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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Chapter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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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邦警署，技术侦察科。
“艹你妈，竟然这么难搞......”，技术科内烟雾缭绕，余紫涵旁边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这人到底什么来头，设的防火墙比联邦信息安全局的还厚？？？”
安小予站在旁边一边盯着余紫涵面前的屏幕，一边用余光注意着空中的投影，
像素小游戏还在继续，但索性目前颜鹜没出现什么状况，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轰’地一声，技术科的大门被陆清离一脸戾气的踹开，余紫涵和安小予同时抬眼看了一眼陆清离，顿了顿，
接着余紫涵收回目光，用了然的语气说道：“什么都没问出来吧”，她用指尖撩拨了一下散落在额前的发丝，“正常，这个幕后主使太谨慎了，要是能直接翘出信息，你才要怀疑一下它的真实性。”
“别在那里说风凉话余紫涵”，陆清离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很不好，连基本礼仪都懒得维持，“如果颜鹜真出了什么差错，我们俩都别想好过。”
“我知道”，余紫涵呼出了嘴里的最后一口烟，有些烦躁地砸砸嘴，“你以为我不着急吗？”
办公室内再次响起霹雳吧啦敲击键盘的声音，几分钟后，余紫涵用力按下回车键，扭头看向陆清离：
“IP地址的防火墙太厚，目前很难攻破。不过虽然无法获得确切地址，我倒是可以顺着直播间获取屏幕后的真实监控，要看看么？”
唇齿和舌尖轻碰，女士烟未消散完的味道还弥漫在嘴里；余紫涵咂摸着空荡荡的嘴，伸手准备再抽出一根，
但桌子上空空如也，她的烟盒不仅被安小予紧紧攥在手里藏在身后，桌面上还多了好几根草莓味的棒棒糖。
“看。”陆清离没有注意到余紫涵和安小予之间的小动作，他往技术科的沙发上一坐，疲惫地揉揉眉心；
“案子到现在都没有进展，任何一丝线索都不能放过”，他翻动着手环上刚才录入的审讯记录，“不过刚才的审讯倒也不是全无用处”，陆清离说，“那人虽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进出游戏的，但从刚见到他到流程结束，他一直念叨着自己没有杀人。”
余紫涵：“哦？”
他顿了顿：“他说他只是想试试异能，没想到会控制不住，不小心失了手。但我用手环扫过他的能量值，很正常，没有一点要变异的倾向。”
“查过他的个人资料吗？”余紫涵边破解着监控代码边听着陆清离那的讯息，“他之前有没有什么精神疾病方面的病史？”
“查了”，陆清离感到喉间干涩，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没有家族遗传病史，从小到大也是个守规矩认真学习的好孩子。”
“我不觉得他在撒谎，这反应倒像是像是遭受了巨大惊吓后的后遗症。”
“搞定了！”余紫涵喃喃自语。
技术科显示屏上的代码快速滚动着，鲜红色的代码被一条一条消除，屏幕上的加载条进展到99%，
大屏幕上跳出一个六位数的密码锁，余紫涵手顿了一下，快速输入了一串数字后按下回车键。
所有屏幕‘滋’地一下熄灭，两秒钟过去，伴随着老旧且并不清晰的摄像画面，游戏那头的真实面貌出现在他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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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烨子！”
颜鹜刚回到夏烨和秦语澜的据点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秦语澜半跪在夏烨旁边捂住他的伤口，另一只手举着枪，愤怒地对准两米外的两名人类玩家。
鲜红的颜色占据了颜鹜的整个视野，他先是附身查看了一下夏烨的伤口，接着面色难看地扯下了自己衣服的一块布料给他包扎。
夏烨看着颜鹜苍白如纸的脸色叹了口气，费力从被鲜血浸透了口袋中拿出一块包装完整的饼干。
“我说你能不能别一副我要死了的表情.......”，夏烨努力扬起一个笑脸把饼干塞进颜鹜手里，“.......就你这状态，咱俩谁能活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颜鹜语气很差，嗓音也是前所未有的干涩，“省点力气，给我撑到游戏结束。”
颜鹜给夏烨简单包扎了一下，抬起头、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冰冷：“秦副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秦语澜身子晃了晃，少见地闭了闭眼：“这两人应该是奉李锐的命令在各个楼层寻找‘叛逃’的玩家。我在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后，立刻起身出去查看，没想到这是他们为了引出我们而设下的陷阱.......”
