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航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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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众人的欢呼声，飞机平稳起飞。
蓝天、白云，翱翔在空中的感觉，把所有人最近的憋屈和恐惧一扫而空。
左昊对着客舱舷窗嗷嗷嗷叫着，连赖心远都难得露出了笑容。
凌时控制飞机进入平流层，心思却不像他们那样放松。
一直昏迷不醒的路霆啸，像一座沉甸甸的山一样压在他心上。
副机位的彭高轩看了他一眼：“你说，他会不会......”
“不会。”凌时斩钉截铁：“他不会有事。”
“他这么无赖的人，不会为了大家奉献自己的生命。”
“他没那么高尚。”
彭高轩闭上了嘴。
驾驶舱内冷冷清清，客舱内热热闹闹。
左昊拉着宁扶，正在畅想未来。
“喂，大医生，到了基地，你想做什么？”
宁扶：“还是做医生吧。”
“哦，对。”左昊说：“我问得有点多余。”
宁扶：“你呢？”
“我啊.......”左昊开始了无边际的漫想：“再做跆拳道教练，肯定是不可能了。”
“嗯......我想看看有没有防卫队之类的职位，毕竟我现在能打嘛。”
宁扶：“嗯。那你跟着凌时。应该没错的。”
左昊：“对哦，跟着凌哥就对了。”
一旁的小刚正拽着伊言，非让他唱歌：“彭哥不在，你就不肯唱了？”
伊言脖子扭着，朝驾驶舱方向看：“我还是去看看高轩。”
“彭哥开飞机呢，”小刚拽着不让他走：“你别去打扰他。他说了，两个小时就到了，你俩别这么依依不舍的。”
伊言脸都红了：“那你别让我唱歌，我就不去了。”
军子也在一旁凑热闹：“诶，嫂子，彭哥都夸过你唱歌好听。你就别害羞了。”
这一声“嫂子”彻底把伊言说“着火”了。他顶着张红透的脸，支支吾吾说：“你们别、别瞎叫。我只是、只是彭哥的助理。”
“对，助理嘛。”军子说：“反正彭哥的吃穿住行和赚来的钱都归你管，一样的。”
就在大家热火朝天释放着近些天的压力时，一声嘶吼彻底打破了这片喧闹。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
“我是不是听到......”左昊迟疑着问。
“对。”赖心远肯定地说：“我也听到了。”
军子立马站起来：“刚刚登机的时候都检查过了，飞机上没有腐人啊。”
他沿着客舱座椅中间的走廊朝后溜达：“我再去看看。”
“等等。”宁扶一把拽住他。
又一声嘶吼从他们后排座位发出。
那声音和人类的叫喊相去甚远，几乎和腐人的发声一样。
“卧槽。”左昊直接爆粗口：“那是、那是.......”
宁扶：“......是路霆啸。”
左昊急了：“那怎么办？你赶紧给他治疗啊！”
宁扶摇头：“他连伤口都没有。我怎么给他治疗？”
说话间，凌时已经冲进了客舱。
“怎么回事？”
左昊指了指后座：“是路霆啸，他.......”
凌时一个箭步冲过去。
宁扶一把拽住他：“小心，他要腐变了。”
凌时甩掉他的手，走到路霆啸身旁。
此时的路霆啸双目紧闭，额间全是汗水。
他被座椅上的安全带环绕着绑住，本是为了起飞降落时的安全考虑，可如今却成了禁锢他挣扎的枷锁。
“喂，”凌时拍拍路霆啸的脸。
被拍脸的人嘴一张，差点咬中凌时。
身后那些人还在喊着。
“凌哥走了，谁在开飞机啊？”
“彭哥呗。”
“啊？他一个临时工，靠不靠谱啊？”
“放心吧。要死也是咱们一块儿死。”
凌时顾不上那些，手缩回来的瞬间，愣了愣，又往路霆啸的嘴前放。
对了，让他吸血。
吸了血就能清醒。
眼看着路霆啸嘴刚张开，凌时的手就被拽住了。
身旁宁扶急着说：“不行。他已经没了神志，根本不知道吸血。”
“你让他咬，只会被感染而已。”
保时捷内，路霆啸当着所有人的面，啃着凌时的脖子，恢复了清醒。
宁扶这位医生显然明白凌时血液的功效。
凌时挣脱他的手，重新放回路霆啸嘴边：“怕什么，不是还有你。”
宁扶哑口无言。
果然，神志不清的路霆啸一口咬上他手腕，牙齿深深嵌入肉中，往旁边一拉——标准的撕咬。
可牙齿不过拉了一丁点儿，路霆啸却停住了。
凌时忍着痛，嘴里却没留情：“抓紧吸啊，婆婆妈妈什么。”
一旁宁扶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捏住路霆啸下颌，把凌时手腕拽出来。
平日里拽得二五八万牛逼哄哄的路霆啸，居然乖乖张开了嘴。
凌时也知道，让路霆啸主动吸血是不行了。
他抬头四顾，在机尾储物仓处看到了急救医药箱的标记。
“宁扶，帮我拿医药箱。”
宁扶：“你想干什么？”
凌时：“快点。”
宁扶叹口气，去了机尾。
这位医生当然明白他想做的事，却显然不愿意他这样做。
凌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猜测医生的动机。
他不能让路霆啸出事。
这一会儿的功夫，其他人都凑了过来。大家都没说话，安静围成一圈，低头看着路霆啸。
凌时看了大家一眼，突然觉得.......怎么这么不吉利呢？跟遗体告别似的。
