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宇宙终点旅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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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现在没空回消息。
他悬浮在无垠的宇宙中，周围是深邃的黑暗与无数闪烁的星辰，巨大的蓝色行星在他身后散发出温和的光，就像一个等比例放大的雪花球。
偶尔——只是非常偶尔的情况——克拉克会来到这里逛一圈，看看风景，顺手打碎一些往地球飞的块头过大的陨石。
这种老大爷遛弯一般的活动十分受氪星人欢迎，神奇女侠参加过活动后表示宇宙很美但她还是更爱天堂岛，蝙蝠侠参加过活动后啥也没说——有防护面罩在，克拉克很遗憾地没能观察到他下巴的变化。
当然，说是‘受氪星人欢迎’，但地球上目前唯一的氪星人只有克拉克。
……倒不如说，也许他是宇宙中最后一个氪星人了。
当肯特夫妇说出其实克拉克并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而是他们从一架坠毁的飞行器里抱出来时，克拉克还以为父母在和自己开玩笑——不过当他真的被领到那架飞行器的残骸旁，他终于意识到肯特夫妇并没有在逗他。
“我们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你……”玛莎用怀念的眼神望着残骸，“但我们觉得，你需要知道真相，再由自己做出选择。”
“很抱歉我们骗了你。”乔纳森用力拥抱了一下克拉克。
但克拉克并没感到什么怒火，或是被欺骗的背叛感。
因为肯特夫妇非常爱他——他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第一次飘起来时，眼睛里发射出红光时，不小心徒手捏爆了西瓜时，肯特夫妇鼓励的眼神和温柔的话。
这是你与生俱来的天赋和礼物，成熟的大人们安抚着慌乱的小克拉克，熟悉它，控制它，然后学会使用它。
如果我一直控制不了这些能力呢？小克拉克紧张兮兮地说，你们会讨厌我吗？
当然不会，两个大人说，你是我们最爱的孩子。
“……没关系，我理解。”克拉克走进那架飞行器的残骸前回抱了父亲，还亲吻了母亲的侧脸，“我也爱你们。”
飞行器虽然损毁得厉害，但克拉克还是找到了一些尚且完好的资料。从氪星的历史到氪星的毁灭，他亲生父母留下的文字和视频信息，以及一件胸前印着S形图案的红蓝制服。
克拉克很感动，克拉克穿上了这件可随着使用者体型变化的制服，克拉克走出了飞行器。
……然后乔纳森露出了犹豫的神情。
“是不是太贴身了？”他小声地问道。
“多好看啊！”玛莎头也不回地给了他一肘，“天呐，克拉克！”鬓角不知何时已变得苍白的女人回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你什么时候长得这么高了？”
……
那天的记忆依旧清晰，而在太空中遨游的克拉克为这份宝贵的回忆微笑了起来。
不过他这次往地球外飞不是为了散步，也不是为了拆几块对地球不是很友好的陨石——红蓝色的身影左拐右拐，最后停在了一架失去了所有能源，因此显得格外暗淡的飞行器前。
这架飞行器的造型与将克拉克送往地球的那架长得非常像，只不过大了好几倍，看着颇有点压迫感。
……克拉克难以避免地心情复杂了起来。
……入口处的通道和防护措施完全坏掉了，他从一个巨大的空洞里飞了进去，还不忘观察这架飞行器的内部结构。
这个洞不知道是攻击导致的，还是这架飞行器在出发时就没能启动防御措施——
【滋、滋滋——】
氪星人沉默地越飞越深，他路过那些空空如也的睡眠舱，鲜红色的披风尾摆飘过寂静的舱室。
有些舱室的门紧闭着，可克拉克能通过透明材质的墙壁看见内部光洁如新的设备和装饰——它们静静地躺在这里，等待着一位主人，亦或是等待着这架飞行器彻底解体的那天。
