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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杜慕林的爱慕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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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喔——”
大公鸡尽职尽责地担当着报时闹钟的职责,把沉睡中的人们从梦乡中叫醒,但知青点的沈珈杏依然沉睡,没有一丝一毫醒来的迹象,包括她身边的姜雨。
昨天她们俩虽还在假期,没有去上工,但也没有闲着,洗衣服、收拾自己的床铺,又去附近的山上转悠挖野菜。
一通折腾下来,不仅仅身体累,脚底板的血泡磨破,脚底板如今又红又肿,脚踩在地上,跟踩在刀刃上一样疼。
晚上时候,俩人忍着疼,往脚底板上上了点红药水,但这并不能停止疼痛,她们在床上疼地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等后半夜听到鸡叫一遍后才睡着,此刻正在香甜的梦里。
周兰洗漱后,又把早饭做好后,进屋来喊沈珈杏和姜雨吃饭,看到俩人竟然还在睡梦中,叹了口气,走到炕边,喊人起床,“珈杏、姜雨,起床了!”
“让我再睡会儿!”沈珈杏咕哝了一声。
姜雨则睁开发黏的眼皮,看了眼外面还有些黑蒙蒙的天色,嘟囔了一声,“周兰姐,天还没亮呢。”
周兰看她困倦的样子,虽心疼,但还是狠心地说:“我们7点半就得集合,8点钟就得上工了。”
姜雨不是娇气性子,立刻就道:“我马上起床!”
周兰又去喊沈珈杏起床,“珈杏,起床了!”
沈珈杏翻了个声,再次咕哝了一声,“让我再睡会儿,今天不直播。”
“什么直播?”周兰不解地问,但回答她的是沈珈杏均匀的呼吸声。
周兰无奈只能捏住她的鼻子,并且大声道:“起床,上工!”
不能呼吸,耳边还有炸雷一般地叫声,沈珈杏的睡意瞬间被赶跑了,“嚯”地从炕上坐起,并且不解地问:“上什么工?”
“当然是去挖渠。”周兰绷着脸回道。
闻言,沈珈杏终于清醒了,她现在不是网红主播沈珈杏,她是七十年代的一个刚到车前村大队插队的知青沈珈杏。
就在此时,脚上的疼痛再次传来,她没忍住“哎哟”了一声,“疼!”
她白嫩精致的小脸儿,瞬间皱成了包子,杏仁大眼可怜兮兮地看向周兰,“周兰姐,我脚底板疼,能不能请假?”
周兰也是从新知青过来的,她对沈珈杏的疼痛感同身受,也心疼她的遭遇,但是却没有权利让她休息。
“我没有权利批假,你想请假休息,只能去找大队长请假。”
沈珈杏精致的小脸儿刚舒展开,又皱巴了,无论是请假,还是去上工,她此刻都要从温暖的被窝里起来。
等她穿好衣服,火速地去洗漱,走到饭桌前坐下的时候,知青点的知青们已经差不多吃完了。
季志远看到她和姜雨一瘸一拐地走来,不由关心地问:“沈知青、姜知青,你们的脚好些没?”
沈珈杏耷拉着眉眼,回了句,“没有,比昨天更疼了,走路时候跟踩刀尖上一样。”
“季知青,我好多了,今天就可以去上工。”姜雨眉目坚定地回道。
俩人一起受伤,一个娇气地要请假,一个却请求带伤上工,如此鲜明地对比,让大家看沈珈杏的目光多了一份审视。
但刘海洋除外,他嫌弃地瞥了眼姜雨,嘲讽道:“装模作样。”
姜雨拿眼睛瞪他,分辨道:“我这是轻伤不下火线。”
“虚伪。”刘海洋再次嘲讽。
姜雨气地呼吸都粗重了,“刘海洋,我哪里得罪你了,让你动不动就对我冷嘲热讽?”
刘海洋见她生气了,乐了,坐在板凳上,抬起了二郎腿,斜着眼睛看着她,语气十分欠揍地说:“老子就是看你不顺眼,咋的?”
季志远被这俩人吵得头疼,时间不早了,他们再吵吵下去,可就要迟到了,他脸一沉,大声呵斥:“别吵了,赶紧吃饭,上工迟到了,扣工分!”
姜雨和刘海洋头一次见季志远发火,默契地闭嘴不吵了,低头开始扒拉饭菜。
早饭是林薇薇做的,知青点的规矩,男知青负责挑水、劈柴、浇菜,女知青负责做饭、打扫卫生,男女知青各自排日期,轮流来,比如男知青那边就是陆卫红挑水。
林薇薇的厨艺不好,做玉米稀饭还好,玉米饼子她做不好,做了玉米面窝窝头,炒菜怕炒不好,便学着沈珈杏做了蒸菜。
但是她做的蒸菜调料汁的时候,酱油放多了,不仅菜颜色发黑,味道咸中带着苦涩,众人吃得味同嚼蜡。
林薇薇羞地把头埋碗里,就是不抬头,做法简单的蒸菜,她都能做坏了,浪费了蔬菜和调料,她羞愧啊。
其他人还好,还会顾及林薇薇的面子,但刘海洋从来不会迁就人,他把蒸萝卜丝放嘴里,嚼了一下,就“呸呸呸”地吐到了地上,“真难吃,又咸又苦。”
“刘海洋,你浪费粮食。”姜雨斥责道。
刘海洋没搭理他,他受不了嘴巴里怪怪的味道,端起手边的水杯去一边漱口。
等漱口回来,他没再吃菜,只把玉米稀饭喝了,擦了擦嘴巴,跟着季志远等人去上工,沈珈杏和姜雨自然也跟着,姜雨去上工,沈珈杏去请假。
到了集合的地方,那里社员们早就到了,正等着各自生产小队的队长分派任务,沈珈杏他们自然是由季志远分派任务,不过季志远得先去大队长杜建设那里领任务。
这些且不提,就说张桂英看到沈珈杏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关心地问:“小沈,你脚咋了?”