秦语澜的语气也变得有些艰难：“他们原本目标应该是我，但........”，她的声音变轻，“夏烨，夏烨是为我受伤的，对不起。”
“遇到这种事你作为副队长是不是应该先和队员商量一个对策？！”
颜鹜第一次拿起队长的架子，也全然不顾秦语澜是个女生，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莽莽撞撞冲出去，还要队员给你善后，怎么，你们SIN二队的副队长就是这种实力？？”
这话说得太冲，和平常的颜鹜很不像，夏烨察觉到了颜鹜的异样，有些担心地微微抬起头。
颜鹜深吸几口气，尝试把那股缠绕在心头上的暴躁压下，
他轻拍两下夏烨的肩头，给秦语澜使了一个‘照看好他’的眼神，然后摇摇晃晃地起身，走到李锐的两名手下面前，把上了膛的手枪直直地怼了上去：
“是谁打的”，一股让人恐惧的戾气强势地压制着那两人，“站出来，别让我说第二遍。”
那两名小喽啰被正处于暴走边缘的颜鹜吓了个半死，他们腿脚不停地哆嗦，不时回头瞅着他们的‘长官’。
“是我派他们来的”，李锐冷笑一声走出人群，“你们这么不配合，总要使点特殊手段。”
他顿了顿，抬眼看了下控制面板上的倒计时：“特殊武器的时效马上就要到了没时间跟你们废话；两个选择：要么自愿加入我们，要么，现在就去死。”
李锐：“但看你朋友这伤势，怎么着也不像是能活着到游戏结束的样子。要不你们还是加入我们，说不定还能保住他的小命。”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秦语澜没忍住，起身扣下板机往旁边就是一枪，“不要以为我们是公职人员就好欺负！任何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
“哦？这样吗？”李锐挑衅地走近几步，枪在指尖转了一圈，接着直接对准了地上的夏烨，“不愧是当官的，这样都不生气。但既然你们不会反抗，不如直接打死来得省事儿，免得浪费我们大家的时间。”
秦语澜差点被李锐激得失去理智，拿着枪就要动手，幸好地上的夏烨适时拉住了她，将对方的注意力拉回了自己身上。
‘砰！’一声尖利的枪声滑破天空，李锐突然跌坐在地，捂着不断流血的下腹部不可置信地看着朝他一步步走来的颜鹜。
鲜红色的血源源不断从伤口流出，而伤口的位置和深浅，与夏烨身上的分毫不差。
李锐：“......你，你怎么........”
