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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相爱相杀 ...

  •   “就当是朕的不是。”
      姿态矜贵的帝王双手抱臂,他倨傲地扬着下巴,用眼角瞄着镜台前的人…不,是鱼。

      傅徵面无表情地坐在镜台前,视线从镜子里的自己身上转移到身后的帝煜身上。他从方才回来后便坐在镜台前不发一语,像是一座被冰封的雕塑,心如止水且风平浪静。

      哪怕帝煜冷不丁出现在傅徵身后,傅徵仍是这样无动于衷的冰块脸。

      没有得到回应,帝煜眉头微蹙,再次纡尊降贵道:“朕来给你赔不是。”

      冷风席卷而过,冰块脸一动不动。

      帝煜不悦地上前一步,他微微俯身,脑袋停在傅徵肩膀上方,从镜子里注视着傅徵的脸,重申:“朕说了,朕来给你赔不是。”

      傅徵抬眸,在镜面上与帝煜对上视线,语气波澜不惊:“所以呢?”

      “所以你应当说‘陛下折煞臣了,都是臣的错’。”帝煜理所应当地说。

      “……”傅徵无语到了极点,只好笑出了声。

      帝煜扬眉,唇角弯起:“既然你笑了,那朕就原谅你了。”

      傅徵:“……”他是不是要说一声谢谢陛下?

      帝煜贴心道:“朕知道,你不是故意亲朕的,是因为主仆契对不对?”

      傅徵微顿,倒是忘了这一茬儿,他反应很快地接话:“确实如此,我…”顿了下,他继续说:“拒绝不了陛下。”

      帝煜打量着傅徵的脸,问:“那你不生气了吧?”

      傅徵不自在地挪开眼神:“陛下言重,我何时生过气?”他只是有些郁卒,为何他会亲上这混账?这给他的打击远远大过于帝煜推开他。

      帝煜觉得傅徵别扭的样子十分有趣,他盯着不住地打量,口中说:“朕晓得,你脸上越是平静,内心就越是复杂。”

      “哦?”傅徵睫毛翕动:“陛下很了解我?”

      “不了解,但朕说你是这样的人…这样的鱼,你就是这样的鱼。”帝煜理所当然道。

      傅徵长长地叹了口气,“陛下为何推开我?”他还是问出了口,不是因为私心,而是因为疑惑。

      帝煜纠结地瞥了眼傅徵。

      傅徵轻声道:“当然了,说与不说,是陛下的自由,我并不是很想知道。”

      “那朕偏要说。”帝煜不假思索道,他用眼神示意傅徵为他腾开椅子,傅徵装看不懂地移开眼神。

      “没有人能靠近朕。”帝煜转身靠在镜台边沿,脸上浮现出回忆的神情,他不疾不徐地说:“万年来,对朕有欲念的人和妖皆会在靠近朕时心痛如刀绞,生不如死。”

      说到这里,帝煜不信邪地凑近到傅徵脸前,疑惑:“你真的没有不适之处?”

      傅徵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他觉得帝煜的体质太古怪了,他回答:“…没有。”

      帝煜很满意:“这说明你对朕并无不轨之心。”

      傅徵垂眸敛去眼底情绪:“……”

      帝煜抬起傅徵的下巴,他缓缓倾身,端详着傅徵那深如寒潭的白瞳,“妖族派遣美人来朕身边,无非是希望蛊惑朕,为朕诞下龙裔,借此染指人族正统。”

      “看着朕。”帝煜出声命令,傅徵这才将视线凝聚在帝煜脸上,他听到帝煜问:“可你对朕没有不轨之心,所以,阿诺,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傅徵顺从地扬着下巴,“陛下,人生在世,皆为身不由己,族人送我至此,绝非我所愿,我只想好好活着,无意对陛下不利,陛下为何不能对我放下心防?”

      一瞬间,帝煜从傅徵的脸上捕捉到几分名为难过的情绪,“……”他重复着:“人生在世,身不由己?”

      傅徵缓缓抬手,温和地握住了帝煜扼在自己下巴上的手,他深深地凝望着帝煜:“陛下最能体会了不是吗?”

