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回忆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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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完任务时，天空城的星子已经缀满了夜幕。队长拍着红鈙的肩膀笑：“今天多亏了你俩配合，三百斤晶体一分不少，桥面修复有着落了。”红鈙刚要谦虚两句，就被空青雨轻轻扯了扯袖口——对方眼底藏着点笑意，冲他身后的小吃街方向偏了偏头。
少年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燃的星火。他跟队长匆匆道别，转身就拉着空青雨往小吃街跑，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我听说街口新开了家糖画摊，能画裂印纹样的！”
小吃街的灯笼晃出暖黄的光晕，烤串的油烟混着糖桂花的甜香漫在空气里。红鈙攥着空青雨的手腕在人群里穿梭，生怕走散，却在路过炸豆腐摊时猛地停住：“你等我！”
不等空青雨回应，少年已经挤到摊前，举着两串金黄的炸豆腐跑回来，油星溅在他的作战服上也不在意：“刚出锅的，加了辣酱，你尝尝？”他记得空青雨不常吃辣，却总在他吃辣条时，眼神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好奇。
空青雨咬了一口，辣味混着豆腐的嫩在舌尖炸开，呛得他轻轻咳了两声。红鈙慌忙从储物格里翻出酸梅汤，拧开盖子递到他嘴边，葡萄色的眼眸里满是紧张：“是不是太辣了？早知道不给你加了……”
“没有。”空青雨喝了口酸梅汤，喉间的灼意褪去不少，他看着少年手忙脚乱的样子，忽然抬手，用指腹擦去他唇角沾着的辣酱，“有点像你裂印的味道，很烈。”
红鈙的呼吸猛地顿住，感觉被碰到的唇角像着了火，连带着耳根都烧了起来。他偏过头假装看糖画摊，声音小得像蚊子哼：“那、那去买糖画吧。”
糖画师傅正用琥珀色的糖浆勾勒裂印纹样，红鈙盯着看了半晌，忽然说：“要两个交织的，像我们临时标记那样的。”师傅笑着应了，手腕一转，血色与冰蓝的糖浆就在石板上蜿蜒缠绕，真像两条交颈的龙。
空青雨接过属于自己的那片，指尖触到温热的糖面，忽然想起洞窟里红鈙挡在他身前的背影。他转头时，正见红鈙舔了口糖画，唇角沾着点糖渍，像只偷尝蜜的小兽。
“甜吗？”空青雨问。
“甜。”少年点头，忽然把自己的糖画递到他嘴边，“你尝尝我的。”
糖浆的甜混着少年指尖的温度漫开来，空青雨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忽然觉得今晚的星子格外亮。两人并肩走着，灯笼的光晕在地上投下交叠的影子，红鈙编的蜈蚣辫垂在肩头，发尾偶尔扫过红鈙的手臂，像条温柔的尾巴，悄悄勾住了少年的衣袖。
“明天……还一起吃早饭吗？”快到宿舍时，红鈙忽然停下脚步，声音里带着点不确定。
空青雨看着他攥紧糖画的手指，眼底的笑意漫到了眉梢：“好啊，记得给我编新的辫子。”
少年用力点头，转身跑回宿舍时，发梢都带着甜意。空青雨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低头舔了舔唇角残留的糖味——原来比桂花糕更甜的，是少年藏在路痴和莽撞里的、笨拙的温柔。
*
秋末的风卷着落叶掠过训练场，红鈙拎着食盒站在树荫下，看着空青雨利落地格挡掉队友的攻击。冰蓝色的长发在动作间扬起，脑后的麻花辫（这是红鈙新学的样式）随着转身的弧度划过空气，明明已经被红鈙“投喂”了整整三个月，空青雨的腰腹依旧纤细，作战服勾勒出的线条甚至比初秋时更利落了些。
“休息会儿！”红鈙快步跑过去，打开食盒递上刚炖好的莲子羹，瓷碗边缘还烫着手，“今天加了桂圆，你上次说想喝点暖的。”
空青雨接过碗，指尖触到温热的瓷面时，目光落在红鈙的脸颊上——少年原本利落的下颌线圆润了不少，连葡萄色的眼眸都显得更圆了，明显是长了肉。他忍不住抬手，指尖轻轻捏了捏红鈙的脸颊：“你好像胖了。”
红鈙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后退半步，手忙脚乱地摸自己的脸：“有、有吗？我只是最近训练量加大了，壮了！”话虽如此，耳根却红得厉害，他确实发现作战服的腰带紧了两格。
“嗯，壮了。”空青雨低笑，舀了勺莲子羹递到他嘴边，“尝尝？”
少年下意识张口吞下，甜糯的莲子混着桂圆的香在舌尖化开，这才后知后觉地红了脸——空青雨居然在投喂他。
队友们凑过来打趣：“队长，你这是把自己喂胖了，空青雨却一点没长肉，反向投喂啊？”
“就是，你看你那脸圆的，再吃下去，下次穿传送阵都要卡门缝了。”
红鈙气鼓鼓地瞪回去，却被空青雨按住肩膀。对方舀着莲子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他是为了帮我试新菜谱，每种都要先尝味道，胖点才好。”
