毕竟对方一生气就不理人，他很难哄好。但喜欢的人就睡自己上铺，像严哲这种热血方刚的青少年，本能的生理反应基本压不住。只好趁舍友还没回来前，偷偷在厕所里解决掉。
隔天的音乐社招新让严哲和方礼笑得不行，也不知道蔡友友同学在哪找来这么多奇才，从拉小提琴到打快板的都有。
蔡友友一直让方礼过来是有目的的，就是想让方礼做他的招新招牌。在众人面前用一堆浮夸的词介绍方礼，还闹着让他表演一首。
方礼直接拉上严哲一起，再次在音乐社里弹奏起德彪西的月光，听得大家如痴如醉。
“平时放学有时间就过来音乐社玩呗。”蔡友友拿出手机放在课桌上，“可以扫这个二维码进群，我放学基本都在，有事就在群里艾特我。”
不少同学走上前去扫码，严哲看到后便觉得罗杰说得没错，蔡友友确实比他更适合做社长的角色。
“群里哪个是刚刚弹钢琴的那位。”一位男生问蔡友友。
严哲对这位男生有印象，是拉小提琴的。
“还没进群呢。”蔡友友在众人包围中回答道，“不过我们这位钢琴大师平时可忙啦，是学校顶尖的音乐特长生。如果大家想学钢琴，周末可以跟我去朋友的琴行，我给你们介绍其他老师。”
严哲一听就知道这是陈思乐的话术，到时候又能把学生转化成客户了。
正当严哲和方礼岁月静好地看着蔡友友招呼学生，那位拉小提琴的男生绕过人群走了过来。
“你叫方礼是吗？”
严哲顺着疑问声，认真打量那位男生。
方礼抬眼看他，轻轻点头。
“我能加你微信吗？”男生问。
“不加。”严哲直接替方礼回答。
男生沉下脸，用深邃的眼睛看向严哲，说：“我好像没问你吧。”
方礼见状，站起身说：“我手机不在身上，抱歉。”
而男生没有就此放弃，反而拿出手机递过去，“那你输个手机号吧。”
“你想干什么？”严哲坐不住了，站起身推开男生的手机。
吧
男生冷笑一声，“我想找他帮我小提琴伴奏，你贝斯能伴奏吗？”
严哲撇过脸“啧”了一声，一时间没话讲。
“你是要比赛？还是……”方礼问那男生。
“对，有空吗？”男生回答道。
“什么时候？”
“陈老师还没说。”
严哲一听眉毛往上扬，“你是音乐生？”
“对！”男生不耐烦地提高了音量。
严哲看他这态度瞬间火冒三丈，刚想开口怼他，方礼就拉了拉他衣角。
有陈老师在里面，方礼也不好再找借口了，于是在男生手机上输入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行，到时候我跟陈老师确定好时间再约你。”男生发送了好友邀请后说道。
约你老味。
严哲双手抱臂，不爽地瞪着他，心里暗自骂道。
方礼看得出他在生闷气，跟蔡友友招呼两声后，便拉着严哲先离开音乐社去吃饭。
“你真的要帮他小提琴伴奏？为什么小提琴还要伴奏？他不能自己拉吗？”路上严哲一个劲儿地问。
“小提琴音域比较有限，有钢琴伴奏的话，合出来效果会更好。”方礼心平气和地跟他解释。
“那你能帮我贝斯伴奏吗？”
“刚刚不是跟你弹月光了吗？”方礼说。
他才反应过来，好后悔刚刚没让蔡友友给他们拍个视频，但最后严哲还是不服气地说：“那他约你的时候，你一定要告诉我。”
方礼看他吃醋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说：“知道啦，去吃饭吧。”
然而那位小提琴男生来头还不小，周四音乐大课结束后，陈老师便把方礼留了下来，特地说了让他帮忙去伴奏的事，还告诉方礼那男生的妈妈跟方爱民是认识的。
方礼一听，嘴巴不由地微张，实在让他太震惊。
“想不到吧，还挺有缘分的。”陈老师笑着说，“我晚上也给你爸打个电话说说这事，毕竟钢琴伴奏你以后肯定会接触的。”
“好。”方礼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声。
“我看你们俩应该挺合得来，他也是从小。学音乐，只不过你弹钢琴，他拉小提琴。”陈老师满脸欣慰，“你们明天放学去琴房碰一碰，我也过来看看。”
方礼又应了一声“好”，然后走出音乐教室。
而严哲则在楼梯转角处一直等他，看他满脸愁容走过来便问：“怎么了？难得看你被陈老师留堂。”
“黄致旻找了陈老师，陈老师也让我去帮他伴奏。”方礼说的时候一直在观察严哲的表情。
果然严哲听后脸色大变，但又说不出话。
“陈老师还说……”方礼补充道，“他妈妈跟我爸是认识的。”
“什么！”严哲惊问。
“所以不能再拒绝了。”
原本方礼给黄致旻发过拒绝的消息，但今晚陈老师出面让他帮忙，他实在推脱不了。
“没事，不就是伴个奏，十一月比完赛就没事了。”方礼看严哲越来越臭的脸，只好这样劝解他。
