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医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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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时他们几个都知道，向崇逸被腐人咬伤后、彻底康复了。
他猜测，这可能和人类自身异变有关。
所以，他们没有防空洞这些人那么悲观。
不过，凌时也绝无把握，可以保证所有人的安全。
人类能够异变的概率究竟有多少，他没有研究，没有数据。
但不管是多少，都只是一个概率，并不是百分百。
可现在宁扶站出来，说他有把握，一个都不会有事。
怎么可能？
宁扶为什么会这么说？
奇怪的是，凌时并没觉得他是信口开河。
虽然相处短短时日，但他能从宁扶身上感受到一种专业、靠谱和笃定。
他看向宁扶，还没说话，宁扶就笑了笑：“放心，我会证明。”
这时，一旁左昊高喊了一句：“没错！宁扶是个医生，他一定有办法的。”
他指着向崇逸：“他，前天还被腐人咬伤，差点死了，就是宁扶救回来的。你们看他，现在一点事儿都没有！”
这一下，原本一点都不相信的众人，开始用半信半疑的神色打量向崇逸。
向叔直接问：“小逸......”
向崇逸点头：“是真的。”
这句话说完，人群开始嘈杂起来。
大声询问的，呼喊上帝的，七嘴八舌交织在一起。
彭高轩走上前：“这位......宁医生，方便立即动手术吗？”
宁扶毫不犹豫点头：“当然可以。”
防空洞角落里有三张桌子，几个人一起出力，把桌子搬到中间，拼凑成一张临时小床，给伤员充当临时的手术台。
向叔组织着大家提水的提水，拿药的拿药，很快就准备妥当了。
彭高轩在旁边说：“拜托宁医生。”
宁扶对他点点头：“放心，你的朋友们不会有事。”
说完，他走到“手术台”旁，接过左昊递给他的匕首，开始给第一位伤员做手术。
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地盯着宁扶那边，焦急等待着手术结果。
只有小茹跑到凌时身边，仰头看着晕在他怀里的路霆啸，问：“这位大哥哥没事吧？”
凌时张了张嘴，没有回答。
事实上，他现在心理感受挺复杂的。
他一直知道路霆啸对腐人有着奇怪的控制能力，所以上回他去救向崇逸时，心里是拿他当保底的。
要是没有路霆啸，自己不会那么豁得出去。
但他着实没有预料到，这样做对路霆啸的负担这么大。
居然直接陷入了昏迷......
那一次......他对着自己说出“去吧”两个字时，他知道后果吗？
如果知道，他是怀着什么样的心理，让自己放心去救人？
是打算一命换一命吗？
意识到这一点，凌时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酸涩。
在他眼中，路霆啸这人一直不靠谱，冷血、刻薄，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
可如今，为了他，为了那些被腐人攻击的人类，路霆啸彻底昏迷。
可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救他。
上一回他晕倒，凌时把他拖到便利店的时候，他就自己醒了。
所以，这回他也会自己醒吗？
凌时复盘了一遍上回的经历，习惯性地用上了科研人员的实验思维。
如果一切先决条件相同......
那么影响路霆啸能否醒来的因素，除了最重要的一个“时间”外，是否还有其他因素？
比如......他把路霆啸扔下楼，震了他一下？
或者，他把路霆啸背在身上，颠了一路？
再或者，他拽着路霆啸的胳膊，在地上拖了一路？
凌时发觉自己的思维一时活跃得有些惊人。
且有点儿离谱。
但他对路霆啸的能力、以及他为什么昏迷，和如何能醒来一无所知，实在是不知道该往哪儿使力。
凌时正胡思乱想着，小茹又问了一遍：“这位大哥哥怎么了？”
这回他给了点反应：“嗯......他可能太累了，睡着了。”
“睡着了”，听起来比“昏迷了”要安全那么一点儿。
小茹歪了歪脖子：“要不要把他放到床上去睡呀？哥哥你抱着他累不累啊？”
这一下凌时立马反应过来了。
对啊，他为什么要抱着？
把这货扔去随便哪里躺平了休息不行吗？
凌时啧了一声。
他知道自己有时候正义感挺泛滥的，但抱着一个昏迷过去的大男人且没有什么目的还是超出了他以往的助人标准。
他一个公主抱，把路霆啸抱起来，朝里边走去。
“不用床了，让给伤员吧，我把他安置在空一点的角落就行。”
凌时一边走，一边看了眼怀里的路霆啸。
这人醒着的时候无比欠，一副精力十足老谋深算的狐狸样子。
昏迷......不，睡着了倒是挺安详.......不，安详是形容死人的，挺乖巧......