少年愣住了，转头看空青雨时，正对上他含笑的眼眸。那里面盛着星子似的光，看得红鈙心跳漏了半拍，连队友的调侃都听不见了。
晚上回宿舍，红鈙对着镜子捏了捏自己的脸颊，懊恼地啧了一声。桌上还放着给空青雨准备的夜宵——刚烤好的蜂蜜小蛋糕，是他跟着食谱学了三天的成果。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红鈙打开门，空青雨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件叠好的作战服：“给你改了腰围，试试合不合身。”
少年接过时，指尖碰到对方的掌心，忽然想起三个月来的朝夕相处——他每天变着花样准备三餐，空青雨总会笑着吃完；他编的辫子从歪歪扭扭到整齐利落，空青雨从不嫌弃；甚至他胖了这件事，对方也会温柔地帮他找台阶。
“蛋糕……还热。”红鈙把食盒递过去，声音有点闷。
空青雨接过，却没立刻走，反而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明天早饭想吃什么？我去买。”
“想、想吃你做的粥。”红鈙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好啊。”空青雨打断他，眼底的笑意像化不开的蜜糖，“那早点起，我在宿舍等你。”
门关上的瞬间，红鈙捂着发烫的脸滑坐在地。窗外的月光落在桌上的蛋糕盒上，他忽然觉得，就算再胖上一圈，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这样，空青雨眼底的笑意，就永远有他的一份功劳。
……
天还没亮透，红鈙的房门就被轻轻叩响了。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坐起来，葡萄色的眼眸还蒙着层睡意，含糊地应了声：“谁啊？”
门外传来空青雨的声音，带着清晨特有的清润：“是我，粥好了。”
红鈙的脑子“嗡”地一声，像被雷电劈中。他猛地掀开被子跳下床，差点被床脚绊倒——空青雨居然亲自来送粥了？！
少年手忙脚乱地抓过外套套上，又对着镜子胡乱扒了扒炸毛的头发，指尖触到发烫的耳垂时，才发现自己从脖子红到了耳根，活像被煮透的虾子。
“来、来了！”红鈙深吸一口气，拉开房门的瞬间，目光就撞进了空青雨含笑的眼眸里。
对方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冰蓝色的长发随意披在肩头，几缕碎发垂在额前，手里端着个白瓷碗，热气腾腾的米粥香混着淡淡的姜丝味漫过来，熨帖得让人心里发暖。
“刚熬好的，加了点姜丝驱寒，昨天在洞窟里沾了潮气。”空青雨侧身走进房间，目光扫过少年凌乱的床铺，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些，“快趁热吃。”
红鈙傻愣愣地看着他把粥碗放在桌上，看着他抬手帮自己把歪到一边的枕头摆正，看着他指尖拂过床头柜上那本翻开的食谱（里面夹着他记录的“空青雨爱吃的菜”）——整个人像被按了暂停键，连呼吸都忘了。
“怎么了？”空青雨注意到他的僵硬，转身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脸颊，那点温热的触感让红鈙猛地一颤，像只受惊的小兽。
“没、没事！”少年猛地后退半步，后背撞到门板，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捂住发烫的脸，声音细若蚊蚋，“我、我马上吃……”
空青雨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和慌乱的眼神，忽然觉得早起熬粥是这辈子做过最划算的事。他靠在桌边，看着红鈙拿起勺子，却因为手太抖，舀起的粥差点洒出来。
“慢点。”空青雨伸手，轻轻稳住他的手腕。两人的指尖相触，红鈙手背上的血色裂印忽然亮了亮，像呼应着他加速的心跳。
少年低着头，一口一口地喝粥，温热的米粥滑过喉咙，姜丝的辣混着米香在胃里散开，却抵不过空青雨留在他手腕上的温度。他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发顶，能听到对方浅浅的呼吸声，能闻到那熟悉的、清冽又甘甜的竹叶香——整个人像被泡在温水里，从里到外都透着热。
“好吃吗？”空青雨问，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红鈙用力点头，葡萄色的眼眸里水光潋滟，不知是热的还是别的什么：“好、好吃……比食堂的好喝一百倍。”
空青雨笑了，抬手揉了揉他依旧炸毛的头发：“那以后，我天天给你熬。”
少年的动作猛地顿住，勺子“当啷”一声掉回碗里，溅起的粥滴落在手背上，烫得他却没感觉——因为心里的热度，早就盖过了这点烫意。他抬起头，撞进空青雨盛满笑意的眼眸里，忽然觉得，就算再胖上十圈，好像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