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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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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出来嗨！”
震天响的音乐从手机那端传来，不用想也知道纪飞领着一帮人又在外面唱K，秦朗刚想搭话，传来“咣当”一声。
他们在浅草巷住的这间平房只有20平米，中间用挡板勉强隔出两个房间来住，在平房外搭了个棚子用作厨房，老太太每天要跨过门槛出去做饭。
天已经擦黑，老太太不舍得那点电费，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因此没开灯，摸黑出去做饭，没成想绊了一跤，手里盛菜的不锈钢盆飞出去几米远，豆角撒了一地。
秦朗连忙去扶起奶奶，顺便打开灯。
秦奶奶穿得比秦朗还敷衍，上身是高中生校服，下半身是男士牛仔裤，都是从垃圾桶扒拉来的。
眼下，牛仔裤被她磕出一个洞。
秦朗拍了拍她裤子上的土，从破洞里看腿应该没多大事：“有没有摔到哪儿？”
“哎呀，就是不小心摔倒了，能有什么事。”一边说着一边赶紧去把豆角捡起来。
秦朗蹲下帮她一起捡。
“以后六点钟必须把灯打开。”秦朗给她定了个时间，没办法，如果说的太模糊，“天黑了就要开灯”“太阳落山了屋里就黑乎乎的”诸如此类，老太太会钻空子。更何况这间小小的屋子采光很差，夏天还好，到了冬天一点阳光都照不进来。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吃饭的时候，秦奶奶问他。
奶孙俩相依为命，老人每天都要过问一下秦朗的工作。
豆角很寡淡，家里连盐都快没了。
秦朗没出声，老太太也没追问，饭后他数出五百块给了老人：“下个月生活费。”
他数钱的时候秦奶奶一直在旁边等着，嘴里小声数着多少张。
秦朗月薪一千，每个月都会数出五百给秦奶奶用作家庭开销，那五百留着出去鬼混。
活得挺拮据的，但还是要浪。
失业了，没心情出去嗨，秦朗在家躺了三天，这三天秦奶奶每天都欲言又止，终于在饭桌上问了出来：“乖孙儿，这几天怎么没去上班啊？”
秦奶奶从昨天就开始唉声叹气，秦朗看在眼里，假装没注意到，他神色如常：“最近太累了，在家歇两天。”
“年轻人，也不能这么躺啊。”
秦朗把筷子“啪”一放，转身回屋：“我吃饱了。”
秦奶奶偷看他的脸色，没敢再继续说。
秦朗回房间刚躺下，手机铃声就响了。
对面又是震耳朵的音乐，伴随着鬼哭狼嚎般的人声。
“喂，秦子，在哪呢？现在方便不，帮我个忙。”纪飞在那头大声说。
“说。”秦朗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那边的音乐声稍微小了点，“上个月我叔叔不是托关系给我找了个差事嘛，在一个大集团当保安，平时管得不严，我也不怎么去，谁知道今天那帮孙子都翘了，我不去太显眼了，但我这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呐。”
秦朗故意拿话刺挠他：“哦，忙着唱K是吧。”
“义父，帮帮忙，哥们儿，哦不，儿子，给你跪下了。”那边传来咚咚咚的磕头声，以秦朗对他的了解，麦克风又承受了一切。
都要认爹了，男人之间最高礼仪的求人，再拒绝就说不过去了。
“放心，活儿不累，只偶尔巡查巡查，没事坐着玩手机就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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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复古的别墅屹立在长和山上，从天台眺望，全市的景致尽收眼底，别墅前面是一处打理得很用心的花园，里面除了各种名贵的花，还种着价值不菲的罗汉松，一片盎然绿意。别墅两边矗立着大型人造假山，潺潺流水从石洞倾泻而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条小路蜿蜒到山下，方便山上的房主出行。
这条路李微漾走过无数遍，每天八点低调的霍希准时驰骋在这条连接到市区的小路上，当那辆总裁座驾静静停在公司楼下的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总裁已经就位。
“哎哎哎，总裁到了！”
“快快快！”
所有员工都穿着规整的工作西装，还没来得及上楼的员工纷纷排成两列，弯腰笑着打招呼：“李总好。”
李微漾脚步不停，只微微点了点头。
不过今天，往常走路带风目不斜视的高冷上司目光在扫过大厅某个角落的时候目光微微一顿。
接着走进高管专用电梯。
直到目送他离开，员工才松了口气。
前台小妹捂着心口：“李总明明长得那么好看，人也超级和善，为什么每次看到他都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压迫感。”
“太精致的人会让人难以亲近，尤其是有钱人。”下来拿快递的另一部门员工跟她有强烈共鸣。
