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我是龙傲天，我要被疼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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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指挥官大人现在睡着了没有，有没有心情管他这可怜的孩子。
万俟裕安疼到满地打滚，身上裂印交叠的部位像是在被无数的核弹轰一样恐怖，温度愈升愈高，疼痛愈演愈烈，简直要就这样把少年疼晕过去。
身上的冷汗一身接着一身，少年精瘦的肌肉在月光之下泛着晶亮的微光。额上大滴的汗珠像是被惊扰的精灵一样疯狂往外冒，把炸毛的短发都给染湿成一撮一撮的。
疼的急了，万俟裕安一口咬在自己手腕上，没有控制力道，唇齿间血腥味弥漫开来。精神短暂清醒了一下，万俟裕安这时候竟然在想为什么只有他被折腾。
还是好疼，身体像是被扔进绞肉机里面一样，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痛苦，尖叫着、燃烧着……痛不欲生。
万俟裕安本能地抬手在胸前抓出道道血痕，汗水从伤口处渗透进去，跟伤口上撒盐没有什么区别。
身上那三色的裂印在黑暗中泛着幽光，像是把少年切割成了无数的细块。
裂印与血脉相连，不相互通的两套裂印混合在一起，冲突着，抗争着，争夺主动权。平稳运转的江河掀起惊涛骇浪，平静静谧的宇宙发生着无数次原子弹爆炸级别的恐怖浪潮。
与此同时，身体也发生了相应的变化。“咔嚓”“咔嚓”的声音像是将玉米粒放在滚烫的油锅之中爆炸一样，被动的骨骼重组更是让万俟裕安痛不欲生，浑身的细胞都在毁灭与复生的边缘疯狂试探。体内那套拓音者的生殖器官已然形成，另外的属于灵泽的器官瑟缩在一侧，隐匿身形。
良久，那条等候多时的消息才姗姗来迟。
【来我房间。】
万俟裕安也不折腾自己了，一个胡乱翻滚从地上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砰”的一声，暴力地推开房门，调头就往空青雨的房间去。
跑出两步来，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都不知道空青雨的房间在哪里，气得脑袋都要炸开了，他平日里见空青雨都是在中控室，哪里有过这种情况！
一看消息栏，空青雨的房间位置果然发给他了。离他不能用“近”来形容了，这尼玛就住他隔壁！空青雨那嘴也是真严实，竟然瞒了他这么久。
站到房门前，少年沉重地呼吸着，双眸被染得猩红一片，但却忍着没有直接踹门而入，一手扶着房门借力，另一手轻轻敲了敲：“教导员……”少年的声音都颤抖着带上了哭腔，听得人心惊胆战。
“请进。”里面的声音下一瞬就响起了，声音中听不出悲喜来。
是只有他一个启在被折磨吗？万俟裕安推门前的最后一个想法如上。
推门而入，飞一样扑到空青雨面前，下一瞬要握他的手，却见到那手握着笔正在批改什么东西，默默收回手来，少年眼眶通红，半跪在轮椅面前，趴在轮椅扶手上念叨：“教导员，我要疼死了……”
“为什么这么疼啊……”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可就是倔强地不肯掉下去。
这样的声音，空青雨也是听不下去了，放下手里的笔，抬手摸一侧那炸毛的大脑袋，发现那脑袋都是湿的。大指挥官微微叹息：“太暴力了……那时候裂印融合不完善，只能靠后期自行修复。”那样好面子的少年穿了一条裤子就跑来找他，看来确实是疼的狠了。
“那怎么办……我要死了……”万俟裕安这次难得没有因为被摸头而炸毛，反倒是一个劲的诉苦。
“嗯……”空青雨抚摸万俟裕安头的手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语言。那双总也冷漠的双眸染上了几分人情味，甚至有些难掩的心疼。良久之后，再次轻微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你……抱我去床上……搂着我睡……一晚就好了……”冷漠指挥官的声音低沉微哑。