【滋滋、滋滋滋——】
克拉克继续向飞行器的更深处飞去。
他很快就飘到了驾驶舱的位置，而这架飞行器为什么会这么孤零零地在太空中乱飘的答案也显而易见了——驾驶舱的大门不翼而飞，地板上，墙壁上，甚至驾驶座上满是战斗过的痕迹。
太多年过去，原本温暖潮湿的氪星人的血早已干涸，只留下了一些深黑的颜色。
原本暗淡无光的能量输送管此时却忽然亮了起来，仪表盘上的指针开始胡乱转动，像是恐怖片的经典前摇环节。
只不过克拉克已经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吓到大叫了，无论是个头还是心灵都非常结实的氪星人上前，试着弄明白飞船为何这么唐突地有了动静。
【嗡嗡——】
蓝光扫过克拉克的脸，紧随其后的就是认证成功的提示。
【已检测到生物信息】
【飞船重启中...】
【目的地￥！%*）^!`+\|无法#@！-*已重新——滋滋——规划】
【武器系统已重启。】
这架飞行器嗡嗡震动起来，克拉克看着那个【武器系统已重启】，瞬间感到了大事不妙。
“不不不，”他靠着自己的超级大脑飞快琢磨明白了大部分的仪表盘是用来干嘛的，“不需要重启，谢谢，快停下。”
克拉克猛摁了几下紧急暂停的圆钮，可惜无事发生。
【目的地已确认】
【武器系统已启动】
【攻击对象——太阳系第三颗行星，地球。】
克拉克：“……”
坏了。
这架飞行器在停止运行前怕是在执行什么不能细想的任务，结果中途出了意外，系统和飞行器也全都出了问题。多年后，坏了的系统因为驾驶室里钻的克拉克而重新启动，结果又因为出了问题而锁定了错误的目的地和攻击对象。
……什么连锁反应。
只是想来看看顺便找找有没有幸存者的克拉克深吸了一口气（哪怕他不需要呼吸，而太空里也没有氧气），一边试图阻止飞行器，一边试图联系蝙蝠侠。
【防御系统已启动】
【通讯屏蔽已成功开启，该飞船现处于不可探测模式】
克拉克：“……”
【检测到船体受损】
【紧急修复已完成，受损部位已封闭，请及时前往港口进行维修】
不仅联系不上蝙蝠侠，现在连飞行器都出不去了的克拉克：“……”
·
鲈鱼，鳗鱼，小型鲨鱼……
哥谭的郊外湖，真的很神奇啊。
“我以前都不知道这里有这么多鱼！”坐在因佩尼娅身旁的斯蒂芬妮说，“真神奇！”
这个NPC是在因佩尼娅钓鱼钓到一半时自己凑过来的，出于它精致的建模和相当热情的搭话，因佩尼娅觉得钓鱼时旁边多个可以聊天的家伙也不错。
“说真的，这里的鱼未免也太多了。”斯蒂芬妮说，“平均十六秒就能钓上一条鱼……你要么是天才，要么一定耍了些小手段，亲爱的。”
“小手段？”因佩尼娅想起自己试图用【深海之冠】作弊，却只收获了一地鱼肉的好笑经历，“我可没有什么手段。”
“真的吗？”斯蒂芬妮双手捧脸，用玻璃球一样的蓝眼睛盯着她看，“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
她轻快又活泼地叽叽喳喳起来，不过她说话很有分寸，并不会惹人生气。
但是……
因佩尼娅转了转眼睛。
为了加速体力值恢复，她把黄边墨镜换回了眼罩，所以斯蒂芬妮并没有发现她的视线落点不在自己的脸上，而是在她身侧的一块位置。
——因佩尼娅在看斯蒂芬妮的好感度。
虽然这位NPC表现得很热情，但她的好感度只有可怜的五点。
……这五点里还有三点是因佩尼娅刚刚送给她的番茄堆出来的。
“你不继续钓了吗？”斯蒂芬妮看着因佩尼娅钓起一团水草后就站了起来。
“不了，”因佩尼娅看了眼自己背包里琳琅满目的鱼，“我得回庄园一趟，把好看的鱼放进水族馆里……”
“你的庄园里有个水族馆？！”斯蒂芬妮瞪大了眼睛，“哇！太酷了！”
……因佩尼娅就很心慌地又检查了一下斯蒂芬妮的好感进度条。
……这到底是游戏系统显示出问题了，还是这位NPC就是那种自来熟的类型？
“嗯，不过现在还有点空，毕竟我才刚解锁钓鱼功能——”因佩尼娅开始往最近的公交车站走，斯蒂芬妮则像个金色小鸭子那样跟在她身后，“虽然里面有一个大家伙，但杀手鳄好像不怎么动——”
斯蒂芬妮左脚拌右脚，结结实实地踉跄了一下。
