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
隔日一早。
席芝禹在司机的接送下，照常上学，身为班长兼语文课代表，少年忙成旋转不停的自动化陀螺。
欧洲辩论赛名额组队定好，由他汇总资料，到了办公室，顺便上交班级语文课作业。
张温手捧保温杯，泡着茶叶的热水浮出雾气，轻吹两下：“这次带高二的学生出省参赛，我得月底才能回来。”
“芝禹。”
“三年级的体检总表，就麻烦你交给秦主任了。”
席芝禹颔首：“没问题，老师您放心。”
在南陵一中这所享誉全国的重点高中内，任教多年且荣获带班竞赛王，张温是出了名的严肃名师，在校长面前都会一板一眼。
但她唯独对席芝禹露出笑容，温声细语地嘱咐：“对了，下周会有位新同学转校过来，那孩子的身份比较特殊，到时候还得辛苦你帮忙交代些事情。”
席芝禹：“好。”
“我到时候带新同学熟悉一下校园。”
离开办公室后。
席芝禹穿过走廊，走回S班的路上，听到有两个隔壁班同学互聊八卦。
“听说下周会有高三生转来咱们学校。”
“今早才传出的风声，怎么这么突然，你说他会进哪个班？”
“反正不可能是S班就对了，就算是顶级集团的少爷小姐也得层层筛选才能进的精英班，什么本事能转进S班啊？”
席芝禹从后门走进教室，没再注意那些议论声。
迎面的风吹拂起额发，带着细沙似的，钻进了雾色般深沉的眸子。
嗡的一声，手机在校服口袋里传出振动，伴随着仅他能听到的小老虎“嗷呜”声音。
少年明显愣了一下。
他平时在学校通常不怎么使用手机，此刻，却悄悄拿出解锁指纹，带着几分不真实感。
屏幕亮起，一行黑色小字显示——
【陨仔拍了拍你的头像。】
眼眸轻微发痒，席芝禹抬手轻蹭两下，再睁眼，那条提醒已然凭空消失。
席芝禹思考人生，系统不会显示撤回，因此手机如同出现故障，让他怀疑自己似乎产生过幻觉。
“芝麻。”
身后有人扑来，席芝禹稍微踉跄，回头瞧见一张嬉皮笑脸的熟悉面孔。
袁周律歪了歪脑袋：“怎么这副表情，昨晚没睡好吗？”
思绪被打断，席芝禹佯装不动声色地收起手机，成年后还被叫小名，不太自在地轻轻一笑。
“你平时不是也都叫我小名派派嘛。”
袁周律勾肩搭背，神情鬼鬼祟祟，“你把粉丝的信带来学校了吧，还有，我特想问你件事儿。”
席芝禹：“好。”
“快上课了，先回座位吧。”
这一节自习课没有老师坐堂，特殊精英班级里的学生，听到上课铃声，集体变成领取刷题KPI的任务者。
各自忙碌，周遭安静得只能听到笔尖擦过纸张的声音。
只有袁周律撕下草稿纸，提笔写字，借着同桌的便利，非要跟他传纸条——
【你和谢陨真的没有娃娃亲吗？】
席芝禹：“……”
他们仨都是父辈关系交好的发小。
但袁周律是五岁被领养后与他们相识的，后来父亲和爸爸闹过离婚，这家伙跟着其中一方，回国外农村过上种田生活。
曾有好几年，席芝禹没怎么与他见过面。
至于谢陨，如今与袁周律接触更少，虽不算陌生，但也几乎不存在联系。
当然，这些都是袁周律用夸张的口吻，亲口讲述，席芝禹至今不知他刻意强调的原因，但也没有追问。
咚。
袁周律轻点了点纸条，催促他赶紧回应。
席芝禹握起钢笔，纤长白净的手指压着纸条边沿，慢条斯理地落下五个字：【没有这回事。】
袁周律：【我不信，你明明犹豫了，还有那封情书，你要帮那个粉丝送给谢陨吗？】
席芝禹：【不会。】
袁周律：【那就好，偷偷告诉你，我已经弄清楚是谁塞的情书了！】
席芝禹：【是吗？】
袁周律夺过纸条，挥汗如墨，写字比雕刻大师还使劲儿。
停笔，欣赏一番，再将纸条塞了过来，紧挨的内容几乎挤满了空白。
【今晚有个生日派对，我带你过去参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至于情书，还好你打算还回去，如果你帮粉丝送给谢陨，他一定会很不高兴的。】
席芝禹仿佛接触知识盲区，停顿半晌：【为什么？】
袁周律伸长手臂，当着席芝禹的面，歪歪扭扭地写下震撼的文字。
【谢陨有喜欢的人了，除了他，不想收到别人送的情书。】
席芝禹：“……”
那张轮廓清晰的俊脸上，仿佛接收不到信号，明显出现了掉线状况。
袁周律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挤出个鬼脸，用唇语道：“想不想知道是谁？”
席芝禹脑海中空茫茫的，落字，将纸条还了回去——
【不要探究陨仔的隐私。快自习吧。】
柏林市中心。
从抵达酒店开始，谢陨与剧组主创简单吃过饭，再跟造型师沟通服装。
而后，倒头睡到闹钟一响，起床进入工作模式。
金发少年坐在套房化妆间，喝着冰美式，额发偏向左侧，夹着长形发夹，百无聊赖地把玩手机。
或是因长途跋涉，谢陨的脑子不甚清醒，连同看屏幕都有些模糊，不小心手滑了一下。