听到这话，万俟裕安猛地抬头看向空青雨，瞳孔收缩。片刻后沉沉点头：“好！”语毕，万俟裕安站起身来，一手从空青雨的颈后绕过去，扶着他的肩膀，另一手抄起他的腿弯，就将他稳稳地横抱了起来。不知道是裂印冲突的缘故，还是其他原因，此时少年心跳的速度达到了一个恐怖的速度。
真是见鬼，他只要抱着空青雨，体内肆虐的裂印就会跟鹌鹑似的藏回去，也不闹了，也不疼了。
可是……为什么只有他疼……
小心翼翼地放下空青雨，满血复活的万俟裕安尴尬挠头：“那个……我睡外面？”
“嗯。”说着，空青雨自己往里面挪了挪，给万俟裕安腾位置，他的床相当不小，放下两个启绝对绰绰有余。指挥官一边脱外套，一边解释：“一周后还会疼一次，甚至会更疼，你提前来找我。”
“好。”少年面皮又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犹豫了一下，开口，“那个……我帮你吧……”
说是询问，其实手早都已经上去帮空青雨脱了。
“只此一次……我还不至于生活不能自理。”空青雨拒绝的话在看到少年那通红的眼圈时全都吞了回去，能让这个骄傲的少年成了这副模样……他哪里还能再说什么打击的话。
“嗯……我也就伺候你这一次。”万俟裕安通红着耳朵帮空青雨脱衣服，两手都还在轻微地颤抖。外衣，中衣很快就都脱了干净，万俟裕安低头看到的就是指挥官那莹白美艳的肌肤，白中透着红，让他有想要一口咬上去的冲动。到这里就可以了，再脱就不礼貌了，万俟裕安收手上床。
躺在教导员的一侧，盖着一条被子，万俟裕安的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那个……教导员，我……怎……怎么抱……”
听到这话，空青雨简直想送给万俟裕安一个白眼，他睁开眼看万俟裕安，恰恰好和少年对视了，卸了绷带，他的双眼也已经被治疗系的启完全恢复，看不出半点伤痕，左眼那怀表裂印的表盘中，跃动的双蛇裂印是少年的标记。微微叹息，教导员主动伸手抱着少年：“明天七点集合，你祈祷自己起得来。”
“哦……”万俟裕安脸红的都要冒烟了，偏头看指挥官时，见到的就是那温润干净的面庞，标记之后，今晚的教导员身体也发生了相应的变化，看上去跟从前一样，可就是能发现区别，那种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不一样了，但也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少年恼恨自己糟糕的生理学，尴尬开口，“问个问题……”
“嗯。”指挥官身上紫色的裂印闪烁着，似乎在与少年共鸣。
“标记……是双向的，为什么你……你看上去不疼……”这样的问题就更尴尬了，万俟裕安耳朵上的红蔓延下去，似乎和空青雨接触的肌肤都在发烫。他是没穿上衣的，指挥官薄薄的里衣穿了跟没穿区别也不大……好像……不大对劲……
空青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眼睡下，沉默良久，就在万俟裕安都已经对得到回答不抱期望的时候，沉声开口：“我疼了知道吃止疼药，又不是只能傻傻的硬撑。”
“你还吃药了！”万俟裕安“腾”地弹了起来，紫金色的眼眸中震惊的神色都要溢出去了，剑眉拧在一起，开口，“吃多了就没用了，万一后面……”话到这里又戛然而止，他发现自己对空青雨的关心确实有些过分了。少年的脸红了红，默默躺回去，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就待在指挥部，受伤还是怎么的？”
“呃……哦……”万俟裕安也确实是累了，闭上眼的瞬间，意识就沉了下去，呼吸逐渐平缓。
空青雨的分身走过来关了灯，抱着大堆的资料去中控室批改，他哪怕是睡着时也不能完全放松地睡下，谁也不知道他的一个打盹能毁了几支队伍，他承担不起。
……
星辰在云层中忽隐忽现，俏皮的小孩子打闹了一晚，被月亮推着藏了回去。明亮的日光在地平线上和月儿打了个招呼，将天空染成如血的色泽。
“万俟。”早就醒来好久的空青雨看着这边还在睡懒觉的万俟裕安属实无奈，这家伙怕不是忘了昨晚上答应他的事情。
睡得相当投入，这都不醒。
