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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Live Hous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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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哲兴奋了一晚上没怎么睡,感觉比小时候知道要去春游还要得劲。
八点没到就起,在镜子前捣鼓自己很久,都没时间挑选要穿什么衣服。出门前,严哲妈还是嘱咐他别在省城乱给陈思乐捣乱,自己多注意。
“知道啦!”严哲关门前回头喊了一声。
他是用了陈思乐来打掩护,说去省城看陈思乐乐队表演。
到楼下大门,就看到方礼的白色背影,还没等对方转身就扑过去要搂着肩走。
方礼身子往前一倾,有种被狗扑上来的感觉,不禁皱眉问:”你怎么那么喜欢搂着走。“
”因为这个高度,搭着刚刚好,舒服。“严哲说着又搂紧一些。
”还在小区,能不能别这样。“方礼推开他,”黄婶可能在花园。“
”她又不是没见过……算了。“严哲收起心来,”快走吧,那家早餐店可多人了。”
这家早餐店在当地特别有名,严哲又点了很多,方礼吃得愁眉苦脸的。
到高铁站后,严哲教方礼刷身份证过闸,过安检,然后提起他的书包一起跑去检票。
站台很空旷,方礼仔细打量台阶下的铁轨,头上就传来列车进站通知。
不到半小时,他们就到省城了。
省城的高铁站大得让方礼觉得是电影场景,一直在看高处的天花板。严哲笑话他有点像大乡里入城。
两人又坐了半小时车程才到酒店,一放下东西,方礼就给方爱民发条消息说自己到了。
而严哲一路,接了几个电话,都是家里人打来的。知道顺利到达后,又打过来聊了两句。
”真烦人,老妈巴不得隔一小时问一次。“严哲挂了电话后抱怨起来。
方礼其实很羡慕,自幼没有母亲,他连这种被关爱的机会都没有。
”你几点要去琴行?“严哲问。
”下午两点到五点,你什么时候去找思乐哥?“
严哲坐在沙发椅上,漫不经心说:“还早呢,先吃个饭?“
”我不饿,早上那顿够撑了。“方礼说,”他们今晚在哪表演吗?“
“去吗?”严哲期待问,昨晚对方一直没给自己标准答案。
“看情况吧。”
严哲撇撇嘴,“那……要不还是吃点儿?”
方礼起身去翻书包,“你饿你吃,我吃不下。”接着拿出钢琴教材,还有今晚要换洗的衣服。
“我想吃你。”
这话让方礼愣了一下,接着一本教材书飞过去,砸严哲身上。
“啊!”严哲捂着被击伤的部分,装作要死的样子在床上扭着。
方礼没理他,把衣服外套挂好,就从书包里拿出卷子来看。
严哲看演戏没反应,就抬头望过去,“不是吧!来酒店做试卷?”
“不然呢?”方礼仔细看卷子,头都没抬。
“不应该,做点……更有……意义的事吗?”严哲说着就拿了个枕头抱在怀里。
方礼听了眼神有些闪烁,还有点尴尬,只好说:“那要不还是吃饭吧。”
“哦。”严哲听了,顿了几秒才起身,接着拿出手机打开外卖软件。
方礼想起之前严哲在酒店给他点宵夜,吃完后房间里味道很大,于是提议出去吃。
两人在附近徘徊了一下,许多餐饮店都没开门,只好去麦当劳解决了一顿。吃完,方礼就不打算回酒店了,说早点去练练琴。
“那房卡给你,我去找陈思乐。”严哲说,“你练完琴,别自己乱跑。”
方礼寻思自己能跑去哪,就打算送严哲去地铁站。
严哲不肯,推搡方礼往琴行走,方礼也不让,扯着严哲衣服往地铁方向走,两人反复拉拉扯扯,路过的行人都好奇看他们。最后方礼松开他,自己跑去地铁站等严哲。
“不是说送吗?自己就跑了。”严哲小跑追上后说。
“我再送你下去。”方礼招呼他,然后自己先上了扶梯。
直到看到严哲进站后,方礼莫名有种成就感,感觉又贴近严哲一步了。
过年期间,去大学城的地铁更没有人了,严哲坐在车厢里,给陈思乐打电话。
在大学城地铁口等了几分钟,陈思乐这回居然开辆小轿车过来喊他。
“你……不是开电瓶车的吗?”严哲上车后就惊问。
“租的。”陈思乐说,“别乱碰啊。“
“家乐哥呢?”严哲又问。
“打工,现在去接他。”
张家乐上车后,就开始跟陈思乐确认今晚的演出细节。
“今晚就你一个人吗?”陈思乐对这后视镜的严哲问。
“应该吧。”严哲说,“你们在哪表演?”
“江边的live house,你一个人我就不客气了,跟之前一样帮忙打打下手。”陈思乐停顿一会又补一句,“但没小费。”
严哲扬扬下巴表示知道,其实他都无所谓,虽然有钱赚更好。
下车后,张家乐看严哲就背个书包下来,就问他:“你没带贝斯?”
