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狐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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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陆知川就来到公司。
公司今天的氛围和往日不同，不到十点所有人都坐在了工位上，严阵以待。
林雨收拾好手中的文件，敲响总裁办公室的门，“陆总，Ensh那边传来消息，刚刚下了飞机，预计一个小时后到公司，已经安排司机在机场等待，这是今天需要用到的材料。”
“嗯，我知道了。”陆知川将林雨递过来的文件翻开细细察看起来。
和Ensh的这次合作也算是他上任以来的第一个跨领域合作，陆知川为了这次合作不眠不休了数个夜晚。
陆氏从陆知川的父亲开拓至今一直是从事着保守的制造业，由于抓住了时代的风口和一直以来优秀的品质保障，陆氏逐渐在国内站稳脚跟。
但是近些年陆氏的情况却并不容乐观，同领域的公司逐渐发展起来，并开始采取价格攻势来拉拢客户，陆氏已经流失一小部分合作商。还有就是，陆氏如果只发展原产业短时间内来看是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原有业务很难再继续发展，后期一定会被取代。
而陆知川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继任，从他上任开始就已经开始琢磨拓展新的领域为陆氏谋求更好的发展。但是还是有部分股东出于对于利益的坚守而反对他的想法，好在包括陆知川在内赞同的股东还是以微弱的优势获胜。
三年前在A国的商会就是他迈出跨界合作的第一步，并且确实获得了一些很不错的成果，这才让那些反对的股东闭了嘴。
起初陆知川并没有想到Ensh会主动向陆氏发出邀约，毕竟Ensh的技术是全球出名的，并且在换了新总裁之后风头更盛，成为了各大商业媒体争先报道的对象。
对于这次和Ensh的谈判，陆知川无比重视，一旦今天能和Ensh达成合作，陆氏将会迎来全新的发展和未来不可估量的机遇。
林雨自然也知道这次合作的重要性，他显得有些紧张，“上午的安排是先和Ensh那边进行谈判，最好是能争取到更高的利益优势。”
当然如果争取不到也没关系，毕竟能和Ensh合作就已经是莫大的认可的，从长远来看预期利益不可估量。
林雨继续说道：“中午安排在清苑用餐，已经提前预定好了。”
“嗯。”陆知川合上手中的文件，闭着眼捏了捏眉心。
昨天从A国回来之后他根本没有休息好，一方面是因为时差，另一方面......
林雨看他面色不好，语气担忧：“您没休息好吗？”
“我没事。”陆知川睁眼，从桌上的糖盒里拿出一颗糖打开。
“听说Ensh这位新上任的总裁不太好对付。”林雨想到外界的一些评价，继续说：“据说原本总裁位置的候选人里没有这位，这位是靠着自己半路杀出来的。”
这点陆知川倒是有所了解，这位新任总裁上任Ensh几年来一直保持着低调和神秘，从来没有在外露过脸，只是这次不知为何竟然亲自过来。
“外媒都称他为Fox，像狐狸一样的男人私下里的手段肯定不一般......”
“林雨。”陆知川将糖纸叠好放在桌面上，抬眼看他，“永远不要从他人口中认识一个人。”
林雨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是。”
“走吧，他们也快到了。”陆知川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边往门外走去，林雨紧随其后。
*
走出机场的贵宾通道，沈清晏就看见一辆十分低调的宾利停在登机口。
“这是陆氏那边安排的车。”方叙核对了一下车牌号说道。
脑中浮现陆知川的模样，沈清晏眸间掠过一丝淡淡的笑意。确实很符合陆知川的作风，不张扬又不会失了礼节，恰到好处。
见二人上前，司机俯身将车门打开。
落座后，方叙继续汇报着安排：“陆氏安排午餐在清苑吃，主要是这里的当地菜系，不知道您是否会喜欢？要不要我重新安排？”
“不用，就清苑吧。”
方叙应下：“好的。”
窗外风景飞逝，很快沈清晏就在陆氏大楼门口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陆知川今天和他一样都穿了黑色西装，头发似乎也精心打理过，袖间佩戴着深蓝色的袖扣，不同于宴会那天的松弛感。
似乎有所察觉，沈清晏看见陆知川往他的方向看了过来。
“沈总，到了。”方叙率先下车，为沈清晏拉开车门。
“他们来了。”林雨压低声音。
车门开启，陆知川看见一只冷白而修长的手搭上车门边框。
这只手……
陆知川呼吸一滞，隐隐感觉到一丝熟悉。
还不等他细看，车内的人已经走了下来。
陆知川看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一时呆在原地。
沈清晏？他怎么会……
思索间沈清晏已经走到了他面前，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意，漆黑的眸子直直地看向他，声音低沉而优雅：“陆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又？
林雨不解，目光在两人之间晃了又晃。
他们陆总和Ensh总裁居然认识？
陆知川回神，整理好表情，淡笑着回应：“沈先生。”