“驾驶舱只有彭高轩在，我建议你们系好安全带。”
大家嗖嗖地全部离开，坐回自己座位，扣安全带的吧嗒声此起彼伏。
医药箱被宁扶拿回、打开，放在凌时面前。
凌时瞪了宁扶一眼：“我自己来？你作为医生的专业呢？”
宁扶叹口气，差点没翻白眼。
他熟练地取出纱布、酒精，和一次性针管。
凌时撸起袖子，伸出胳膊，让他消毒、抽血。
路霆啸又发出一声低吼，挣扎的动作更大了些。
凌时又催了一次：“快点。”
一针管血液被抽出，迅速被注入路霆啸体内。
客舱内很安静，其他人没有再挤过来凑热闹，但也没有继续喧闹。
只有飞行时的轰鸣声嗡嗡作响。
随着血液一点点进入血管，低声嘶吼的人肉眼可见安静了下来。
但仍然没睁开眼。
凌时袖子根本没放下来：“再来。”
宁扶皱眉：“你昨天就失了不少血，再这样下去。”
“还达不到一次献血量。”凌时打断道：“放心，继续。”
注射器的容量是50毫升，抽了三管后，宁扶不肯继续了。
“你本身就在失血状态。”
“你别忘了，我们在飞机上，你是唯一一个会开飞机的人。”
凌时一把抢过注射器，一言不发。
又抽了两管。
胳膊上一片都是针孔。
和路霆啸一样。
就在第五管血被推入路霆啸体内时，凌时头猛地晕了下，针管还没来得及拔出，手就抖了抖。
他下意识撤出针头，另一只手一下按在路霆啸胸口。
差点摔倒。
这一按的力气不小，凌时的晕眩还没过去，就听到手下的人哼了一声。
嗯？被他按醒了？
凌时轻轻晃了晃头，眼前的重影退去，手下人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
路霆啸缓缓睁开了眼，眼神从迷茫逐渐变得清明，瞳孔中倒映出他的影子。
凌时心里一松。
不管怎么醒的，总归是醒了。
路霆啸看了眼几乎半趴在他身上的凌时，又垂眸看了眼被绑得结结实实的自己。
“哟，我错过什么了？”
凌时笑了笑，噗通一下，脑袋朝下，彻底晕倒在他胸口。
这下好了，大家都活着，他可以安心地休息会儿了。
凌时意识彻底消散前，总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东西。
......
再次睁开眼时，他感觉到浑身都在颤抖。
不对，是飞机在颤抖。
前面驾驶舱里传来彭高轩的喊声：“凌时到底醒了没有？”
“他再睡下去，大家一块儿去见耶稣了。”
飞机飞进了气流层，正在剧烈颠簸。
凌时赶紧起身，不忘回头看了一眼。
路霆啸端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正看着他微笑：“我没事。”
“我.......”凌时问：“我晕了多久？”
路霆啸：“两分钟。”
嗯？才两分钟。
哦，没错，他失血量不多，两分钟是合理的。
但是！才两分钟而已，你彭高轩是如何凭一己之力把飞机开进气流层的啊！
凌时顾不上吐槽，快步走进驾驶舱，看了眼手忙脚乱却又不太敢操作的彭高轩。
“你走吧，换路霆啸来。”
彭高轩立马起身，双掌合十朝他拜了拜，毫不犹豫转身走了。
人还没走出驾驶舱，路霆啸已经进来了。
他看了看留给他的副机位，哼了一声，似乎不情不愿坐下了。
凌时操控飞机，平稳地飞出气流，再看了看仪表盘。
他拿出扩音器：“全体乘客请注意，系好安全带，收起小桌板。我们准备降落。”
“噢～噢～”
客舱内发出了热潮一般的喊叫声。
经过了这么多天生与死的考验，他们终于到达了人类的庇护所。
至于青海是否真的有基地，基地是否真的能收容他们，他们一丁点儿都不怀疑。
凌时说的话，还没有一句不靠谱的呢。
只有机长一个人，透过窗外，看着近在咫尺的这片土地，心中默默祈祷。
凌时还记得基地的坐标。
尽管这个数字在太平年代不甚重要，他还是习惯性地记住了。
当飞机降落在偏离坐标一公里处的草原上时，凌时心里已经打起了鼓。
这一望无际的原野上，哪里像是有人类基地的？
大家都下了飞机，站成一排，一起看着这片茫茫大草原傻眼。
风在呼啸着，刮过每个人的脸庞，干燥中带着一丝凉意。
左昊第一个没忍住：“凌哥，你说的......基地呢？”
凌时两手一摊。
路霆啸也没忍住，笑了出来。
“什么意思？”小刚问：“我们白跑一趟？”
军子接上：“你们说......有没有可能，这个世界只剩我们几个活人了？”
这句话正好戳到赖心远的心，他也说：“是再坚持一段时间吗？还是早点毁灭？”
就在大家嘀嘀咕咕胡乱说着废话的时候，突然，警报声大作。
嘀嘟——嘀嘟——
声响环绕在他们周围，可没人看到任何发声装置。
凌时被路霆啸撞了一下，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眼前十来米远的地面。
原本严丝合缝的草地裂开一条缝，十来个身穿迷彩军装、头戴护目镜，手中端着QB91突击步枪的士兵现身，枪口对准他们。
“举起手来。”
“你们被捕了。”
好家伙，横竖都没想到，基地居然这样欢迎他们。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航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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