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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张居正面色苍白,点漆般的眸子中渗出几星幽火。
初夏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拢上一层细腻的光晕,隐约可见薄皮下的淡青色血管。
“升咖?”他垂眸,细碎的话语便淹没在风中。
他病容难掩,瘦骨伶仃。
张敬修望着他踉跄前行的脚步,有些心疼了。
他爹,值得最好的。
趁着他爹回书房处理政务,他就打开系统,开始搜索高拱相关词条。
张敬修琢磨,怎么能在这一回帮到他爹。
即要保住他爹不掉马,还要把事办的稳当漂亮。
既然系统想让他完成基建任务,那他利用天幕,让他爹做事更简单一点,也算各取所需。
【要说我们首辅大人,那不得不提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司礼监掌印冯保。】
【作为万历初年的三剑客,一曰首辅二曰太后三曰掌印,若不是三人把握着明朝这座巨轮的舵,那万历中兴怕是无从说起。】
【说起冯保的上位,那也极有意思。】
【冯保此人,是一个很优秀的太监,他是太监身文人骨,那时对太监多有鄙夷,混不当人看,但是在我们看来,身体部位的些许残缺,并不影响他的才干。】
【他精通经史、乐器、绘画等,是非常标准的文人了。】
【他和万历皇帝的关系也很密切,从裕王府时期,就颇有纠葛,隆庆时期,那更是直上层楼,成了东厂提督太监兼御马监管事太监,要想往上走一走,那不二职位选择就是司礼监掌印。】
【这个职位他也做得很好啊,做了掌印后,并没有为自己谋取私利,在政治上,他协助我们首辅大人推行改革,为万历中兴贡献很大。】
【再说回我们首辅大人,因为冯保、李太后的帮衬,他的改革推行很顺利,还是理财小能手,他通过几年改革,硬是把万历接手的空空空国库变成了满满满国库,在未来的几天,我会认真科普一下,我们首辅大人,到底做了什么改革。】
张居正听到天幕声响,放下手中的折子,出门去看。
天幕中,面上带着盈盈笑意的少女正在解说,她后面出现了一个穷困潦倒的乞丐,和腰缠万贯的富人。
显然是在比喻国库的变化。
国库满了,这是好事,只要皇帝循规蹈矩,必然能维持这样丰盈的好局面。
又怎么会落下那样的评价。
还有冯保,评价竟然那样好。
*
皇宫。
李太后正在看折子,闻言登时放下奏折,来到殿外开始观看。
她仔细地思量着天幕上说的话,如果高拱真有这么大的能力,就算以后有龌龊,她也不能把他赶出去。
但天幕又说,会把他的政策一一说出来,那就不怵了。
高拱对皇儿不利,此僚断不可留!
她拍拍万历的肩膀,低声道:“有天幕也是好事,虽然预言着你的未来结局不太好,但你如今年岁尚小,一切都还来得及改变,再不济,就像天幕中所言,做个阿斗也好。”
李太后眉眼间满是狠厉。
在前几日,她还是婉转承欢的后妃,如今,她要把控局面,必须尽快强势起来。
更让她意外的是自己和冯保也出现在天幕中。
天幕对二人给予肯定。
她心中就定了很多。
*
内阁。
以高拱为首的众人正坐在殿中。
听见天幕中所言,众人寂静片刻,礼部都给事中雒遒作为高拱的心腹,率先开口。
“以高阁老的本事,确实能做到这些,现在只盼着天幕揭秘慢一点,省得卸磨杀驴。”
“张大人所言极是,冯保此僚竟然能得天幕如此赞誉,我们要尽快把冯保压下去,以免徒生乱子。”
工部都给事中程文立马回应。
“明日便由言官开路,这司礼监掌印的控制权,我们不能丢。”
高拱一锤定音。
内监常伴皇帝左右,凡事能直达天听,这个位置太重要了,不容有丝毫闪失。
越是被天幕夸赞,越是要捏在手里才放心。
*
司礼监。
冯保望着天幕,一颗心七上八下,他原就没什么把握,所求不过是圣心。
如今天幕对首辅极为推崇,那就对他极度不友好。
好在,今日竟让他多了几分排面。
听着天幕夸赞,他的心定了几分,对要做的事,更添了几分狠辣。
他只能赢,不能败。
他猜测,高拱为了拿回司礼监,必然对他全力攻伐,这就是他的突破口。
李太后和万历,肯定不愿意看到一个对百官完全有控制力的首辅。
那朝堂成了首辅的一言堂,还有皇帝什么事?