      温柔乡,英雄冢。
      可惜陛下不做英雄。

      帝煜眼底升起恶劣的笑意,他居高临下地问:“好一个人生在世,但你是人吗?”

      帝煜漫不经心地松开傅徵,从傅徵手心抽回自己的手,表示自己并不吃这一套。

      傅徵脸上维持着温和的笑意,在帝煜的反问下,他的笑意似乎还浓厚了几分,“人皆有七情六欲,反观陛下无欲无求,敢问陛下还是人吗?”

      这句话无疑是帝煜的逆鳞,帝煜脸色大变,刹那间,他身上的浊气喷涌而出,直冲傅徵命门而来。

      傅徵早有所料地闪身离开,浊气直接将傅徵坐过的椅子冲撞为齑粉。

      轻笑声在帝煜耳边响起,帝煜皱眉侧目,对上一双妖冶无情的眸子,“陛下在意这个?”
      傅徵狠拽住这片逆鳞,满意地端详着龙目中的愠怒,轻笑:“或是说,陛下也清楚自己与旁人不同,对么,正常人哪有活过万年的。”

      帝煜狠辣抬手,五指如同利刃般地掐向傅徵脆弱的脖颈,可是眨眼功夫,他只掐住了一道残影,手心一片虚无。

      “你变强了。”帝煜语气笃定,思及初次见面时阿诺那孱弱不堪的气息,帝煜察觉到阿诺如今的气息绵延不断,似是能将人绞杀殆尽的藤蔓,偏偏又如闪电般迅疾莫测。

      傅徵容不迫地落在距离帝煜十步的地方,含笑道:“陛下杀伐决断,臣自当不甘示弱。”话音落,恍若惊鸿点拨水面,白色身影再次出现在帝煜身后,冰刃狠辣地割向帝煜喉间。

      帝煜不闪不避,任由那薄如蝉翼的冰刃逼至喉间,喉间一凉,血色蔓延而出,帝煜的眸色毫无波澜,只见他反手劈向身后,傅徵来不及收回冰刃,被他击中腹部,控制不住地后退几步,很快地稳住身形。

      血液在冰刃上留下一条赤红色的线,继而滴落地面,殷红色的,还带有温度。

      帝煜对脖颈处流淌不止的血液嗤之以鼻,他轻蔑道:“就凭你,也想杀了朕?”

      “臣如何舍得?”傅徵轻描淡写地擦去唇角血迹,疾如闪电的身影再次跃向帝煜。

      帝煜纵身而起,迎面接下傅徵的招式,银蓝色与赤玄色的法印相撞,在空中交织出绚烂的火花,两人错身而过,身上皆不可避免地留下伤痕。

      “有趣,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人伤了朕,既然如此,朕便陪你好好玩玩。”帝煜眼中迸发出棋逢对手的亢奋,他瞬时收起浊气,宽大威严的冕服灵活地从他身上褪下,他只着玄色的窄袖交领劲装,难掩快意地命令傅徵:“再来!”

      傅徵眸色微暗,也好,他也想知道万年来这逆徒有何长进,究竟是占了能活的便宜,还是真真的有过人之处!

      两人身影在空中剧烈地交织着,力量的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不多时,甘泉宫便塌了一大半。

      宫中遭此巨变,九方溪带兵集聚在甘泉宫外,她蹙眉看向空中,终于在红蓝交织的光影里找到了两个以命相搏的人影。

      “陛下…”九方溪担忧出声,她迅速下命令:“弓箭手准备,听我命令。”九方溪举起右手,示意弓箭手对准傅徵。

      不黑从九方溪的口袋里窜出来,嗷呜一口咬在了九方溪的手腕上,“不准你伤害少君!”