”怎么样，疼么？”颜鹜蹲下，用‘滚烫’的枪口抵住了李锐的下巴，“被枪打就会这么疼，这就是那些被你强行牺牲了的人感受。”
“还有，你搞错了一点，我不杀你不是因为我不能，只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我和你可不一样。”他微抬眼尾，扬起一抹漂亮又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以我的身份，就算犯了罪，我也永远不会、也没人敢把我关进监狱。”
“但你么——”，枪口顺着李锐的下巴慢慢移到心脏，颜鹜眼底的暴虐因子逐渐嚣张，“死刑真的太便宜你了。”
他凑到李锐耳旁，“我会让你过得，生不如死。”
‘嘟嘟嘟嘟——’
商场的警报声响起，明亮的灯光刹那间全部熄灭。尖锐刺耳的声音伴随着诡异的红光让这个巨大的空间看上去像一个鬼城。
大厅中央的屏幕和所有人的控制面板上同时出现了一个计数框，而上面的问题和他们这些玩家正在投票的并不一样。
屏幕上认为‘人类玩家应该主动出击’的票数还在不断上升，接着到达顶点后突然‘滴滴’两下，屏幕中喷发出无数虚拟金币，血红色的‘Game Over’直直印入眼帘，接着小琳突然响起的诡异笑声在商场内不断回响。
“你们不会真以为这个武器是来帮你们的吧？”，直播已经关闭，小琳也不屑再使用变声器，露出了他本来的声音 —— 那是一个偏沙哑的男低音。
“你们的选择果然和我想的如出一辙。”他说。
商场的伪装瞬间消失，无数破败的铁门连着地面开始一齐晃动，
那铁门后有被什么生物不断撞击的而发出的尖响，一股糜烂的腐臭味，也在这时渐渐飘到空中——
“愚蠢的人类”，那人冷冷大笑两声，“再见了。”
*
“余姐，定位出现了！”
技术科内，原本没有丝毫波动的地图定位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红点。
余紫涵和陆清离三两步走到定位前面，地图自动缩小了几倍，红点定位在维港市和新羽市交界的一块无人管辖的区域。
“原来是这里”，余紫涵皱着眉快速调出这片区域的所有监控，“这块是我们和新羽市共同管辖的区域，但因为所属权到底归谁非常不明晰，两个市政府为了不引起矛盾，目前对这片的管理都属于听之任之的状态。”
寥寥几个监控摄像出现在屏幕上，余紫涵尽力把画质调到最高，但还是有很多细节都看不清楚。
余紫涵：“因为无人管控，我听说这几年一些暗黑势力跑到这一块去驻扎，许多罪犯、毒贩和见不得人的交易都在那里进行。街区内的监控都被他们故意破坏了，如果你决定过去，我这边无法协助你。”
“协助不了就算了”，陆清离从余紫涵的抽屉里抽出几把普通枪支，睨了她一眼，“看你这态度，我们特警署应该也是不允许靠近那片区域的吧？”
余紫涵：“........嗯。上面有上面的想法，如果不是我们的人被抓了，我大概率也不会冒险去查他们的监控。”
“这事颜鹜知道吗？”
“.......不知道，他知道的话可能早就跑过去把人家一窝端了。不过他也不是没起过疑心，但市局PD和维港市市长对件事有自己的说辞。”
“哦，那你呢？”陆清离起身，锐利的眼神扫向余紫涵，“明明知道这么多内幕，却一直闭口不谈，你到底是那边的？”
空气紧绷得可怕，安小予有些紧张地看看陆清离再扭头看看余紫涵。
过了半晌，余紫涵才慢悠悠地答道：“陆队长，每个人都有自己存活下去的方式，在不伤天不害理的情况下我不以我的生存方式为耻。”
“但既然现在我打破了这个天平帮了你，你也应该感受到了我的诚意。”
“也是”，陆清离收回眼神起身往门口走去，“我倒没有批判你的意思，只是需要确认你的阵营。”
他发了一条信息给李修文，约他在顶楼的武器库汇合。
“权力机关的水很深，至少你没有想过要害我们，这就够了。”
*
“所以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着警报的响起，商场迎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小琳’不再出现，他们手上的枪也在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异能玩家’发现不对劲后立刻赶来，但和颜鹜预想的一样，他们已经不能再使用那些所谓的异能了。
颜鹜他们手环上的信号因为幻象屏障的消失而开始工作，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应该全球无障碍覆盖的信号在这里竟然一直显示‘加载中’。
秦语澜本想去商场的各个角落快速排查一番看看是不是还有其他屏蔽器，但在起身的瞬间，颜鹜突然眯起眼睛，伸手拉住了秦语澜。
“哗啦！咚！”
底层巨大的铁门在这时被不堪重负地撞开，200只低等异能人如同丧尸般，脚步蹒跚地走进商场内。
腐臭气息浓郁、脑浆外漏，这些怪物身上还有着恐怖的红点和尸斑，
没有见过真正的异能人的玩家们都忍不住后退好几步扶着墙面吐了起来，脸色非常惨淡。
“你，你怎么知道........”，秦语澜下意识的压低声音，但神情止不住惊讶。
“声音”，颜鹜甩了甩愈发昏沉的脑袋，“破旧的铁门支撑不了那么久，200多号低等异能人的威力不容小觑，被攻破是迟早的事。”
“啊？那，那现在怎么办！！这些丧尸是不是会杀了我们！！”，一个女学生听到颜鹜的话惊恐地在旁边大喊，“我就说不能用这种生化武器吧！你们偏不听！！”
.............
