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这次，我不骗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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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停歇的，爱念大门开启，但一转眼原先还坐在那里的城主不知何时没了踪影，席莫白先是感到奇怪，但还是想先进入门内。
至少也拿回丢失的记忆，再去想如何应对。
他走进大门内，眼前却没有回忆呈现，而是出现在一间装修精致的屋内，中间的床上悠闲躺着一个人正撑着下巴向这边看来。
那双眼中仿佛蕴含了很多情绪，席莫白分不清眼前的到底是谁。
“城主？尤若，还是巳炵？”
床上的人没动，只是垂下眼。
席莫白步步走进，胸口的“贪”字若隐若现，心脏如雷鼓，在门内看到的记忆反复浮现。
他站定床前，手紧紧握成拳，“不对，应该叫你上校。”
上校两字终于触动床上的城主，缓缓抬眼看见人强忍的通红眼眶，心中不禁动容，垂在床上的手微微收起，“你觉得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席莫白将城主轻而易举按倒在身下，情绪失控下那只红色的眸子更显眼，映照出身下人平静的表情。
“为什么不让我进门？你在害怕什么？”
他狠狠咬住人裸露在外的脖子，毫不留情的刺入自己尖利的牙，鲜血顺着皮肤下滑。
男人闷哼一声，将头侧过去抬起手又放下，只是任由对方的动作。
“这是你欠我的。”
席莫白起身擦去嘴角的血液，目光恢复平静，盯着人脖颈上的咬痕，鼻尖一酸。
“回答我，你在害怕什么？”
城主维持着动作，没有去看席莫白。
也不敢看，“你已经有贪念，从最后一个门中出来会死。”
“你在怕我爱你。”席莫白道：“为什么？”
如果我爱你，以命换命的计划即使实现，席莫白在得知真相后也会痛不欲生。但若是不爱，那鱼子降才能真正的舍弃一切，用自己的灵魂换回席莫白 。
“我这条命是你给的，还给你没什么问题。”
城主依旧重复着回忆中的那句话。
“我是只怪物。”
当他在冰天雪地里瑟瑟发抖时，席莫白温柔怀抱起他，即使在怪物被人人1喊打的大环境下，依旧坚持不懈带回，提供温暖的住所。
“你保护我几十年，你以为你背着我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
席莫白敛起眸子，记忆里他为了给这只小怪物一个合适的身份，来回奔波，被长官辱骂被父母不解。
但他始终认为，人有好坏之分，怪也是如此。
难道人类从出生起就知道该怎么爱人？难道怪物自幼就会杀人对人不利。
于是他救下可怜巴巴一团的鱼子降，如果教导成功，或许可以为人类所用。
但教导着教导着，好像生出了别样的情感。
每每看着小怪物笑着叫哥哥时，亦或是小怪物小心翼翼捧着蛋糕，想要谋划生日惊喜时，还是夜里小怪物不懂什么是爱。
只知道心脏紧的难受，只想轻轻触碰。
小怪物会爱人了，这使席莫白知道，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
但他没想到的是，小怪物是安插在人类中的，行走定位仪。
那双赤红的眸子，就是证据。
敌人来犯，他不怪小怪物，只让它离开。
“不要，我不要离开哥哥，我可以把眼睛挖出来，这样他们就定位不到我了。”那日小怪物真的挖出自己的眼睛，顶着血淋淋的大窟窿回到人类基地时，原先笑着玩笑的人类，认不出他了。
只知道举着枪支，一枪又一枪打在他的身上。
好疼……
可小怪物明明看到哥哥站在城墙上，为什么不下来保护他。
小怪物失魂落魄的离开了，他又回到瑟瑟发抖的生活，吃不饱穿不暖，还总是被别的怪物欺负。
后来他知道怎么让哥哥来了。
只要我受伤，只要我快死了，哥哥就会来保护我。
“我不想这样的！不是的！”小怪物抱着席莫白虚弱的身子，哭的撕心裂肺。
他屠杀了伤害席莫白的所有怪物，哪怕这些怪物是自己引来的。
“我只是想见见你，我没想让这群怪物杀你。”
“我会救你的！我会救你的……”
“其实我挺恨你的。”
视线重新聚焦，席莫白看着人听到这句话后，一闪而过的伤心。