简心八点钟就会等在总裁办公室门口，李微漾一到，她马上迎上去开启报告模式。
冒着热气的咖啡和三明治已经准备好，简心将新一天的工作日程交给李微漾：“另外，这是采购部新一季度的计划书，请您过目。”
往常李微漾会慢慢喝着咖啡，小口咬着三明治听简心汇报工作，今天却一反常态，抬手制止了她。
简心站在宽大的办公桌旁，静静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去人事部，把所有保安资料拿过来。”
简心一愣，不明白他是什么操作，怎么突然关心起安保部这种小事，但还是依言照办，李微漾不喜欢废话。
资料很快取来，公司保安都是交给外包公司，几页资料很快就翻完。
李微漾眉心几不可查地皱了皱。
简心终于还是问出了心中疑惑：“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
所有保安的人事资料一页一页翻过去，里面的照片没有楼下看到的那个小伙子。
他的手指停留在纪飞那一页上，没再往下继续翻。
纪飞，男，18岁，高中学历，家庭住址，浅草巷。
简心凑上去看：“18岁？是不是小了点儿，该不会未成年就来了吧。”
“据我所知，贵公司裙带关系非常严重。”
李微漾“啪”一声合上资料。
咖啡和三明治已经凉透，简心重新拿起来：“都已经凉了，我去重新冲一杯咖啡，三明治也去加热下。”
李微漾站起来，来到落地窗前，从23层办公室往下看去，眼睛冷若寒潭。
简心再回来时，人已经消失不见。
说的好听叫安保部，其实就是公司门口的保安室，配了几个轮流值班的保安，公司很少会有人注意到这个不起眼的岗位，更别说20楼以上的大人物。
普通员工都甚少涉足这里，因此公司保安翘班是家常便饭。
保安室里空荡荡的，秦朗坐在监控前，无聊地翻看公司的《保安制度规章》。
越看越触目惊心，好家伙，里面的条例这帮孙子是一条都没做到啊。
今天没有对外活动，李微漾穿得很休闲，杏色的针织POLO衫，卡其色的长裤勾勒出完美的身形，他漫不经心走进来，四处打量了一下保安室设施，目光最终停留在穿着黑色T恤的秦朗身上。
秦朗有着野兽般警觉，第一时间抬头看过去，两人目光相撞，秦朗第一反应，这人比电视里好看。
他没想到会来不速之客，紧接着将工牌翻了过去。
他虽然不爱学习，但记性很好，一眼认出了李微漾，大屏幕下夏枝的那番论调不要太精彩。
理智告诉他，作为小保安他得站起来跟大总裁打个恭恭敬敬卑微至极小心翼翼的招呼。
但理智和热血又在搏斗。
老张的声音仿佛又出现在耳边，做事不要太冲动，理智告诉他现在最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纪飞的工作要紧，但他的义气用事总是出现在莫名其妙的地方，他不自觉攥紧了拳头。
忽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水味，秦朗第一次闻这个味道，很喜欢，他不自觉放松了紧绷的肌肉，往椅背上一靠，翘着二郎腿看向李微漾：“你谁啊？有什么事？”
他的态度有点出乎意料，李微漾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两人一坐一站，李微漾居高临下地看他：“你知道我是谁么？”
秦朗抬着下巴看他，语气很嚣张：“我不知道你是谁，也没必要知道，但是我知道你马上要有求于我了。”
李微漾来了兴致:“哦？”
“你现在想进这座大楼谈生意，没有预约进不去吧，现在想来求我放行。”
原来这小子误会了。
李微漾抬手看了眼腕表，离开会时间还有十五分钟。
他唇角微勾：“原来你这么大派头啊，把你哄开心了就能放人进去。”
秦朗一字一句重复道：“是的，把我哄开心了你就能进去。”
李微漾靠近几步：“那要怎么才能让你开心。”
香水味有点变浓烈了，秦朗觉得有点头昏脑涨，心脏被这种香味刺激地砰砰跳，他有些不太自然：“打住！你别靠近了，身上喷的什么香水啊，熏死人了。”
李微漾脚步一顿，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他这一沉默，秦朗又开始挑衅：“从哪儿来的回哪去，走走走。”
李微漾失笑：“那我找别人总行了吧，你的其他同事呢？”
秦朗直视着李微漾的眼睛：“今天只有老子自己值班，其他人都在外面快活呢，你还是改天再来吧。”
李微漾眯眼：“保安室只有一个人值班吗？”
“保安条例上写着不能低于三个人呢。”
“那……”
秦朗递给他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李微漾了然。
李微漾继续不动声色：“随意决定放行，在这当保安权力不小吧。”
“那当然，保安保安，保护公司人的安全，还能什么人都往里放吗？那不是乱了套了吗？”
这点李微漾倒是赞同，他唇角翘了翘：“但是就你自己一个人，怎么保护整个公司。”
“那就不是我等屁民操心的了。”
李微漾看了眼手表，时间到。
他转过身，背对着小保安秦朗，声音饱含着笑意：“通知你的同事，明天不用来了。”
李微漾来时手里那叠人事资料，直到离开都没有打开过。
秦朗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松了口气。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