沈清晏笑意更深，伸出一只手，“看来陆先生还记得我。”
陆知川的视线顺着沈清晏的面孔往下，最终落在那只手上。
按照礼节，应该是他先伸手才对，但是他一时慌神错过了，现在反倒成了被动方。
喉结微动，陆知川缓缓伸手回握住沈清晏的手。
掌心相贴，沈清晏掌心的温度比他想象得要高一些，干燥而温暖，传递到他的掌心让陆知川心头微颤。
沈清晏的指骨根根分明，手掌所及之处的皮肤光滑细腻。
这让陆知川情不自禁联想到了软软糯糯的年糕，但又不准确，因为沈清晏的手指更有力。
提前吃下的糖在此刻毫无作用，齿根隐隐泛酸，陆知川犬齿咬了一下舌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欢迎陆先生来到C国。”
掌心似乎微微渗出细汗的趋势，陆知川率先松开手，沈清晏也微笑着收回手，两人的指尖不经意碰触在一起。
陆知川不动声色地攥了攥手心，侧身，“沈先生，请。”
沈清晏将视线从他身上收回。
两位总裁在前面走着，林雨自然转头准备和沈总的助理一起，只是这一转头他才发现眼前的人正是前天在宴会上被自己撞到的那个人。
林雨冷汗都要流下来了，却还是强装镇定，“方特助，请。”
那天他撞上方叙的时候，方叙的表情很冷，林雨暗自心惊，内心祈祷着千万别影响到今天的谈判。
好在方叙似乎并不在意，只是点了下头就跟了上去。
林雨悄无声息地松了口气，连忙也跟上。
电梯里，陆知川和沈清晏站在后面，林雨和方叙则是站在前面。
数字不断攀升。
想到自己在宴会上的落荒而逃，陆知川主动开口，希望能挽回一点损失，不要影响到马上的合作。
“前天的宴会上没认出沈先生，是我失礼了，还望沈先生多多包涵。”
“我从未在媒体前露面，陆先生没认出是正常的，不必挂怀。”
陆知川了然，沈清晏这么说的话就是没有在意他那天的失礼。
正欲回复，陆知川又听见沈清晏的声音响起。
“我认出陆先生就够了。”
陆知川下意识侧头看向沈清晏，却没想到沈清晏也恰好在看他，视线直直地撞进沈清晏幽深的眼眸。
陆知川率先移开视线，垂下眸子，心脏却跳得一下比一下急促。
沈清晏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陆知川暂时想不明白。
另一边的方叙却明白了。
难怪他谈到与陆氏的合作时沈总总是格外关注，甚至首次在商业合作方面主动露面，他一开始以为是陆氏这边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条件。
现在看来，恐怕是有特别的人在陆氏……
一旁的林雨则是什么弦外之音都没有听出来，尽心地负责着电梯的运行。
“叮——”
电梯到达顶楼，林雨立刻按下延时关门键，等几人都出去后他才松开按键跟在最后。
会议厅里。
陆知川站在屏幕前，而沈清晏坐在正对着屏幕的位置。
“陆先生，以上就是陆氏对这次合作的准备情况。”将陆氏的发展战略和经验一一展示后，陆知川便静待沈清晏的答案。
沈清晏合上手中的策划案，食指微曲在纸张上发出细小的声音，他掀起眼皮淡淡地看向陆知川，“陆氏很优秀，Ensh已经提前调查过了。只是年轻的公司似乎更有活力，也更符合Ensh创新和发展的理念。”
林雨听着他的话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却不能表现出来。
“所以”沈清晏停顿一下，随即继续开口：“和那些公司相比，陆氏的优势在哪？”
“或者说——”沈清晏唇角带着淡淡的笑容，问出的问题确是尖锐而又棘手，“Ensh非陆氏不可的理由。”
这下倒是方叙不明白了。
沈总明明是为了陆先生才会主动参与这次的合作，为何现在看起来却是在故意刁难陆先生？
会议室里落针可闻。
屏幕上的光影映在陆知川的脸侧，勾勒出一道暗影。
“陆氏作为行业内的佼佼者，资源经验与技巧自然是比新起之秀更成熟。至于沈先生所说的新公司更具活力，符合Ensh创新和发展的理念这一点……”
多余的解释在此刻显得没有任何意义，陆知川毫不畏惧地直视沈清晏的眼睛，“正是因为陆氏大胆开拓全新领域，沈先生才会在众多公司中注意到陆氏不是吗？我认为沈先生可以在实际合作中考察验收。”
陆知川声线平稳却十分有力：“我认为要有兜底的能力，才能有突破的勇气。市场瞬息万变，陆氏敢于冒险，同时也有在风浪中稳住阵脚的实力。”
“既然沈先生愿意坐在这里听陆氏的方案，想必您对陆氏已经有所期待。我有信心，陆氏不会让Ensh失望。”
“沈先生可以相信我。”陆知川迎上沈清晏的目光，目光真诚而自信，“或者说，沈先生应该相信您自己的选择。”
会议室里的灯光极亮，在沈清晏深邃的眼窝下投射出一块阴影，陆知川脊背挺直，接受着来自他的审视。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无声交缠。
在西装的遮挡下，陆知川的指节忍不住地微微蜷缩起来。
像是等待老师批改试卷的学生，面上是不露声色，胸腔里的心跳声却敲打着耳膜。
而他现在迫切地想要在嘴巴里咬点什么，来缓解内心的空虚和焦躁。
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沈清晏放在方案书上的手掌，陆知川的喉结艰难地上下滑动一下。
沈清晏看着他眸子里溢出点点笑意。
下一瞬，沈清晏从椅子上站起身。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狐狸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