“明天就走了,懒得带了。”
“校考这么有信心?”张家乐笑了,“电贝斯专业名额好像就……。”
“别提醒他。”陈思乐马上打断,“就让他考不上。”
“我在家有练的,不是3月才考吗?”
“那你想为什么小方礼现在就过来上课?”陈思乐嘴上虽不提醒,但还是自顾自说教起来,“校考可是全国都来,你真以为你百里挑一啊?“
听这话,严哲压力又有点上来了,“要多少钱?”
“哦吼?长聪明了,看跟你有缘,1000块钱一节课。”陈思乐聊到价钱就是另一副面孔了。
“包过吗?”
“你以为学车啊?”陈思乐起手装要打他。
严哲装乖地从后备箱帮忙提设备,大包小包挂自己身上,跟随两位大哥走进一家小馆。
陈思乐先走向前跟一位看起来有点年纪的男人交谈起来,张家乐则让严哲帮忙把设备先摆好。
“你们乐队来新人么?”旁边一个工作人员问张家乐。
“不是,过来帮忙的,不演出。”张家乐把一条线丢过去给严哲接好。
这些乐队表演所需的音频线,严哲早就熟门熟路了,加上跟两位大哥的默契,很快线就排好了。
试音部分,因为陈思乐还在跟这里的人打交道,所以张家乐就让严哲去试。
弹起贝斯的严哲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加上形象好,小馆场内很多人都看了过来。
“你把这个音轨给到那个中控,再试一下。”张家乐丢过去一个u盘,“时间最新那个文件夹。”
严哲扬着下巴接过,然后去找工作人员问。
站在主控看向舞台,严哲才发现这个舞台还不小,音轨出来的效果也不错,就比了个ok的姿势。
“严仔,上去帮我合一下,我还不得空!”陈思乐在楼下对着他喊。
严哲听了又赶紧跑下去,跳上舞台,麻溜地拿起贝斯问张家乐,“就刚刚那首吗?“
张家乐点点头,对主控挥手示意正式排一遍。
这首歌虽然严哲从没表演过,但他听过很多次了。这几年两位大哥乐队的歌都会放在网上,收获不小粉丝。加上暑假一直在帮忙打下手,现场也看过很多遍,所以帮忙彩排都是小事一桩。
“你觉得如何?”张家乐先开口问严哲。
“啊?”严哲有点茫然,“什么如何。”
“就是整个彩排。”
严哲有点不太自信,“好像……贝斯声弱了点,音轨盖过了。”
“那就跟他们说调。”张家乐说,“你去。”
张家乐的指导总是干脆利落,严哲马上又跑过去主控台那边跟工作人员调试。
“家乐哥,如何?“试了几遍后,严哲站在主控台大喊问。
张家乐坐在音响上喝了口水,回喊:“你自己觉得呢?”
“你再试试吉他?”严哲扯着嗓子喊,工作人员看他这样,就给他递了个麦克风。
前前后后,整个乐队彩排都变成严哲在主导。
最后一次性排了五首曲子,陈思乐全程在旁边观看,也很满意。
张家乐放好吉他,示意严哲可以下去了。
严哲没跟张家乐从后台走小楼梯下去,放好贝斯后,直接从舞台中间跳了下来。
“不怕摔断腿是吧?”陈思乐看他这个样又嫌弃起来。
“年轻人有活力,蹦蹦跳跳不是很正常。”陈思乐身边的中年人打趣,对严哲颇为有意思。“这是你学生?怎么长得比你还高?”
“吃草长大是这样的,壮得跟头牛似的。”陈思乐直接损他。
“叫什么名?也是音乐学院的?”中年男人直接看向严哲问。
“明年就是了。”严哲笑嘻嘻的,“叔叔好,我叫严哲。”
“那就还是高中生咯。”中年男人说着,又从口袋掏出卡片,“这是我名片,上面有我联系方式,以后有没有想过进娱乐圈?”
“苏老板!”陈思乐听了一惊,“他还没到18呢!”
“现在送去选秀的小鲜肉不也都十几岁吗?你这种二十来岁都算老了。”苏老板没等严哲接过,直接塞到严哲手里,“反正你要是有这个想法,随时找我。”
严哲出于礼貌,收到名片还是说了声谢谢。
陈思乐则给他使眼神,让他去找张家乐点个外卖,嘱咐自己不吃辣的。
张家乐在舞台下面对严哲挥挥手,让他过去。
“别做什么明星梦,这圈水很深。”张家乐等严哲靠过来就低声说,“我们这表演,那老板都不知道抽多少油水了。”
严哲没心思多想,看手机发现快六点了,就给方礼打电话,没人接只好发消息。
等差不多7点,方礼才打电话回来,说自己回到酒店,严哲聊上两句就要挂了,因为乐队表演快开始了,他要去主控台那边帮忙看着。
开场都很顺利,严哲觉得他们粉丝还算挺多的,也有点幻想如果是自己跟方礼在上面表演会如何。
“严……哲,是吧。”身后突然有人问。
严哲回过头,是今天那位苏老板。
“老板好。”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老板,但还是礼貌回了声招呼。
这人浓郁的商人气息,上来就要跟严哲装交好的样子,搭着他肩膀问,“你弹贝斯几年了?”
