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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青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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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决站在门外,手抬起又放下。
“虞姑娘,那你先休息。”
话落,等了大概十几秒的时间,里面也没有声响,他凝望一眼紧闭的门,转身向外离去。
进屋后,虞玉儿将钱袋子扔到桌上,气鼓鼓地坐下。
打狗从她肩膀上跳到桌上,小爪扒开钱袋子。
“吱吱...吱吱”
虞玉儿端过茶壶,仰头从着壶嘴灌到肚子里,眼风冷冷扫过正把银子往嘴里放的打狗。
用力从它的爪子里掰开银子的同时,门外响起了男人的声响。
虞玉儿一顿,半响,直挺的背才缓缓地靠向椅背,右手懒洋洋地放在扶手上,摩挲着还带着口水的银子。
傻小子居然还知道跟过来。
倒还不算太傻。
也是,他若是轻易就背叛了他原本的主子,也没什么意思。
打开门后,早就不见了男人的身影。虞玉儿也没有太在意,回屋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
一个时辰后,虞玉儿拿着不太重的钱袋子、带着打狗也离开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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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药铺的生意出奇的不好,从早晨到现在零零散散才来了三个人,都是些头脑发热的,账上都要入不敷出了。
张大夫手里晃着一把芭蕉扇,嘴中哼唱着小曲。
突然,门口传来了脚步声,芭蕉扇一开,张大夫眼睛发亮,急忙从药铺内室中出来迎客。
只见门外站着站着一个小姑娘,肩上站着一只黑色的小鼹鼠。
看面相就不是个有大病的主。
“姑娘,看你这面相,不太像有病的人啊,来此有何贵干?”
张大夫原名张光,以前是个算命的,改做药铺生意后,说话还是改不掉一些神棍的习惯。
张口就是面相。
虞玉儿嫌弃地瞥他一眼,竟然是个徒有其表的人。这还是她打听过,才选了这家据说东三小镇最大的药铺。
她目光隔过眼前的男人,朝里面的医柜望去。
屋内三面竖立着大药橱,数百个小药柜上用红颜料写着各种药材的名字。
若药柜里头不是空的,倒也算的上是小大了,但是跟福林山的玉壁长药橱比,还是没法比的。
她在屋里头绕了一圈,略微满意地点点头。
“诶,姑娘,你究竟要干什么啊?”
张光边说边伸手拉住虞玉儿,神情颇有些被打扰后的恼怒。
打狗猛的朝他的方向凶狠的龇牙,小脚一蹬扑到他身上,张口就要咬向他的脖颈。
张光吓地瞬间松开了手。
“住口。”虞玉儿慢悠悠地打断它的动作,转身朝向张光。
从怀里拿出钱袋子,里头竟然只剩下三、四块碎银子了。
虞玉儿索性连着钱袋子全给了他。
“我借用你药铺一个时辰,这个是给你的钱。”
张光眼珠子转向肩膀,看向气势汹汹的打狗,弱弱地回了一句:“我能拒绝吗?”
虞玉儿微笑:“不能。”
张光和打狗被赶出了药铺。
一人一兽四眼一对,整齐划一地转过头颅。
打狗迈着小步伐“哒哒”地跑到了门口等主人;张光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了,走前还极其淡定地将门口休息的牌子挂了起来。
一个时辰后,张光掐着点回来,手里还拿着一大袋栗子。
瞥眼还等在门口的小鼹鼠,张光慢悠悠地走到它面前蹲下,然后掰开一块栗子肉放在它面前。
“吃吧,吃了以后可不能和你主子一样不礼貌了。”
没想到,这小鼹鼠还挺傲娇,居然连动都不动。
吱呀——
虞玉儿打开门,俯视一眼蹲在门口的张光,目光平淡如水,“谢了。”
“......”
药铺里好些上好的药材,虞玉儿忙活了一个时辰,才做制好了百花散(百花杀解药)和一些常用的药物,走前还顺走了他大量稀有补药。
她特意提前买了个大点的口袋,如今腰间这口袋鼓囊囊的,心里的底气瞬间更足了。
她将打狗放进去,小东西刚进去就冒出来头,然后就被虞玉儿无情的给压了回去。
还是比较习惯带师姐给她做的骷髅荷包,又大又漂亮,小东西也喜欢呆在里面。
虞玉儿正惬意地轻步在街上逛,没想到居然看到了武决,他面无表情地走的很急,虞玉儿喊他,他像没听见似的连回头都不回。
有猫腻。
虞玉儿跟在他身后,最后停在了一个叫烟雨楼的地方。
烟、雨、楼、
哦,她听王阿婆提起过这个烟雨楼,是一家青楼。
“......他来这里干什么。”
虞玉儿抬脚就要跟进去,门口揽客的一个姑娘挡住了她的一路。
“诶诶诶,你一个小丫头来这里干什么,这种地可不是你能来玩的,快走开走开。”
“小豆芽菜,听姐姐的说,快回家找你妈妈喂奶吧。”另一个女人挺挺胸脯,露出傲人的身姿。
其他姑娘们听见这话后,捂嘴娇笑了起来。
现在是白日,烟雨楼生意不好,老鸨才让这些姿色寻常的姑娘出来迎客。
顶着大太阳站着,本就有些抑郁寡欢,好不容易有点热闹看了,全都围了过来。
傻小子的身影被挡住了。
虞玉儿这才视线转移,缓缓看向刚刚揶揄她的女人,目光淡淡瞥了一眼她故意挺起来让她看的胸口,扯动嘴角露出一抹天真无邪地笑容,“那姐姐能告诉我,怎么才能进去吗?”