      九方溪眉心微动,主仆契起势,她命令不黑松口,不黑不得不松了口,掉落在地上,滚了几圈后缩在龟壳里不出来。

      “抱歉,我必须保护陛下。”九方溪语气坚定。

      “呦,这打架从床上打到了天上?不愧是陛下。”褚时翎悠悠地晃了过来,他用手挡着前额,眯眼往空中打量,感慨道:“啧啧啧,拳拳到手,招招致命,真会玩。”

      九方溪无视褚时翎,亲自端起弩机,对准了空中的傅徵。

      可是傅徵的身法太快了,与其说他身法快,不如说他提前料到了帝煜的位置,只等候在那里给帝煜致命一击。

      帝煜的回击同样狠辣决绝,傅徵身上白衣血色斑驳,有他自己的血,也有帝煜的血。

      “……”九方溪的额角渗出汗珠,她根本捕捉不到傅徵的身影。

      傅徵显然留意到了地下的排兵布阵,他极其狡黠地闪身至帝煜身后,活脱脱将帝煜作为盾牌。

      褚时翎冷不丁地出声,他笑眯眯道:“阿溪啊,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

      九方溪放下弩机,叹气:“我想妄动也妄动不了啊。”

      褚时翎扑哧笑出了声,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摇晃着折扇,云淡风轻地说:“就是嘛,神仙打架,我们着什么急呢。”

      九方溪眯眼观察片刻,担忧道:“少君好像能料到陛下的招式。”

      褚时翎哼笑道:“可是陛下连浊气都未曾放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九方溪扭头看向褚时翎,回答:“眼高手低?”

      “错。”褚时翎眨了下眼睛,煞有其事地评价:“是打情骂俏。”

      “……”九方溪无语道:“你是眼瞎了吗?”

      空中,傅徵聚气凝结出长剑,一剑破空,剑气如同冰川清冷浩瀚,直劈向帝煜的下三路。

      帝煜一跃而起,横身腾空的瞬间,冰蓝色的气刃从他金线束腰下虚虚擦过,帝煜稳稳站定,在他身后,巍峨宏伟的宫殿应声坍塌。

      “凝气聚剑?”帝煜眉头皱起,质问:“你何时偷学了朕的招式?”说完,他横臂抵御在身前的同时,一柄气剑在他手心凝聚而出,“只是,你用得明白吗?”

      赤光剑影裹挟着浓郁的杀气威势浩荡,势不可挡地在傅徵头顶劈下。

      “自然是,比你用得明白!”傅徵提剑跃起,挥剑迎上那毁天灭地的剑意。

      两柄长剑一横一竖,均带着主人杀伐果决的意气,剑刃交接,发出铮铮悲鸣,只听“咔”一声,剑身应声而碎,碎成了无数光影,光影照亮了少年意气风发的侧脸。

      “嘁,真没意思,又断了。”嬴煜不服气的盯着自己手中的断剑,片刻后抬头看向眼前一尘不染的人,挑剔地望着傅徵手中完好无损的气剑,控诉:“这不公平,你用的气剑,有符咒加持,自然比我的铁剑好上百倍。”

      傅徵行云流水地收剑,微微侧眸,回答:“陛下也可以凝气聚剑。”

      嬴煜:“我学不会!”

      “那便是你疏懒怠惰,不肯勤加练习。”傅徵评价。

      嬴煜挑衅道:“有本事,你用真剑同我打一场?”

      话音刚落,傅徵朝欺身至他身前,一柄真剑毫不留情地横在嬴煜的脖颈前。

      嬴煜:“……”

      傅徵微微挑眉,用眼神示意:你待如何?

      嬴煜皱眉:“你耍赖。”

      傅徵收剑,语气淡淡:“兵不厌诈。”

      望着傅徵淡漠疏离的神色,嬴煜挑起眉梢,抱起手臂打趣:“呦,国师今日心情不佳?”

      傅徵侧目,心平气和地问:“为何这般说?”

      “你脸上越是平静,心里便越是动荡,指不定憋着什么坏水儿呢。”嬴煜似笑非笑地盯着傅徵。

      很多时候,小皇帝并不总是与国师作对,因为皇帝陛下的精力也会耗尽,这时候他就会消停几天,上课也比平时踏实得多。

      “……”傅徵不欲多言,他转身道:“今日的课业已经结束,陛下请回吧。”

      嬴煜站在傅徵身后,望着那道冷淡疏离的身影,问:“是因为淮东的水灾和西源的旱灾吗?”