“初中跟陈思……陈老师学的。”严哲有些尴尬,但也不好甩老板脸子。
“应该不止会贝斯一个乐器吧。”苏老板说着,搭在严哲肩膀力度加重些。
“吉他,钢琴都会点。”严哲被这人触碰有点不太舒服,努力让自己注意力放在台下乐队表演上。
“会跳舞吗?”苏老板问。
“不会。”严哲回答很干脆。
“没事,到时候可以报个班学学。”苏老板侧过头继续打量严哲,“你形象不错,要不要试试看?我有资源,我可以把你捧红。或者我教你?”
主控台的工作人员就这么两个,虽然眼睛看着舞台,但耳朵一直竖起来要听这门八卦。
严哲摇头,他只想这个人别再搭着他肩膀。“不用了,谢谢老板好意。”
“没事。”苏老板听了还不放弃,直接伸手在严哲肩膀揉捏了一下。
严哲吓得马上缩了身子,猛地摆开他的手。
场面一度尴尬,两位工作人员不敢看过来,死死盯着舞台。
“让……你长辈给我按摩,不好吧。”严哲忍住怒气,这要不是陈思乐的朋友,估计他就要挥拳了。
苏老板看他有点抗拒,也就不再为难,笑了两声就走了。
舞台现场还很热烈,但严哲都没什么心思继续看了,只想赶紧回方礼身边。
乐队表演一直到9点多,严哲臭着个脸回舞台上帮忙收拾。
直到上了车,张家乐给他转了200块钱红包,才有点笑容。
“别告诉思乐,算我私下给你的。”张家乐上车后轻声说了句。
严哲应了声,接着趁着陈思乐还没上车,就开口问:“那个什么老板,是你们朋友?”
“经纪公司的。”张家乐说着,想想又微皱起眉,“怎么?真想去当明星啊?”
“明星个屁!”严哲没好气,“没告他性骚扰就不错了。”
这话张家乐神情更严重了,“怎么回事?”
“……”
严哲有点说不出口,但被个中年男人捏肩膀真的有点恶心。
“摸你鸡仔?”
“他要是敢,早睡医院了!”严哲气愤地说。
张家乐听出意思是没有,就放心了点,“我也不想找他,但这演出是思乐当还人情的,没办法。”
这时,严哲手机响起,是严哲妈打过来的。仔细询问严哲现在在哪,有没有给别人添麻烦,弄得严哲直接把电话给张家乐聊,自己懒得应付了。
陈思乐这时也上了车,接过电话跟严哲妈交代了几句,顺嘴还让严哲家长考虑一下上训练班对付校考的事情。
“真会做生意。”严哲拿过手机后偷偷嘴了一句。
“不然在省城日子怎么混啊!稳食艰难啊!”陈思乐系好安全带准备开动车子,之后又扭头问,“你跟小方礼住哪?先送你回去。”
严哲给对方发了个定位,就听着陈思乐开始吐槽今晚的表演。觉得哪哪都不专业,就是专门捞他们粉丝的钱。
“你们会想做明星吗?”严哲听到一半发问。
“明个屁,哪那么容易,现在玩个地下乐队都难,省城乐队又不止我们,只不过我们就两个人,便宜所以多人找而已。”
严哲看着窗外的江边,感觉跟家那边的江还有点像。打开手机拍了一张照给方礼。
还没停稳车,严哲就从窗口看到方礼的小身影。
方礼还是非常有礼貌跟两位大哥打了招呼。
陈思乐看到方礼就顺着问他今年暑假要不要去自己琴行打工,还说够付一个学期的房租。
方礼听了有些心动。
过年的晚上就算是南方也很冷,严哲现在拉着方礼回酒店房间,一进门就说要洗澡,想把刚那中年男人晦气洗掉。
“又在学习吗?”严哲只围了条毛巾就出来了,又是故意的。
方礼没看他,仔细在笔记上写字。
“那我睡觉了……”严哲直接钻进被子,但眼神还是打量方礼。
直到快11点,方礼才起身开始收拾笔记和试卷。轻手轻脚地爬上床,他以为严哲已经睡了。
等躺下来没几秒,身旁的人突然扑了上来啃他。
方礼刚开始有些抗拒,但后来也放弃了。
“这次,能盖被子了吗?”严哲毫不掩饰自己欲望,语气中透出祈求。
身下的人不敢睁眼,只是默默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