因佩尼娅回头：“怎么了？”
“你说你的水族馆里——”斯蒂芬妮咳嗽两声，“放着一只杀手鳄？”
……不然呢？
当那辆熟悉的灰粉巴士摇摇晃晃地从石子路的尽头开过来时，这个相当自来熟且胆大的NPC再次开口了。
“我可以和你一起坐吗？”她挽了挽自己金色的长发，鼻尖上的小雀斑像是洒在奶油蛋糕夹层里的浅色巧克力豆，“拜托啦，一次就行。”
“不清楚……”因佩尼娅犹豫了片刻，“我还没试过邀请别人上车呢？不过NPC真的能坐吗？”
斯蒂芬妮不语，只是一味地试图往公交车里蹦。
可公交车的门前仿佛有空气墙似的，她蹦来蹦去都冲不进车内，只能在外面像只迷路了的金毛一样打转。
“好吧！”她倒是很坦荡地放弃了，“那下次见！因佩尼娅！”
·
克拉克在试图砸飞船。
但氪星科技过于先进且结实，他砸不穿。
“不能停止攻击吗？”他真的很头疼。
【滋滋——滋滋——】
飞船缓缓启动，它慢慢地，慢慢地将船头对准了那颗蔚蓝色的星球。
【未检测到操作权限】
它卡了十几秒后，才缓缓地播报出这条消息。
飞船开始前进。
·
因佩尼娅坐下时，她对面的座位上‘嘭’得冒出了一团白光，紧接着，许久不见的亚茨拉斐尔出现了。
天使依旧穿着熟悉的米色西服三件套，打着熟悉的小领结。
“嗯。”他吃了一口小蛋糕，“美味依旧……哦不对！我是来谈正事的！”
巴士里的小精灵们给亚茨拉斐尔和因佩尼娅倒了两杯茶，亚茨拉斐尔用茶水润了润喉咙，呼出一口气。
“你把我给你的那枚种子种下去了吗？”他开口发问。
“哦……那个叫【天使馈赠】的东西？”因佩尼娅想了想，“没种。因为它种下后就不能移动也不能拆除了，所以我想着再看看，说不定之后能找到更合适的种植位置——”
亚茨拉斐尔紧张地眨了眨眼睛。
他又喝了一口茶。
“咳，嗯。”天使说，“那么，我很遗憾。”
“遗憾什么？”因佩尼娅突然产生了不妙的预感。
“那枚种子是用来保护田地和周遭建筑不受伤害的……”亚茨拉斐尔说，“当然，保护涵盖的区域不太大，不过刚好能护住你的客厅……”
“伤害？哪来的伤害？”因佩尼娅有点汗流浃背了，“难道有人在我的庄园里搞破坏吗？那也不对啊，没有邀请，NPC进不去我的房子——”
“是的，没经过允许，人类无法进入你的领地。”亚茨拉斐尔轻声细语，“不过总有意外会发生。”
“——什么意外？”因佩尼娅这回是真开始害怕了。
亚茨拉斐尔喝茶，亚茨拉斐尔紧张地又吃了口蛋糕，亚茨拉斐尔目光闪躲。
在做好了心理准备后，他略显不安地和因佩尼娅四目相对：“其实我本来想施个奇迹的，可如果要施，这个奇迹就太显眼了，我必须得先向天堂申请或报备，而天堂目前的最高管理人情况特殊，并不能处理这类消息……”
因佩尼娅很真诚地吐槽道：“这天堂听起来怎么像那种管理混乱的大公司一样。”
“我本来也想让我的朋友来代替我施展奇迹的，”天使尴尬地说，“但他没办法离你的领地太近，因佩尼娅。”
“你的朋友是？”
“……一位恶魔。”
因佩尼娅战术后仰。
天使和恶魔的搭配吗？那很有意思了。
“综上所述，我想让你的损失减轻一些。但既没办法施展奇迹，也没提醒你尽早种下那枚种子，所以……我很遗憾……”
天使的翅膀不知何时挤了出来，毛茸茸的一大团，和它们的主人一起缩在沙发上，看上去颇为可怜。
可因佩尼娅没空摸他的翅膀，因为她现在慌得要命。
……我的庄园到底什么了？！
……不会回去的时候只看到了一地残骸吧！
但奇怪的是，当公交车到站时，紧张过头遂光速冲下车的因佩尼娅并没看见什么陨石坑一类的东西——客厅依旧好好地待在原地，田地里的菠萝也长了出来，远远看去一片黄绿黄绿。
不过车站旁倒是站着个红发男人。
他看上去和亚茨拉斐尔差不多年纪，可穿衣风格大相径庭。
黑色墨镜，黑皮衣皮裤和黑色马丁靴，潮得能让人犯风湿。
因佩尼娅一下车，他就像被迎面打了一拳似的连退了好几步，下巴也绷紧了。
“克劳利！”亚茨拉斐尔从车里探出头，“你怎么在这！”
“怕你死她手里。”红发男人语气凶凶的。
因佩尼娅：“？”
我是庄园主，不是杀人魔，谢谢。
“这是克劳利，我的朋友。”亚茨拉斐尔飞快介绍了一下红发男人，“他只是担心我而已。”
“……呃，好的？”因佩尼娅看看克劳利，“那我就先回庄园了？”