算了，凌时放弃了寻找一个合适的词语。
感觉自己的两个博士学位都是花钱买来的。
他找了个远离“手术台”的角落，把路霆啸放平在地上的一床厚褥子上。
就这么看着他。
另一边，大部分人聚集在手术台周围，看着宁扶实施手术。
宁扶手中的匕首已经划开第一位伤者的伤口。
他胸口被腐人狠狠抓了一道，一直持续到小腹，几乎看得见里面的肚肠。
宁扶用匕首刮去表面一层已经黑化的腐肉。
几乎一瞬间，底下新鲜血肉又蒙上一层灰色，灰色逐渐加深，往周边蔓延.....
宁扶伸出左手，轻轻覆盖在灰色部分上。
他心中想着，要把手底下这些腐肉去除。
意念一起，就感觉手心内有股热流缓缓往伤口去。看不见，却能感受得到。
热流所到之处，灰色部分慢慢停止腐变。
不仅如此，已腐变部分逐渐从身体表面脱离.......
吧嗒。
一小块腐肉掉下来，被宁扶用匕首尖一挑，甩了出去。
吧嗒。
又一块。
从旁人的眼光看，宁扶不过是重复了两次割去腐肉的动作。
第一次，是黑中带青的腐肉；第二次，是灰色的。
两次下来，鲜红的血液从伤口处开始渗出，病人的呼吸也开始缓和起来。
宁扶快速给病人止血、消毒，把伤口缝合、包扎起来。
“他没事了。没有伤到重要器官，休息几天就好。”
一旁病人的母亲早已经眼泪婆娑地扑在手术台上：“刚啊，你听见了没？你没事了。”
彭高轩再次和宁扶确认：“你确定他不会腐变？”
宁扶点头：“如果不放心，今晚派人看着他。”
彭高轩点头：“我会安排，还是小心一点好。”
虽然这样说，但从神情来看，他已经相信了一大半。
宁扶相信在场没人能看清自己的动作，但他漏掉了一个人：赖心远。
赖心远的视力一向很好。
不知何时开始，他双眼越来越清明，能看到的距离越来越远，能看到的物体越来越微小。
有时甚至感觉自己不是通过眼睛“看”到的，而是从心中感受到的。
比如刚才，宁扶手底下的动静。
他手掌心的热流一触碰到灰色腐肉，那腐肉就仿佛老鼠见了猫似的，夹着尾巴不再肆意“侵略”，纷纷在热流中消亡殆尽。
赖心远盘膝坐在手术台不远的墙边，并没有出声。
在这个到处都是腐人的世界里，人类的进化似乎在情理之中。
否则，这个物种很快就会消亡。
但现在毕竟还是异变的初期。
他们这种“进化者”会不会被大众接受，会遭遇怎样的命运，又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谁都说不准。
在没有把握之前，还是隐藏自己为好。
赖心远摸了摸手边的枪，这把枪曾经带给他功名利禄和全世界注目的成绩，不过现在，这把枪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安全感。
他不太看好这个满是腐人的世界未来的发展走向，不太看好人类的结局。
也盘算过该在一个什么样的绚烂场景中，结束自己还算光彩的一生。
脑子里正在上演着悲怆的一幕，旁边突然传来不小的动静。
他一扭头，看到原本昏迷的路霆啸突然伸出胳膊，一把紧紧抱住他身边的凌时。
赖心远被吓了一跳，诈尸吗？
哦，不对，路霆啸没死呢。
对不起、对不起......
比他受惊吓更大的，自然是凌时本人了。
凌时刚刚还在纠结着要不要把路霆啸摔一摔、背一背、拖一拖的时候，他就突然睁开了眼睛。
双眸通红，眼神中带着兽性的暴戾，似乎已经丧失了意识。
凌时没来得及询问，就被路霆啸一把抱住。
头猛地一低，朝着他脖颈处凑过来。
凌时心软了一瞬，没有第一时间推开他。
这人神志不清，意识不明，大概是没有安全感，下意识寻求温暖的怀抱。
算了，迁就他一下吧。
毕竟这货是为了救人才晕倒。
抱一抱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意念才起，他脖颈处就猛地一疼、一热。
他清晰地感觉到静脉处破了个小伤口，血液汩汩流了出来。
凌时愣了一瞬，就反应过来。
艹！
狗东西！
居然咬他？
下嘴还这么重！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医治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