这就是他胜利的关键底气。
但是还不够。
想起张居正跟前的游七给他干儿子递过来的消息,冯保撇嘴冷笑,高拱啊高拱,我看你孤家寡人要怎么斗。
*
在家养病十日,京城中早已翻天。
张居正的人没有去朝堂上,但早先布局在一一推动。
在得知隆庆病重时,他就派游七去和冯保干儿子徐爵交好,以备后事。
那句‘十岁小儿,如何做天子’就是他放出来的。
原话是‘十岁小儿,如何治天下。’
从忧虑变成了造反,文字从来不容小觑。
果然。
高拱全力攻伐,言官尽出,朝堂全是他的喉舌,让李太后和万历觉得深深的忌惮,原就掌控朝堂,如今又被天幕赞誉,又指控他儿不配做皇帝。
她如何都不能再留高拱了。
就算他能让朝廷中兴,但他们不能失了皇权。
这天下,姓朱不姓高!
当即就罢了他的官,冯保一党胜利。
新任首辅的人选,非张居正莫属。
但他仍旧蜗居在家养病,并没有主动去跟冯保、万历接触。
张敬修立在屋檐下,看着春燕衔着泥枝来筑巢,心里对他爹的佩服直线上升。
他就没什么耐性,想办什么事,非得立马办了才好。
但他爹就是稳得住,胜利果实近在眼前,却不动声色。
最好的猎人,就是会伪装成猎物。
要是他,估计已经忍不住半路开香槟庆祝了。
稳赢的局面,很难不飘啊。
果然。
不过三天,万历便一道圣旨发下,说是要请张居正入朝面见。
张敬修除了竖起大拇指,表达自己的敬佩外,是真的没法子了。
隔日,张居正起床后,先是以香膏润面,再戴上乌纱帽,穿上熏过香的绯红公服,这才坐轿要走。
张敬修亦步亦趋地跟着。
“你跟上作甚?”张居正问。
“爹,你大病未愈,需要儿子的爱心护送。”张敬修满脸正经的胡说八道。
其实他想亲眼去看看现在的官场人员构成。
不管什么,都没有亲自去看看来得好。
“不可。”张居正言简意赅。
张敬修厚着脸皮坐进轿子,嬉笑着道:“谢谢爹。”
“……下不为例。”张居正不想耽搁时间,示意轿夫起行。
两人到了皇宫门口,就见冯保在候着,见两人来,笑呵呵地打招呼,他还年轻,眉眼间尽是意气风发。
反而是张居正神色淡淡,满脸不卑不亢。
张敬修甚至觉得,他爹还没他嘚瑟。
两人寒暄着一起入内,他进不去,就笑眯眯地挥挥手,目送他爹入内。
看得出来,新朝建立,大家对朝局不明朗时,态度都偏向保守观察。
官员们都客客气气地打招呼。
旁人不了解,但许多高官还是得到风声,高拱下台后,那必然是张居正上台。
那张敬修就是板上钉钉的首辅长子。
大家在宫门口瞧见他,先是夸赞他送父亲来上朝极为孝顺,又夸赞他少年英才,等来日考科举,必能高中。
张敬修抛开那些拍马屁的话,从话语中,挑出群臣本来的意思。
大概就是——
新官上任三把火,你爹近来身子好了,打算怎么烧这个火?
“我爹说了,天下贤才,当天下共用之,取舍之间,以天下计。”张敬修向着太和门的方向拱了拱手,笑眯眯道:“诸位大人皆是贤才,自当高枕无忧。”
众臣:……
他爹整日肃肃烨烨,面上不露分毫。
他儿倒是爱笑,偏也滴水不漏。
一家子,没有一个好相与的。
张敬修立在宫门口寒暄,心里就有数了,他爹这把很稳,比历史上还稳,他可以躺了。
*
内阁。
张居正不疾不徐地走了进来,立在内阁门前,静静地望着独属于首辅的那把椅子。
他心中难免激荡,那些理想和抱负,尽数涌至胸口。
渴求的权利,被他握在手中。
为百姓做事的机会,来了。
张居正看着内阁众人忐忑的脸,没有说话,一切按部就班,什么都没有改变。
说自己大病初愈,身子有些不好,一切照旧例就好。
听说高拱罢官以后,皇帝不许他用驿马,就知道他前路艰难,想想两人早些年的同僚情谊,到底有些不忍。
他当即就去面见万历了。
张居正立在丹陛下,等待通传。
万历刚把高拱驱逐走,面见张居正时,就没有拿架子,立马就传召他近殿内了。
“父皇在时,常提起张太岳,说你是个忠良之臣。”
“得先帝、皇上青眼,臣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万历说几句客套话,就有些无聊,他撑着胖乎乎的身子,端坐在龙椅上,俯视着恭谨立着的新任首辅,心里满是不确定。
片刻后,才问:“以先生来言,朕对高拱的处置,可还好?”
