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案子一 ...
-
“我凭什么相信你？”他甩了甩袖袍，落座于旁边的凳子上。
陈挽鼻腔冷不丁一哼，大步一跨，走到他面前，眉眼凌厉，启唇驳斥，“顾淮澜，我如今嫁给你，依着你吃饭生活，我把你毒死了，于我有什么好处，而且还是那么明显的手段，这不是辱我智商嘛？”
“以你的智商做出这等子低手段的事情并不可疑！”他话语倒是轻飘飘的。
可透出对自己一股子俯视和鄙夷不屑。
陈挽抿唇不语，眼眸发冷，转身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双腿敞开，手大大咧咧搭在扶手上，一副爱咋样就咋样的同归于尽感。
察觉小姑娘神色不悦，已然是炸了毛的小猫咪，顾淮澜语气轻柔，“行，我暂时相信你，待我查出凶手，就知道是不是你了。但我的相信是有代价的。”
“什么代价？”
顾淮澜见局面稳定，两人心态平和，朝她身边丫鬟使了一个眼神，她即刻给夫人倒了杯茶水，“你可还记得我第二次见你时，希望你去我寺任仵作的事情？”
陈挽难掩脸上喜悦，“顾少卿的意思是想再次向我抛出这个橄榄枝？”
“橄榄枝？什么意思？你造的新词？”
“不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让我去任仵作？”
“你会验尸，验尸的手段不输我大理寺的仵作，我邀请您帮我验尸，我就相信你没有下毒谋害我。”
“我自然愿意，俸禄是多少？有没有其它什么福利？”
“俸禄自然和其它仵作的一样。”
冷静过后，陈挽对他突然的好意起了些许怀疑心思，“可是你大理寺的仵作又不少。”
“不瞒你说，那些仵作并不是老老实实臣服于我。”
陈挽知晓了这是关系户遭到了排斥，上次那个案子虽查清楚了，但仍有人怀疑他是运气好，况且他手上又来了一个案子，急需继续证明自己的能力，所以是有求于自己。
稍顿片刻，陈挽想着最重要的一点还未说，“顾承澜，不管我去不去验尸，都不是为了证明我没有下毒害你，因为我不需要你的相信，我问心无愧。”
顾淮澜对她的驳斥腾升不悦，给了这小姑娘台阶下，她竟然不知好歹，手中的茶杯重重落在桌面上，“可你知道，若是这罪名落在你头上，你的下场是何？就算你想死，可你身边的丫鬟杏花也是帮凶之一，她也想死嘛？”
威胁我，陈挽对上他的视线，那是一副势在必得的眼神，是权力的压迫，她喝了口茶，嘴角咧开，“不是我做的，罪名为何落我头上？莫不是你一个堂堂的大理寺少卿不细查冤屈，而是要草草结案。”
“你还是死不承认？行，我等着你去查案给你自己立证冤屈。”
“如此一来，我倒要细细考虑去不去大理寺任仵作了。”陈挽就是如此，一向是吃硬不吃软，大不了就赖在府上吃吃喝喝做咸鱼。
“如何思虑，说一说你的条件。”看着她变脸速度极快，心中一阵柔软，也不忍放轻了语气。
能屈能伸是陈挽的美德，“我帮你验尸，你帮我查一件事情。”
顾承澜的眼神示意自己继续说下去，见此事可行，陈挽笑意盈盈，“有一个寺庙，祈子寺，你帮我查看一下有没有得道高僧，如果有，麻烦顾少卿帮我引见一下。”
“这是两件事吧！”
“那我帮你验两具尸体。”
“两个案子。”
“成交。”
见陈挽如此爽快，顾承澜忍不住疑惑，“起初你说那寺庙，我以为你想求子，若是求子倒不如求我快一些，若不是求子，你莫不是真想修仙当尼姑。”
“秘密，我们什么时候去验尸。”
“换身衣裳，现在去。”
大理寺，停尸房内。
身穿男装的陈挽小小一只，缩在顾承澜旁边，面前站着三个男人，一个约莫十七八岁，另一个中年男子，身上有皂角的味道，想必就是仵作，而仵作旁边是一位提着剑的身材魁梧男子，想必就是铺头了。
“少卿大人，这就是你找来的新仵作，看着真年轻，阅历应该不浅！”
这话没问题，但陈挽听着有些酸，“尸体在里面吧！”
“是的，这位公子，您进去验吧！”
陈挽准备工作做好，就被顾承澜拉住了手腕，“尸体的话，你先有个心理准备。”
“多谢少卿大人的好心提醒。”
她见过的尸体不少，最慌的就是巨人观和分尸。
