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9、Chapter 49 借夏天之意 ...
-
温煦和方煜澈在忙过一段时间后，两个人终于可以享受一些独处时光。
最开始方煜澈是想带着温煦出国玩，可是温煦嫌远，最后选了国内的海南。
海南的日光白得晃眼，浪花卷着细沙漫过脚背。温煦躺在沙滩椅上，墨镜滑到鼻尖，眯眼看着不远处和海浪较劲的方煜澈，他第三次从冲浪板上摔下来，黑色泳裤上沾满沙子，湿发贴在额前，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
“还玩？”温煦扬了扬手里的防晒霜，“后背要晒脱皮了。”
方煜澈抹了把脸，拎着冲浪板走过来，海水顺着腹肌的沟壑往下淌：“温导这么娇气？”说着故意甩了甩头，水珠全溅在温煦身上。
温煦抬手要打，却被抓住手腕。防晒霜从指间滑落，在细沙上滚出老远。方煜澈顺势压下来，带着海盐味的呼吸拂过他耳畔：“帮我涂。”
椰子树的阴影在沙滩上摇晃，温煦的指尖沾着乳白色膏体，沿着江恺的脊椎慢慢推匀。掌下肌肤泛着日晒后的浅红，随着呼吸起伏，像是滚烫的沙丘。
“你故意的。”温煦突然说。
“嗯？“
“选这种露背泳衣。”
方煜澈低笑，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往后带：“现在才发现？”
傍晚的浪温柔许多。
温煦终于肯下海，抱着冲浪板像抱救命稻草。方煜澈从背后环住他，胸膛贴着他的后背，心跳隔着皮肤传递：“放松，跟着浪的节奏。”
“你确定这玩意儿不会翻？”
话音未落，一个浪头打来。温煦重心不稳，连人带板扑进方煜澈怀里。咸涩的海水呛进口鼻，他听见方煜澈的笑声混着浪花，在耳膜上轻轻震动。
“再来。”方煜澈抹掉他睫毛上的水珠，“我接着你。”
夕阳把海面染成金红色时，温煦终于成功站上冲浪板。虽然只维持了三秒，但足够方煜澈抓拍到那张照片，他张开双臂的背影嵌在落日中央，像要融进光里。
入夜的沙滩缀满星光。
他们赤脚踩在退潮后的湿沙上，身后两串脚印很快被海浪抹平。温煦拎着人字拖，突然踢到个硬物，是半埋在沙里的贝壳，螺旋纹路里嵌着细碎珠光。
“许个愿？”方煜澈说。
“又不是流星。”
“听说午夜涨潮时，海螺能听见心上人的声音。”方煜澈把贝壳贴在耳边，装模作样地皱眉，“它说……某个人想和我结婚。”
温煦夺过贝壳：“它还说你在做梦。”
潮声渐近，月光在海面铺出碎银般的路。方煜澈突然蹲下，指尖在沙滩上划拉。温煦凑近看，是歪歪扭扭的Q版画像，戴导演帽的小人和握鼠标的小人，中间连着颗歪心。
“幼稚。”
“某些人当年还在树上刻字。”
海浪漫上来，冲淡了沙画。方煜澈突然变魔术似的掏出个丝绒盒，贝壳灰的戒圈在月光下泛着柔光：“这次用冲浪板发誓，绝对不会搞丢。”
温煦盯着戒圈内侧的刻字——“X&C”潮汐锁定
潮水没过脚踝，星光坠入深海。
远处灯塔亮起，像永不熄灭的镜头光斑，将此刻定格成永恒。
清晨五点的海浪声比闹钟更早唤醒温煦。他眯着眼摸到手机，锁屏照片是昨晚方煜澈蹲在沙滩上画小人的背影——画质模糊，却把那人后颈晒红的印子拍得一清二楚。
“醒了？”落地窗边传来玻璃杯轻磕桌面的声响。方煜澈逆光站着，发梢还滴着水，白色浴袍松松垮垮系着，露出锁骨下方被贝壳划出的浅痕。他手里端着杯青椰美式，杯壁凝结的水珠正顺着指缝往下滑。
温煦伸手去接，却被冰得缩回手指：“大早上喝这个？”
“民宿老板说这是海岛特调。”方煜澈把杯子塞进他手里，顺势用膝盖顶开被角，“喝完带你去个地方。”
晨光穿过棕榈叶的间隙，在木地板上投下摇曳的光斑。温煦小口啜饮着咖啡，苦味里混着椰青的清甜，像极了方煜澈此刻落在他耳后的吻——温柔里带着恶作剧般的轻咬。
电动摩托沿着环海公路飞驰时，温煦不得不紧紧搂住方煜澈的腰。海风裹挟着咸腥味扑面而来，方煜澈后背的体温透过单薄衬衫传递，让他想起高中时两个人一起放学的日常。
“到了。”方煜澈突然刹车，轮胎在碎石路上擦出细响。
眼前是座延伸向海面的木质栈桥，桥头立着斑驳的告示牌：“观鲸点·日出最佳”。此刻晨雾未散，靛青色的海平面尽头已经泛起蟹壳红。
“上个月有座头鲸群经过这片海域。”方煜澈从车篮里拿出保温袋，掏出还冒着热气的椰子饭，“虽然现在不是季节......”