“但我更恨我自己，我不该抱你回来，如果不救你，我也就不会死。”席莫白道：“至少不用死在那群怪物手下，血液中也不会流淌着怪物的血。”
“令我感到恶心。”
恶心……？
忽然身下人用力，席莫白被掀翻在床，他睁眼望着站起的城主，“怎么？受不了？你以为你做的一切，我会感激你吗？”
“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我本来就有个和平安定的生活不是吗？是你搅乱了，还口口声声说送我一个安定的世界。”
“这就是你所谓的安定？小时候被嘲笑没爹没妈，长大了被欺辱，现在还要参加这些莫名其妙的游戏，你在背后扮演者保护者的角色，很爽是吗？”
窗外电闪雷鸣，城主的面孔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不真切，沉默许久后，他才开口。
声音沙哑，“你不用说这些话激我，你恨我也好，恶心也罢。”
“反正到时你也会被抹除记忆，你会在这里过着最美好的生活，也不会再记得我。”
他道：“所以你现在怎么想，我都不在意。”
轰隆——
雷雨交加，屋内不再有城主的身影，只有轻轻带上的门。
席莫白等了一会，才起身走到门前，试着按动把手。
但没用。
门被外力锁上了，无论如何都打不开。
“咚咚咚。”
窗户处传来有节奏的敲击声，一抹身影挂在窗外，胸口那枚绿色的珠子在黑夜闪着光，回旋刀尖击碎玻璃。
“莫白，选他不如选我，我还可以带你离开。”
加星全身都被雨水浸湿，唯有那双眼睛亮的出奇，他笑着，“怎么样 ？”
毫不犹豫的，席莫白直接翻出窗户，稳稳落在地上，紧接着是另外一身闷响。
“都不说句谢谢。”
“谢了。”
加星又笑了，“不客气。”
乌云掩盖住阳光，整个天空城陷入灰暗，外面的大厅吵吵嚷嚷，无数术士还在检测着最后的爱念，楼梯上看管着术士的血鸦寨，也找准机会离开，与席莫白二人汇合。
“所以我们都是假的？都只是管理员001号创造的？”血鸦寨听完来龙去脉，他看到城主的第一眼就觉得对方像鱼子降，还以为这是他在副本里扮演的身份，但试探后发现并不是。
“哎？那为什么要创造我？”加星站在遮挡处，拧干自己的衣服，“增加危机感吗？”
席莫白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两人知道自己根本不存在，反应还能如此平静。
难道不应该为此感到气愤吗，几十年的人生说假就假。
“因为我的人生没什么好怀念的。”血鸦寨勉强扯起笑容，说道：“难道我该怀念从小就被卖到男人堆里的自己吗？那段日子我永远都不愿记起。”
不管是暗无天日的房屋，还是每日衣不蔽身，以及日日饱受折磨，好不容易逃出来找了个适合自己的工作，又遇到游戏。
有时候她觉得，游戏是一种解放。
她把之前欺负过自己的人都杀了，包括在玩偶城杀了的那位，所谓提供线索为所有人好的玩家。
没有人知道伪善的表面下，实则是恶心、肮脏的心脏。
“差不多，莫白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加星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中的刀子，“当我经历那些事情时，是你救了我。”
“很俗套的情节，但没办法，心脏难以控制。”
席莫白其实记不清自己什么时候救过加星，他从小到大救的人太多了，救的怪物也数不胜数。
“如果鱼子降成功了，你们都会消失。”
“消失？都是无所谓的事，至少知道自己的存在还是有价值的，就足够了。”血鸦寨道：“无论你是想阻止他，还是成全他，我都会帮忙。”
“哎你可别觉得我这是在还人情，我只是想让自己活得有意义。”
忽然，天空以极快的速度阴沉下来，整个天空城变得死气沉沉毫无声响。
嗖——
一颗发光球从半空中射来，直直向着席莫白身边的两位去。
“城主有令，抓住他们！”无数术士飞到空中，“中间那个要活的。”
同样的，血鸦寨射出箭，精准打下其中一人，箭在空中爆炸又炸下更多的人。
“我拖住他们，你去找鱼子降。”她头也不回，在副本身为术士指导师的她实力大增，这些低阶术士根本不在话下。
闻言席莫白也没由于，踩着水坑飞快奔跑，可是鱼子降会在哪里？
母系统子系统？
席莫白忽然想到什么，【系统，可以定位到鱼子降吗？】
【无法定位】
【那定位母系统】
【定位成功】