里面温度偏冷，是放了冰块的，一具尸体躺在木板上，盖着白布，身后站着另一位仵作和顾承澜，其余人没有进来，想来还是怕尸体。
陈挽直接掀开了尸体，一具无名尸体就出现在了眼前，肉眼可见脖颈有烧焦的痕迹，除了头部，身体完好无损。
那彭仵作见这公子冷静异常，见着那尸体不见任何害怕，甚至于冷静得可怕。
刚才的偏见逐渐消失，“公子，有什么发现。”
“我想先听听彭大哥的看法。”
“我，都与顾少卿道了，你可问问顾少卿。”
顾承澜也没有告诉自己，彭大哥也是怕自己炒他的答案，这才打着哈哈过去。
陈挽开始验尸，半个时辰过后。
她娓娓道来，“尸体头部被烧焦，是被烧焦了砍掉头颅的，但身体却干净得很，手指脚趾不见弯曲的模样，说明是死后被烧的，而且只烧了头颅至脖颈处。除此之外，尸体没有中毒症状，可见致命伤很可能在头部，彭仵作是想着找到那具头颅，但此时恰恰相反，我们要通过尸体找寻那具头颅。”
目光落在死者的腹部上，略略沉思。
“同时，身上肉眼不见伤口以及任何的淤青打斗痕迹。”陈挽又估算了一下，在顾淮澜的书房内并未找到宋慈的《洗冤集录》这本书，想来这本书还未问世，“死者十七岁，男性，依着身体僵硬程度看来，大约是前天的卯时被害。”
顾承澜眼神露出赞许，完全正确，“那你能探出致命伤口嘛？”
陈挽看向彭仵作，“彭大哥，你是否听说过白梅饼验尸法。”
“什么法子？关饼子什么事情？”
那就稳妥了，能让自己秀一番技巧，“很简单，我需要彭大哥你的帮助。”
能学到新的东西，他自然是愿意的，“公子请说。”
“顾少卿，给我准备一些白梅肉，葱，椒，盐，糟。”陈挽又看向彭仵作。“彭大哥，将这些东西拌在一起进行搅拌，做成饼子，放在火上烤，再烙其损处，便可使伤痕显现，”
彭大哥记在纸上，“公子，陈公子，你真是厉害，这法子你任何知晓。”
“古人流传，偶尔听闻。”这法子在现代已经不用了，因为有更高级的东西，其原理不过是梅的酸和人表皮的脂肪发生的化学反应。
梅饼的香味闻起来悦鼻，陈挽都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将此烙印于死者腹部，不一会儿，那痕迹便显现出来。
“想来是击打内脏，致使出血造成死亡，随后又将其焚烧头颅，最终砍断那头颅。”陈挽初步推断。
顾淮澜：“砍断头颅是为了不让人知晓死者身份，我让人去查了京城之中的失踪人口，没有一个能对上。”
这查法费力费力，陈挽不禁概括现代科技的进步，能验个DNA。
凶手下手心狠手辣，陈挽看向顾承澜询问，“尸体在何处发现的。”
“是在李毫大人家中发现的，梁家要求娶李家女，李毫让人清点聘礼时发现的。”霍承澜拿来了一些酒水给陈挽洗清。
想到尸体手脚上的茧和皮肤的皱褶，并不是出于富贵人家，陈挽淡定道来，“没有失踪人口？那这尸体很可能是孤儿之类的，顾少卿，有查了流浪汉乞丐之类的人吗？”
陈挽思路逻辑清晰，完全和自己所想差不多，忍不住被查案时的陈嘉熙所吸引，这一刻，她璀璨于月亮，光彩夺目，“我已经让王铺快去了。”
顾少卿欲让人被马车送她回去，陈挽直言不用，“你让我留下来，我也想跟着查案子。”在这也好过在顾府内待着。
旁边那瘦弱的十七岁男生叫于添，是记录案件的大理寺司直。
顾承澜让人给陈挽准备了一些吃食，去吩咐着手下，“李大人家中也给查清楚了，能自由进出李家的人，将一周内的名单报上来。”
李家是在半个月前开始清点的聘礼单子，前天开箱重新核对。
这半月的时间能进出的李家的人不少，需要排除的量也大，而尸体死于前天，说明尸体不是梁家送来的。
陈挽看着于添记录的验尸记录，尸体在李家发现，凶手能自由进出，一定是对李家地形十分熟悉，但在此之前，需要攻克两大难关，需要一个对尸体进行处理的地方，以及能运送尸体进入的办法。
“梁家是谁要娶李家的女儿？”
顾淮澜知晓她的意思，“梁家的大公子梁术求娶李家嫡女李萍萍，我也让人紧盯了梁家的动向。”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案子一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