沈珈杏扶住她递过来的手,略带委屈地回道:“走路太多了,磨的血泡。”
“严重不?”张桂英忙问。
沈珈杏本来就委屈,被人一关心,委屈加倍,鼻子酸了酸,显些流泪,但她忍住了,吸了吸鼻子,略带哽咽地回了句:“脚都肿了。”
张桂英没想到这么严重,忙又关心地问:“上药水了没有?”
“抹了红药水。”沈珈杏乖巧地回道,而后,她看着张桂英,问:“我走路都走不稳,上工也是拖后腿,想请几天假,不知道大队长批假不?”
张桂英嗔怪了看了她一眼,说:“你这孩子太实诚了,你脚受伤了,手又没受伤,坐着不用来回走动的活,完全能干。”
沈珈杏杏眸亮了亮,问:“还有坐着不用动的活?”
“当然有。”张桂英横了她一眼,说道:“就是工分少,但工分少,也比请假没工分强。”
沈珈杏的杏仁眼弯成了月牙,笑容灿烂地搀扶住张桂英的胳膊,甜甜地道谢,“谢谢婶子,您比我亲婶子对我都好。”
张桂英虽然已是当奶奶的人了,但无论儿子,还是孙子都是闷葫芦,还真没人跟她这么撒娇过,那上翘的嘴角比AK都难压。
“觉得婶子好,以后多到家里陪婶子说话。”
沈珈杏立刻脆生生地回了句,“我一定经常去。”
这俩人腻歪的样子被人看在眼里,又是一阵稀罕,张桂英的眼光高是出了名的,也不知道这个新来的知青哪里好,竟然入了她的眼。
人群中一对母女看着那腻歪的俩人,眼神晦暗,闺女抬脚就要过去,却被母亲拉住了,“惠清,先甭去,咱们先打听打听再说。”
惠清朝着张桂英和沈珈杏的方向看了眼后,回到母亲身边,不高兴地问:“娘,如果桂英婶子看上那个城里知青,咋办?”
她娘柳树芽伸出手指头,戳了戳她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低声道:“你个榆木疙瘩脑袋,咋不知道越是有本事的男人,主意越正,杜慕林二十五了,还没有成家,你当张桂英不着急啊,还不是拿捏不住杜慕林,要不然早就在家里给他相上媳妇了。”
“所以,你现在应该想办法拿下杜慕林,而不是去计较张桂英和谁走得近。”
最后一句话,柳树芽加重了语气,但林惠清的小脸儿皱巴了,“可是,慕林哥在部队,我咋跟他好啊?”
柳树芽气地再次戳了戳她的脑袋,这次力道重了些,林惠清的脑袋往一边偏了偏,等脑袋回正后,她委屈地撅起嘴,不满地喊了声,“娘~”
到底是自己生的,柳树芽叹了口气,出主意道:“你去不了部队,见不了面儿,难道不能写信吗?”
“对哦。”林惠清眼睛亮了,满脸崇拜地看着自己娘,“还是娘厉害。”但很快她眉头皱了起来,“可是我不知道慕林哥的地址。”
柳树芽眼睛看向张桂英,语气坚定地道:“我帮你拿到。”
林惠清抱住亲娘的胳膊,高兴地低声欢呼,“娘真好!”
几人说话的功夫,大队长已经跟各个生产小队的队长分派好了任务,知青点的知青负责一小段渠道的挖土和运土,这些都是体力活。
姜雨虽然脚疼,但并没有打退堂鼓,让知青点的知青们肃然起敬。
但刚来就在车前村大队大出风头的沈珈杏此刻却跟季志远报告,她要去跟张桂英一起做饭,一天5个工分。
这活对于社员来说工分少,但对于知青们来说可是满工分的,知青们羡慕极了,但也知道这是张桂英替儿子报恩,他们羡慕不来。
大家开始上工,沈珈杏坐着择菜,洗菜,切菜,间或跟张桂英,以及做饭的婶子们聊天。
“小沈,你们城里人平常吃啥,咋长得都那么白净?”
“我们跟咱们大队社员吃得都差不多,我们白主要是因为晒太阳少。”
“小沈啊,听说城里人的茅房都在屋里头,这是真的吗?屋里没味儿吗?”
“真的,不过上茅房后,用水冲走,没味儿。”
社员们对城里生活好奇,沈珈杏知无不答,然后她就得了一个实诚的好名声,“这孩子太实诚了,问啥答啥。”
张桂英嘴角上扬,“那可不,要不然也不会帮慕林抓人贩子啊?”
一个叫作香莲的婶子突然笑着说:“说起慕林啊,我突然想起他小时候调皮捣蛋的事儿。”
沈珈杏眼眸突然亮了,有瓜吃,还是杜慕林杜营长的黑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