“能进,谁说不能进的。”
姑娘们的身后传来声音,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老妇人从烟雨楼里面出来,上下打量虞玉儿几眼,拉过虞玉儿的手跟见了亲人似的。
“谁说我们烟雨楼不能丫头进的,我蔡娘啊,最喜欢你这样的小姑娘。”
她一边说,一边拉着虞玉儿朝里走。
虞玉儿皱了皱眉,有些不喜她身上的浓重的胭脂味,将手从她手里抽出来,自觉和她隔开了距离。
蔡娘依旧灿笑着一张脸:“小丫头,我是这烟雨楼的主人,你可以叫我蔡娘,我先带着你四处转转我们烟雨楼,好不好啊?”
“我们这里啊,可以让你免费吃住,还能给你漂亮裙子穿,想不想和外边的姐姐们住在我们这里?”
虞玉儿脚步一停,“你就是这里的老鸨?”
她虽确实是这烟雨楼的老鸨,可任谁都不喜欢被人张口就叫唤老鸨。烟雨楼的姑娘们喊她一声蔡妈妈,就算是来这里的客人,那也是会给她几分薄面的。
什么时候有人敢挡着她的面叫她老鸨啊,还是个小丫头。
蔡娘脸上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本来还以为是个不开窍的小丫头,没想到居然还是个小辣椒。
不过这丫头资质不错,眉宇间已经能看出来美人的影子了,假以时日,想必连她这烟雨楼里的花魁丹二娘都能碾压下去。
蔡娘强压住心中的不喜,只要将这丫头招揽过来,日后再调教就是了。
虞玉儿是不知道她此刻的心情的,或者说她根本就不在意她是怎么想的。进去烟雨楼后,她视线就开始四处寻找武决的身影。
倒是她口袋中的打狗,许是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从里面冒出来小脑袋。虞玉儿不动声色地将它压回去。
“刚刚进来一个男人,他去哪了?”
蔡娘一愣,这是个有主的人?
她试探地问道:“姑娘是来找相公的?”
虞玉儿四处乱飞的眸一停,终于正眼看向了老鸨,冷声:“你哪只眼睛看见他是我相公了?”
“那姑娘找的是?”
找的是谁,她就知道傻小子叫武决,有个病殃殃的主子需要他救命,俩人算是什么关系,这个虞玉儿倒从来没有想过。
朋友?诚然,他连她的话都听不进去,显然没有把她当做朋友,而且虞玉儿也不需要朋友这么一个麻烦的关系人。
脑子里没来就没什么词汇,虞玉儿较劲脑子的想都没想出他俩这到底是什么关系,脑子有些疼了,不耐烦道:“他就是个认识的人。”
蔡娘一听这话,这好办啊。
看她这打扮,也不像是个有钱的,估计随便一点好处就能招揽过来。
“姑娘,那你叫什么啊?”
这山下找个人真麻烦,又是问关系又是问名字的。
“我叫虞玉儿,他叫武决。”
“玉儿啊,真好听的名字。”蔡娘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武决公子啊,我认得他,他可是我们这里的常客啊,你跟我来,我带你去找他。”
傻小子经常来这里?
她可没忘记王阿婆跟她说的话,这烟雨楼可是个唱曲的地方,难道他喜欢听人唱曲?
不是着急救他主子吗?
“那走吧,你带我过去找他。”虞玉儿点点头,示意蔡娘指路。
蔡娘笑呵呵的走到前头,虞玉儿沿路四处张望。
这也没什么稀奇的啊,怎么王阿婆提起这地方满嘴都是不喜,张口闭口就是老鸨这呀哪呀的,还劝她千万不要来这里;武决那傻小子怎么主子也不要了,来这里听曲。
蔡娘将她带到了一个房间里,进去后里面空无一人,虞玉儿疑惑地问:“人呢?”
“你先在这里呆着,我去把武公子领过来。”
说完,她关门离开了。
虞玉儿打量着这件房间,像是个柴房,也太简陋了些,她可没忘记刚刚路过其他房间时里面可不是这样的。
这老鸨很明显看不起她,就拿这么个破地招待她。
王阿婆说的没错,这老鸨确实不是个好人。
武决什么破爱好。
听曲?
“呵。”
虞玉儿冷哼一声后,也不坐,站在原地一会儿后,发觉久久都没有过来人,她转头打算自己去寻人。
向外推门,推了两三下都没有推开。
竟然锁了门。
虞玉儿抬脚就踢了过去,“开门!”
就在她恼羞成怒地踹门时,窗户纸外捅进来一根细竹筒,白色的迷烟吹了进来。
虞玉儿掐着腰,踹的气喘吁吁,眼光随意一扫屋内,竟然看见了这冒着白烟的竹筒。
她走过去,好奇的眼睛对准竹筒的小孔看过去,正好又一口气过来,吹了虞玉儿一脸的白烟。
“咳......咳咳。”
“这是个什么东西。”
她伸手堵住竹筒口,白烟顿时反弹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