空青雨伸手多摇了摇万俟裕安，他一个不怎么方便的都从床内侧出去了，这家伙竟然还在睡：“万俟，马上迟到了。”
“啊！”“迟到”这词语一出来，就像是扯动了万俟裕安精神中的某根禁忌的弦一样，刚刚还睡死的他，瞬间就从床上弹了起来，“迟到！”
万俟裕安揉着炸成刺猬的头发一脸茫然。
空青雨都被他这激动的反应给狠狠吓了一跳，轮椅轱辘向后滚了滚，手指的指尖轻微蜷缩了一下，开口：“说好七点集合的，现在已经六点五十了。”说着，抬手指了指墙上挂的时钟。时钟的指针距离七点只差两大格了。
“靠！怎么不早点叫我！”万俟裕安说着一把掀开被子就往外跑，突然发现这里的环境怎么这么陌生，面前的启……是教导员？什么情况！
某些死去的记忆开始复苏，万俟裕安想起来昨晚上尴尬的场面，穿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甚至是光脚跑过来的，下意识低头一看，指挥官洁白如雪的床单都被他给蹭黑了。
注意到万俟裕安的眼神，空青雨淡淡开口：“训练完别忘了帮我洗床单，你那脚我都不想说。”
“呃……好……”万俟裕安自知理亏，傻笑着挠头，开口，“那个……教导员，没事了吧，我走了啊！”说着，从床上弹下去就要跑路。
“等等。”
万俟裕安刚迈出去一步的脚又默默收了回去，回身看空青雨：“怎么了？”
低头看去，却见到指挥官的手里拿着一张纯银的半遮脸面具，空青雨往前递去，开口：“戴上，这件事就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要说……”
“好！”万俟裕安可是求之不得，连忙满口应下，双手接过面具，调头就跑，再迟点就要迟到了！
等到万俟裕安穿好衣服，顶着一头炸毛了的头发气喘吁吁地到了中控室的时候，其他的队友已经在那里站着了，空气格外寂静，似乎都在等他过来。
“那个……教导员……”万俟裕安狂奔过来，手支着膝盖喘息，额上冒汗。
“没迟到，还差三十秒。”空青雨像是会读心术一样知道万俟裕安要说什么，声音中听不出悲喜，好似那混乱的一夜确实只是一场梦。
“好……”万俟裕安长长地舒了口气，抬眼看空青雨。瞳孔微缩，空青雨左眼上的标记太明显了，为了不被队友看出来，同样戴了一个纯银的眼罩，将那只眼挡得严严实实。银质的眼罩上雕刻有绝美的花纹，在中控室的灯光之下，泛着耀眼的光芒。
下意识抬手摸指挥官给自己的面具，指尖接触到冰凉的金属，少年的心里泛起圈圈涟漪。面具非常合适，合适到他怀疑空青雨是不是趁他睡着偷摸他的脸，可哪怕是偷摸他的脸，也不能这样合适才对。
他们的异常当然被队友发现了，赶在空青雨开口之前，奥尼斯科率先询问了：“万俟……你和雨怎么了？一个挡右脸一个挡左眼的……还有你……怎么高了这么多？”
听到这话，万俟裕安无语白眼：“我本来就这么高！”比原先最少高了半个头，裂印挡得住，但身体的变化却藏不住。好在跟队友认识时间不久，糊弄应该能糊弄过去。
“哦……你资料上身高一米八六，现在最少一米九还要多了吧……”奥尼斯科用贱贱的眼神看着万俟裕安，见到炸毛刺猬马上要生气了，他连忙躲在空青雨身后，寻求保护，“雨，不能私下斗殴是不是？”
说着，还抬手戳了戳空青雨的脸，很惊奇那样的，奥尼斯科的眼睛都亮了：“哇塞！雨，你的皮肤摸上去好好啊！怎么保养的，教教我呗！”
空青雨抿唇不做言语，抬手把奥尼斯科的手打开，看向万俟裕安时眸色深沉。少年也在看他，那双眼中有着隐忍的怒意。
不过是成为灵泽之后身体的变化罢了。
【教导员……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万俟裕安看着自己眼前空青雨资料上明晃晃的“已标记”，感觉空青雨在把队友当小孩哄。
【问。】
时间走到七点零五了，都很默契地在聊一些和正事无关的事情。
【资料卡上有你的“已标记”怎么解释？】
【我连夜改了资料，除你之外其他启看不见。】
空青雨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开口：“有关队伍的问题……”
伸手把奥尼斯科那还在研究自己皮肤的手拿开，指挥官有些无奈：“别闹，说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