一张小小的地图出现在右上角，其中代表鱼子降的红点就在天空城城堡中，于是席莫白当即拐弯直接冲进城堡中。
刚到城堡门前，就撞见老者和男术士，下一秒一根粗大的藤蔓飞来挡住攻击。
加星好奇的看着手中的藤蔓，“你给我的奥利奥起作用了哎。”
他笑着摆好架势，藤蔓也挥舞着，“正好很久没打架了。”
席莫白看着红点，飞奔上楼直接推开门，撞见城主正在屋内坐着，微笑着等待自己到来。
他环顾屋内，并没有奇怪的仪器，只是正常的布置。
“你说的对。”城主站起身，拉住席莫白的手，“现在也挺好，我们可以一起过副本，然后相爱，直到死去。”
席莫白神色一顿，怀疑对方是不是在说谎，手被牢牢握住抽不开。
“如果你愿意，我会回收你的记忆，让你忘记这个副本发生的一切，重新开始。”
城主笑的温柔，丝毫看不出说谎痕迹，“但在那之前，我可以吻你吗？”
“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想要和恢复记忆的你，拥有短暂的回忆。”
说完他没等席莫白拒绝，就自顾自吻上去。
冰冷的唇瓣和温热交叠，这个吻是温柔的，好似真的在和如今的席莫白作告别，宽大的手掌缓缓附上后脑收。
无数记忆球飘出，里面承载了所有被夺走的记忆，“你不是说讨厌我欺骗你吗，现在就把所有记忆都还给你。”
刹那，席莫白脑海中多出无数陌生的记忆，大多都是围绕着鱼子降过界的行为，还有幸禾副本那次意外的亲吻。
现在他知道了，根本不是意外，幸禾按照玩家心底最深处的意愿维持行动，所以当时的鱼子降做出的行为，是最真实的，是一只掩藏在心底的。
虽然已经做过很多次，但都被记忆球抹除，只是为了不让席莫白发现端倪。
等下……他好像多出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收到了吗？我的记忆。”城主嘴角渗出鲜血，瞳孔涣散但还是坚强的站着，就像是记忆中虚弱的席莫白一般，不肯妥协。
记忆随灵魂一起送出，没有灵魂的他很快消散。
城主那只手想要拂过面前人脸颊，但奈何还没碰到便化作粒子。
下一秒，整个副本开始崩塌。
【叮~集结完毕，正在交换生命】
“不行！”席莫白抓住空中飘散的粒子，“你敢离开，我就去死。”
回答他的只有不断崩塌的副本 。
【生命交换成功，正在重启】
【重启成功】
“席长官？可以回城了。”
猛地，席莫白回过神来，眼前是大片的雪地，漂泊大雪还在不停下着，地上到处都是怪物的尸体。
“收队，回城。”
路过一间木屋时，他停下脚步，有股力量在吸引着他走进去，“你们先走，我进去看看。”
木屋内，床上的被子凌乱布满灰尘，破洞的木板灌入呼呼冷风，有雪花向里掉落。
席莫白在床边捡起一只棉花布偶娃娃，破旧的娃娃上缝着生疏的针线，莫名的，他觉得这娃娃十分眼熟。
他把娃娃揣进兜里，走出木屋跟上部队。
“这次任务完成很顺利。”椅子上的总长官笑得灿烂，满意的看着席莫白，“席长官，你可以休息了。”
休息？
席莫白抬头，眼前一切虚假的不像话，“好的。”
回到家中，他躺在床上书中握着拿着娃娃，明明天气凉爽，他却全身都燥热烦闷，久久无法入睡。
在床上来回反复很久后，席莫白决定洗个澡。
褪去衣物，镜子里的胸口处有一道红色纹身，他轻轻拂过，好像是玫瑰的形状。
忽然，他注意到。
左眼，为什么是红色的？
【宿主！！！】
什么声音？
【是我啊宿主，终于联系上宿主，可把本统累坏了】
【你是？】
【长话短说宿主，你被困在虚假的幻境中出不来，而这一切都是一个叫鱼子降的人造成的，他为了救你创造游戏世界，前不久献祭生命以为可以送你回到原本的世界，但没想到依旧是假的，根本没有死而复生也根本没有以命换命！宿主你再不去，他就要死了！】
席莫白不知道这个东西说的人是谁，但身处怪物世界的他并没有为此感到离奇。
【又是怪物的新把戏吗？我现在在休息时间，你可以找别的长官玩】
【……】
【宿主我没和你开玩笑！】
系统不耐烦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席莫白传走。
洞穴内，全身赤裸的男人浑身是伤，躺在冰冷的石块上呼吸微弱，席莫白见此连忙上前，“你还好吗？你……”
他瞥见男人的面容，和白天捡到的布偶娃娃很相似，是巧合吗？
【宿主，这是鱼子降，他马上就要死了】
“我根本不认识什么鱼子降。”席莫白十分冷静，检查着面前人的伤势，“其次我也没法救一个将死之人，你把我送到这里来做什么？”