      傅徵继续往前走。

      嬴煜往前跟了几步,但傅徵丝毫没有等他的意思,他索性跨了好几大步,跟上傅徵后,挡在傅徵身前,一边倒着走路,一边喋喋不休道:“朝廷已经播了赈灾银子下去,他们一定能撑过冬天,你过度担心也是无用。”

      傅徵看向嬴煜:“……”

      嬴煜被他盯得不自在,挪开眼神,故作随意道:“朕说的实话,可不是安慰你。”

      嬴煜看到的是一时的灾患,可傅徵看到的是人族渺茫的未来,近来天象昭示,地脉失衡,灾异丛生,人族要挨过的日子不仅仅是这个冬天。

      这些事情,告诉嬴煜也无用,一个整日吵嚷着要离开皇宫的半大小子,知道这些之后,恐怕会溜得更快。

      傅徵缓缓道:“这次的赈灾官员,陛下安排得十分妥当。”

      冷不丁地被夸赞,嬴煜诧异地望着傅徵:“你没事吧?”

      傅徵摇了摇头,“多谢陛下关心。”

      “朕才不是关心你。”嬴煜轻咳一声,他不由分说地横剑对向傅徵,命令:“你再陪朕过几招。”

      傅徵被缠得无奈,相比枯燥无味的符咒,小皇帝对这些打打杀杀更感兴趣,他直言:“你打不过我。”

      “哼,这只是一时的。”嬴煜眼底漾起笑意,像是想到歪招的狐狸,他抱着剑挑眉笑道:“先生,打个商量。”

      “说。”

      嬴煜道:“等朕的剑术赢过你,你就放朕出宫如何?”

      如霜剑气扑面而来,嬴煜侧身躲开,被剑气卷过的发梢上蔓延着霜雪,“提到出宫你就翻脸。”嬴煜拔剑指向傅徵,目光锐利地挑衅一笑:“先生,你在害怕吗?”

      傅徵长身玉立,他右手提剑,眼神漫不经心地扫过嬴煜手中的脸,道:“我有什么好怕的?你永远都赢不过我。”

      “且试试看!”嬴煜脸上带着畅快的笑意,毫不留情地刺向傅徵胸口。

      下场就是嬴煜被傅徵的剑气掀飞,一头栽进了草丛里,啃了一嘴巴青草,虽然毫发无伤,但侮辱性极强。

      “傅徵!你放肆!”嬴煜呸掉嘴里的草根,对着傅徵勃然大怒道:“朕有意哄你开心,你竟敢谋害朕?”

      傅徵利索收剑,唇角不自觉地浮起笑意,只是语气仍旧冷淡:“技不如人,还恼羞成怒?”

      “……”嬴煜潦草狼狈地坐在地上,狠狠发誓:“你给朕等着。”

      “好,臣等着。”

      可傅徵等来了什么?
      他等来了帝王的背叛,等来了帝王的逃离,等来了帝王的算计!

      嬴煜明明没有打败他,为何要从他身边离开?!

      傅徵不止一次地强调,关于朝政…关于军队…关于人族关于神州!他自有安排,可嬴煜为何不肯听话!为何要与他作对…

      既然如此,傅徵认为自己没必要再对嬴煜客气,他提剑迎上帝煜的狠辣剑意,然后亲眼目睹了自己的气剑在力量的碰撞中碎裂飞溅,如同他溃不成军的心境。

      这一次,嬴煜赢了傅徵。

      万年后,人皇终于可以堂而皇之地离开皇宫,可惜,他早已忘了当初的约定。

      傅徵呆愣地望着帝煜的剑刃,哪怕锋利的剑刃即将割裂他的喉咙,他也纹丝未动。

      察觉到傅徵的恍惚,帝煜及时收手,他扬起下巴讽刺:“这就累了?”

      “陛下赢了。”傅徵一字一顿道。

      “无趣。”帝煜收回气剑,他活动着肩膀,哼道:“朕以为你至少能陪朕打到天黑…嗯?你哭什么?”

      傅徵勾起唇角,眼底泛起猩红,他平静反问:“有吗?”

      帝煜:“……”眼泪都淌下来了,你说有没有?他忍不住问:“你不会是因为没打赢朕被气哭了吧?”

      傅徵面无表情地流着泪:“…不是。”

      帝煜不可思议道:“你竟然妄想能打过朕?”