人群‘轰’地一声炸开，生存的危机迫在眉睫，大家真正意识到目前的情况是真实在发生而不是闹着玩的；
但好笑的是，都到这种时候了，这些人的第一想法依旧是推卸责任，而不是寻找解决的办法；
秦语澜不由自主地冷哼一声，要不是她必须遵守身为特警的职责，比起救这些人，她更想早点把夏烨送到医院。
“老颜........”，夏烨挣扎着从地上起身，有些担心地看着颜鹜。
他知道颜鹜的身体时好时坏，爱吃甜食的习惯可能也和这个有关。不过对方一直没主动提起，他也不好直接问；
但目前颜鹜的状态实在太异常了，他没办法不担心。
“我没事”，颜鹜舒了口气用牙尖狠狠咬住自己的下嘴唇，剧烈的疼痛和浓浓的血腥味涌入齿间，颜鹜感到思绪清明了些，用手心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利，我们必须兵分三路。”颜鹜走到夏烨旁边蹲下，哑声说道，“我们现在手里没有任何武器，而这里又有60多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民众。单靠我们杀死200号低等异能人，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不过低等异能人没有智商，比起视觉，他们更擅长利用听觉来判断敌人的位置”，颜鹜扭头看了一眼底层那些仍在蠕动爬行的怪物，“等会我会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夏烨就趁这个机会，分批把群众们转移到商场西边的大门。”
“不行，我不同意”，夏烨急促出声，神情是少见的阴沉，“你一个人怎么对付200只怪物？不说现在没有任何武器，就算穿戴了轻甲和枪械，这个数量的敌人几乎就是去送死！也更何况你身体还——”
“夏烨，这是命令。”，颜鹜打断他，直直地注视着对方的眼睛，“想要我活下去，就快点完成任务。我把我的命交到你手里了，我相信你，也请你相信我。”
“秦副队”，不等夏烨回应，颜鹜便扭头看向在一旁待命的秦语澜，“你现在错开人群，去天台或者信号最好的地方尝试和警署取得联系。”
“单靠我们成功把人质解救出去的概率非常低，但即便成功了，也不可能放任200只异能人在这里游荡”，颜鹜顿了顿，“无论等会我和夏烨遇到什么困难，你都不许擅离职守；越早联系上外援，我和夏烨就越轻松，明白吗？”
“............”
夏烨和秦语澜都没有回话，他们深知颜鹜把最危险的任务安排给了自己，而他们所谓的重任不过是一些毛毛细雨。
他们不想看着颜鹜去死，但身为下级既不能违抗队长的命令，同时也提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
颜鹜也不在乎回应，他站起身，活动着全身的筋骨：
“烨子、语澜姐，我知道这是一次失败和死亡率都很高的任务，我们还极有可能要为了这群贪生怕死、不知感恩的人而付出生命。”
他顿了顿，“但无论这群民众有多么不值得去救，身为特警，这就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当然，他也会难过、失望、愤怒，面对李锐的时候也甚至一度失去理智；
但在重要关头，颜鹜仍无比坚定地坚守着一直以来的信仰：特警的存在是为了人民，保护这些愚昧无知的群众是他们的责任也是义务。
他深吸一口气，侧过头，深深地看了眼夏烨和秦语澜：“夏烨、秦语澜，立刻执行任务，记得一切小心。”他顿了顿，“等这些都结束了，回头我请你们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