“难道你在暗处躲着？不如直接出来打一场。”
“还记得你的第一个异能吗？”暗处走来一位带着面具的男人，他步调缓慢。
席莫白直接拔出抢砰砰两声射在男人身上，眼看子弹穿过去，男人却毫发无伤。
见状他收起枪，“什么异能。”
“很聪明，没有继续开枪。”
“反正也打不到你，不如看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死得其所，还记得吗？”
男人揭下面具，露出和席莫白一模一样的面孔，只不过那双眼没有红色。
“你不用惊讶，我是你，你也是我。”男人坐在鱼子降身边，往人手里塞入一只玩偶，是席莫白的样貌。
席莫白看着自己手中的玩偶，又看看鱼子降手中的玩偶，“这有什么用，你说救他，又该怎么救？”
“很简单，以命换命。”
席莫白目光一顿，又听男人说道：“很熟悉？这话他和你说过很多次。”
“并不，我没有映像，但以命换命……”席莫白捏紧玩偶，“用我的命换他的？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同意。”
“本就没想让你同意。”男人拿出一把刀递给席莫白，“是用我的命换。”
“刚刚有个声音说，鱼子降是为了救我才会变成这样，那如果你死了他活了，岂不是又要重蹈覆辙？这难道不是个死循环？”
“不，杀了我，你的记忆便会回归，你我是同一人，谁死都无所谓。”男人说道：“但我携带记忆，杀了我总比让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人主动赴死，简单的多。”
“你为什么不自己动手？”
男人叹息，“我若是能杀了自己，还来找你做什么？”
席莫白接过刀，绕过男人毫不犹豫插在鱼子降胸口上，正中心脏。
男人见状挑眉轻笑，“你发现了？”
下一秒，男人和石头上的人两张脸互换。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没有记忆？”席莫白步步逼近鱼子降，“你以为我不会给自己留下后手？”
“我只是想让你活过来。”
“天空城，你假死在我面前，再营造一个我已经复活成功的幻境，又让系统来找我，只是为了杀你。”席莫白道：“看来以命换命需要他杀而不是自杀。”
他直接拔枪指着自己胸口，“死得其所这个异能，我以为是诅咒，现在看来。”
砰——
子弹穿过胸口。
“是祝福。”
“席莫白！”鱼子降再也绷不住表情，扔开手枪抱住跪倒在地的席莫白，“那我也不活了。”
又是一声枪响，两人倒在血泊中。
空气罩中，鱼子降满头大汗猛地坐起，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迅速打开罩子，跌跌撞撞来到旁边放着席莫白的空气罩中，
没有。
里面空无一人。
“席莫白？”
“怎么了？”门口，席莫白笑着回答。
忽然，带着风的怀抱扑入怀中。
“你，还活着？”
“你很希望我死？”席莫白揉揉人的脑袋，“放心，还记得老者说的一句话吗？”
切忌逆天改命，一切皆有因果。
“因果，你是因，我是果。”
席莫白带着鱼子降回到家中，“因为你的操作失误，放出了两个席莫白。”
鱼子降想到洞穴内的场景，所以当时……
“我并没有刺进心脏，而是稍微偏离那么一小点。”席莫白笑着，“那日你我死后，幻境中的席莫白收集灵魂交给游戏系统，系统是你创造的，你亡他便亡，系统才不想死，就接受了重启副本的小小请求。”
“在最后的爱念门中，找到你，用灵魂重新救了你我。”
鱼子降目光微愣，“那……”
系统……？
【宿主！】
系统音忽然传来，一只小触手出现在二人眼前，这不正是席莫白之前手腕上的那只。
【是我！为了救你们我也是煞费苦心，伪装成触手的样子接触你们，只是为了最后关头给席莫白一个传送的媒介！】
席莫白？
席莫白解释道：“是，我和系统做了个交易。”
“救下你，我可以帮它继续运行下去，不过是作为一种游戏，不会伤害性命。”
鱼子降这才恍然大悟，“你从头到尾都和系统联手骗我，还说最讨厌别人骗你，我看你才是说谎最多的那个。”
“所以这次，我不骗你了。”
——完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这次，我不骗你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