·
【武器系统出现故障】
【弹药无法发射】
【重启中】
【重启成功】
【武器系统出现故障】
【弹药无法发射】
……
好消息，克拉克对着控制台猛地进行了一通操作，而操作起效了——武器系统硬生生被他摁出错了，正在疯狂自动重启。
——可飞船还在往地球飞，它甚至加速了！
克拉克一开始是安心大过担忧的。
因为蝙蝠侠，以及地球上的其他超级英雄总能察觉到这架飞速接近地球的飞行器，然后及时拦截住它。
……但事实证明，氪星的科技也许有点先进过头了。
……先进得太过头了！
当地球在驾驶舱的显示屏里变得越来越大时，克拉克觉得自己可能得再努力一下。
“向右。”克拉克试着让飞行器偏转方向。
【当前生物信息未持有权限】
【目的地无法更改】
【检测到*&%￥@未知+@！！￥——滋滋——】
驾驶舱里一瞬间红光大盛！
【请做好硬着陆准备！】
【请做——好硬着陆准备！】
【请——做好——硬——滋滋滋滋滋——着陆准——滋滋——备！！！】
飞行器开始摇晃，震动，船体发出了非常不详的散架声。
它的船身猛然爆出了一大团火花，紧接着，这架庞大的飞行器嗡地加速加速再加速，冲向了地球。
·
因佩尼娅收了拨菠萝，感觉自己的心慌慌的。
有亚茨拉斐尔那么长一段话在前头，她刚回庄园就把那颗【天使馈赠】种了下去。但从介绍来看，【天使馈赠】成熟后才能提供加成和保护，而种子阶段是无法提供任何效果的。
……所以到底是什么样的危机，才会让NPC这么严肃认真且遗憾地提醒她啊！
因佩尼娅很慌张，因佩尼娅决定去水族馆里冷静一下。
……主要是水族馆里很安静，还有个趴着当假山的杀手鳄，视觉效果就很容易让人平静下来。
她顺着梯子爬进贝壳组成的地下房间里，正中央的水体散发出柔软的蓝光，在周围的贝壳墙壁上映出一道道模糊的波纹。
杀手鳄这次居然没在当假山，因佩尼娅走到水体旁时，它睁开了眼睛，用一种让哥谭人看了能起鸡皮疙瘩的平和目光看着因佩尼娅。
“你怎么了？”它张开嘴，细密的气泡从牙齿间涌出。
“有人说我的庄园也许要出事，”因佩尼娅叹气，“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事，要是出事了，建好的房间是不是得重新建一遍……”
她一边说话，一边往水体里放了几条她刚钓到的彩色小鱼。
“我不会走的。”杀手鳄却突然说话了，“就算这里出事了，我也会等在这，直到重建完成……这里很好，非常好，所以我不想走……”它喃喃地游动起来，刚放进去的彩色小鱼们也开始跟着它游来游去。
因佩尼娅没能看见它的好感条。
这很正常，毕竟都当观赏宠物了，好感系统应该自动消失了。
“哦，”她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那么——咦？”
她的系统面板上突然弹出了条紧急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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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并不是最先发现不对劲的人。
他当时正在审问几个毒贩，结果审到一半，旁边的手下突然大叫一声，指向了明亮的窗外。
“老大！”手下说，“太阳！太阳掉下来了！”
“什么太阳——”杰森抬头望去，却看到了令他此生难忘的一幕。
——一轮燃烧着的红太阳从天空坠向了大地，尾端的火光像是血红色的披风，以一种极为惨烈的姿态砸向了哥谭郊外的某个地方。
“——”发现那是提姆家的方向的杰森叫道，“这什么啊？！”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宇宙终点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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