      “说了没有!”傅徵深呼吸一口气,他背过身去,忍下胸口翻涌的情绪,淡淡宣布:“你赢了,可以出宫了。”

      帝煜眨了两下眼睛,挑剔地望着这条言辞奇怪的鱼,问:“朕为何要出宫?”

      傅徵难以掩饰烦躁地转身,猩红的眼眶配上白色的眼瞳,看上去十分诡异骇人,他盯着帝煜道:“因为你赢了!”

      得意吧。高兴吧。

      “……”帝煜顺着傅徵的思路推测:“把朕赶出宫,你好独霸皇宫?”

      傅徵难以忍受道:“是!从始至终,我都是一个人!”

      “你简直胆大包天!朕才是皇帝,这是朕的皇宫!”帝煜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傅徵心绪难平,败给帝煜的苦闷和即将失去帝煜的焦躁将他牢牢困住,他找不到疏解之法,只能焦灼地望着帝煜,甚至因为心神恍惚,他一时松懈,灵力溃散,竟是要从空中跌落下去。

      幸好帝煜眼疾手快地拽了傅徵一把。

      傅徵死死揪住帝煜肩膀处的衣料,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心想,不能放他走。
      不能。

      “你闹什么脾气?想把自己摔死吗?朕警告你,你是鲛人族送给朕的东西,只有朕有权利决定你的生死…”帝煜喋喋不休地恐吓着。

      傅徵眼底的血色蔓延出朦胧的光晕,他完全听不清帝煜在说什么,他盯着帝煜开开合合的嘴巴,十分尊重自己心意地亲了上去。

      下唇被炙热包裹,陛下吓了一跳,他刚想丢开傅徵,却又担心傅徵摔死,只能掐紧傅徵的肩膀将人强行推开,“你…”话未说出口,帝煜先是觉得腰间一僵,继而灼热的温度再次席卷而来,与此同时,帝煜发现自己不能动了。

      又是定身符!
      他又着了这鱼人的道!

      帝煜来不及斥责傅徵,因为在他被定身的同时,两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速坠落。

      当然了,陛下不会死,但他会摔成肉酱,然后以肉酱的样子静待肉身恢复,这未免太荒谬了,帝王威仪绝不容忍被侵犯!

      正当帝煜要召唤浊气阻止二人下坠时,傅徵右手食指上的青鸾指环在傅徵的授意下轻盈飞出,飞到了傅徵背部,然后,青色的翅膀从容舞动着,带着二人缓缓下落。

      “多此一举。”帝煜不屑一顾地轻嗤。

      绚烂柔软的青羽如同葱郁的林木般无限舒展,然后缓缓合拢,将两人包裹至一片密闭的空间。

      帝煜意识到事情的发展有些古怪,直到火热的呼吸扑面而来。

      傅徵如愿以偿地将帝煜按在柔软的羽毛上,唇齿交融的瞬间,舌尖毫无顾忌地闯入帝煜口中,缠绕纠缠,呼吸滚烫撩人。

      帝煜微微眯眼,他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对待喜爱的宠物,他的耐心总归多一些。

      再者,没有阻止傅徵是因为他发现了一件事,帝煜不容置疑地捏住傅徵的下巴,盯着傅徵眼底的猩红,他笃定道:“你走火入魔了。”

      傅徵居高临下地撑在帝煜身侧,眼中浮动着妖冶诡异的红光,他显然听不下去,正要再次俯身时,帝煜一掌劈在了傅徵颈后,傅徵晕倒在帝煜颈窝间。

      与此同时,青羽带着两人平稳落地,在陛下迫人的压力下,青羽十分识趣地退场,它打开合拢的翅膀,重新变成戒指回到傅徵手上。

      “……”帝煜很少沉默,毕竟这么多年,陛下什么场面没见过。

      但是此时此刻,帝煜略显潦草地坐在地上,怀中还抱着一个绝世美人,两人衣衫不整地滚在一起,最重要的是,眼前是以九方溪和褚时翎为首的精兵部队,当不计其数的惊讶目光落在他们身上,陛下难得地沉默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相爱相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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