严哲朝空气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不还有一个多月。
“你别这样。”方礼哄着他，“人家是男的。”
“那我也是男的！”严哲反驳道。
“又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方礼有些不好意思说下去，但严哲明显没听懂他这句话。
“谁知道呢？这世界上坏人多得去了。”严哲不甘心地说。
“你是说你自己是坏人吗？”方礼顺着问。
“我哪坏啦？”严哲憋屈地说，“我对你这么好。”
“是，我知道你好。”方礼才明白过来，他跟严哲都没同频上，“我先回班了，晚上再说。”
隔天下午放学，严哲一直闹着要跟方礼一起去琴房，但方礼怎么都不肯，毕竟今天陈老师今天也要过来指导。
“乖啦，你去跟C朗他们踢球嘛。”方礼拉着严哲先去操场。
“我又不会踢足球，干嘛赶我去。”
“不会才要学嘛，而且C朗确实踢得挺好的。”方礼像哄小孩去幼儿园一样哄他，“我练完琴就过来操场接你，然后一起吃饭。”
“那你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严哲叮嘱道，“我马上冲上来救你。”
方礼听了心里偷笑，觉得严哲真的傻得出奇。
把严哲送到C朗手上后，方礼便直接去了二楼琴房里等着。看着手机里黄致旻的发过来的琴谱研究，他昨晚已经看过一遍，心里大致有个底，打算周末放学再去打印出来。
这时，琴房的门被敲了两声，看到玻璃窗里是黄致旻的脸后，他便挂上那标准的淡笑。
黄致旻背着个小提包走进来，手里还拿着几张琴谱，说：“这是给你的。”
“谢谢。”方礼接过琴谱说，“我本来还想周末去打印的。”
“你昨晚看过了吗？”黄致旻问。
方礼点了点头，把琴谱放在钢琴架上，开始弹琴起来。
“不对。”黄致旻听了第一个和弦音后便打断他，“力度不够。”
“不好意思，这种风格我弹得比较少。”方礼被这么说，显得有些抱歉。
黄致旻在他身后架好小提琴，说：“你要不听我拉一遍。”
方礼没转过身，打算看着琴谱听。
黄致旻调试了琴音后，看着方礼背影问：“你不看着我怎么听啊？”
方礼不解地转过头，“不对着琴谱练吗？”
“你到底懂不懂。”黄致旻叹了口气，“人又不是机器，不可能跟琴谱一模一样。”
听他这么说，方礼只好转过身端坐好看黄致旻拉小提琴。
琴声很跳脱，特别是突然的节奏变化和强弱黄致旻都处理得很好。拉弓的力度强烈却又不失优雅，完全把这首曲子的风格掌握在手里。
而方礼平时弹奏的风格更偏教科书，跟黄致旻完全不同。
最后一段快弓结束后，黄致旻缓缓睁开眼。他刚才大部分时间都闭着眼睛，沉浸在演奏中。
听完后，方礼很心虚，感觉黄致旻的音乐能力比自己高出好几倍。
“你能不能跟上啊？”黄致旻像看穿了方礼的心思，呛了一句。
方礼没话说，紧张地吞咽了一下。
“叩叩——”
琴房的门被敲了敲，陈老师欢喜地推门进来，“在走廊就听到琴声了，你们合过了吗？”
显然，陈老师也很喜欢黄致旻这种音乐造诣高的学生，她看向黄致旻的眼神跟方礼差不多。
“还没……”方礼说着，转过身，在钢琴前坐正。
陈老师走过去钢琴旁边，翻了翻琴谱，“那先过这两页吧，一开始就比较强烈，你们得好好合一下。”
可能是因为刚刚黄致旻的“嘲讽”，方礼第一次合奏明显跟不上，太过于着急。
有陈老师在，黄致旻没有再说他什么，但会把小提琴放下来，默默等方礼调整状态。
最后在陈老师的指导下，方礼渐渐找到感觉，两人终于成功把两页的进度合上，但还是有挺多瑕疵。
“第一次伴奏就挑战这么高难度的曲子，现阶段已经很不错了。”陈老师说，“你们俩再磨合磨合，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谢谢陈老师。”方礼听后稍微放松了些。
“行吧，快去吃饭吧。”陈老师拿起水杯走出琴房，“等下还要晚修呢。”
就在方礼收拾琴谱时，听到外面的陈老师叫了一声“严哲”。
他赶紧探出琴房，看到严哲正在和陈老师聊天。
“你过来练琴？”陈老师问。
“我找方礼吃饭。”严哲说。
陈老师笑笑，“你们俩感情真好，那我先回去了。”
“陈老师再见。”严哲打了声招呼，然后走到琴房门口问方礼，“走吗？”
方礼直接拎起书包，跟在严哲身后离开，留下黄致旻一个人在那里收拾琴包。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小提琴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