“但能看到这个。”温煦突然指向东方。云层恰在此时裂开缝隙，金光如熔岩倾泻而下，将整片海水染成蜂蜜色。有渔船从光晕中穿过，拖网在空中划出银亮的弧线。
方煜澈举着手机录像，镜头却慢慢转向身侧。取景框里，温煦的睫毛被晨曦镀成金棕色，鼻梁上那颗浅褐小痣在强光下几乎透明。他按下快门时，温煦突然转头：“偷拍？”
“光明正大拍。”方煜澈把屏幕转给他看，“这张可以当新片海报。”
照片角落意外拍到了有趣的东西——栈桥栏杆上刻满的爱心符号里，有个新鲜的刻痕：“X心C”2026.8.17"。
“什么时候刻的？”方煜澈用指甲刮了刮未脱落的木屑。
“昨晚你说要去买冰淇淋的时候。”方煜澈掰开椰子饭，把沾着椰丝的那半递给他，老板说这里的传统，刻字要趁日出前才会灵验。
温煦咬了口糯米饭，突然倾身舔掉方煜澈嘴角的椰蓉：“那现在灵验了吗？”
海风突然变向，将他的话音吹散在浪涛声里。方煜澈扣住他的后脑加深这个吻时，温煦尝到了自己唇上残留的咖啡苦香，和对方特有的、永远带着薄荷糖的气息。
午后，风懒懒地吹
日头升高，海滩上的人开始散去，方煜澈拉着温煦回到他们住的民宿。小院里种着成片的三角梅，粉紫色的花瓣被风吹得沙沙作响，院子中央挂着一张摇椅，阳光透过藤蔓的间隙落在上面，细碎的光影随风摇曳。
温煦刚推开门，就被方煜澈按着肩膀直接倒进柔软的藤编吊床里。
“你干嘛？”
“睡午觉。”方煜澈理直气壮地一屁股坐到他旁边，整个人挤进吊床，把脑袋枕在温煦肩上，闻着他身上晒过太阳后的暖烘烘味道，“海岛下午最适合的就是午睡。”
温煦本来想推开他，可吊床一晃，方煜澈顺势收紧手臂，把人整个箍进怀里。他轻哼了一声，索性不再挣扎，任由方煜澈的呼吸落在颈侧，带着一点咸咸的海风味。
“明天就回去了。”温煦望着院墙外一片湛蓝的天空，声音带着一点懒散的沙哑。
方煜澈闭着眼，轻轻蹭了蹭他的侧脸，笑道：“那就在回去前，把这里的每个角落都踩一遍。”
他顿了顿，又在温煦耳边低声补充：“要不然下次再来？”
“……再说。”温煦闭上眼，阳光透过眼睑落下温暖的暗影。他勾住方煜澈的手指，轻轻扣了扣，像是做了一个无声的约定。
夜幕降临，篝火燃起
海滩上的灯光一盏一盏亮起，民宿的老板支起了一个小型篝火晚会，来度假的游客们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烤着海鲜，听着吉他弹唱的旋律。
方煜澈拉着温煦坐在一旁，两人各自拿着椰子汁，脚尖埋在柔软的沙子里，静静地看着远方的潮水一遍遍冲刷海岸线。
篝火跳跃的光影映在温煦的脸上，他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方煜澈手上的酒杯上：“你又偷偷加酒？”
方煜澈咧嘴一笑，把杯子递过来：“要尝尝吗？”
温煦接过杯子，抿了一口，辛辣的酒精混着果香在舌尖散开，他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方煜澈已经伸手夺过杯子，凑近在他唇上轻轻一碰，含糊地笑着：“味道不错。”
篝火噼啪作响，远处的海浪声在夜色里低吟，方煜澈的手指绕着温煦的发尾，低声道：“其实高中喜欢你那时心里就有了一种执念”
“嗯？”温煦偏头看他。
方煜澈望着远处海天交接的黑暗，轻声说：“以青春为名，借夏天之意，去爱你”
温煦怔了一瞬，随即轻轻勾起唇角，伸出手指，在方煜澈掌心同样写了句“我也爱你”。
潮汐起落，他们的影子在篝火边交错相依，仿佛定格在这片温柔的海风里，直到很久很久以后。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