他想着天幕上的评价,心里有些难受。
他不想做那样的皇帝。
才十岁的万历,也曾想做个好皇帝。
张居正心念电转,尚未开口,就听见万历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
“但高拱可恨,竟说朕是十岁小儿不足为帝,还想改立周王为帝,自古权臣便是如此,废帝立幼,再废再立。”
他声音中充满了愤懑。
张居正闻言,抬眸看向他身后侍立的冯保,见他神色僵住,就知道这所谓改立周王的谣言,是他传出来的。
要是想改立,早在先帝病重时就使劲了,何必在新帝登基后再大费周章。
怪不得高拱一定要抢司礼监掌印这个职位。
内监确实不容小觑。
“皇上的处置,自然是好,只是臣想着,如今有天幕悬挂,我大明众生皆能看到,以皇上长远计,施恩纳贤就很重要。”
他在给高拱求情。
坐在万历身侧的李太后一直沉默,听到这里,才笑着道:“既然你为高拱求情,那便允了他再使一回驿马,以示皇恩浩荡。”
万历这才点头。
听她这么说,张居正眸色晦暗一瞬。
新帝年幼,内监和后宫的影响力,都十分强大。
“臣谢皇上、太后隆恩。”
张居正应了一声,告退离去。
*
张府。
张敬修在关注着京中事宜。
他知道他爹和高拱年少时关系好,今日高拱被驱逐出京,他爹恐怕要去送行。
故而,他直接备了车马去接人。
按着下值的点,在宫门口刚侯了一会儿,就见张居正快步走了出来。
“爹。”他笑眯眯上前打招呼。
张居正皱眉:“你下回不必再来。”
张敬修应了一声,压低声音道:“高大人怕是刚出城。”
“走。”张居正立马道。
等他赶过去,高拱已经走上官道了。
“高阁老!”他大喊。
他骑马离近了些,风吹起他身上的披风,随风猎猎作响。
高拱听见动静,从牛车中侧过身子来看他,仔细打量着他,片刻后,冷不丁地问:“天幕中的首辅,到底是你还是我?”
“覆雪之昆仑,肃肃烨烨,清冷艳绝。”
高拱一字一句地重复,视线盯着他。
要说相貌艳绝,谁能和比得他张江陵。
如今已近知天命的年岁,但身量瘦削颀长,一袭红袍显得他风度翩翩。
那张眉目媚秀的脸,偏偏‘冷面少知易’。
他一拍大腿:“我竟是替你挡了灾?”
把天幕上的信息一串联,高拱总算明白心里那些一直浮着的怪异感是什么了。
是和他的很多信息都不贴。
比如天幕中说,首辅家的长子自戕而亡。
可他无子,原先听见时,只觉得应是他未来的嗣子,如今再想,就觉出不对的地方了。
张居正:……
“若天幕是我,说明我就是会做首辅,如何是挡灾?若天幕非我,那是你和……的博弈,又与我何干?”
张居正满脸诚恳:“我已向皇上请恩,许你使用驿马,回程的路,也能好走些,再者,我追过来,也是想向你讨教治术。”
张敬修就在一旁安静地听着。
高拱抖着手:“你得了便宜还卖乖,还要来向我讨教治术,洗洗睡吧你,没有!”
他憋了一肚子气,甩着袖子就要走。
这回败走,属实窝囊了些。
“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张居正神色复杂,看着他郁郁前行。
原先那个意气风发的高阁老,现在身形佝偻,显得十分低落。
“回吧。”他说。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历数几个首辅,高拱不过是罢官罢了,比之霍光的抄家灭族,实在好了太多。
人要知足。
等他不做首辅时,若能平安归乡,亦是好事。
张敬修骑着马,跟在张居正身侧。
耳边是草虫鸣叫的声音,不知从何时起,也有了蝉鸣声。
张居正难免想到高拱的话,若天幕是他……
“敬儿,不管前路如何,永远不要放弃自己的命。”他声音暗哑。
“人孰能不贪生怕死?”张敬修声音浅淡,他定然不如原主,原主遭受严刑逼供一月有余,从系统中,他能查到那字字泣血的绝命书。
那些污蔑和认罪,他不屑。
他只能用自己的命,护他爹和张家的身后名。
张敬修不忍卒读。
他死时,刚过而立之年。
距离他金榜题名,也不过三个春秋。
查资料时看了张敬修的绝命书,真不忍卒读系列,旁观者都觉得绝望的处境,他深陷其中,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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