手机突然震动，显示他又拍了拍席芝禹的头像。
“……！”
谢陨浑身一激灵，条件反射地长按、撤回，确认那行小字消失不见。
两眼一黑地闭上双目。
最近到底怎么回事，睡前发生过手滑操作，睡醒又出现愚蠢失误。
好在国内时间在下午三点多，席芝禹正在学校上课，应当不会注意到消息提醒。
化妆师是团队自带的姐姐，头一回见他这幅模样，好笑道：“还以为有跳蚤往我们陨仔身上瞎蹦呢。”
谢陨蹭了蹭眉尾，反扣手机，稍微缓过劲儿，“没怎么睡好。”
话音落下，蒋佳捧着沙拉路过，没轻没重地搁在化妆镜前，像从天而降的救星。
谁知这表姐纯属捣乱来的：“青春期的恋爱小鬼都一个样儿。”
化妆师震惊：“咱们巨星宝宝谈恋爱了？！”
那嗓门自带掀开天花板的威力。
谢陨：“……”
他揉了揉耳廓，自带若隐若现的红晕，嘟囔了声，“怎么可能。”
偏偏他的神态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化妆师姐姐与蒋佳交换眼神，温柔似是掺了蜂蜜。
她与蒋佳是大学同学，更是被招入团队的心腹，打趣小老板无关大雅，绝无背刺私生活的可能性。
团队里无一不是事业脑，发现忘拿化妆工具，化妆师八卦也顾不上听，急忙回套房去取。
蒋佳站在边上，打量了谢陨一眼，语气随意：“你这样把刘海夹起来还挺显乖的。”
谢陨满头问号。
“转学手续已经办好了，”蒋佳言归正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芝禹？”
谢陨含糊道：“没打算提前说。”
蒋佳欲言又止，这纯属是她自找的，在车上玩笑开得太过，让谢陨有了危机感，临时做出转学打算。
“虽然舅舅他们没说什么，但我还是希望……你别在高考前冲动告白。”
谢陨捏着叉子，不自觉顶了下腮帮：“放心吧。”
“我做事有自己的考虑，也不完全是受到表姐你的影响。”
蒋佳一愣：“那就行。”
总感觉这小家伙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谢陨专挑低热量的芭乐塞嘴里，为杜绝上镜脸肿，午晚餐顶多两顿沙拉加牛排，这一天注定与碳水无缘。
他对身材、外貌要求算得上顶级严苛。
偏偏这时候——
手机屏幕弹出提醒，头像是一块爆浆流心蓝莓派，带着无尽的诱惑。
【老大。】
【校草最近被好几个Omega告白，就跟约好了一样。】
【那些家伙到底长没长眼睛，连Alpha和Omega都分不出来，对了，给老大截一张论坛截图！】
谢陨眯眼一看：“……？”
娃娃亲？！
刚好蒋佳有事处理，没顾得上搭理他，回完消息，一抬眼就见摇财树的手机冒出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警惕问：“这谁？”
谢陨摩挲着手机壳，若有所思道：“去年听说芝禹哥被一个隔壁学校的Alpha骚扰。”
“当时想找人问情况，就在论坛加上这账号了，到现在也还留着好友。”
蒋佳：“……”
她其实不想在私人感情上插手太多，可担心谢陨跟奇怪的人混在一起，难免刨根问底。
“其实我猜到他是谁了，”谢陨又道，“打的什么主意也很明显。”
蒋佳似懂非懂。
谢陨用唇语念出两个字的叠词，听到熟悉的小名儿，蒋佳扶额苦笑：“那你俩继续聊吧。”
紧接着。
蒋佳无意瞥见谢陨为逗“小弟”，占起便宜，自称大哥，还暗示人家对席芝禹也改口称呼。
“……”
叫、叫嫂子？
蒋佳被条件反射的称呼吓了一跳，借着镜子瞥了眼谢陨，总感觉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谢陨这种性格，被那位学霸小哥哥管着还差不多。
在她看来，谢陨不适合在感情中占引导位置，否则怎么回个消息都找不到分寸。
有些人的反射弧大概有整个世纪那么漫长，非要等他做好准备，主动出击，心上人恐怕早被别人拐跑了。
化妆师回来后，谢陨切换工作模式，做妆造，换代言品牌的高奢礼服，拍摄工作室营业照和视频，全程状态在线。
蒋佳也有事要忙，事关谢陨的隐私，转学和接下来的活动行程调整，由她一手操办。
等回过神时，手机被塞进她口袋里，Alpha少年已闭眼养精蓄锐：“待会儿还要参加电影节典礼，我需要冷静一点。”
蒋佳手搭在椅背，挤出笑脸：“你知道我有多感动吗，真怕你情绪上头，被记者拍到暗恋证据。”
谢陨后仰身子，用鼻音发出沉闷的不满声。
“你别老拿这个说我。”
因像极了宠物博主拍摄巨型狗狗的角度，从蒋佳的角度看，谢陨不带半分威慑力的装凶，显得更可爱了。
他手指一勾，轻车熟路地抽出手机，故意使坏道：“如果真被拍到证据——”
“那我就直接跟我哥表白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